楼妆淡定倒了杯茶,升腾的雾气朦胧了双眼:“总得留几个人,让狗皇帝放松警惕。”
5555迟疑片刻又道:“自从宿主来到这个世界,已经鲨了好些人了。”
“那些营兵本身作恶多端,身为军人心中毫无百姓家国,整日只想着饮酒作乐,死了也是活该。”
“至于陈嬷嬷......”
“她是褚明诚派来的眼线,对我无半分尊敬,不处理了留着过年?”
自主权,还是紧握在自己手中才好。
5555没再多说,只提醒一句:“宿主注意安全,如果你死了,是无法删档重来的。”
那么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将无人救赎,三年后凄惨死去。
“知道了。”
楼妆指腹摩挲着外壁光滑的茶盏,百无聊赖道:“要是小智在就好了。”
小智是她的智脑,战场上她被敌人偷袭时小智耗尽所有能量护住了她。
如今正在自我修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指尖蘸了水,楼妆在桌面上写下几个数字。
还有七天。
第83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11)
九月初五,宜嫁娶。
楼妆早早被郝嬷嬷叫了起来,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
拒绝了郝嬷嬷绞面的要求,楼妆面不改色地往宽袖中塞了几块点心,看得春妍春娇嘴角直抽抽。
一直没出现的承恩公夫妇,也就是林璧的父母派下人过来送了添妆礼。
下人干巴巴说了几句吉祥话便离开了,可谓敷衍至极。
春娇取来凤冠,小心翼翼地戴在楼妆头上。
凤冠沉甸甸的,顶在脑袋上,差点把楼妆脖子给压断。
见楼妆一脸不耐烦的抬手,似乎想去掰凤冠上的珠饰,春妍眼皮子一跳,急忙制止。
“姑娘不可!这凤冠可是礼部送来的,价值连城,可不能弄坏了!”
楼妆扯了下嘴角,心说等到回头她就把它拆了烧火。
“吉时已到——”
郝嬷嬷拿起红盖头扣到楼妆脑袋上,冰冷的珠翠磕得楼妆额头一疼。
紧接着她被人搀扶了起来,有自称是林家表哥的男人过来,背着楼妆出门。
楼妆精神力运转,趴到男子背上那一刻差点把人压趴到地上。
楼妆站在一旁,啧了一声:“真没用。”
林姓男子:“......”我听到了。
楼妆把红盖头往下拽了拽,绕过男子大步流星往前。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跨过承恩公府大门,坐进轿子里。
正与宾客谈笑风生的承恩公夫妇俩笑容无比僵硬,只觉得脸都丢光了。
承恩公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尴尬:“我这侄女自幼就是个顽皮的性子,让诸位看笑话了。”
承恩公是当今皇后的父亲,轿子里那个只是一个残废王爷的王妃,孰轻孰重宾客掂量得清,纷纷恭维起承恩公来。
“起轿——”
八名轿夫稳稳抬起了轿子,朝元王府而去。
迎亲队伍在皇城绕了一圈,连带着撑面子的嫁妆箱子一道停在了元王府门口。
管家用鼻孔看人,语气不冷不热:“王爷身体不适,无法拜堂,还请王妃移步金玉苑。”
金玉苑,元王正妃的住处。
轿旁的郝嬷嬷大概知晓如今元王的情况,打算去搀扶楼妆出来。
谁知轿帘还未碰到,楼妆就自个儿出来了。
纤长的手指搭在郝嬷嬷胳膊上,楼妆语气淡淡:“扶我进去。”
郝嬷嬷愣了下,忙应声:“诶诶,姑......王妃慢着些,老奴这就扶您进去。”
等楼妆进了元王府,门口看热闹的百姓才开始谈论起来。
“这皇家成婚就是不一样啊,瞧那嫁衣,得要不少钱吧?”
“肯定啊,我家婆娘当初嫁给我,就拎了个包袱,连新衣裳都没有。”
“元王残暴凶戾,每到晚上就喜欢大开杀戒,这王妃嫁过来,怕是活不过三天吧?”
“当初元王可是咱们褚国的战神呢,再看看现在......幸亏他不是皇帝,不然咱们可都倒了大霉!”
“谁说不是呢......”
这边百姓议论纷纷,那边楼妆已经入了元王府,一路来到金玉苑。
整个王府十分安静,入目一片喜庆的红色,随处可见囍字和红绸。
管家站在金玉苑门口,用眼角看人:“王妃,这就是您的住处,您自个儿进去吧。”
第84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12)
楼妆停顿片刻,抬手掀了盖头,一脚踹上管家的膝盖。
“一个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放肆?”
金玉苑前有一个池塘,楼妆下脚极重,管家毫无防备,一个趔趄直接滚进了池塘里。
胡乱扯下脑袋上的水草,管家吐出一口污水,盯着楼妆两眼冒火:“王妃!”
楼妆一手攥着裙摆,大红绣鞋踩上管家的脑袋:“我脾气不好,没事别惹我,嗯?”
管家被楼妆摁进水里,吃了一嘴的泥。
小虾米从他脸上蹦跶过去,腥臭味直往嘴里涌,管家直接张嘴:“yue——”
楼妆收回脚,将盖头窝成一团攥在手里,转身进了金玉苑。
管家顶着一头水草从池塘里爬出来,推开想来搀扶的小厮,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发誓绝不会让楼妆好过。
眼瞅着管家气势汹汹地离开,郝嬷嬷原地跺了跺脚,小跑着追上楼妆。
她嘴里嘀咕着,满面忧虑:“王妃您初来乍到的,万一管家给您使绊子该如何是好!”
楼妆不以为意,取下凤冠,砰的丢到梳妆台上。
郝嬷嬷一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蹦出来,生怕凤冠被楼妆摔坏了。
活动两下僵硬的脖颈,楼妆慢声道:“不要紧。”
管家不过是褚明诚派来监视褚元青的走狗,仗着褚元青身体不好,在王府中作威作福惯了。
若再有下次,楼妆打算直接把他载进池塘里。
明年春天说不定可以长出百十个管家出来。
5555:“......”
它该怎么提醒宿主,池塘水不是基因液,无法复制再生长?
5555想不出,索性闭嘴保持沉默,玩起了2222推荐给它的俄罗斯方块。
“春妍春娇,去厨房拿点吃的。”饿了。
春妍春娇轻声应下,朝金玉苑自带的小厨房走去。
小半个时辰后,饭菜上桌。
春娇还送来了一壶果酒:“这果酒度数极低,据说味道不错,王妃可以尝尝看。”
楼妆任由春妍给她斟满一杯果酒,抬眸看了两个丫鬟一眼,打发她们俩下去。
“是。”两丫鬟一嬷嬷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只听屋里响起咣铛一声。
酒盏落地。
春妍春娇相视一眼,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郝嬷嬷您守在这儿,我与春娇去找管家。”
郝嬷嬷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头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切小心。”
目送着春妍春娇离开,郝嬷嬷倚着门坐下,在屋檐下嗑瓜子儿。
心想原本还以为楼妆是个聪明的,现在看来,还是个蠢货。
果酒和烈酒都分不清。
......
楼妆靠在贵妃榻上小憩片刻,假装自己喝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喧闹声吵醒。
楼妆揉了揉眼睛,起身拉开房门。
一冷面侍卫站在院子里,身后是被两个侍卫押着的春妍春娇。
春妍春娇一见楼妆,立刻出声求救:“姑娘救我!”
冷面侍卫伏阳瘫着张脸,松开握着刀鞘的手,抱拳行礼:“王妃。”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目,楼妆被照得眯了下眼,琉璃色的眼瞳显得愈发透彻。
“我这两个丫鬟犯了什么错?”
第85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13)
“这两人闯入王爷的住处,惊扰了王爷。”
楼妆暗啧了一声,怎么没直接就地格杀了。
“王爷让属下送回给王妃处置。”伏阳一板一眼的说。
楼妆揪着嫁衣裳的金线,越扯越长,在指尖绕了两圈:“既然如此......”
在春妍春娇满怀希冀的眼神下,楼妆不缓不急地开口:“就按照王府的规矩处置。”
伏阳挑了下眉,有些意外。
根据他们查到的信息,这位王妃出身商贾之家,说得好听点,就是性情太过奔放活泼。
原以为她会护着这两个丫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说。
“那便仗五十,从一等丫鬟降为三等丫鬟。”
王妃的陪嫁是一等丫鬟,如今她俩犯了错,降为三等,便是最低等的洒扫丫鬟。
春妍春娇登时变了脸色,她们在宫里吃好喝好,每天干粗活累活,还不如死了算了!
原本压根没把元王府众人放在眼里的春妍春娇扑通跪在了地上,拼命磕头求饶。
“王妃您救救奴婢,奴婢初来乍到,不知那是王爷的住处啊!”
楼妆一副“我也没法子”的表情:“若是人人都向我求饶,王府的下人还不都爬到主子头上。”
摆了摆手,示意伏阳随意:“我喝醉了,我要回去歇一歇。”
说完无视春妍春娇的啼哭声,头也不回地进了卧房。
伏阳瞥了眼屋檐下软手软脚,恨不得做个隐形人的老嬷嬷,无声冷笑。
他一挥手,下令:“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下去,仗五十。”
春妍春娇被侍卫堵住了嘴,叉出金玉苑,摁在凳子上噼里啪啦打了五十大板。
王府的侍卫都有武艺在身,更是没有手下留情,惨叫声不绝于耳。
五十大板结束,春妍春娇出气多进气少,被人抬着丢到三等丫鬟房,任其自生自灭。
这边春妍春娇没了大半条命,那边郝嬷嬷正苦苦哀求,让楼妆把春妍春娇再要回来。
她说得是冠冕堂皇:“王妃初入王府,身边若没个贴心的人,就是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楼妆眼都没抬:“不是还有你么?”
郝嬷嬷一噎,强笑着说:“可老奴毕竟上了年纪......”
“这么说来你没用了?”楼妆冷酷又无情,“既然如此,你回去吧,我不要你了。”
末了又补充一句:“废物!”
郝嬷嬷连中数箭,捂着胸口目瞪口呆。
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被扎成刺猬的郝嬷嬷老泪纵横,哭得好大声。
“老奴这是为王妃您着想啊!您是老奴的主子,就算您让老奴现在去死,老奴也心甘情愿!”
楼妆丝毫不为所动:“你土都埋到脖子了,不给我拖后腿我就谢天谢地了。”
见郝嬷嬷还想说,楼妆抬手制止:“行了你闭嘴吧,我醉了,我要睡觉。”
郝嬷嬷气得胸口生疼:“......是,老奴告退。”
楼妆一觉睡到寅时,起身穿好衣服,活动活动筋骨,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今天也是光芒万丈的一天呢。
昨夜郝嬷嬷心中忧虑,下半夜才睡着,梦里抱着陈嬷嬷哭诉楼妆有多丧心病狂。
第86章 轮椅上的战神王爷(14)
感觉才闭上眼没多久,就被楼妆晃醒了。
她听到楼妆催命一般喊她:“我饿了,要吃早饭。”
可怜郝嬷嬷一把年纪,颤颤巍巍爬起来穿好衣裳,含着泪去小厨房给楼妆做早饭。
做饭的空当,郝嬷嬷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越想越委屈,眼泪哗哗流。
“老陈啊,你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被那该死的女人磋磨,你可真狠心呐!”
在金玉苑里跑步,恰好路过小厨房,听见这番话的楼妆:“......”
“既然如此,我送你和陈嬷嬷团聚?”
阴森森的话语声响起,郝嬷嬷吓了一哆嗦。
也顾不上锅铲砸了脚,忙跪地磕头,认错求饶。
楼妆:“呵。”
郝嬷嬷:瑟瑟发抖.JPG
这楼妆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吓死她老婆子了!
“先做饭,做完饭去院子里跪着,我什么时候满意了什么时候起来。”
郝嬷嬷悲伤逆流成河,目送着楼妆转身:“是,王妃。”
一个时辰跑完,楼妆让郝嬷嬷烧了水洗澡。
歪着头用巾帕擦头发时,管家出现在金玉苑门口:“王爷请王妃去前院用早膳。”
一听是气运之子请她,楼妆二话不说丢了巾帕要往外走。
郝嬷嬷捧着巾帕眼皮直跳,急声道:“王妃王妃,老奴给你梳发!”
等楼妆出现在前院,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
“王爷还未起身,还请王妃稍等片刻。”
楼妆颔首,接过伏阳呈上的茶盏,浅酌一口后放到一旁,没再动。
也不知过去多久,房门打开,一鹤发长须、精神矍铄的老人拎着药箱走出来。
注意到楼妆,老人眯眼笑:“你就是褚小子新娶的王妃?”
楼妆像是没察觉到老人探究打量的目光:“是。”
老人笑了一声,没再多说,捶了捶腰:“老头子有些累了,先回去歇着了。”
老人晃晃悠悠的离开,几息后伏阳请楼妆进去。
褚元青的住处名为“听雪堂”,给人以清冷之感。
倒是和褚元青本人的气质十分相符。
楼妆走进屋,看到半倚在床头的男子,脑海中冒出这句话。
“王爷,王妃到了。”伏阳低声提醒。
男子正阖眸假寐,听到动静浓密的睫毛轻颤两下,缓缓睁开了眼。
他神情冷漠,宛如雪山之巅万年不化的寒冰积雪,甫一凑近就能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更不用说他眉宇间暗藏的戾气,是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积攒下来的,让人不敢直视。
偏生楼妆仿佛浑然不觉,目光直直落在他身上。
男人皮肤很白,有种长年累月不见日光的病态感。
像是盛放在玻璃器皿中的珍贵玉石,脆弱得一触即破。
随意搭在被褥上的手十分修长,指甲修剪得极为整齐,月牙儿饱满而圆润。
手背上绽起几条青色的筋脉,乍一看有些色气。
嗅到空气中残余的淡淡血腥气,楼妆眸光微动。
为了延缓毒发的时间,褚元青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通过针灸压制夺心之毒。
这一点剧情中提到过。
这时男人启唇,嗓音沉冷沙哑,让楼妆收回逐渐飘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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