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张灿烂笑容的老父亲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的照片诞生,后来还被林清安洗成照片装了个相框放在家里。
小荔枝哭个不停,蓝溪抱着她捂在怀里哄,说着玩笑话:“这还是妈妈第一次没洗澡就抱你呢,宝宝你一定不会害怕细菌的对吧。”
她真的觉得养小孩有时候不能太精细,要是把女儿也养成林清安那种该死的强迫症就完了。
正思忖着,蓝溪余光注意到林清安移动了下自己面前杯子的位置。
全被摆成一条直线。
林清安爽了,蓝溪怒了。
她一点不惯他,伸手将那几个杯子的顺序全部打乱,看着对方狰狞的面孔,她爽了。
小荔枝哭了一会就不哭了,含着手指,乖乖的。
林清安跟蓝溪用餐时,她还是被抱着,看着老父亲老母亲吃得香喷喷,不争气地流下口水。
林清安有规矩,一岁半之前不会让她吃家以外的事物,理由:不干净。
蓝溪吃到心心念念的牛排,那些埋怨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她承认,一分价钱一分货,金钱的味道永远是芳香四溢的。
饭桌上两人难得没互相呛声,专心吃着饭,不愧是富贵人家生出来的孩子,他们吃饭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小荔枝盯着美食不断咂嘴流口水,逗得林清安哈哈大笑。
“等会,你抱着她,太搞笑了,我要拍张照片。”
平时吃饭也是林清安抱女儿抱得多,今天蓝溪的头发散下来,抱着女儿,小荔枝居然抓着她的一捋头发往嘴里送。
蓝溪果真没动,咀嚼着虾球,林清安的镜头一对上她的这边,就条件反射比起耶,做了个漂亮的微笑表情。
“绝了绝了。”他一开始想拍小荔枝的搞笑照片,不小心被蓝溪的美貌迷住,镜头不自觉往上移动,他技术非常好地拍下蓝溪的单人照片。
昏黄灯下,充斥着微醺迷人的气息,她清绝的眉眼朦朦胧胧,照片的质感也特别有像用老式相机拍出来的复古感,真正诠释了什么叫精致灵动。
她笑起来真的很美丽。
“发给我。”
“我拍得太牛了,你应该给我一百块钱。”
蓝溪半信半疑,毕竟对方特别喜欢吹牛。
她打开wx看到了照片,想吐槽的话堵在嗓子眼,咳咳,好吧,是挺好看的。
她默默长摁保存下来。
与此同时,林清安也将这张设为与蓝溪的聊天壁纸。
他催眠自己:我的拍照技术真不错。
林清安放下手机,完全忘记一开始拿起它的目的。
小荔枝咬着蓝溪的发丝,蓝溪后面才发现了这现象,嫌弃地把头发从她嘴里抽出来,欲言又止,“宝宝,你真的很馋。”
小馋猫·荔枝巴巴看着她,不吵不闹,乖乖让妈妈擦口水。
蓝溪果断抱着女儿递给林清安,对方问:“怎么不抱了?不是说每天都要培养母女感情?”
“她吃我头发。”
林清安忍笑,戳戳小荔枝的脸蛋,“脏不脏?”
过了一会,他问:“吃饱了吗?咱们撤?”
蓝溪点头,“走吧,回家我要好好洗一下这个头。”
林清安最喜欢她爱干净的时刻。
账单早就结过了,一家三口被尊敬地迎出去,蓝溪吹着冷风,缩了下脖子,拢住外套,说了句“好冷”。
林清安耳朵灵听到了,但装没听见。
因为他也怕冷。
他抱紧小荔枝,转头对身旁的人说:“回家。”
两道身影在路灯下越拉越长,逐渐缩小。
“刚刚那个服务员跟你说什么?”
“欢迎我下次再来。”
“等哪天钱花不完了就去。”
“……”
中午遇到蓝江的事情确实没给蓝溪造成多少影响,她的日子照常过,该吃吃该喝喝,再跟林清安拌拌嘴,生活十分美好。
又到月底发工资的时间,银行消息一来,她立马转了一千块钱给家里带娃的煮夫,配文:我对你好吧。
林清安极其上道,秒收之后发来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
她欣赏了许久五位数的余额,心情美滋滋,决定下班后买五个苹果回家给小荔枝吃。
说到小荔枝,眼看要过冬,她还没有太厚的衣服,蓝溪立马计划这周出去给女儿买衣服,并在记账的app里分出一千块钱。
啧,钱真不经用,她一人赚钱三张嘴要吃饭。
天呐,要好好工作了,争取早日升职。
……
一天晚上,蓝溪十点准时上床,关了床头的灯,照例与房间另外两个人说“晚安”,她入睡快,没多久就呼呼睡着了。
林清安本来还想玩局游戏,作罢,把手机充上电也睡下,丝毫没注意婴儿床中的荔枝宝宝把被子踢到一边去了。
十二点刚过,大床上熟睡的两个大人被响亮急促的哭声吵醒。
母女连心的力量,蓝溪在她哭的第一秒蓦然睁开眼,心中不安,然后开了床头灯,跟林清安前去查看。
“宝宝怎么了?”
蓝溪把头发挽到一边,眼底全是心疼,小荔枝一边哭一边咳嗽,看上去很难受。
“身上好烫,可能发烧了,你给她穿衣服,准备去医院。”
快十二月的天,林清安脱下睡衣,裸露的皮肤几乎立马掀起鸡皮疙瘩,他快速套上两件衣服,去客厅准备出门要带的东西。
刚才他们去看的时候小荔枝身上都没被子,小手小脚却是滚烫的,这段时间气温骤然下降本就容易染上感冒,现下还发高烧了。
宝宝自出生以来一直健健康康,从来没生病过,年轻夫妻好不容易学会带娃,但面对这件事情,束手无策。
脸上全是疲惫跟自责。
出租车上,林清安自觉道歉:“对不起,我应该多起来几次给她盖被子的。”
他真心实意地觉得对不起女儿,小小的人,不会说话,得多难受才会哭成那般可怜模样。
是他没照顾好。
蓝溪抱着小荔枝,眼底通红,“我也有错,我都没有半夜起床照看她过。”
开车的司机听到他们的谈话,不禁动容,安慰道:“小孩子小感小冒都是正常的,发烧能够增强免疫力,我看你们也是第一次当父母吧,都是这样的,别担心。”
这话并没有起多少安慰的效果,蓝溪还是难过,林清安脸对窗外看空旷的街路,神情凝固。
小荔枝这会累了,窝在蓝溪怀里睡着。
第19章 19 宝宝生病
儿科。
医生见到这种状况得心应手, 安慰年轻夫妻不用担心,同时去让护士给小荔枝量了个体温,然后通知他们拿完药就可以回家, 不用挂水不用打针。
小荔枝恹恹的, 很困倦, 但因为身体不适睡得不安稳,被包裹在一条小毯子里,只露出脑袋, 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林清安还是不放心,走神时无意间咬破下唇,他问医生:“请问是什么因素引起的发烧?今后要注意点什么呢?我女儿几天能好透啊?”
儿科这种地方全心全意操心照顾孩子的角色大多是妈妈奶奶外婆,此刻身份逆转过来,人人稀奇羡慕, 医生也耐心回答:“各种因素都有, 等天气暖和了, 家长可以带她出去晒晒太阳, 辅食的营养也要跟上,平时注意保暖就行了, 至于几天能好, 每个孩子体质不同无法精准估量, 我看你家宝宝状况还不错,差不多一周吧。”
“好的, 谢谢医生了。”
前前后后忙活了四十几分钟,林清安跟蓝溪打车回家。
坐在车上,林清安脚边放着一大袋子药,他伸手去摸小荔枝的脸蛋,轻叹口气。
怎么会生病呢?
蓝溪这时开口:“宝宝要快点好起来。”
他掀起疲倦的眼皮望她, 眼里短暂地流过心疼。
荔枝是她生的,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蓝溪坐在林清安右边,距离很近,他的右手无处可放,很想抓住什么东西,往上轻抬,却有一股力量阻隔。
手背短暂触碰了蓝溪衣服下摆,他跟没事人一样转头对向窗边。
-
小荔枝额头上贴了冰凉的退烧贴,到家后她的脸没有红得如此吓人,不过宝宝时时哼唧,林清安匆匆脱下外套跑去冲药。
蓝溪开了空调暖风,拧干湿毛巾为女儿擦脸擦手,她们刚从医院回来,保不齐身上有细菌。
经历这一遭,她不得不赞同林清安麻烦的洁癖,小孩子太脆弱了,注意卫生是对的。
“药泡好了吗?你喂给她吃吧。”
蓝溪合上卧室的门,对厨房的林清安说道。
“好。”
他端着一小碗黑漆漆的药过来,空气中都漂浮着难闻的味道,就连大人都无法一次性喝完,更别说一岁不到的宝宝了。
林清安有点犹豫。
蓝溪正忙着整理小荔枝的被子,没看见他复杂的神情,背对说:“你快去喂,喂完正好睡觉。”
马上迎来三点,整栋楼一片寂静,只有他们这间房屋亮着灯。
蓝溪鲜少这个点醒着,忙完事情就坐在床边,手臂撑着婴儿床,思绪混沌,眼皮沉重如铅。
没多久,小荔枝的哭声吵醒她的瞌睡虫。
她抖了一下,睁大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林清安右手捏着勺子柄,露出为难的表情,“喂不进去。”
刚刚他尝了一口,药太苦了,宝宝怎么可能受得了,死活喂不进去。
蓝溪困得睁不开眼,强行接过他手上的碗,“我来。”
十分霸道。
去洗完手回来,她指挥林清安抱好小荔枝,然后在小荔枝衣领处垫上毛巾,决定采用强迫措施。
“是挺苦的药。”蓝溪闻了一下,皱皱眉头,又用调羹搅和几圈。
林清安起了退缩的念头,有点舍不得,“要不不喂了吧,感冒能自然好的。”
简直无法想象宝宝喝下这碗药哭得会有多惨。
“你疯了?”
蓝溪不理会他的胡话,看着挣扎的小荔枝,回忆起小时候自己被灌药的情景。
只见她动作熟稔,从碗里舀了一勺黑乎乎的药,捏住小荔枝的鼻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药塞进她嘴里,宝宝条件反射就咕咚咽下去了,看着挺简单,随之迎来的是伤心难耐的哭声,伴随着细促的呛咳声。
小荔枝难过地哭着,不仅是身体上,还有心理,宝宝是小不是傻,分得清好坏。她不理解爸爸妈妈为什么这么对她,她不想吃苦苦的药,她好难受。
一转眼,那口药被她全部吐出来,衣服上都沾染了药汁药味,林清安的腿部也未能幸免。
哭声持续进行,吵得蓝溪头疼。
其实蓝溪从她吐药的时候就已经烦躁,不是对宝宝厌恶,而是极度自厌,莫名想哭,又处于精气被抽空的疲倦状态,她没办法控制好情绪,重重“啧”了下。
“那就不喝了。”
林清安没敢说话,独自拿纸为小荔枝擦着眼泪和口水,按下她挥来挥去的手,淡淡说:“再来一次吧,喂完就能睡觉了。”
他的声音稍微给予蓝溪一丝慰藉。
蓝溪重复灌药的动作,小心翼翼,这回宝宝总算没有吐出来,不过被呛了好几下,“对不起对不起,最后一口好不好?”
等不来小荔枝的回答,蓝溪舀上最后一口药汁,往她嘴里塞去,小脸蛋皱成一团,小手小腿挥来挥去,还好没有吐出来。
“真是的,起了我一身的汗。”
她希望女儿永远都不要生病了。
全家人都很痛苦。
林清安心情好了点,让她把碗放在床头,“你去睡吧,我给她换衣服。”
确实好累啊,她好想睡觉,但有点于心不忍,象征性意思意思地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林清安笑笑,一下子那么正经还真让蓝溪不习惯,“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去睡吧,实在睡不着就去洗碗。”
那蓝溪当然是选择睡觉了。
“行,谢了,你忙完也赶紧睡吧。”
蓝溪闭着眼睛脱去毛衣,留一件打底睡衣,双腿光溜溜的,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倒床上就睡。
林清安一言难尽,特别想一顿输出,但还是罢了。
他特别想问对方,难道你在谁面前都能从容自在地随意穿脱衣服吗?嗯?
林清安垂下眼睑,揉揉泛痛的眼睛,安置好婴儿床的女儿,把她的脏衣服拿去卫生间泡在水里,趁这段时间,又快速洗了药碗。
一切都忙完之后,他轻手轻脚来到床另边,准备睡觉。
手机屏幕显示三点五十八,正式关灯前,他的手在女儿额头一摸,不烫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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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严重不足的蓝溪早饭都没吃,眼瞅着快要迟到,她打了辆车去公司,还在出租车上短暂地睡了一会。
“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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