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也勾起一抹笑容, 拍了下他的大腿,从跟前经过,“你也好意思提要求?”
“怎么不好意思?或者,哥们可以帮你个忙。”
他贼眉鼠眼地朝着对方看去,像在密谋不光彩的事。
旷也拿起茶杯轻啜一口, 立即了然。“说来听听。”
“用真心打动她。”
“用得着你说?”旷也晃晃脑袋, 宛若高深莫测的仙人, 给了他一记毛栗子, “能不能出点好主意。”
“让她离婚!”李辉突然激动,手往桌上一拍, 莫名正气起来。
“怎么离?”
“只要你能让她更喜欢你, 不就离了。”
旷也讥笑, “你能不能少放点屁?”
李辉摸着下巴,“我今天看到她了, 是挺漂亮,不太好糊弄的样子,你买束花送过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她感受到幸福。我最懂女人的心理了, 她们就喜欢艳压群芳,从同性那儿获得羡慕的眼神,钱不就是让人羡慕嫉妒的东西?”
“真假?”旷也谈的恋爱都属于露水情缘,他还真分析不出来女人的心理,不过对方说的貌似不无道理。
“试试不就知道了,俗话说的好,要想拿捏一个女人就要先捏住她的胃,听我的,等会你买点贵的蛋糕送去,重点是要好看,保证她感动得稀里哗啦。”
旷也这人耳根子软,说做就做,当场拿出手机点花和蛋糕。
身边的李辉够着头过来看,吵着说他也要吃。
旷也在加号那里点了两份。
……
下一步就到了蓝溪受苦的时刻。
旷也一手提着大蛋糕一手捧着红玫瑰向她走来,其场面不亚于恐怖片吃人的程度,蓝溪差点没能咽下嘴里那口饭,眼神带了几分怜悯,这是看智障的表情。
“蓝溪,想吃蛋糕吗?”
她张口就来:“生日快乐,我不吃。”
旷也深吸口气,放下蛋糕,理了理衣襟,这是面对重要情况才会做出的举动。
“蓝溪,你这么聪明,看来已经发现我喜欢你很久了吧?”
“我……”
旷也害怕听见被否定的话,打断:“你先别说,让我说完,好吗?”
“你是我第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也是我见过最美最漂亮的人,可能你会觉得我幼稚心智不成熟,但这一切都是我考虑之后的结果,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守护你的机会。”
“可以吗?”
听完上面的话,蓝溪当着他的面翻了好几下白眼,嘴里咀嚼,丝毫不耽误她吃饭。
只要她不回答,看谁能耗得过谁。
可是,他接下来又说:“我知道你已经结婚,可这并不能成为阻碍我们在一起的理由,据我调查,你老公是无业游民吧,整天待家洗衣做饭带孩子,跟个老妈子似的,你确定下半生要跟这么没用的男人生活?”
“真是笑死人了,现在哪个大男人还得靠老婆养啊,蓝溪,你是不是有把柄在他身上,我可以保护你!”
蓝溪筷子一扔,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嘴,抬眼严肃地看他,旷也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只听到:“这一切不都怪你吗?”
他下意识反驳:“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对呀,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蓝溪站起来,看上去不比他矮,伸出左手露出无名指上熠熠发光的钻戒,露出满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我跟我老公很恩爱,我们还有个可爱的女儿,旷总你…确定要拆散我的家庭?”
“老妈子又怎么了?你看不起谁呢?你以为你自己多厉害?”
蓝溪为他的三观感到可悲。
如果她是旷也的妈,绝对一生下这个祸害就扔河里去。
他明显地慌乱,盯着那只戒指目不转睛,“不是的,不是的,你怎么会看上那种男人?”
“哪种?我觉得我的丈夫很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能给我所有我想要的,只有他可以,你算老几?”
蓝溪提起一旁的蛋糕,笑着说:“我最讨厌的就是蛋糕了,但我老公很喜欢,能不能让我带回家给他吃?”
十二寸的蛋糕,中央一朵精致红艳的玫瑰,周围铺上层层叠叠的奶油,看着就很美味,林清安最喜欢这些甜丝丝的食物。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旷也觉得委屈,何时语无伦次过,他觉得全身心都被眼前的女人羞辱践踏,最可恨的是,对方对他越差劲,他心底越喜欢。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蓝溪实在美丽,眸含冷意,既明艳又清冷,如同深夜绽放的花,世间一切在她的映衬下都黯然失色起来。
这样危险的女人,把他的一腔真心踩在地上,旷也有几分钟堂皇错乱,没有力气拿住手上的玫瑰。
“旷总,请您自重,我有幸福的家庭,如果您再骚扰我,那我只能报警和辞职了。”
说完,她捧着午餐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蛋糕固然好吃,她自己买得起,鲜花固然好看,总有人会送她。
你说是吧,林清安。
蓝溪吐出不快,心情畅快多了,不由得惦记起林清安和小荔枝,他们在家干嘛呢?
-
“小安,能出来跟妈妈见个面吗?”
“抱歉,我很忙。”
小安,多么陌生的称呼,已经多少年没人这么叫过他了。
林清安坐在餐椅,面前放着一台电脑,然而他现在什么信息都看不进去。
二十多年没见过的亲生母亲,甚至他早就忘记她的长相和声音,却在今天这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拨打了他的电话。
他没精力去想为什么对方会有他的号码,脑海里浮现无数雪花,挡住他记忆深处的画面。
母亲的声音没怎么变,仍然年轻,听得出来这些年她的日子过得不错。
一家三口,只有他不断进入深渊,又反复从深渊中爬出来,遍体鳞伤,为什么父母幸福的代价是他的痛苦和血泪。
不止一个夜晚,他会质问自己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他们要抛弃他,面对母亲的抛弃、后妈的虐待、父亲的不作为,他可以用一句话轻松带过,可他就活该遭受这些吗?
母亲刚才打来的电话说:“小安,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但是我真的跟你爸爸过不下去了,我的人生不能这么毁在他的手里,当初有想带走你,抱歉,我做不到,我只想实现自由的梦想,而不是折腰在柴米油盐中,那时候的你也没给我带来多少快乐。”
林清安哑着嗓子问:“那你们为什么要生我呢?你应该把我打掉的。”
“抱歉小安,我舍不得打掉一条生命。”
“但你舍得毁掉一条生命。”
林清安能长那么大完全靠老天保佑,他自己都在后怕,幸亏没成为一个坏人,幸好,他还不差。
只有两分钟的通话,其实他一点都恨不起来对方,她说得对,没有人二十几岁愿意跟柴米油盐过日子,漫无目的地浑浑噩噩过完一生。
她那么骄傲的人,嫁给许妄本就是错误,万不能让错误越来越严重。
忽然想起刚来出租屋时跟蓝溪石头剪刀布,赢的人出去上班,输的人料理家务。
林清安这辈子都没输过猜拳,唯有几次全部输给她。
蓝溪将永远被这个秘密隐瞒。
并不是他多想待在家里,而是他清楚知道女人在家带孩子的结果会多灾难。
他母亲是个例子,周丽也是个例子。
时间长了,仰仗丈夫的光,自然会熄灭。
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或许第一次见面就被有趣到,又或许在出租屋的日久生情。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想看着她优秀,散发魅力的光芒,而不是圈起来当金丝雀观赏,发挥不值钱的大男子主义。
……
林清安头有点晕,下午睡了一觉,醒来后头更晕了。
起因是他看到一条朋友圈。
想不起来哪年哪月加的好友,叫李辉。
请问他为什么会在不认识人的朋友圈里看到蓝溪?
照片中蓝溪提着蛋糕一脸雀跃看着男人,男人背对镜头。
配文:祝99。
呸!他还在这呢,祝谁99啊。
他清楚地知道那人不是自己,所以是谁?
头上有点小绿。
不是他不愿意相信蓝溪,可如今证据确凿,他无法为她辩解。
林清安心累,看着婴儿床里熟睡的乖宝宝,心底升起悲凉。
“宝宝啊,我完蛋了。”
当晚,他气得饭都吃不下,摆着脸坐在椅子上思考人生。
今天也是他的倒霉日子,接连受到亲情与爱情的折磨,他的身后没有一人。
晚饭没吃,加上情绪波动大,林清安觉得有点胃疼,于是摁着肚子站起来去阳台走动。
蓝溪还没回家,这回冷漠地连条消息都不发,让他独守出租屋。
天很冷,心更冷。
不过很快,他全身血液沸腾,双眼晕染着怒火,三分不敢相信,三分薄凉,还有四分愤怒。
第36章 36 离婚?
世界上很多事情不能用机缘巧合来形容,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与真相。
楼下停了辆眼熟的豪车,林清安外套都没穿从楼上赶下来,正看见那个陌生男人在为蓝溪披外套。
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终于回来了。”
双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面上显露怒意, 念在有外人在场, 他给了蓝溪最大的体面。
此刻的他分不清理智为何物,他只想问个清楚,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旷也回头, 看清林清安的五官,半边模糊,还有半边…确实长得好看。
他深知自己没有机会,嫉妒心□□,还是不想让这人好过, 也当然清楚蓝溪的合法丈夫误会了什么, 于是故意说:“蓝溪, 这就是你那在家带孩子的没用的老公?”
林清安也问她:“这是谁?”
蓝溪走到楼梯间, 与林清安并排站,黑夜中她也没能看到林清安的表情, 只自觉地挽上他的手臂, 说:“这是我老公, 那个是老板。”
旷也看着登对的夫妻,极不服气, 自嘲道:“我还配不上这个人。”
他声音太小,蓝溪没听清,林清安却完完全全听见,哼了一声,转头对蓝溪说:“我们快上楼, 宝宝还在家里。”
“天!你怎么敢把她一个人放在家。”
随之,她拉着林清安向上走,踩楼梯的脚步声召唤声控灯,两人的姿势像依偎,旷也看得眼睛都红了,原本鄙视这个穷酸的破小区楼,但现在他不能再欺骗自己,其实他也很向往跟心爱的人住在一起的日子,哪怕是出租屋。
旷也重新坐回车上,对后座的另外两个人说:“我现在送你们回家。”
“谢谢旷总。”
-
林清安两三步一个台阶,接触到室内温暖的空气打了个哆嗦,裸露的皮肤冰凉。
小荔枝正在围栏里自己玩,还没洗过澡,但看样子有点困了。
蓝溪走过去跟她打招呼,小荔枝哼哧地站起来,要抱。
蓝溪后退几步,“妈妈等会再抱你,自己玩会哈。”
她摘下围巾外套,准备找林清安算账。
“喂,你下楼干嘛?还把宝宝一个人放在家里,门都不关,我们住的地方难道很安全吗?”
她早就注意到对方只着毛衣下来,在将近零下三四度度天气里,不冷才怪,冷也是活该。
过了会,目睹林清安喝完半杯热水,她才稍微关心地说:“去找点药吃,你要是感冒谁带小孩。”
林清安的心情更差一分。
他没去拿药,反而问了蓝溪一个问题:“你今天去哪了?”
蓝溪一脸莫名:“还能去哪?上班啊。”
“呵。”他冷笑一声,根本不信。“为什么你会坐着你老板的车回来?”
蓝溪被旷也烦了一整天,好不容易说服他别再骚扰她,如今回到家又要面临这位的质问,她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和着林清安误会她跟别的男人有一腿呢。
林清安的表情越严厉,她觉得越讽刺,默默摘下手上的戒指,放在口袋里,声音不小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两个人气性都上来了,谁都不让着谁。
“果然,果然是我想的那样。”
“林清安你把话说清楚,别摆出受多大委屈的模样在这里盘问我,我不是犯人,我也没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再装一个试试呢?”
“怎么?难道你要离开我,然后跟他过好日子吗?”这个他不言而喻。
说出口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有收回的余地,已经狠狠伤到蓝溪的心。
心脏一抽一抽,生疼。
“你还是人吗?”
眼底一片愤愤,下唇被她咬出一道牙痕,顽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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