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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不对。”一说话，呼吸节奏更乱了。
“诶，你别说话。”许湛赶紧说道，“听我讲就可以了。是这样的，你呼吸太急了，不要跑一步就喘一口气，这样太累了。最好放缓你的呼吸节奏，四五步呼吸一次，试一试。”
同样是跑步，许湛说了一大串话也不见气喘，此刻一脸轻松地示意苏乐乐调整呼吸。苏乐乐觉得有些郁闷，问：“你怎么不喘啊？”
许湛挑眉：“你跟我比体力？”
“……”
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太欠揍了，苏乐乐又不想理他了，自己跑自己的。不过她倒是听了许湛的建议，慢慢放缓呼吸。
他们围着操场跑了三圈，之后走了一圈，又接着休息一会儿，苏乐乐决定先自己测一次八百米的时间。许湛和她在起跑线站着，一边低头调秒表一边说：“你看，我还是很有用的。”
苏乐乐望着前方，不吭声。
夸是不可能夸的。
一夸某人就要上天了。
“一、二、三，跑！”
许湛一声令下，苏乐乐加快速度冲了出去。她的速度比之前慢跑要快了许多，迎面的风也更大一些，吹在身上舒爽极了。没过一会儿，身侧又迎来一阵风，苏乐乐微微偏头，发现许湛又追了过来。
知道苏乐乐疑惑，许湛解释：“正好练一千米。”
看他这么轻松，苏乐乐真是嫉妒极了。
这家伙的体力为什么会这么好。
她不再多想，专心跑自己的。
第一圈感觉尚好，第二圈就开始跟自己的毅力做斗争。她的双腿开始发酸发软，像是挂了铅一样沉重，与此同时她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喘气声很远都能听到。
但她一直都没停下。
许湛一直在她耳边说――
“快了快了，苏乐乐加油。”
“还有半圈了。”
“加速加速！苏乐乐可以加速了。”
“闭嘴啊！”苏乐乐觉得他太吵了，丢下这句话就开始加速，其实也只比刚刚快了一点，许湛摸了摸鼻子，无奈笑笑，“这个时候还有力气说话啊……”
苏乐乐一步步冲向终点，又往前跑了几步。心中那根弦松下来，苏乐乐只觉得一直压抑着的难受齐齐涌上身体各处，让她几乎要站不住了，她想不顾形象地坐下，躺下。
太累了。
几乎在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许湛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撑着她大半身体：“先跟我走一圈。”
“累。”她说。
许湛回：“还说得出话就是不累。”
“……”
跟着许湛走了半圈，苏乐乐一直听着许湛说，还好我来了吧，没有我你一个人怎么办啊。反反复复，一直强调自己陪同的重要性。
苏乐乐真的好久没有听到他话这么多了。
她缓过来后立马打断了许湛：“我刚刚跑了几分钟？”
许湛这才想起这个事情，他打开手机，自己看了一眼又给苏乐乐看。
三分四十秒。
还行。
苏乐乐心里刚自我评价，听到许湛说：“还得练，不然运动会上要倒数了。”
“……”她说，“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许湛笑了一下，正要说些好听的话，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童声，奶声奶气的。
“妈妈，他们在牵手哎！”
第27章
苏乐乐听到这话时还在感叹, 哪对小情侣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学校里堂而皇之地牵手。三秒后她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看。
许湛！就是他！
堂而皇之、毫不知羞地紧紧牵着她！
苏乐乐刚刚都没察觉到，被他牵着走了大半圈。
这会儿她反应过来了, 赶紧要抽回手，使了点劲, 没抽出来。
“许湛。”
“嗯？”
“快放手啦。”
“……”
“快点！”
许湛不知道苏乐乐在急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基本上会出现在学校里的小孩都是教职工的孩子, 他们的出现往往预示着老师也会出现在附近。就在苏乐乐低声说话的时候，一位老师走到他们的身后。
“你们两个！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
苏乐乐僵住, 一脸求助地看向许湛。
人生最窘迫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时候了。
许湛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明明他们也不是在谈恋爱啊。
“别担心。”他低声安慰, 随后镇定地转身, 打招呼道：“老师好，你也是过来锻炼吗？”
“……”
老师懵了, 没想到会碰到这么冷静的学生。
她身边的小孩，一脸呆萌地抬头看着他们。
许湛就这么一脸淡定地陈述他们在这里的原因，重点强调了同学之间的互帮互助友好品质，最后诚恳问道：“老师还有其他事情吗？”
老师下意识摇了摇头。
“老师再见，锻炼开心啊。”许湛说完就要离开, 看到苏乐乐还愣在原地，拍了拍她肩膀, “走了啊。”
苏乐乐跟着他走了几步, 听他低声说：“快走快走，别等老师反应过来了。”
“……”他刚刚不是不慌的嘛。
无论如何，他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等到安全的地方了，苏乐乐的脑子也开始转动了。她停下来, “我们刚刚为什么要心虚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有谈恋爱啊！”
“第一次嘛没经验，下次就淡定了。”许湛这般说着。
苏乐乐觉得有些道理，附和地点点头。等回到教室她又反应过来，去特么的有道理，什么第一次第二次，压根就不会下一次了。
殊不知许湛刚刚低声嘀咕：“我身不正啊……”
之后几天，苏乐乐跑步的时候都能遇到许湛。这次她坚强了许多，跑完坚决不倒在许湛的怀里，许湛看得有些无奈，说：“你强撑着做什么啊？”
“男女授受不亲。”
“哦。”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男朋友也和你授受不亲吗？”
“当然不了。”苏乐乐嘟囔着，“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实则心里想着，先提前问一下我以后的权利。
连续几天锻炼下来，苏乐乐八百米的成绩越来越好，她心里开心，豪爽说：“走，我请你喝奶茶。”
说完她想起之前的事情，“哦，忘了你不喜欢喝奶茶的。”
下一秒，许湛立马打断她：“你记错了，我喝。”
“……”
不对，不对。
苏乐乐不可能记错的，她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她正要举出强有力的例子，许湛突然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走啦，大不了我请你喝奶茶。”
“不用。”苏乐乐立马转移注意力，“说好我请的。”
到了奶茶店，苏乐乐很快点了杯常喝的组合，一大堆细致的要求，她也因为说过很多遍而显得特别流利。许湛就更轻松了，跟在她后面说：“我跟她一样。”
苏乐乐：“……”
“你什么表情？”许湛笑。
“能不能这么偷懒啊。”
许湛就是想了解一下苏乐乐的喜好，点别的就没有意义了。
更何况他确实不爱这些东西。
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苏乐乐不至于追根究底，笑笑之后也就不问了。很快两杯一模一样的奶茶做出来，苏乐乐插管喝了一口，露出享受的表情。许湛紧随其后也喝了一口，随后皱了皱眉。
是他不习惯的味道。
但跟她一样，甜甜的。
这样一想，许湛又喝了一口。
虽然没享受到什么，但他诡异地有了拥有同款的快乐。
奶茶喝多了就想上厕所，苏乐乐看看时间，赶紧趁着晚自习铃响之前去一趟厕所。匆匆回来后她在班级外面被人拦下，是一个脸很嫩的妹子，细声细气对她说：“同学，可以帮我把这个给许湛吗？”
“谢谢，谢谢。”说完这个，她把东西塞给苏乐乐，很快就离开了。
苏乐乐愣愣地看着手里纷纷的信封，瞬间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她知道是有很多人给许湛送情书的，不过她自己没亲眼看到，也不至于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这会儿直接让她递情书，苏乐乐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她在门口站了好几秒，深呼吸好几次，这才一脸平静地走进教室。
情书烫手，苏乐乐直接朝着许湛过去。他同桌还没回来，空着个位置正好可以让苏乐乐站着，把这信拍到许湛的桌子上。
“给我的？”许湛靠着墙，挑挑眉，笑着拿过那信封，“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啊，还非得写信给我。”
他是有点开心的。
苏乐乐面无表情：“门外有个女生让我给你的。”
“……”许湛动作一顿，“不是你给我的？”
苏乐乐：“什么话不能直接说啊，还非得写信给你。”
许湛：“……”
他重新把信丢回桌子上，嘴角的笑容淡了许多。
“你不看看人家女生的心意？”苏乐乐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她这个时候就该走的，管他看不看。
“有什么好看的。”他嘀咕着，声音减弱，“白开心一场……”
第28章
转眼到了运动会这天。
苏乐乐的女子八百米跑项目放到了上午十点半的时候, 她不急，先去看了朋友丢铅球的项目。别看朋友只到苏乐乐的肩膀，丢铅球的势头却是猛得很, 轻松几轮丢下来，顺利拿了个第二名。
第一名是体育生。
朋友对这个成绩挺满意的。
苏乐乐在旁边看呆了, 抓着朋友的手臂，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啊啊啊你太厉害了, 不锻炼都是校级优秀水平，这要是稍微训练一下你得优秀成什么样啊！”
朋友听得都不好意思, 连连摆手。
“你怎么去年不报啊？”苏乐乐好奇问。
“去年都没什么人报，我想干脆专心学习算了。”朋友说，“我也不是很厉害, 你可以去看xx、yy她们的比赛, 我初中跟她们一个学校的，两人都是校队的。”
苏乐乐：“……”
突然觉得自己好弱啊。
她在短暂感叹后, 又恢复了打鸡血的状态，见到班上的同学就必定拉着唠嗑一下，重点讲自己朋友有多厉害。
许湛一不小心也成了一位听众。
他安静听了一会儿，看到苏乐乐兴奋不行的样子，笑笑：“平静点, 快到你比赛了，别提前消耗体力了。”
苏乐乐想想也是。
她憋着, 直到和一众参赛者站到跑道上, 她心里重新有了激动的感觉。耳边一声枪响，苏乐乐随着人群跑了出去。
十几个人，她跑在中间的位置，不紧不慢跑了一圈。跑步的队伍也分散得十分开, 苏乐乐从中间的位置到了前列，她保持着速度不变，却又慢慢超过了两个人。
耳边是风呼呼刮过的声音，兴奋与激动交织，多消耗了一分她的体力，她难以避免地开始觉得疲惫，呼吸沉重，仿佛整座操场都被参赛者的呼吸声填满。
还剩最后半圈。
第一名已经跑到了终点，欢呼声隐隐传来。第二名也快要终点了，第三名也与她有点距离，可第四名与她不相上下，两人都到了疲惫的时候。
下一秒，第四名加速。
苏乐乐下意识也跟着加速，等到两个人都加快了步伐，苏乐乐反而轻松超过了对方。
多亏了最近的一直锻炼，苏乐乐觉得自己还能多撑一会儿。
她朦朦胧胧恍恍惚惚地跑到了终点，很多人围着她，有人记下她背后的号码，有人跟她说她的名次和成绩，还有人抓住她，对大家说：“让让，我带她走一走。”
其他人很快让开。
许湛拉着苏乐乐慢慢朝前走着。
朋友刚刚一直挤不进去，这会儿立马跑过来，涨红了脸看着苏乐乐。
苏乐乐刚刚大力夸奖了她，她也要夸回去。
夸奖的话到用时才觉得少，朋友憋了半天，干巴巴夸道：“乐乐你太厉害了，八百米这么难都能跑到第四名。”
许湛轻咳一声，也跟着说：“苏乐乐你知不知道前三位都是体育生，你的第四名含金量特别的大。可以啊，短短一个月相当于第一名。”
苏乐乐被许湛的话吸引，问：“真的吗？”
“当然。”许湛一边扶着她走一边说，“你刚刚冲刺跑的时候酷毙了，你旁边那位女生都被你吓到了，本来可以第五名的，结果拿了第六名。”
苏乐乐：“……多不好意思啊。”
许湛：“都是对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被忽略的朋友：“……”
苏乐乐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还听到了另一句夸奖，她回过头来，喊朋友的名字：“你刚刚说了什么？”
朋友：“……”
她说：“你们聊，你们聊。”
又磕到了。
但是为什么有种朋友被抢走的感觉了。
许湛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他现在就是开心，非常开心。
想起下午的一千米比赛，许湛特地问：“下午什么安排？”
苏乐乐：“老陈发的那两张卷子还没做，我争取下午做完。”
许湛：“……”
他好几秒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回过神来，许湛说：“下午有我的比赛。”
苏乐乐：“加油。”
又沉默一会儿，许湛：“就这？”
“不然呢？”苏乐乐茫然道。
许湛气得直呼：“苏乐乐你没有心！”
她又忍不住笑起来。
下午比赛开始前，苏乐乐还是如约到了跑道边给许湛加油。
四点多的操场还带着几分午后的炙热，阳光斜照着，大半操场都笼罩在光下，空气中只有微风，聊胜于无。许湛自打检录时就开始心神不宁，也没认真听朋友说话，时不时就跟领导一样环视整个操场。
直到苏乐乐出现，许湛对朋友说：“失陪一下。”
朋友们：“？？？”
我们就是给你来加油的，你失陪？
更何况比赛都要开始了。
大伙儿看着许湛小跑着，然后在一个女生面前停下。
朋友们：明白了，告辞！
“我比赛都要开始了。”许湛说，“你来得真晚。”
“我睡过头了。”苏乐乐也着急，“比赛都要开始了你过来干嘛，赶快过去，别浪费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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