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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他又在拈酸吃醋——雨星澄

时间:2025-02-19 23:06:14  作者:雨星澄
  “大昭开国后,他原是想要遁入山林归隐的,可先皇希望他能留下为万千英魂祈福渡亡,又不顾劝阻大兴土木修建了临丰塔。”
  谢呈抬眼看着那座小而局促的牌位,继续说:“庆平大师无奈留下,除定时外出布施,几乎不再与外界往来。”
  “我在街头遇见他时,他已是位眉眼沧桑的老人——是后来人们所熟悉的那副样子。他待我……如师如父……”
  谢呈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平静,“应是我进临丰塔的第二年,他就将一封信交予我,纸上写着若有朝一日他离开,希望我能出面主持将他埋在空杳山上。”
  “空杳山与他曾想归隐的响泉山遥遥相对,是处景致自然的好地方。他不想躺在棺椁中,与土地隔绝。他是不怕经年尸体腐朽的,甚至想着若能为那地的梅花做春泥,自认为也算是得了‘质洁’二字。”
  昔日鲜衣少年看尽繁华,最终抛却身外长物甘为沤花泥。
  林蕴霏听得心生感慨:“他走时可还轻松?”
  谢呈沉声道:“轻松,是在睡梦中走的,面容安详。”
  他掩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骨骼收拢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响。
  *
  四月底,江瑾淞被文惠帝升为六品户部员外郎。
  众位进士中,他是率先被拔擢进机要部门任职的人。
  朝中之人的心眼都不少,风向甫一变动,这位前段时日备受冷落的状元郎又受到了接踵而来的追捧。
  文惠帝赐予他的宅院几日内间或不断地有人上门拜谒,门槛差点都要被踩塌。
  不堪其扰的江瑾淞索性将府门闭绝,在户部大院里躲了几宿清静。
  林蕴霏知晓了他的做法后,派人去给他传信。
  信中建议他办一场答谢宴,既能一劳永逸,也算不拂了那些同僚的好意。
  信的末尾,林蕴霏特意留了句“身处朝中却过于遗世独立,反而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清楚江瑾淞的月俸不高,林蕴霏怕他置办了这场宴席后囊中羞涩,所以在命人送信的同时送去了一些银票。
  她原以为江瑾淞可能不会照做,但几日后江宅门前燃起了爆竹,门庭若市。
  江瑾淞开始向某些事情妥协,与此同时,这意味着他将在朝堂这片瀚海中走出一条更加坚定的孤途。
  林蕴霏倒是想去凑个热闹,然而她的出现只会引起非议,对初出茅庐的江瑾淞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贺礼还是要送上的,待筵席将近结束时,林蕴霏亲自去了一趟江宅。
  马车停在不远处的杨柳树下,这个时节的柳叶透出一股翠色欲滴的感觉。
  眼见着江瑾淞提袍走出来送客,林蕴霏让车夫将贺礼送去。
  林蕴霏挑着帏子想看看对方是何反应,不想一位身着青袍的男子突然出现在江瑾淞身边,她赶忙将帏子放下。
  不消片刻,车夫返回来禀告“殿下,小的已将东西送至江大人手中”。
  “走吧。”林蕴霏吩咐道。
  前方的马匹跺了跺地,提起腿将车子拉动,车轮向前滚动,徐徐离开。
  江瑾淞望着那辆马车驶离出视线,眸底写着几分浅淡的懊丧。
  偏偏身旁还有一个惹人嫌的,用懒洋洋的声音调侃他:“哟,我们小江大人这是在看什么呢?”
  似是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东西,李沉作势去拿:“这又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瞧瞧呗。”
  江瑾淞急退两步,将东西交给身后的管家并吩咐对方收好,而后才看向眼前这位没个正形的顶头上司:“李大人,筵席已经结束了,你若无旁的事,早些离开吧。”
  他话中逐人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奈何碰上了个油盐不进的。
  “是哪路神仙给你送来的贺礼?”李沉凑近观察江瑾淞那张绷着的脸,像是以逗弄他为最大的乐趣,“叫你这般宝贝?”
  江瑾淞闭口不答,李沉却毫不介意,笑吟吟地说:“我可亲耳听见了,那位车夫说他是公主府上的人。小江大人,我当你平素是个闷葫芦,竟背着我不声不响地搭上了嘉和公主,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呐。”
  “郎中大人,此事事关公主殿下的声誉,”江瑾淞抬眼紧紧地看他,道,“还请你慎言。”
  青年的神情实在凛然,李沉被这个眼神盯得心底发毛,摸了摸鼻子道:“行行行,我不说了。但是作为朝中的过来人,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该有的心思就早点舍了吧。”
  语罢,他想去拍拍江瑾淞的肩,却被人避开。
  “走啦,小江大人,多谢你今日的款待。”徒留江瑾淞在原地,不知想着什么。
第60章 “殿下那时将我拉入麾下时,可也有这般欢喜?”
  六月初, 夏意渐浓,公主府内池塘中的莲花复长了起来。
  林蕴霏斜靠在亭子的阑干上,手臂垂下去撩花瓣, 楹玉立在她身边轻轻摇着团扇。
  暑热催得人出汗,思绪也变得浮躁, 林蕴霏在想谢呈昨日送来的那封信。
  今年云州又发旱灾,且较之往年还要严重。
  再过几日, 眼看着便是收获早稻的时节,农户们就指着这次丰收过活, 却不幸碰上天灾颗粒无收。
  尽管云州太守早有预见地组织众人挖井取水, 但云州已有十余日不曾降雨,地下水并非取之不尽之物, 旱灾还是成为定局。
  百姓们急得将州署与各县的府衙围堵起来, 偏偏这种时候动强只会激发民怨, 一时间心有顾忌的官吏们连门都迈不出。
  倒不是他们不想开粮仓赈灾, 实在是官府内的存粮也告罄了。
  极度缺粮缺水导致哀鸿遍野, 据说甚至还出现了子食老母, 父食幼女这般不忍卒闻的惨状。
  更有大批百姓为求得生机跋涉至临近的州署乞求粮食,引起一片混乱。
  总而言之,局势恰如汤汤热水,叫涉于其中的人皆感到难以喘气。
  地方加急往宫中送去了请求赈灾的信,户部因此开始清点国库,同时文惠帝交代了由林彦负责护送粮食至云州, 且让国师谢呈随行。
  将谢呈从高塔中请出来的缘由显而易见,文惠帝这是要拉他去安抚人心。
  林蕴霏记得前世也是林彦同谢呈一道去处理此事的, 彼时林彦在那儿顺手剿灭了泛滥的山匪,赢得了一众民心, 自此他夺嫡的呼声让林怀祺一党望尘莫及。
  这一世谢呈为何要她也跟去呢?有林彦在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争取风头。
  如若此行她只是去镶边,实在不必劳神折腾。
  谢呈不会想不到这些,所以他是知晓什么内情吗?或许是指向林彦的内情?
  想不出啊,想不出。林蕴霏费解地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进宫。
  *
  “你要跟去云州?”文惠帝皱起眉头,愤愤地添了一句,“简直是胡闹!”
  林蕴霏来之前便猜到他会反对:“父皇,你且听儿臣说。眼下云州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亟需人力相助。儿臣不想在皇城内浪费韶华,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很是欢喜,”文惠帝闻言脸色稍缓,语气仍旧不容分说,“但你自幼就被娇养,哪里受得了这番奔波。何况真到了那儿,众人都各有要事,没人能顾得上你。”
  “儿臣知晓父皇其实是担心儿臣的安危,”纵然他有千百个拒绝她的借口,林蕴霏有一个能叫他松口的缘由,“但儿臣不怕路途长远,更不惧辛劳。”
  “父皇虽派了三皇兄去,可他一到云州便要忙着与官吏们协商大大小小的事务,怕是无法顾及百姓们;而国师终究不是皇室中人,代表不了父皇的心意。”
  林蕴霏提起裙裾,刷然跪下,言语铿锵如玉:“儿臣却不同!我作为大昭的嫡公主,此刻应当挺身而出,为父皇、为皇室去安抚与关心百姓。我只消出现在云州,他们便能知晓您对子民的切切之心。”
  “此事儿臣义不容辞。”
  文惠帝看着她端肃的眉眼,惊觉她似是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男人默然在殿内踱步,心中将她说的话思量再思量,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倘若嫡公主能够现身云州,对于树立皇室威望、笼络民心有百利而无一害。
  作为一国帝王的他,是无法拒绝这份请命的。
  “父皇,此诚危急关头,无有父女,仅需君臣。”
  林蕴霏搬出的最后一句话让文惠帝不再迟疑。
  “好孩子,”文惠帝停下脚步,走过来将林蕴霏扶起,“朕为有你这般明事理的女儿感到骄傲。”
  林蕴霏垂下眼,清楚他这是答应了:“能为父皇分忧解难,儿臣荣幸之至。”
  *
  因着事态紧急,林彦带着钱粮先行一步,林蕴霏与谢呈则在两日后出发。
  马车是宫里配备的,楹玉将此行的包袱装入车内,一切皆准备就绪。
  前途充满未知的险阻,是以林蕴霏没打算带楹玉去。楹玉为此事与她闹了足足两日的脾气,便是此刻也不忘撅着嘴,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然而林蕴霏最终只是拍了拍楹玉的手,说:“你在府中放心待着。”
  正当她欲上马车时,宫门外出现了两位并行的男子。
  “户部李沉,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国师。”一道慵懒的声线进入耳中。
  紧跟着的是熟悉的嗓音:“户部江瑾淞,见过殿下,见过国师。”
  林蕴霏的目光在李沉身上打转了圈,前世她与此人有几面之缘。
  对方朝她作揖的动作看似恭敬,眼神却明晃晃地往她周身扫,里头存着没有恶意的好奇。
  即便被林蕴霏抓包,他的神情仍旧坦然,甚至还回以一笑。
  是个有趣的人,可惜他选择了林彦,注定与她陌路。
  林蕴霏转开眸子,眼波掠过一旁的江瑾淞,微微颔首致意:“两位大人好。”
  那边谢呈闻声掀开帏子,看向他们,问:“两位大人此时进宫是要做什么?”
  李沉回道,话里话外都透着股显而易见的操劳味儿:“国师应也知晓,云州的事一出,我们户部近日又有得忙了。这不,陛下传唤我们俩询问呢。”
  他提起云州,林蕴霏忽然想起一茬,从旁插话:“本宫记得李大人好像是云州人。”
  未曾想到她竟会知晓他的底细,李沉心中感到讶然,但他并非才入官场的新人,转瞬滴水不漏地说:“正是如此,若非朝中事务叫人脱不开身,臣真想返乡探探情况。”
  “李大人眼下亦是在为云州尽心。”林蕴霏道。
  李沉称是。
  “那便不叨扰二位办正事,”谢呈极为体贴他,又对林蕴霏说,“殿下,我们该启程了。”
  “李沉恭送殿下与国师,祝愿此行一路顺风。”李沉率先对掖袖子行礼,却发现余光中的江瑾淞立着不动,便用手肘暗示地怼了他一下。
  江瑾淞这才敛衽作揖:“祝两位此去万事顺利。”
  “便谢过大人的吉言。”林蕴霏应道,最后看了一眼江瑾淞,转身进入马车。
  马车远去后,李沉对江瑾淞说:“走吧,小江大人,别让陛下等急了。”
  江瑾淞默然向前走,心中则回味起刚刚谢呈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
  他常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位国师的姓名,其中被提及最多的字眼便是对方温润如玉、襟怀浩渺,可江瑾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男人方才眸中分明冷若冰霜。
  虽不明白对方缘何会对第一次见面的自己抱有恶意,江瑾淞直觉谢呈尤其不一般。
  *
  从皇城到云州,紧赶也要十几日的车程。
  林蕴霏上一次如此舟车劳顿,还是前世和亲的时候。
  一路上虽说安排了驿站供他们落脚歇息,但第一夜为了赶路,车夫直接熬了个通宵。
  他们只在夜里稍停了一会儿,让车上两位主子下来透气,顺道用些吃食。
  初夏的山林间,偶有风吹来时,还是有些冷的。
  林蕴霏敲了敲因久坐而发软的双腿后,拿着干粮下车。
  谢呈比她先一步下车,长身立在树下,衣袍随风翻飞。
  听见动静,对方撩眼看过来,冲她点了点头。
  两位车夫在一旁动作利索地生起了火,并用布在地上铺出一片干净能坐的位置:“国师,殿下,入夜天冷,两位过来取取暖吧。”
  林蕴霏当然是没意见的,她稍后坐下,隔了一端距离将双手放在火上炙烤。
  谢呈趋近在她的对面落座,问道:“殿下可还受得住?”
  “不过是赶路而已,”林蕴霏不以为意道,“我在国师心目中竟是如此娇弱的人吗?”
  见她小口嚼着干粮,半天都没能咽下去,谢呈轻笑了声,伸手递来一只汤壶:“倒是谢某小瞧殿下了。”
  就着水堪堪将食物咽下,林蕴霏不得不承认她在宫中被养出了一身富贵毛病。
  手中的干粮味同嚼蜡,却很是管饱,接下来的路程里她少不了要吃这个,总归会习惯的。
  左右环视了圈,林蕴霏发现谢呈的那个黑衣侍卫抱着剑在远处盯梢,车夫与随从们也各自轻声谈话,所以应该不会有人注意这边。
  于是她看向谢呈,抛出了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敢问国师,为何非要叫我跟来?”
  “这么巧啊,”谢呈的眉目间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与林蕴霏醉酒那夜很像,“在下亦有些疑问欲向殿下请教。”
  “那便你先说。”他话音才落,两人竟是同时说了一样的话。
  许是被火烤的,林蕴霏莫名感到脸热。
  她无意识地在地上寻了根细树枝,拨转进火堆:“国师先回答我的问题吧。”
  谢呈说好:“我让殿下去云州,的确是因为发现了那里藏着一些秘密。但目前我也只窥得十之一二,故而请殿下一道去揭秘。”
  以林蕴霏对他的了解,此人口中的十之一二便至少是十之五六。
  她乜斜看谢呈:“国师的这番话说与不说并没什么分别。”
  “在下已将我知晓的消息尽数告知。”谢呈面不改色道。
  林蕴霏轻哼,清楚再难从他嘴中套话:“轮到国师了,你想问什么?”
  谢呈目光幽幽,仿佛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林蕴霏等了半晌,却听得他轻呼出一口气,喟叹道:“罢了。”
  怎么就罢了?林蕴霏被他的戛然而止吊得心痒痒。
  “别啊,”她道,“国师若有什么问题,直说便是。”
  “听殿下的意思,我若问出口,你便会认真回答么?”谢呈的眼尾上翘,如蜻蜓点水时鼓动的飞翅。
  话比思绪先一步做出回答,林蕴霏道:“自然。”
  而后她看着谢呈眸中闪过的笑意,回过味来她这是被人兜了一大圈子算计。
  可惜谢呈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正色问道:“我观殿下近日为收服那位江大人感到格外高兴……殿下那时将我拉入麾下时,可也有这般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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