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主人!”
竹听渝看见那些怪物有的身上都穿着极其绚丽的服装好似招展孔雀,有的寒酸至极散发着臭味,还有的脸上涂抹着粉末,身着奇装异服,像是杂戏团里的那种。
它们有的脸上抹着混乱的颜料,有的戴着硅胶类的脸皮,此时嘴角大大地咧着,露出血红色的大嘴,看起来极其诡异。
这群人每个人都不一样,但相同的是,那双眼睛和之前要差点吃掉她的怪物的眼睛一模一样!都散发着诡异的黄光!
它们是同类!
“桀桀桀桀桀桀!”
竹听渝看到背后一凉,随后迈开脚步,快速地向前面跑去。
面前的色彩看得竹听渝脑子晕晕的,要不是身后那小丑手中的电锯声一直滋啦滋啦地剧烈地响动,竹听渝都想躺下去睡一觉。
“这边主人!”小竹翩翩朝竹听渝脑中输入了一道向左的指令,随后又是向右,直行,向左......
“怎么才能出去?”竹听渝有一些力不从心,腿脚甚至已经开始发软。
似乎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她双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上。
意识越来越模糊,好似有什么东西要吸走她残存的理智,要她变得跟那群人一样。
“嘶。”竹听渝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她努力睁开眼睛,看见那群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几番挣扎,整个人都动弹不了。
要死了么?她向前方爬去,却见拐角处突然多出了一双脚。
一双像是穿着黑色布鞋的脚,它的脚上似乎绑着一根红线,竹听渝还想抬头看一看,却感觉自己似乎什么都看不清。
她眨巴着眼睛,直起身来,那双手突然伸出来紧紧地牵着她,竹听渝想看清楚些,眼睛却被一层薄雾遮挡。
快速地拐了几个弯后,身后的声音也逐渐地消散了。
随后那双手消失了,竹听渝愣了片刻,眼前的场景就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刚刚的那些都像是幻想,回忆起来似乎都是浮影,不真实感让她觉得好像一路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
“主人,你好棒!”
面前的场景已经没有刚刚那般让人感到头晕目眩,但是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过于寡淡朴素。
这里两边摆放着残破的枯枝败叶,是一片已经衰腐的竹林。
没有阳光,只有几盏灵灯微微点缀,潮湿、闷热。
竹听渝向前走去,这条路的长度约莫50米,尽头是一面灰色的土墙,虽是土墙,但似乎被人用灵力牢固地支撑着,
旁边有一扇门,竹听渝走过去推了推,门却纹丝不动。
“这是哪里?”
竹听渝走到那些衰败的竹林面前,仔细地嗅了嗅。
“主人,有什么不对劲吗?”
竹听渝:“这些竹子好像不是正常衰亡,而是被人喷了什么药水?”
“砰砰砰!”竹听渝转过头,看见原本被甩在后面的怪物此时已经追了上来,但是被一面铁栏拦住,它们疯狂地嘶吼,有的怪物还拿起手中的武器,又砸又割又砍。
铁栏处的某些位置开始断裂,她抽出竹鞭,向那边甩去,打到怪物身上的力道很重,可那些怪物跟感觉不到痛似的,任由竹鞭打在它们身上,仍旧不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又掏出手枪,朝最凶狠的怪物开枪,子弹穿过怪物的□□,那怪物也终于不似之前那般淡定自如,而是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叫声。
过了几秒,竹听渝看到那子弹与怪物的皮肤紧紧黏在一起,怪物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得更加大力,就像外界的力量被它们吸取成为了它们的一部分一样。
心中产生些许错愕,她的手枪对这些怪物无用么?
“咔嚓。”她看见有些怪物已经从狭小的缝隙里钻了进来,竹听渝节节后退,她现在根本不是这群怪物的对手,该怎么办?
她看向那片废林,咬咬牙,用竹鞭勾起一丛腐败的竹叶便径直朝那边打去。
意料之外的是,那群怪物似乎十分惧怕这些竹叶,在还没有碰到的时候,身体就连退了好几步。
这上面的药物对这群怪物有用?
但是虽是能击退一时,却也只能暂且击退最前面的怪物。前面的怪物倒了,后面的怪物就踏着前面怪物的身体朝竹听渝逼近。
而这片沾满奇怪药物的竹林由于数量有限,也只能暂时地阻挡怪物。
眼见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竹听渝退到土墙那,这门依旧紧紧地关闭着,但是所幸面前的怪物数量比最开始少得多,储存区里留有辛瑾给她的定极,如果实在打不过,就尝试用那个保全一下性命。
眼前的怪物离自己又逼近了几步,竹听渝手指抓刮着土墙,正准备做下一步的行动时。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她被那股熟悉的引力再次毫无准备地吸引进去,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门已经严严实实地关上了,速度之快就好似并未打开过一样。
里面的空间似乎和外面的完全隔离,因为自当自己进来后,外面的声音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连同房间内,什么声音也没有。
太安静了。
第9章 他的回忆(一)
竹听渝望打量着这间似乎什么也没有的房间,这就像是一座空房,没有物品,没有生灵,只有沉寂的死气。
谁会住在这种地方?
在右上角处安有一块透明的玻璃,此时有淡淡的阳光正从那个角落撒落而下,为里面的空间铺就点点光晕,是此处唯一的光源从玻璃处的方向望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水下世界。
而在正前方,竟然真的独立存在着一处水池,那水流平缓,只是偶尔随着她脚步的靠近而发生细微的波动。
在她移动的时候,自己的左侧似乎也有某种东西在跟着她的步子。
竹听渝朝那边看去,发现有一个像是透明一样的东西在移动,有些怪异。
或者说,这间房屋内部的装置都是透明的,先前她之所以没有察觉,是因为全部都处于一种静止的状态,而当她变化了行动,便无意间带动起了周遭的一切。
她放慢了脚步,缓步向那个方向靠去,自己的腿今天已经不知道被袭击了第几次,竹听渝嘶了一声,差一点摔落在地。
因为她碰着了一个东西,硬邦邦的,材质是简单的木质品,似乎是一把椅子,在她触碰的那瞬间,椅子显现出形,可是下一秒又变成透明,即便她的手依旧扶在上面。
“谁在那?”竹听渝感受到了手中的椅子正在被另一股力量拽动,她蹙着眉,警惕地看着这周遭的一切。
手中的那股看不见的力量依旧在与她对峙,员工手环在这个空间已经失灵,现在她只有一把银枪和一条鞭子可以使用,这里与外界的危险程度不相上下,甚至更为棘手。
她提起精神,心中又想如果这里面的东西真的想伤害她,那绝对不会还让她在这里站这么久。
“那把手枪是你递给我的吗?”竹听渝缓声问道。
那个可以通过磁波在这个密不透风的牢笼中将信息传送到她的脑中,并将手枪送到她身边的人一定不简单。
它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行为举止,在必要的时候又出手相助,又将她逐步引至这个地方,它的目的是什么?
面前显现出一张一米多高的实验桌,恰好与她的腹部相隔3厘米。
桌台上摆放着一些数据线还有漆黑的屏幕,过了三秒,竹听渝看见那屏幕上方滚动了一排白色的字体:“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你把我带到这的,对吗?”
“是的。”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竹听渝继续追问道,屏幕上没有再滚动字体。
“你让我来到这里,难道不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依旧没有回答。
周围的物品显现得越来越多,但总体来说其实物件的数量少得可怜,整个屋子都被大量的实验器材占据着空间。
竹听渝觉得有些疲倦,刚刚被外面的那群怪物们穷追不舍,体力早已透支了大半,自己的身上也没有高效能量补充剂,只能依靠着最传统的休息,她将手枪和竹鞭握在手中,走到一个墙角处坐了下来。
虽然闭上了眼睛,可五官却提高了灵敏,周围一旦发生什么变化,也好及时反应。
“主人主人!你怎么就这么安心地睡过去啦!”
“安静。”她现在只想休息。
有个东西靠近了她,是那个一直隐藏的生物。
三步,两步......她感受着空中细微的变化,那个生物似乎在进行一项“坐下”的动作,下一秒,她感觉自己的肩上突然多了一道重量,是那个生物的头,过了一会儿,那道重量又不断变轻,直至消失。
它想靠近她,却始终和她保持某种微妙奇怪的距离。
“主人!”竹听渝脑中嗡地一声:“疑似出现尸魂,等级检测不明,危险指数不明。”
她猛地睁开眼看向四周,因为她坐的是进门的右边角落,所以此时一抬头,就恰好看见了在左前方移动的东西。
半张人脸,还有一双手,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竹听渝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看见那张人脸此时正仰望着玻璃窗外射进屋内的阳光,它眯着眼,似乎极其享受,阳光透过玻璃撒在它的脸上,渡出层层碎纸般的金光,像是一个个水中吐出的易破泡泡。
那人高高地举起双手,整个身影也一点一点地暴露在竹听渝的视线之中,一张干净、率真却又被痛苦涂抹的面孔,如金箔般脆弱,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原本舒展开来的箔纸便会发生各种程度上的扭曲。
晦涩的水波漾开虔诚的涟漪,光与影的交织下演奏着欲与念的哀乐,他与它,在那扇狭隘的玻璃窗下缔结了一个永不相见的契约,只为此时能让金箔的光泽在他眼中形成最想触摸的模样。
那个身影迟迟没有离开,折射的光晕将场景乐此不疲地一遍遍勾勒。
“尸魂?”那个影子忽隐忽灭,竹听渝没有轻易做出什么动作,仍旧静静地观察着。
“尸魂是没有影子的。”脑中的系统检测数值依旧在有尸魂和没有尸魂的区域来回升降,她猜测出一二:面前的那个人是一个尸魂的“残次品”。
即既保留着生灵的正常意识,同时又承担着被同化为尸魂的痛苦。
正想继续思考,竹听渝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上突然多了一道重力,她下意识想挥手朝那边攻击,结果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这个人无法被完全地触摸,也无法被人完全地察觉?似乎更像是一个漂浮的灵体?
竹听渝选择不动了,她静静地坐在那,等待旁边那个神秘人下一步的动作。
透明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静静地靠着她。
等了许久,竹听渝不再选择被动,她主动道:“你好。”
那个人没有说话,但是竹听渝感觉到那人的下巴在她的肩膀上点了一下,像是也同她打招呼似的。
“我不会伤害你。”那人离自己很近,竹听渝完全有机会用枪支击毙那人,可是她没有那么做,因为这个人还保持着理智,她还可以与他一起交谈,想办法逃离这个地方。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那人又重重地朝她的肩膀点了一下。
竹听渝淡淡地点头一笑,随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那人聊天。
她想跟他取得信任。
而那个人似乎也并不厌倦这样的交谈,大部分问题都会给出回应,赞同时点头,否定或不想回答的时候就不做动作,全程只依靠肢体交流,并不说话。
“你所说的那个熟悉的味道,是你的母亲吗?”竹听渝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道出,她唯一和竹村的联系,就是竹溪长老给予她的灵器,除此之外,她确实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什么能让这个人感觉到熟悉。
那人没有动作,它离开了竹听渝的肩膀。
她听见了下水的声音。
竹听渝走到水池边,水势翻滚,无序地涌动着,似乎是在发泄着内心的不满,过了一会儿,水流被人搅动的趋势很快就停了下来,平稳如镜。
她说的那一句话,让他觉得很烦吗?为什么?
正想着,那个男子完整的面孔蓦地钻出水面呈现在她的面前,眉眼间的攻击性毫不犹豫地显现出来,额尖滑落的水珠浅浅地洇出立体的轮廓,有半张脸被一张黑色的机械面具给遮挡着,水色似乎也被迫压得暗沉。
竹听渝看见他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色的项圈,似乎是感觉到疼痛,那少年嘶了一声,随后又朝水下面沉去。
等了许久,都不再见少年的踪影,竹听渝想了想,随后咬咬牙也跟着潜入下去,在最底处,她看见那里有一个狭小的隧道。
那个人应该就是跑进这里了。
竹听渝穿过隧道,随后便看见一个拐角扶梯,顺势向下后,便能在正中央看见一个由竹子编制而成的人形杵在那,之所以叫做人形,是因为只用竹子编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而对于人物的细节什么都没有。在人形的旁边,还有很多漂浮起来的彩色小球。
在四周,散落着大小不一的被破坏了的仪器。人形的后面有一间封闭的小屋,从外看去面积似乎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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