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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阳光倾斜。
四楼聚集着许多人，竹听渝找到一个位置坐下，她并不认识这群人，便安静地坐在那等待着负责人叫她的名字。
“你好呀。”一个长相偏英气的少女走到她的身边，竹听渝抬头，看见面前这位主动打招呼的女孩穿着一身紧致的黑色皮衣，修长的四肢让她看起来格外潇洒。
“我叫辛爽儿，你叫什么呀？”
竹听渝心中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类，但面容上保持着和善的笑意。
人类大多数都是看不起仿生人的。
她微笑道：“我叫竹听渝。”
“竹听渝？这名字真好听。”辛爽儿打开一瓶汽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她看了一眼外表略显拘束的竹听渝，笑道：“别害怕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竹听渝：......
“我们后面一起组队吧！”
她愣了愣，员工手册上确实有组队这么一说，不过想到了些什么，语气迟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可能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
面前这个人类估计是觉得她是那种高级且无所不能的仿生人了。
“没关系呀！能力都是慢慢培养起来的嘛！”辛爽儿怂怂肩，似乎对于竹听渝能力的强弱并不在乎，她就是太无聊了，又恰好看见了这么一个仿生人竟然会出现在这，便觉得十分新奇。
这公司还招仿生人了？确实很一视同仁哈。
竹听渝点点头，在闭眼的瞬间，脑中闪过一道画面，画面中的她正弯着腰在废墟之中捡东西，而其中有一张白色的纸片铺展在了她的面前：“前往Better Life公司。”
女子头发凌乱，面孔和她的几乎一样，但这记忆她压根没有经历。
年久失修，脑子坏了。
“下一位，收尸部97号，辛爽儿。”
辛爽儿听到负责人叫她的名字，吐了吐舌头：“我先去啦。”
竹听渝睁开双眼，笑着点头，心中暗暗记下了辛爽儿工牌号，能认识到这么一个可爱的人类，也算不错。
她又一个人坐在那，回想起自己的过去，竟然只觉得几乎一片空白，她抬起头，正前方的门口出的上方有一道目光。
那是一颗正在转动的眼珠子，此时恰好与她相互对视，明明没有嘴巴的东西，竹听渝却感觉那东西在笑。
“下一位，收尸部111号，竹听渝。”
她走到那颗眼珠子的面前，抬起头看了它一眼，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这只是公司的一项基本标配，但凡是重要的场地，门的上方都有一颗眼珠子。
有时候看着会让人有徒手将其扣下的冲动。
面前的门开了。
第2章 收获最废系统
“过来，站在那不要动。”一个长着蜥蜴脑袋的负责人朝竹听渝指了指一处正打开的黑色机械舱门，示意她站进去。
在蜥蜴人的身后，有一个金蓝色的机器人正坐在操作台上摆弄着什么，她点点头，进入舱门后发现内部的上方有一圈亮眼的红色小球，小球的中间是浓重的黑色，像是一个个人造黑洞。
“站好了，别动。”蜥蜴人的声音有些严肃，竹听渝听后便不再继续打量，倚靠着靠背静默地站着。
不知道她的SELF系统是什么样？竹听渝没有人类心脏，却感觉自己的左胸腔有什么东西正砰砰地乱跳。她能拥有自己的系统么？自己产生的意识是否会被认同？
那圈红黑色的小球顺着竹听渝全身上下扫描着，约莫一分钟后，她感觉自己的脑部似乎插入了什么东西。
瞳孔在瞬间涣散开来，她看见了一片黑色，自己整个人仿佛被无穷无尽的黑暗包裹，没有一丝暖意，渐渐的，她看见一道微弱的红光，那红光离她愈来愈进，刺烫感也愈发强烈。
这感受只持续了几秒，竹听渝觉得那几秒自己仿佛走过了几个世纪，直到一阵冰冷将她抚慰，面前的场景又回归至现实。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脑内多了一样东西，位置在她大脑皮层靠近左边太阳穴上方的外表处。
是那个结合了科技与意识的SELF系统，系统拥有更高效的指挥作战能力和协调控制能力，同时它本身还会带有独特属性，能助生灵本体全上面更上一层楼。
“叮咚，主人！”一道声音突然传入竹听渝的大脑，她眸色一喜。
她所产生的意识被认可了。
面前的舱门“噔”地一声打开，虽然喜悦，但面前那个孽蜥人的脸色却并不是很好。
她的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出声问道：“我这个成功了吗？”
“成功倒是成功了。”
竹听渝吐出一口浊气，结果刚放松下来便听到“但是”两字，紧忙又提起心神来。
“你这个系统没有检测到特殊属性。”
孽蜥人似乎是害怕伤害到面前这个小姑娘，便略有些犹豫地说道：“没有特殊属性的系统，即便升级最高也只能升为50级。”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系统。
负责人有些汗颜，虽然以前也有遇到过废物系统的情况，但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差的，别人至少还有点服务或者打扫等能力。
先前他还觉得自己扫错了，确证几道才发现的确是事实，面前这个小姑娘，什么都没有。
系统一经产生，就再无更换功能，这样的系统就要一辈子跟着她，即便自己将意识放至新的“培养皿”之中，这系统也无法抹除。
“不要伤心，路还长，以后肯定会有办法的。”孽蜥人看着面前的女子面色逐渐暗沉，便出声安慰道。
竹听渝作出了一个笑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想到自己并不能以系统为根基来变强心中便有些难受，毕竟系统的辅助能力是十分强大的。
“我这个系统，一点用都没有吗？”她略微不死心地问道，哪怕只有一点，一点就好了。
“主人！我当然有用啦，我可以在你收尸的时候在旁边为你加油呀！”系统略微有些稚嫩的机器音传入竹听渝的大脑。
“没关系，好吧，这也是一点用处。”竹听渝失魂落魄地走出了系统生成室，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宿舍的。
躺在床上的竹听渝感觉很难过，系统意识到自己的主人的心情，自己似乎也不好受，便委屈道：“主人，不要伤心啦。”
缓了一会儿，竹听渝全身上下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俗话讲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变强的渠道也不是局限于这一种，虽然她可能进步地很慢，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嗯，想到脑中的系统还能跟她对话，觉得当个朋友也是挺不错的。
竹听渝这般安慰着自己，随即用意识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系统极为快速地给了回应：“主人，我没有名字，你给我取一个吧。”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目光瞥至一丛随风摇曳的竹子，满意地点点头：“从今以后你便叫小竹翩翩吧。”
“好哒，主人！”
“铛铛铛！”门口传来一串急促的铃声。
竹听渝打开房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正笑意盈盈地抱着两个头盔。
“嘿嘿，我问了别人，才知道你住这呢！”辛爽儿边说边问道：“你怎么刚刚不下来组队呢？我跟你说刚刚可热闹了，有好多人在那里找队员呢！我原本想找找你，结果没有找到，就先把我们俩的名字上报给统管的人了。”
“抱歉，我以为检测完毕后就可以直接回寝了。”
一定是刚刚自己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才没有听进什么通告！
想到这，竹听渝带着歉意朝辛爽儿说道：“我的资质和系统都是最差的，很大概率会拖累你。”
“噢~这样啊。”听到这的人类略微拖长了尾音。
竹听渝还怕辛爽儿不信，便伸出手来，通过员工手环的投影将自己的信息展露在辛爽儿的面前，上面显示：
系统等级：0级
精神指数：35
身体素质：40
能力系数：20
收尸数量：0
综合素质：23
辛爽儿眯眼看了看这投影出来的数值，不在乎道：“这有什么，虽然现在你很菜，但是进步空间大呀！”
嗯，虽然有些扎心，但是又不无有些道理：“你说的好像也是。”
“对啊对啊！不要担心啦！以后我陪你一起收尸！”辛爽儿说着便将手上的一只蓝色头盔递到竹听渝的手上，笑道：“走！享受当下才是最好的！”
从前，竹听渝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仿生人，能比人类快速地适应某些东西。但此时，竹听渝只想说！这是偏见!
人虽然还在摩托车上，但魂已经飞走了......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快的速度，一种强大的拉力似乎要将她的魂与身剥离开来，什么都不能做的竹听渝只好紧紧地抱着辛爽儿，还不忘分神看一眼头盔面前呈现出的几排数值：
目前您正处于康兴大道，该大道来往车辆较少，限速300km/h，当前时速168km/h。
竹听渝在头盔之中听到辛爽儿快活开心的声音，原本想要提议减速的建议便默默憋回了心中。
果然很搭配她的名字，她突然觉得现在在辛爽儿的车后体验生死一瞬间的痛苦和今天得知自己是最差员工的痛苦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这般想着，竹听渝的心情似乎也轻快了起来，她学着辛爽儿的话语喊道：“好爽啊！”
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这快速的车风一扫而过。
跑完这条大道，辛爽儿摘下头盔，好整以暇地看着竹听渝，问道：“现在心情如何？”
竹听渝笑出声来：“太舒服啦！谢谢你。”因为最后面前这个可爱的人类减速了！她默默地在心中补充道。
辛爽儿也跟着笑出声来：“以前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飙车，每次飙完车，都感觉身心得到了解脱哈哈哈哈。”
嗯，那种生死不顾的速度很难不让人感到身心得到解脱。
“叮咚，你有新的任务提示，请问是否查看？”
声音同时通过竹听渝和辛爽儿的员工手环响起，二人按了按手环，紧接着传来一个机器女声：“检测到二人正处于康兴大道。”
“目前距离康兴大道正北处126米出现一副不明尸魂，经系统检测该捡尸难度为二级，请问是否接受？”
捡尸难度也分三六九等的，其中级数越低，捡尸难度便相应较低，同理，级数越高，难度越大。
辛爽儿听到这捡尸难度如此低，便想也没想点下了接受。
“走吧，磨练磨练！”
“主人加油！主人最棒！”脑中传来小竹翩翩的机械正太音，它似乎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竹听渝抬头看向即将到达的目的地。这是一处似乎被废弃了多年的公寓楼，按理说这种老旧的公寓楼应该会被推平重建，但不知为什么面前这栋公寓楼却能坐落于此。
这房屋的周围空空荡荡，地面上顶多是一些火苗席卷后留下的痕迹。这栋公寓很奇怪，因为它竟然没有可以直接进出的大门！甚至连窗户也没有，就是呈现出一个封闭的建筑模样。
“这导航是不是带错了。”竹听渝低头再三确认，发现这投影出来的目的地确实是这。
辛爽儿径直走到公寓楼的最下方，与房屋外面的砖瓦相隔只有十厘米左右，她将自己的耳朵贴在砖瓦之上，发现这砖瓦的后面似乎有浅浅的呼吸声。
尸魂是不会呼吸的，但是也不排除有些尸魂以为自己仍旧存活于世，便继续遵循活着的时候的生活习惯。
“走吧。”辛爽儿说完，便滑动员工手环，一层蓝莹莹的物质便顿时化成一张透明的膜紧紧地贴在二人的身体上。
科技的巨大进步已经使得它们不再依靠厚重的防护服来进行探索，而是通过薄膜化的形式在减轻身体负担的同时来抵御外界风险。
当手指触摸的那一刻，整个身子便顺着公寓的拉力向内陷去。
公寓内部几乎没有光亮，竹听渝紧紧地拉着辛爽儿，确保着二人不会被迫分开，她打开员工手环的闪光模式，静静观察着四周。
头上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就好像刚刚有什么物体从她们头上爬过去了一样，辛爽儿举起手中的员工手环，借助员工手环的光亮向天花板上看去，发现天花板上有些许刮痕。
这些刮痕看起来像是有人拿着尖利的东西不断地重复剐蹭而留下的。
但这些刮痕似乎只集中在一处，二人看见天花板上除刮痕外的其它位置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湿哒哒的粘稠液体。
收尸手册上说过，如果要完美地收一只尸魂，那必须是让尸魂的执念化解掉。
因为尸魂被污染后本就没有什么理智，它们的行为动机便会遵循着自己心中所念而行动，当尸魂的执着化去，自身便没有什么遗憾，也就丧失了行动的动机。
这个时候再将尸魂的数据收集进员工手环里的束灵格之中，手环会自动将其上传至公司内部云端，其它相关人员再对其进行净化，整个捡尸行动便大功告成！
正这般想着，脚边便被某个东西使了绊子，竹听渝和辛爽儿迅速用员工手环向地面照去，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着许多大小不一的纸盒子！明明刚刚还没有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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