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交由御医更好些,不劳你了。”楚元虞不会答应得快,不能让萧随起疑心。没了公主,她也懒得对萧随架什么好脸色。
萧随越不能做的事情,他就偏要,压着楚元虞的肩膀,强行帮她解了这碍眼的单衣,“你难受,为夫不帮忙疏通,怎么好意思呢?虞娘,为夫是一心为了你好。”
楚元虞闭上眼,全然抗拒着他,感受到男人钻进被衾,她僵硬不动弹,早已备好的匕首被她藏在枕下。
再等等……她这一次,一定要杀了萧随。
萧随将头埋在她的肩颈,暖玉般的触感甚是喜人,令他爱不释手,摸了再摸,却苦了敏感怕痒的楚元虞,如残蝶抖个不停。
萧随察觉到,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她怕痒,他从来都知道,只是装作忘却,坏心想惹她露出那副克制的模样,想解脱又解脱不了,只能在半空吊着。
很有趣。
楚元虞提心吊胆了一会,等到男人移开手,才缓缓松口气,下一刻男人的手停在了某处,她的神色登时冷了下来,像死尸的手回春般握紧。
萧随张开口,神色糜艳地伸着舌头舔舐着女人红艳的唇瓣,然后轻轻一嘬,嘬出来半点乳白。楚元虞蓦地挺了挺腰肢。
“太用力了……疼。”楚元虞手搭在男人的头颅上,白皙的手指陷进他灰墨的发丝中,平添一副春色。她就好像被宠幸的妃子,浇灌满了情爱,活脱脱的娇涩。
萧随一定要为她排忧解难,唇舌莽足力气硬嘬,将扫荡到的战利品收入囊中,尽管身下的女人已经被折磨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依然不为所动。
是惩罚,也是疼爱。
直到楚元虞不堪忍受地呜咽出声了,萧随才松了嘴,宽大的手不住揉捏女人的脖颈,直把那处弄出了红痕,款款罢手。
楚元虞轻轻啜着,眼神都被他弄得柔情似水,就那样薄薄望着他,欲还欲拒,“萧随,你……”
继续,等你沉浸彻底,就是你的死期。
萧随舌头扫过自己的唇瓣,仔细品尝那股奶香,淡淡的,但是很好喝,他找了个理由,还是不通,需得他再解救。
遂俯身重新含住她的唇瓣,重复流连的动作,却忽略了女人似寒潭的双眸。
楚元虞假装动情,双手揪着床单,再状似难耐放置在枕边,眼睛一直观察男人的动向,见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楚元虞目光骤狠。
下一刻,她拔出匕首,寒芒乍现,尖端正对着萧随的后心,用力一刺!
血雾炸开在她的眼前,萧随舔舐的动作骤停。许久,楚元虞鸦羽般的睫毛颤抖,手脚开始回温,她慢慢掀动眼皮,看到萧随面如白纸,墨黑的眼瞳一动不动盯着自己。
萧随手指曲张,反手握着匕首,唇瓣削薄,微微动弹,血迹顺着他紧拧的手心滑落到手腕,最后再滴落回自己雄劲的脊背中。
楚元虞瞬然回神,抽回匕首欲重新下手,而萧随已经反应过来,登时离她一个床尾的距离。
一击不成,危矣!
楚元虞眼底暗沉,直视他冰冷的面孔,她腰肢一扭凭空坐起,三千青丝凌乱遮挡在胸前,莹润的肌肤只露了半许。
“萧随,受死吧!”楚元虞狠泪出手,举起匕首又对准他的心脏,皆被他抵挡过去,但由于胸腔受了伤,他动作略慢,还是让肩膀被女人捅出了窟窿。
萧随捂着伤处,滴滴血迹垂落在龙床上,他笑容狰狞,字字附骨入髓,“这么多年了……你依然没变。很好。”
一如既往的狠毒。
楚元虞面对孩子的生父,她的神情丝毫不变,“萧随,天地有情,可你我之间的情,早已不复存在。”
又何谈未变。
萧随重复她这几句话,末了,“好,很好……”
“看来,我也不用对你手下留了。”
楚元虞瞳孔紧缩,心狠狠跌落谷底。被衾下,松垮搭在床上的链条突然被人一扯,紧接着一股力气拉着迅速靠近床尾。
靠近男人的怀里。
萧随的血浸染入链条中,逼迫女人来靠近自己,楚元虞提起心,好,敢拉她,她就敢拿匕首来对抗。
萧随对她的动作了如指掌,赤手空拳跟她对招,楚元虞伤他不成,反被夺走匕首,但她面上不见惊慌,冷笑了声后,又从腰际拽出一把匕首。
“呵……”有意思,萧随眼睛闪过一丝亮光。
为了杀他,也是用心了。
楚元虞要赶在黎明前杀了这狗叼养的男人,顺其自然接过自己的朝政,在此刻他们不再是恩爱不疑的佳侣,而是权势异位的对手。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在此刻昭然若彰。
龙床混乱成一团,上好的被衾让锋利的匕首划破,一道又一道。刚硬的玉枕被当成工具,无情投掷。向来被熨得平坦的床垫子,也起了一堆褶皱,看着两眼一黑。
床榻上,两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又不能拿彼此怎么样,暂时中场休息,调整状态。
萧随胸腔剧烈起伏,血液流得更快了,他这会才有心思去简单包扎,止住血液。
而后,他眼皮一跳,看向蠢蠢欲动的女人,心里翻腾起暴戾,还没完了?还想要如何?
该给她一个教训。
楚元虞顷刻扑了过去,很快意识到男人招式变得猛烈,像是回光返照,她心头一喜,眼前却蓦地晕眩。
等她看清眼前的景象,才发觉自己竟然被萧随压倒在榻上,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迫使她松开手,匕首随之跌落在一旁。
萧随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住女人的肩窝,似乎要在上面打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出了血还不住口,让楚元虞以为自己的肉就要被他活活咬下来。
痛……好痛……
楚元虞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去拔,这男人却像感觉不到痛,注意力全放在嘴里那块白皙嫩肉上,无论她怎么捶打挣扎也不松开。
捅了他两刀,折腾了他几个时辰,咬她一块肉怎么了?
况且他也没真的咬下来,只是出了点血,再舔舔就好了。
结果就是,等他放开楚元虞后,就看到她满眼水雾,望着纱帐顶欲哭未哭。她原本完好的右肩颈,突兀出现了块牙印,牙印上还沁着血珠,连周围血肉都被他咬的青紫了,看起来恐怖极了。
楚元虞胸腔起伏,满花遍地残,她也消了去抵抗的力气,茫然想着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难道天命要她杀不了萧随吗?
萧随看到那片青紫的惨状后,心里也后悔了,拾起破破烂烂的被衾给她盖好,“好了……虞娘,若是你不解气,你尽管报过来。”
楚元虞闭上眼,一声不吭。
萧随叹了叹,知道她要的不是这个,也就罢休了。
他下了床,把两把匕首没收,顺便解开她脚腕的锁环。
“干清宫还是你的,我多派些人来照顾你和公主。”
“我走了。”等不到回应,萧随已经习惯了,穿上衣裳离开。
到头来还是不知道公主叫什么。
也没事了,只要还在,就好。
殿内,楚元虞如同死尸躺在床榻上,始终没有余力起身。
她只是觉得疲倦,好似多年前在藏月阁一样,受人挟制。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
楚元虞知道,萧随是个好哄的人,对她始终没有二话,只是对待她身边的人,总没有好颜色,生怕她被人抢走了。
现在他不知中了什么邪,执意认定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楚元虞分不清是他记忆错乱,还是故意而为。
总之,还需她从中出力,保住身边人的命。
一眨眼就到了黄昏,楚元虞坐在外殿抱着公主,眼睛时不时望向门口。
干清宫戒备森严,内里的奴婢不能到外头,外头的人也不能进来,人与人之间不能说一句话,否则会被萧随的下属记录下来,再呈报给他。
跟当时的摄政王一模一样。
用膳的时间一到,干清宫新的门锁被宫女解开,身边的侍卫目光炯炯,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宫女们一句话也不敢说,安安静静将膳食摆在桌上,琳琅满目的菜品着实可口,但用膳的人一丁点胃口也无。
如果要向外传递消息,只能借传膳的时机了。
楚元虞心脏怦怦直跳,面上平常拍着女儿的背,她的眼神暗地里扫过每一个宫女的面孔,思衬着谁能帮忙。
眼下时机紧迫,任何一个小的举动都会导致她们命丧黄泉,谁能冒这个危险,帮虎落平阳的她。
有侍卫盯着,楚元虞也不敢冒动,直到宫女退散后,她才款款起身,先拿起孩子吃的米糊。
喂给公主前,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猜测,若是饭菜中有毒呢?
她的手一顿,立马让侍卫察觉到,上前来盘查,“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侍卫的眼神有如火炬,直勾勾扫视这儿的一点一滴,楚元虞被这如同看待犯人的眼神弄得心烦,藉机发挥说:“放肆!谁准你这样盯着!”
她面上浮现怒容,可在侍卫看来,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眉眼凝雪,唇瓣朱红,浑身富有威仪,许是被关押囚禁,楚元虞的眼里有泪光,娇贵的同时向他传讯出脆弱感。
侍卫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愿移开目光,就这样冒犯楚元虞。突然,雪亮的剑从他的心脏穿梭而过,露出带着一点血丝的剑身,在楚元虞的眼前。
咽了气。
周围的奶娘和宫女同时吓得屏住了呼吸,冷汗直下。楚元虞睁大眼睛,看侍卫就那样倒在地上,没了生命。
她缓缓抬起头,看到站在侍卫身后的萧随,心底明了,只抬手微微捂着孩子的鼻息,也遮了孩子的眼睛。
“你来了。”
“是。”萧随抽回剑,嫌恶地甩了甩,想将血珠甩开,蓦地想起这里是干清宫,不免污染了这处圣洁地,于是将剑扔给手下,让他带出去扔了。
“我来晚了,让他冒犯了娘娘,是我之过。”萧随睨了眼被拖出去的尸体,挪脚挡在楚元虞眼前,让她看不到这处脏污。
楚元虞扯了扯嘴角,起身往回走。
“虞娘,你要去哪?”萧随提步追上,阻拦她的动向,“可是觉得没了胃口,不如在殿内摆宴,也好清静。”
楚元虞摇了摇头,“让我没了胃口的人,是你。”
她向来是懂得如何扎男人的心的,却不知男人从未因她的言语受伤,只为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而难过。
萧随僵了身子,看楚元虞走进内殿了,才命人去重新上菜,他跟了进去,清了清嗓子,“饿了身子还好,饿了孩子,可就坏了。”
楚元虞不劳他操心,孩子不吃米糊,还有别的能吃。
萧随:“虞娘,待到一切安好,我就替你去征伐鲁国,你不是最想要鲁国退兵,夺回疆土么?为夫实现你的愿望,好么?”
楚元虞默不作声。
萧随走到她的身旁,半跪在地,埋头靠在她的腿上,心安理得挤占孩子的空间。
“虞娘,我只是……”太想得到你的爱了。
楚元虞目光虚无看向某处,呢喃道:“你如果真的爱我,就应当不伤害我。”
“萧随,细数这多年以来的事情,我竟发现,你在我的身旁,只是因为我心太宽,太纵容你了。”
萧随身体冰冻。
“你如实告诉我吧。”楚元虞收回声,“你只要承认,你所做的一切错的,我们尚有余地。”
萧随陡然起身,背影仓促离开内殿。
走的飞速。
楚元虞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了声。
萧随离开干清宫,一路往御书房去,双眼猩红充斥着泪水,滚烫滑落削细的脸庞。
“啊!”
他将桌上的墨宝蜡烛径直扫落在地上,拳头狠命砸在木桌上,将这桌面硬生生砸出了裂痕,丑陋不堪地顺着桌角盘绕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萧随的神智时清时暗,他这副模样,不敢再在楚元虞面前逗留,只能狼狈逃离,孤独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他脑海中,闪过楚元煜喂给他迷魂药的场景,紧接着又是来自于身旁人的陈诉。
“当时……你满心欢喜,以为她爱着你,为你怀胎,殊不知她只是在欺骗你……”
“而你何其可笑,家破人亡,却爱上仇人的女儿,真是可悲啊。”
“不!你给我闭嘴——闭嘴——”萧随神色癫狂,可全身都被人用铁链束缚在墙壁上,连跑也不能。
那人只要听到他一句反驳,就提起手中的藤条。
画面一转,萧随跌落山崖后撞到头部,失明复发,可当时的他记忆时好时坏,经常记不起事情,只能像疯子一样叫喊。
他跪在地上,向凶手摇尾乞怜,只想向他讨回光明。
无数次的折磨和惨痛,萧随的记忆逐渐错乱,日夜的痛不欲生里,他被引导去恨那个女人,可他心底始终记得,要见到楚元虞。她是自己的珍宝。
只有见到楚元虞了,他才能得到解救。
第86章 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
夜晚床榻上, 躺着两位熟睡的人。
萧随侧躺着身子,将楚元虞揽在怀中,逼迫她从平躺变成面对自己的姿势, 手掌心自然覆在她的后脑, 呈一个要将她按进怀里的姿势。
他今晚沐浴时情毒又发作了,这一次比以往都凶狠,导致他刚刚跟女人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恨,现下毒过了, 正是疲惫的时候,伺候完楚元虞洗漱,就沉沉睡去,也不忘抱着她。
距离暖帐不远处的地板上, 摇篮轻轻摇晃, 小公主从来不闹娘亲, 乖乖巧巧, 酣然入睡。
烛火微微摇晃,似明似暗。熟睡中的一人蓦地睁开眼, 就着这个姿势不动,而后慢慢摊开手心, 一张纸条赫然在其中。
这是她今日在膳食中吃到的。
太暗了,楚元虞看不清字,她收拢手心,保持原有的呼吸,伪装还在睡着。这个男人的警惕心极高, 虽然疲倦, 可若是有风吹草动,第一个起来的人就是他。
也是他, 借口要跟她齐治天下,寸步不离一同处理公务,缠得她整日都没有独处的时间,只能在激烈的情战后撑着困顿来查看纸条的内容。
楚元虞维持呼吸频率,足足一刻钟。她的眼睛睁大,在黑夜里描摹着萧随的脸庞,夜色模糊了他瘦削的脸的攻击性,看起来平易近人,格外祥和。
就像一对真的恩爱夫妻。
她眼眸沉下,陡然张开口,随着呼吸的热气,对准男人的口鼻呼出一口薄雾。
做完这个举措,楚元虞一直观察他的情况,见他睡得更沉了,才放心拿开他的手。
重死了,萧随的胳膊架在她身上,虽然没有用力,但也让她难受。
尽管给他用了迷魂药,楚元虞也不敢任性,捻手捻脚掀开被衾,屏住呼吸,长腿跨过他的腰际,虚虚踩着被子下了床,赤着脚几步走到烛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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