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头,端正一礼,说道:“主上以臣有才,拔擢于臣,臣深感主上厚恩,请主上给臣十日的功夫,臣必然把廉业查个水落石出。”
对于李斯的能力,嬴政很相信,“好,朕便给你十日时间。”
李斯的十日一出,虽然有些人觉得他是过于骄狂,但也有人认为他是真有能力。
临宁看着这个年轻的后生,一时被他的这种自信所摄,一时也退缩了。
自新王在蓬山接天赦以来,朝堂总是给人一种平稳的感觉,大部分还是以冢宰维钲马首是瞻。
这也不能怪他们,而是这四五十年形成的习惯,而新王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仅这一天,就贬谪了整个地官府。
就连维钲本人,都没反应过来。
他对于自己势力受损有预感,但是没了廉业,地官府有的是他的人,还可以让其他人上位,可嬴政这一下子,直接把整个地官府给腾空了。
这是何等的魄力!
熟不知,这还没完。
第33章 询问
嬴政又看向维钲,对于这个冢宰,他已经忍了很久,今日倒也正好。
“冢宰维钲,你身为六官之长,在错王驾崩这二十七年,为假朝主宰,整整二十七年,廉业在你手下为官,你却未曾发觉,这是你的失职!”嬴政厉声说道。
“即日起,除维钲冢宰之位,贬维钲为小宰。”
石破天惊!
众人一下子都沉默了,就连明仪也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这么贬了吗?
不过这也是合理的,若是这一切作为冢宰不知情,那就是他能力不够,不堪任冢宰。
维钲本人脸都涨红了,这么多年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活让他钝化了。
对于新王,他也不甚在意,这些麒麟选出的王就一定是贤明的吗?
错王当年不也是在万众期待中登临王位的吗?
结果啊!最后的谥号为错。
这个谥号简直贻笑大方。
可如今的这位新王让维钲感觉到了什么是雷厉风行。
他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这么多年在朝中的威信吗?
他要忍,一时间,维钲彻底清醒过来了,他不能再把新王当做是和错王一样的存在了。
他起身走到朝堂正中,跪在地上,将自己的官帽摘了下来,“臣知罪,谢主上宽宥。”
夏官长大司马舒邈在维钲请罪的那一刻反应了过来,他走上前去,求情道:“主上,冢宰不过是失察罢了,冢宰一心为国,这么多年来勤勤恳恳,试问若是降职冢宰,朝堂上下谁还能担此重任啊!”
嬴政想了想,说道:“舒邈言之有理,冢宰之职确实极为重要,既然如此,明仪,便由你兼任冢宰之位吧!”
在一旁站着吃瓜的明仪是万万没想到,这事最后落到了她的头上,嬴政叫她的时候,她甚至有些没回过神。
就,怎么冢宰之位也要我干啊!
明仪还没说话,底下的官员已经沸腾起来了,一个个开始进谏。
有的认为台辅不能掌实权担任冢宰之位。
有的认为台辅何等尊贵,怎能屈就下职。
这话一出,明仪很明显看到原本就因为被贬官一脸菜色的维钲脸更黑了。
只可惜官员们再怎么进谏,君王决心已下,无可更改。
明仪知道嬴政这是信任自己的表现,因此虽然她知道自己又要多一份工作,但还是只能接受了。
台辅兼职冢宰的决定一下,早朝便结束了。
群臣都一脸恍惚的离开了,他们明白这之前的好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整个地官府都被抓了,春官府一边要筹备登基大典,一边又要遴选大学学子,选出合格的人成为假官。
而秋官府则是要处理大司徒贪污案,预计着整个秋官府都不会闲了,谁让被抓的人太多了呢。
早朝结束,依礼台辅要辅佐君王处理朝政。
因此明仪和嬴政二人是一同前往露霜宫的。
一路上,明仪始终按捺着心情,直到进了露霜宫,已经忍了一夜的明仪挥退了宫人,又让使令警戒。
如此她还不放心,从脑海里找出了一个可以屏蔽声音的法术施展了出来,她才安心。
嬴政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明仪忙的团团转,看她弄好之后,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是面带笑意了。
“台辅,这是要做什么?”嬴政说道。
明仪一听,火就上来了,心想我要做什么你能不知道吗?
但是只要一想这人的真实身份,明仪那股火就灭了,没办法,谁让明仪是个始皇粉呢!
她走到嬴政跟前那个属于台辅的座位坐了下来,下定了决心,抬头问道:“主上,你,你是不是始皇帝陛下。”
“正是。”
得到了这个确切的答案,明仪心落在了实处,“真不可思议,主上竟然会有如此奇遇。”
“朕也没有想到,朕死后还能有这样一番运道。”嬴政说道。
“主上,您是从一开始就有记忆的吗?”明仪问道。
男人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倒不是,说起来,朕恢复记忆与你也有关。”
睁大了眼睛,明仪疑惑的问道:“主上,这怎么说?”
嬴政起身,说道:“你与朕说了秦朝之事后,朕便始终耿耿于怀,之后便恢复了记忆。”
竟然是她的原因,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又想起来未曾谋面的蒙恬还有如今尚在禁军的蒙毅以及李斯,不禁又问道:“主上,您可知,蒙将军还有李丞相他们是什么时候恢复的前世记忆吗?”
“在朕恢复记忆之后,他们陆陆续续也有了前世的记忆。”嬴政说道。
明仪开始脑洞大开,难道这一切和她是青麒麟有关?
不过这件事目前没有头绪,明仪便放下了。
转而继续看嬴政,她那眼神中的崇敬之意满到溢了出来。
“这么看着朕,是何意思?”嬴政说道。
明仪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她从小听到的第一个皇帝就是秦始皇,参观的第一座帝陵是始皇陵,还学过与兵马俑有关的课文。
一开始只是好奇,后来慢慢大了读史书却彻底喜欢上了他,此情无关风月,她对待始皇帝又怎敢有亵渎之思。
曾经她也在网上发过诸如陛下不就是想要一颗长生药吗?给他。
如今,陛下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了。
这可真是不可思议,跨越了两千多年的时光,她竟然还有见到秦始皇的这一刻。
看看自家主上这稀世俊美的长相,明仪有些好奇的问道:“主上,您前世今生都长相一样吗?”
嬴政颔首,说道:“朕年轻时便是如此长相。”
明仪笑了,果然始皇是个帅哥,历代帝王图里面那个人物画像是假的。
还有陛下的剑是不是和曹操一样高,明仪不知道,但是主上的剑也就比她矮点吧!
……
地官府,
李斯看着禁军一个个将地官府的官员带出来,他的脸上只有一片冷漠。
萧何站在他跟前,心下确定此人应该就是那位曾经的大秦丞相,这莫不是太一神的神力,竟然让他一个大汉丞相和大秦丞相同朝为官。
待到所有官员被抓,李斯对他点点头,说了声告辞,便走了。
而萧何看着空无一人的地官府并没有像大多数官员心里想的那样忧愁,而是直接去找了春官府,要了十个春官一起骑着天马去了常世。
他带着诏令走进了傲霜的大学,作为傲霜的大学,虽然因为二十七年没有王,显得有些破败,不过在新王践祚之后,又慢慢人多了起来。
萧何找到了大学祭酒萱姬,这位祭酒还是他的授业恩师。
萱姬是个外表约三十多岁的女人,可实际上这位的年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多大了,反正,据萧何所知,她一直都是祭酒。
向着恩师说明了来意后,萱姬也有些惊叹,“主上当真直接拿下了地官府大部分官员吗?”
“正是。”萧何说道。
“好魄力啊!”萱姬感叹道。这位新王的魄力太少见了,这些年她也知道地官贪污严重,但即使是她,所想的也就只是新王登基之后只抓首恶便是了,至于剩下的之后再慢慢清理就是,有些时候老虎好抓,因为他最显眼,可那些苍蝇就不一样了,他们小且多,有的还很隐蔽。
最可恨的是,环境很容易影响人,有些人或许一开始没有贪污的想法,但是在周围人的影响之下,慢慢的就会认为法不责众,从而踏上贪污之路。
“元岳,你此次前来,恐怕不止是和我叙旧,是吗?”萱姬说道。
萧何微笑说道:“何奉主上诏命前来大学挑选有才者入地官府为假官。”
原本还悠闲坐着的萱姬直接精神了起来,她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家这个弟子,说道:“要多少人?”
“三十人左右。”萧何说道。
萱姬笑了,不怪她这么开心,要知道官位自古以来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每过几年就会有一批学生毕业,可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国府,毕竟入了仙籍的官员没有退休这一说,大多数学子都是从乡县做起。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直升的机会,那肯定是要抓住机会的。
这些年轻人都是十分优秀的,或许一开始会不适应,但是年轻人最容易接受各种事务,用不了几天,他们就能理顺事务。
而他们的主管是萧何,萧何是个能够在山穷水尽地步都稳住大后方的人,如今地官虽然艰难,可对于萧何来说,也只是一时而已。
于是,在萱姬的帮助下,召集了所有学子,萧何宣读了诏命。
一时间,这群年轻的十几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女眼中迸发出了光芒。
他们的眼中全是野心,读到大学的学子哪个不是以成为官员而努力着,如今有了机会,各个都信心满满。
这是独属于年轻人的青春。
萧何本人对此极为满意,这些人是真正的国家栋梁,若是前世也能设置这样一个学堂就好了。
之后,萧何和十个春官举行了一场面试,从中挑选了三十多个学子充任地官。
第34章 思念
两人高的白色树木覆盖住了近十米的范围,白色的树干在夜色之中如同玉石般,泛着淡淡的荧光,野木无数低垂的树枝上结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果子。
不时,就有熟透的果实从树上掉落下来,咔嚓一声,椭圆的果实从中裂开,一只雏鸟从中颤颤巍巍的爬了出来。
野木下方凹凸不平的土地上,红彩和青柠小心的避过有果实的地方,将昏迷的几乎和人一样高的大老鼠轻轻放在铺好的地面上。
之后二人便为躺在地上的巨大老鼠处理伤口。
乐俊从疼痛之中醒来,红彩见他醒了后,连忙将手中的水壶递给他。
“这是哪里?”乐俊强忍着喉咙之中的干涩问道。
“这是野木底下,夜晚没有野兽,是最安全的地方。”青柠道。
乐俊脸色一变,强忍着疼痛说道:“快,我们快走,他们肯定会寻找野木的。”
“可我们现在离开野木,碰上野兽,也会被吃啊!”红彩急声说道。
看着面前这两个年轻的女孩,乐俊实在不忍心,说道:“我们分开,他们要抓的人是我,离了我说不定你们能活。”
一旁原本默默不语的青柠说道:“恐怕不可能了,他们已经认为我们是一伙的了,他们不可能放过我们了。”
“如今只有看运气了,”青柠道:“希望塙麟能保佑我们,走,离开野木。”
红彩见青柠同意了,她也明白事情不可更改,便要起身收拾。
乐俊说道:“二位可不可以先转过头,我穿衣服化作人身,那群人只见过我半兽的样子,人形他们还没见过,说不定可以混过去。”
“希望吧!”青柠叹道。
待乐俊换好衣物,化作人形,三人互相搀扶着小心翼翼往偏僻的地方走。
一路上,他们也遭遇了几次刺杀,三人拼着命活了下来,一路风餐露宿的离开了申州。
直到彻底离开申州,红彩才松了口气,“这下可以轻松点了啊!”
身体已经大好的乐俊却依旧脸色凝重,“我们一定要小心,虽然现在就要到淳州了,也不一定就会安全。”
一路上,什么也没问的红彩这下终于忍不住了,“乐俊,一开始你不肯说,我理解,毕竟我们才相遇不熟,可如今我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你还不肯说吗?”
乐俊摇摇头,他回想起了那残忍的一幕幕场景,以及得知的那个可怕秘密,不能告诉她们,越多人知道就会有越多危险,那群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者。
“不能说,红彩,你和青柠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还有活命之机,一旦知道了,他们就绝不会放过你们。”
“只有见到王和台辅,才可以说。”
这么想着,乐俊又想起了曾经的错王,一时又向红彩问道:“台辅是胎果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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