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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b昭心底暗自嘟囔着，她伸手一够，拿起自己书包带背在肩膀上，侧边挂着的小熊玩偶因而轻轻摆动。
牧时桉也接过自己的书包，懒懒地单肩挂着，问了一句：“你在几楼？”
“五楼。”她说。
牧时桉掀起眼皮，却说：“我在四楼，要不一起？”
骆b昭瞥他一眼，没什么所谓，中午分开前跟林雨彤约好，考完试各自直接回班见，这会儿她估计都已经回到班里了，而且考场里已经有本班的学生陆续回班，走廊里似乎不再那么拥挤，于是答应道：“可以，走吧。”
两人这么前后脚走出教室，牧时桉就在自己的侧后方，像堵墙一样，走廊里的人比想象中还多些，骆b昭时刻打起精神，生怕一个没收住栽到旁人身上。
她不能总身旁带着个人帮她指路，总得自己适应在人潮中行走。
身后忽地出了声，打破了骆b昭的专注：“考的怎么样？”
骆b昭小心绕开前面并排的几个女生，才有功夫回答：“就那样呗，我成绩一般，别太差就行。”
“没想冲冲一班？”他忽地问，浑然不觉地笑了一下。
“我，你说的是我吗？”骆b昭转过脸，怔着指指自己，“我配吗？”
牧时桉没再说什么，微扬起头示意她继续走。
走廊里已经没什么学生，正要拐进楼道时，才发现楼道口不知道在堵什么，站着不少人，骆b昭在楼道铁门前下意识停下脚步。
身后牧时桉俨然不能理解她站定的行为，因为虽然看着拥挤，但都是上楼学生跟着往出走就行，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跟着她一块站在那儿等。
好不容易嘈杂人声少了些，骆b昭扶着胸口正准备接着走，走廊跑过来几个没眼力劲的男同学，打打闹闹，一个不注意骆b昭就成倒霉的那个，肩膀不知让谁撞了一下，她“邦”一声撞了上铁门。
……
人至少，不该，会这么倒霉。
骆b昭呲牙咧嘴地捂着额头，小声骂街，主要她没看见撞她的人是谁，要让她知道是谁，她必定――
“撞人不道歉就跑？”
一道有些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骆b昭愣了几秒，顺着方向看过去，牧时桉目光落在一个男生身上，看不出情绪但却让人觉得冷。
周围也站着几个同学，还有从教室里跑出来看热闹的，瞧那表情就是认出来牧时桉是谁，凑到一堆窃窃私语，骆b昭感觉时不时也有人打量自己，这种被当明星的感觉实在一般，但毕竟牧时桉是在为自己说话，心里还是挺感谢的。
撞人的男生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干巴巴一句对不起。
骆b昭朝着他们摆摆手，就往楼梯间走：“没事没事，快走吧。”
围观人见没乐子看，很快也就散了。
楼梯间没了横冲直撞的人，她又慢悠悠迈步往楼梯上走。
牧时桉跟仍跟在她身侧走着，眼神定在她的脸上，思考片刻，突然说：“你平时都是让路的那个？等所有人走光了你再走？”
他想到骆b昭昨天撞到自己，好像也只是因为，后门很堵，所以她停下脚步。
骆b昭捂着脑门诧异这人的敏锐，顿了一秒，随后赶紧又走起来。
半晌，她才说：“前庭失调知道吗？我有点这毛病，运动能力不好，容易磕碰。”
牧时桉看着她，轻嗯了一声，表情看不出信了还是没信。
骆b昭慢吞吞往上走，她也不算撒谎，她是早产，刚出生那会儿真有这毛病，不过毕竟家里人都是医生，干预很早，她很小就恢复了。
但她只能用前庭失调来解释，要不然她真的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骆b昭抿着唇，心里还在想牧时桉，其实没多少人能察觉她的异样，但这人居然只见过她几面就能意识到。
不知不觉走到四楼，牧时桉打了声招呼，就转弯拐进走廊，骆b昭回了声再见，就继续往楼上走，才走几步，就看见林雨彤正往楼下走。
“我看你好久没回来，想着下楼看――”林雨彤瞧见骆b昭时，她正心酸地捂着脑门，“又撞到了？”
骆b昭瘪瘪唇，暂时抛下繁杂思绪，朝她伸出爪子，求拉一把：“习惯啦，走吧。”
-
晚上骆b昭意外地没去食堂。
她跟林雨彤一块去超市里买了两个巧克力馅牛角包凑乎，正在减肥中的某人，边享受着甜食，边看着成分表里的热量呜呼哀哉，焦虑地吃着。
骆b昭还多加了一罐旺仔牛奶，双倍甜食抚慰自己有些焦虑的心情。
毕竟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宣布分班结果了，没法不慌啊，她现在只渴求着，希望多几个南校区同班同学跟自己分到一个班。
晚上盯自习的是班主任蔡扬，进班之后他先带来一个“好消息”。
“除了英语之外的所有成绩都出来了，英语听说也正在合分，很快成绩就会被排出来，大家的分班结果也就出来了。”
讲台下顿时哀嚎声一片。
蔡扬用手拍拍讲台：“行啦，嚎什么，班长上来把多媒体打开，晚自习咱们对试卷答案，你坐这给他们翻页啊，对完一页就举手示意，班长再翻下一页。”
很快，大屏幕上就展现出了试卷答案，骆b昭从书包翻出文件袋，把一摞试卷抽出来，撑着脑袋一道道订正，只能说是神迹，错得比她想象中少多了，尤其是数学，最后三道选择题全都蒙对，最弱势的物理也没差得太离谱。
答案对完，班里安安静静自习，骆b昭忽然感觉后背被什么圆柱形的物体戳了戳，她顿时心领神会，一只手悄悄摸摸伸到后面，果然有张被攥成团的小纸条。
她瞥了眼阳台上的老蔡，跟做贼一样，缓缓把纸张打开。
林雨彤：[怎么样，战况如何？我是完蛋了，估计得找个桥洞过几天（哭哭）。]
骆b昭抓起笔，俯下身刷刷写着，然后又悄悄递给身后的姐妹。
林雨彤眼睛一直紧盯着前方，直到看见一只手出现在她眼前，赶紧接过纸条打开。
骆b昭：[神了，我蒙对不少。没事，我家床很大：）。]
林雨彤了然，四下瞅了一圈，把纸条悄悄塞进笔袋里。
晚自习中间有个二十分钟休息时间，两姐妹哪都没去，留在座位上忐忑不安。
九点半，走廊里响彻放学的悠扬铃声，原本趴在讲台上的蔡扬也忽地坐正身子，拍拍讲台桌，起身站起来。
蔡扬举着手机：“各位，分班结果已经出来了。”
顿时，打盹的、聊天的、学习的、悄悄看小说的，全都扬起了脑袋，那么一瞬间，大概全班心跳同频，安静地可怕。
“成绩明天你们自己去一层告示板看，下面我来念每个人的班级――”蔡扬慢慢念着，着其中讲台下有喜悦、难过、烦躁，直到班里听见了熟悉的名字，“林雨彤，二班……骆b昭，一班。”
哦，一班啊。
什么！一班！
那不是重点班吗？不会是有同名同姓的吧！
骆b昭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讲台上蔡扬已经宣布完名单，放下手机。
“至此，我们的分班结果公布完毕了，不管你有没有去到你心意的班级，有没有跟自己的小兄弟小姐妹分到一起，都已经成定数无法改变了。我们大家在南校区过了一年，从明天开始就要正式融入北校区这个大家庭中，开启你们未来两年的新生活，前路漫漫，我们大家就此暂时别过，有缘再聚。”
第8章 糖醋里脊
◎“拿钱交罚款你高兴是吗？””◎
昭昭是我：【怎么就考到一班去了？！！】
晚上，骆b昭抱着手机缩在被窝里怨声载道，她到不是凡尔赛，说她没有上进心也行，她真的对一班没有执念，尽管她一直以来成绩还算可以，但进一班完全瞎猫撞上死耗子。
原本想放学找蔡扬问问成绩，但看他被同学们围成一圈，大家在依依不舍，她心里莫名也扬起一种酸楚感，毕竟老蔡也对她不错，可惜就要这么分开了。
虽然骆齐和王乐萍嘴上说着对她成绩不在乎，但主要是怕给她徒增心理压力，心底多少有些在意，刚听说她考进一班，尤其是老骆，恨不得在小区里放两串挂鞭大肆庆祝，顺便循环播放《好运来》。
rainy：【考到一班还不好？】
rainy：【咱学校重点不错的，只是南校区那几个人凑不出个重点班而已。】
昭昭是我：【可是咱俩不就分开了吗？舍不得你，哭哭。】
rainy：【我就在二班，咱们隔壁邻居，离得不远，怎么你离开我就过不下去了？】
虽然还没过十二点，但窗外的世界已经像是陷入沉睡，骆b昭就是翻个身，被子沙沙的响动声音也格外明显，像是惊扰了夜。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骆b昭长叹口气努力接受这现实，说毫不失落是骗人的，跟她一起去一班的几个同学跟她都不算熟，几乎算是独身进入陌生的新班级，一切都要重新开始，要去认识新的朋友，适应新的班级氛围。
她跟林雨彤随便又扯了几句就退出聊天页面，但顺着往下看，就是北校区认识的这几位新朋友的名字，好像梁若璇和牧时桉也是理科生吧，他们都在哪班呢？
盯着那个汉堡的滑稽emoji发呆，骆b昭莫名想到下午那会儿他俩一块回教室，他随口说了句冲一班的事，谁想到让这人一语成谶。
正思考着，手机突然一震，她一直盯着的那个汉堡表情后，跟了个红色消息提示符号。
牧时桉发消息给她啊？
卅：【去几班了？】
这是他俩的第一条微信。
昭昭是我：【一班，你呢，在几班？[偷笑]】
骆b昭老实作答，虽然没想到他怎么会突然发消息问她考到哪班，毕竟他俩也没认识几天，但至少也算是朋友嘛，他下午那会儿还帮自己出头呢，好奇问问也正常。
卅：【一样。】
那就也是一班喽，这么巧。
骆b昭仰面躺着，手机举得很高，手指空悬在输入框前，不知道还能再发些什么，不过看不出来，牧时桉学习还挺好的，看他那副样子还以为对学习没兴趣呢。
昭昭是我：【以后就是同学啦，明天见，晚安！】
卅：【明见。】
……
一墙之隔的楼上，牧时桉靠在床头坐着，刚退出去和骆b昭的聊天框。
手机同时传来女生说话声，很小，像是躲在被子里压低的那种，要不是房间安静还听不见：“……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牧时桉侧身把床头灯关了，房间里隐隐约约就墙上空调的灯在亮：“听着呢，不就是去了二班吗，等下学期你再考回来啊。”
“我是说跟我家那两位大佛，我到现在都不敢说，刚我出去上厕所还在问我，”手机那头是梁若璇，她这次没考好，原本她也是一班的，但这次被优化出去了，“不过真的万幸，二班还有雨彤陪我，要不我真的要无聊死了，说起来，刚刚雨彤微信跟我说，昭昭去一班了。”
牧时桉语气淡淡：“雨彤昭昭，你倒是叫得亲，这么快就跟人家混熟了？”
梁若璇似乎停顿了一会儿，半晌，才悠悠说：“好不容易碰到这么跟我合拍的朋友，你少阴阳怪气。”
“你高兴就行。”
“不过，我说你跟骆b昭一个班，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牧时桉握着手机，莫名心烦，冲着话筒说了句：“睡了，明再说。”
就断了通话。
房间恢复寂静，牧时桉手指还在屏幕还滑动，好像是他无意中看见骆b昭的聊天框，就忽然想去问一问，他莫名其妙起来真是连自己动看不懂。
从微信退出去，原本他直接按下电源键放下手机，又把薄被扯过来盖在身上，但刚躺下，他又伸手摸到手机，在百度里搜，什么是前庭失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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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班考试结束，八中高二就要恢复正常上学时间，七点二十正式早读。
骆齐一大早，就做好早饭，穿戴整齐，等着送亲爱的女儿上学。
“我说，爸，不至于这么夸张吧。”骆b昭嘴角扯了扯，手里捏着半块没吃完的蛋清，眼瞅着自己的书包很自然地落在了骆齐的手上。
骆齐笑得喜庆：“快吃，吃完老爸开车送你。”
其实骆b昭想说不用，自己坐公交也可以，但老骆态度坚决，不仅要送闺女，还想顺便把王乐萍一块送去上班，最后当然只得到一个白眼。
“你有病啊，骆齐，我还有一个小时才上班呢！滚！”
汽车最后开到离学校一百米远的位置，骆b昭提前背上书包下车，临走还得到老骆一个微笑鼓励，“加油”。
走到学校大门口时，正好林雨彤骑着小电驴缓缓停车，推着车走在骆b昭身侧。
“我看见你爸的车了，坐车来的？”林雨彤出声道。
骆b昭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去了一班，老骆跟打了鸡血一样，真是奇怪，怎么就进一班，不会年级里真有跟我同名同姓的吧。”
林雨彤跟她说：“你以为骆姓很稀奇吗？。”
学生停车区在学校操场前边，每个班都划好固定区域，反正今天来得早，还不到七点，骆b昭索性陪着她去找二班停车位。
停好车，林雨彤挽过她的胳膊，朝着高二教学楼的方向走：“我昨天问了梁若璇她跟我一样在二班，牧时桉在一班，薛游在十七班。”
“这么好啊，你跟小璇在同班。”骆b昭注意力在这里，心里有些羡慕。
高二教学楼，班级从一层走廊最左由一班开始一条龙排序，一到十五班是理科，十六到二十六班的文科，最后的二十六班在五层角落，二人一同进楼，一楼大厅门口有面很大的告示板，上面已经贴好全年级的成绩单。
趁着人少，骆b昭和林雨彤赶紧小跑过去看成绩，告示板左右两侧文理各一张大表，骆b昭指尖贴在纸上，逐个寻找着自己，终于在第五十名序号旁边找到她的名字。
“我靠，五十，这也太擦线了吧，一班总共就五十人啊！”骆b昭直愣愣瞪着表单，惊呼着，还有更让她震惊的，“啥，第五十一就跟我差一分，他就在二班。”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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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雨彤从走廊分开后，骆b昭就朝前走几步，进了一班后门，班里人不多，也就十几个，但她谁都不认识。
教室前排围了几堆人在聊天，似乎没人注意到骆b昭进班，她四下环顾一圈，每张桌上都没有自己的私人物品，大概率要重新分座位，她从最后一排角落靠窗的课桌下方，抽出椅子来，悄悄坐下。
她也没摘书包，后背就这么鼓起个大包来，顶着椅背，堪堪坐在座椅的边上，撑着脑袋望向窗外，窗户外是一排绿荫，小道间有穿着校服的学子们在穿行。
教室里仍是吵吵嚷嚷的，校园内七点钟的铃声打响，这是高三晨读结束的休息时间，听说高三六点半就要到校，晚上九点四十才放学，简直是跟住在学校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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