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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聘——承流【完结】

时间:2025-02-22 14:39:47  作者:承流【完结】
  《山河聘》作者:承流【完结】
  晋江VIP2025-02-17完结
  总书评数:584当前被收藏数:3524营养液数:1625文章积分:65,986,232
  简介:
  1.沈樱十六岁嫁给太子宋妄,为他打理东宫,呕心沥血。
  两年后,宋妄登基,册封清河崔氏女崔明意为后,亲手休弃原配。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
  社稷与沈樱。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直到那天,他亲眼瞧着沈樱与谢渡同行,对另一个男人眉眼温柔。
  那双从来只有他的眼睛,映出别人的身影。
  他的心,骤然空了一块。
  孰轻孰重,宋妄,你当真分得清?
  *
  2.谢渡乃陈郡谢氏嫡长子,世家最出挑的公子,玉树兰芝,冠绝当时,身披明月,蕴藉清风,爱慕者不知凡几。
  从未有人想过,这人人仰望的世家公子,不问浊世的谢家宝树,会求娶沈樱为妻。
  沈樱是什么人,庶族的女儿,皇帝的下堂妇,虽貌若天仙,却身份卑微,声名狼藉,麻烦缠身。
  这样的女子,怎么配得上世家最出挑的郎君?
  唯有谢渡一人知。
  昔年一见,她便已是他肖想的绮梦。
  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时,都在后悔,当年错过了她,眼睁睁看着她嫁于旁人。
  得知她和离的消息时,谢渡再也坐不住了。
  若知她所托非人,早该将人夺到自己手中,何必等到今日。
  既然怕麻烦,那干脆夺了这万里河山,与她为聘。
  3.
  沈樱并非善类,更非拖泥带水、优柔寡断之人。
  和离前,宋妄攥着她的手臂:“阿樱,三载为期,誓不相负。”
  沈樱眼底含泪,缱绻情深,“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不久后,陈郡谢氏上门提亲。
  父母踌躇不定,顾忌天子之威,不敢应允。
  沈樱着红衣迤逦而来,手抚雪白狸奴,立在廊下,温声道:“谢明玄令才无双,阿耶阿娘可应之。”
  宋妄红着眼质问她,为何要悖逆诺言,另嫁他人。
  沈樱眸中沁出一滴泪,“士族势大,谢明玄势在必得,沈氏怎堪抵挡。今不过以我一身,换得家族安宁,郎君缘何不解?”
  宋妄悲怆后退,仓皇出逃。
  沈樱望着他的背影,眼底泛起一丝冷,不见泪意。
  阅读指南:
  男主谢渡
  推我自己的预收文《揽明月》
  ——她是我高不可攀的明月
  温漾是权势赫赫的安乐侯嫡女,身份尊贵。又生得姝丽绝伦,乃是不折不扣的燕都第一美人。
  十五岁这年,为了避开嫁给末路皇子的厄运,她与寺院高僧的首徒有了私情,被人撞破,坏了名声。
  又在那僧人找上门时,毫不犹豫嘲讽了他,赶走了他。
  承平元年,新帝登基。
  温漾随家人入宫赴宴,一眼看见御座上的君王,惊的瞪圆眼睛。
  这、这、这不是那个被她抛弃的和尚吗?
  谢长淮心爱的姑娘是娇滴滴的侯门千金,金尊玉贵,不容攀折。
  他也从未妄想过摘下这朵人间富贵花。
  可是,那天她当着他的面,散落一头青丝,脚尖点上他的膝盖……
  她惑他入凡尘,却又抛弃了他。
  在他熬过寺院的百杖惩戒,踏过荆棘山路,鲜血淋漓地爬到安乐侯府找她时。
  她高高在上地碾过他的手指,眉眼间尽是不屑,“就凭你?也配?”
  宫宴上,前殿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后殿烛火昏昏。
  温漾往后退了步,战战兢兢朝他行礼,“陛下,臣女告退。”
  在她走过的瞬间,谢长淮攥紧她手腕,摩挲着上头一颗红痣,目光幽凉。
  “温漾,如今朕可配得上你?”
  深情帝王x心机美人
  强强battle。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天作之合正剧
  主角视角:沈樱谢渡配角:宋妄
  其它:预收《揽明月》
  一句话简介:山河为聘礼,仙人入凡尘。
  立意: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章 楔子废黜
  废黜贵妃的旨意到达芙蓉园这日,正值腊八。
  隆冬腊月,寒风卷着弥天大雪,纷纷扬扬落在朱墙碧瓦上,歌台暖响的芙蓉园,深深覆了一层白。
  园中仆侍跪着,以首触地,却面面相觑。
  今岁八月,先帝大行,皇太子宋妄践祚登基,改年号靖和,尊先帝皇后谢氏为皇太后。
  宫中诸太妃、皇子、公主皆有晋封。
  唯独,昔日里的东宫太子妃沈樱,迟迟没有等来封后的旨意。
  直至十月中,姗姗来迟的圣旨方送入东宫。
  ——册封太子妃沈樱为贵妃,赐号“宸”,赐居福宁殿。
  随即,朝堂中便传出消息,新帝遣使者去了清河,拟聘娶清河崔氏嫡女崔明意为后。
  东宫众人都觉太子妃娘娘受了委屈,却也都以为事已至此,她只得忍气吞声。
  毕竟,那新皇后的人选是世族高高在上的嫡女,身后是五姓七望深不可测、一望无际的无边权势。
  而太子妃所出身的沈氏,不过是寒门庶族。若非其父辅国将军沈既宣骁勇善战,凭借沈家的门第,她甚至没有机会与世家贵女同堂出现。
  如此情形下,纵有万般委屈千般无奈,除却忍耐,她也无计可施。
  可谁也不曾料到,太子妃竟烈性至此。
  那卷赐封贵妃的圣旨,被她当众扔进火盆。
  随即,便带着随身的侍从离了东宫,搬去宫外的皇家园林芙蓉园,一去不回。
  宣召她回宫的圣旨来了一道又一道,皆被她视若无物,置若罔闻。
  直至今日。
  中官抬头,觑着锦榻上的美人。
  这位名动京都的贵妃娘娘有一张如传闻中同样姝丽绝伦的美丽面庞。
  娇而不妖,华而不艳。
  瑰姿艳逸,神光离合。
  倾国倾城,世无其二。
  难怪昔年能迷得皇太子弃世家女,非要择这寒门庶族的女儿做太子妃。
  圣旨降临,这绝世美人亦未曾跪拜接旨,只慵懒靠着湖蓝色的锦绣软榻,掌中捏着一只白玉盏,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
  中官一字一句宣读对她的处置。
  “宸贵妃沈氏,数违教令,蔑弃君上,既无《关雎》之德,又无内训之范……废黜其贵妃位,贬为庶人,令归沈氏。”
  “沈娘子,接旨吧。”
  话音落下,芙蓉园里寂静得落针可闻,只余窗外呼啸的北风,卷着树上的枝丫。
  跪了一地的仆侍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沈樱缓缓从榻上起身,将掌中白玉盏不轻不重地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出轻响。
  抬手示意侍女将那圣旨呈上。
  明黄色的精致卷轴上,“令归沈氏”四个字,写的格外遒劲有力。
  沈樱合上卷轴,抬眸看向中官,一字一句皆像斟酌,慢慢问:“陛下的意思,是要休妻?”
  中官随意拱手:“陛下口谕,还归沈娘子所有嫁妆,另赐玉芍园以供居住,再赐千金,以为衣粮。”
  大齐旧有民俗。
  男子休妻另娶,应归还妻子全部嫁妆,另需赡养她后半生,供给衣粮,保其住舍,及至再嫁。
  今日,嫁妆归还于她,衣食住行皆安排得周到。
  也便是说,从今以往,沈樱与皇室、与宋妄,都再无关系。
  沈樱站在偌大的厅堂内,环顾四周。
  窗户明明封的严实,却觉冬日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
  明明是早已有预见的事情,事到临头,却也觉得难堪。
  宋妄到底是辜负了她的期望。
  二载夫妻,他仍懦弱如斯,不敢为她争辩分毫。
  抵不住旁人言语逼迫,竟真的做出休妻之举。
  原来,口口声声称道的“深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必轻戳,只消一阵风,便分崩离析。
  沈樱久居芙蓉园,对朝野内外的事情,却也了若指掌。
  几大世族都想要将女儿送入宫闱,好生下皇室继承人,以便家族更进一步。而沈樱,便是他们算计的这条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是以,几大家族联合起来,以“不修内范”的名义,逼迫宋妄废黜她这位贵妃,另择高门淑女充实后宫。
  这件事的关键在于,表面上是冲沈樱而来,实则拿捏的是宋妄。
  试问,新帝连自己的原配发妻都留不住,被人逼迫着休妻另娶,那他在朝野之间,又还能剩余几分威望?
  可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自八月登基,沈樱便告诉过宋妄,纵然是顶着天大的困难,也绝不可对世家低头半分,否则凭借着那些人的狼子野心,宋妄只能一步一步,沦为他们的傀儡。
  但宋妄最终还是没能顶住压力。
  十月降妻为妾的圣旨一下,一切皆已无力回天。
  今日的果,全是前时种下的因。
  沈樱双目微合。
  中官下颌微抬,轻慢道:“圣旨已送到,那我等便先行离去,还望沈娘子早做打算。”
  霜月自小便在沈樱身边,性情虽活泼肆意,却从来都最为护着她。
  瞧着中官的态度,当即蹙眉,上前一步,怒道:“放肆……”
  沈樱摇了摇头,望向那中官,颔首不语。
  中官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转身带着人马匆匆忙离去。
  绵延无垠的雪地中,数道马蹄印延伸至天尽头。
  霜月咬紧牙关,眼底已含了泪意,嗓音微哑:“如今,竟连一个无根的太监,都能轻慢您了吗?”
  踏枝拦住霜月,摇了摇头,示意她住口。
  雪越下越大,沈樱缓步行至廊下,仰着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
  踏枝悄无声息行至近前,轻柔为她披上狐裘。
  轻声劝道:“姑娘,外头冷,回屋去吧。”
  沈樱遥遥望向远处,声音极淡:“明日一早,我们便搬出芙蓉园。”
  踏枝是自幼伴着她长大的侍女,性情沉稳,素来最能体察她的心思,闻言只略一颔首:“我命人去收拾行囊。”
第2章 回府兰陵萧氏
  晨起大雪初停,太阳初升,如冰窖里燃着的灯火,白惨惨的,没有一丝暖意。
  七八辆马车拉着行李,停在辅国将军沈府门前。
  车夫捏着马鞭,踌躇再三,终是轻声回禀:“姑娘,只角门开着。”
  沈樱坐在马车当中,挑起车窗上厚重的青绸帘子,抬眼看过去。
  威风凛凛的辅国将军府,大门、侧门皆紧闭不开,唯左右两个角门开着,有下人进进出出。
  沈樱放下帘子,闭了闭眼。
  踏枝心里看着她挺直的脊背,嘴里发苦。
  今日天色未亮,她便遣人来过沈府,言明诸事。沈府这副闭门谢客的模样,岂不正是在针对她们姑娘?
  难道不做皇后、贵妃,姑娘便不是沈家的女儿了吗?
  别人家瞧不上姑娘也便罢了,沈府是她的娘家,沈将军是她生父,竟也如此拜高踩低。
  委实令人心寒。
  沉稳如踏枝,此刻仍是忍不住,气怒地扯了扯沈樱的衣袖:“姑娘,沈家既然容不下我们,我们不如就往玉芍园去。”
  沈樱平静地摇了摇头:“我已非皇室中人,岂能居于皇家园林?”
  还有些话,沈樱没说出口。
  若不在沈家门前受尽折辱,某些人又岂会知晓,她到底受了何等刀斧加身的委屈。
  她轻轻拢了拢身上狐裘,略一整理发髻上的步摇,用极轻的声音道:“下车吧。”
  沈家可以把芙蓉园的马车拒之门外,总不能对她这个沈家的女儿也置之不理。
  不提“情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只讲究“脸面”二字,沈既宣便不会放任她在大门口久站。
  踏枝抿紧了唇,心疼地看着她:“姑娘,大庭广众,您……”
  沈樱未置一词,踩着软凳下了马车,衣裙拂过素白的雪地,缓缓走向沈府大门。
  她明白踏枝的意思,是觉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实在损了她的体面。
  但事已至此,她于京都内外,又何曾剩下半分颜面。
  停在朱红色的大门前,沈樱示意仆从敲门。
  踏枝心底带着怒气,将大门拍的砰砰作响。
  停了片刻后,大门“啪嗒”响了声,门闩被几个仆卫合力取下,被人从内被打开。
  沈樱抬眼望去。
  沈府管家张瑞穿着厚实衣袍,双手揣袖,从里走出来,敷衍行礼:“大姑娘安,进来吧。”
  沈樱没理会她,提起裙裾,踏过门槛。
  张瑞命人关上大门。
  沈樱顿下脚步,侧目问:“父亲呢?”
  张瑞这才用正眼看人,皮笑肉不笑:“因着姑娘的事儿,主君与主母都气病了,在屋内养病,今儿特意嘱咐我直接带姑娘回院子,不必前去请安了。”
  沈樱静静看他片刻:“是吗?”
  张瑞揣着手:“不敢欺瞒姑娘。”
  沈樱低头讥讽笑了声,径直沿着熟悉的路径,走回自己未嫁时的院子绿芙院。
  张瑞站在背后,望着她的背影,搓了搓手,不屑地吐了口唾沫。
  转过头,往正房回话去了。
  踏枝紧随着沈樱的脚步,不由抱怨:“主君怎么能不见姑娘。”
  沈樱哑然失笑:“他不肯见我,这有什么稀奇的?”
  未嫁之时沈既宣便不待见她这个原配长女,何况如今被休弃归家,让沈家的指望全都落了空。
  沈既宣怕是已经彻底厌弃了这个无用的女儿。
  踏枝担忧地看着她:“可若主君迟迟不肯见您,那姑娘在府中的处境可就……”
  沈樱一步一步踏着地上的积雪,在地上留下几个极重极深的脚印:“且等着吧。”
  等着。
  沈既宣总会见她。
  明天,或是后天。
  等待的时间,比沈樱想的要短一些。
  当晚,沈既宣便遣人来绿芙院传话,言道沈家诸位长辈都在前厅等着,让她速去拜见。
  速去。
  沈樱咀嚼着这二字,眼底的冷意越发深浓。
  如今,当真是不管什么东西,都能如此对待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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