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喝过几次,还剩了很多,顾瑶迦想着他喝酒的量,干脆就多放了一些蜂蜜。
勺子搅动,直至水变成淡黄色,才端过去。
时季青就保持着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见人过来了,缓慢坐起来,脸上虽然依旧是那副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但顾瑶迦总觉得此时的他有几分乖巧。
“都喝了。”顾瑶迦递过去。
在他喝的时候,顾瑶迦从一堆酒瓶子里找到电视遥控器,关了,客厅的瞬间陷入一派寂静,只有他喝蜂蜜水的吞咽声。
又去拿了块毛巾打湿,等他躺下后敷上额头。
地上的酒瓶她是定不会收拾的,谁做的谁收拾。
许是过于安静,时季青终于开始昏昏欲睡。
眼皮疲惫地耷拉下,又强撑着睁开,似乎在担惊受怕着什么。
顾瑶迦坐在他身旁,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他后背。
待他陷入沉睡,才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喝了这么多,不发酒疯也没有呕吐,意外的好照顾。”
回房间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覆盖上去的那一刻,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时季青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惊恐,瞳孔放大,颤动,像头受惊的野犬,抬头在她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不愿松口,咬住拉扯,咬到满意了才松开,嘴里喃喃不止:“滚!离我远点!离我和我妈远点!”
那处咬痕很快变红,牙齿印整整齐齐两排,有几处破皮渗出丝丝血滴。
痛感强烈。
这是把她当作了时卓成?
顾瑶迦回忆起原小说情节,时季青从小遭受打压,在这种环境下长期以往地长大,身上留下了不少陈年旧疤,所以才一直穿长袖,不愿穿露肤度高的衣服,
想来是他喝醉了酒,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而突如其来的触碰更是让他想起了被打压的过往,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反应。
见他这般抵触,顾瑶迦心里莫名一阵绞痛。
捡起甩落在地的毯子,重新将他覆盖,没好气地说:“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那死爸。”
见他又要挣扎着将毯子掀开,顾瑶迦索性直接垮坐在他身上,用身体重量将他压住,双手攥住毯子覆盖住他:“别动,再动我可不管你了。”
顾瑶迦故作恶狠狠的语气。
威慑起了作用,时季青还真不动了,躺在沙发上直直地看她。
眼神从刚开始的忌惮,变得柔软:“那你是谁?”
“我都不认识?”顾瑶迦难得见他任人拿捏,逗弄的心思升起,捏着他的耳垂揉搓,揉成红色,“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知道你未婚妻是谁吗?”
问完这话,顾瑶迦心里多了几分不确定。
时季青一直喜欢苏卿卿,对她执念颇深,喝醉了酒后说出苏卿卿名字的可能性更大。
但她又心存期盼,期盼他能说出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名字。
“未婚妻......”时季青喃喃,“我的未婚妻是瑶迦......”
顾瑶迦心底倏地落下一片柔软:“算你脑子还清醒。”她笑得开心,“快点睡吧你,喝了这么多,早点休息,我去给你熬粥,醒来喝。”
“别走。”时季青径直起身,顾瑶迦身子往后倒,被他揽住腰,“陪我。”
“我可不困。”顾瑶迦将他按回去,“你自己好好睡,乖。”
“不行。”
翻身之间,顾瑶迦被他按在沙发上,用力强劲,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陪我,只有你在,我才不会害怕。”
顾瑶迦一愣,心想:他竟然还有害怕的时候?
“行吧,姑且容忍你一下。”顾瑶迦刚松口,便被他抱在怀里躺下,卡在与沙发的空隙之间。
男人身体滚烫,像太阳对着她直射,顾瑶迦睡不着,见他抱得这么紧,推弄几下,没想到他往里又多压了几分。
顾瑶迦无可奈何,闷在他怀里叹气。
表面上不近人情,没想到是个缺爱的小可怜。
难道,是因为刚刚跟陈丞打电话开玩笑,让他觉得自己的未婚妻违背契约也抛弃了他,没有安全感,所以才喝酒喝得这么猛?
顾瑶迦不再想,在腾腾热气的包裹下,竟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醒来时,外面竟然天晴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未拉窗帘的玻璃洒下,暖暖地照射在沙发上的两人,顾瑶迦热得出汗,扯开衣领晃了晃,身子忍不住移动,后知后觉自己还在人怀里躺着。
蓦然对上时季青睁开的双眼,手足无措起来。
顾瑶迦先开口抢占上风:“是你昨天喝醉了酒抱着我死活不肯放手,我这才被迫跟你睡在一起的。”
“你慌什么,我会说你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说我心怀不轨,故意爬你床。”顾瑶迦看着这方逼仄的沙发,补充,“爬沙发。”
“我是这种人?”
“难道不是?”
对所有的女人避之不及,却对苏卿卿献了不少殷勤。
“那你对我的了解还真是少之又少。”时季青哼了声,手指按在太阳穴,松开她,起身,“没关系,今后你可以慢慢了解我。”
地上一片惨容,他找到手机拨了通电话,叫人上门清理。
随后错身进了浴室,很快响起淅淅沥沥的水声。
宿醉过后洗澡,不会晕倒在里头吧?
顾瑶迦连上百.度搜索了一下——
【宿醉过后能洗澡吗?】
【答:宿醉过后洗澡会导致身体血管扩张以及身体血液循环加快,会出现头晕或恶心的症状,所以不建议洗澡。[1]】
更何况,他喝的数量,可远超一般人的宿醉。
若是洗了个热水澡,岂不是会晕在里头?
顾瑶迦在原地转了个圈,还是走去了浴室门口,敲门:“时季青,你洗澡别洗热水,宿醉后洗热水澡会头晕的,你没有什么身体不适吧?”
等待。无人应答。
“时季青?”顾瑶迦再敲门,“时季青!”
完蛋,这人真不会晕在里面了吧?
顾瑶迦来不及考虑里面的人是否穿衣服,直接按下门把手,门没锁,轻而易举就进去了。
“时——”顾瑶迦愣在原地,“你没晕干嘛不说话!”
视线乱撇,一不小心扫到某处,血液瞬间集中灌向大脑,运行过载、卡顿,竟忘记移开视线,定定地看了数秒,而被看的某人也没有要躲藏的意思,挺着傲人处,好整以暇道:“看够了?”
“你变态啊!”顾瑶迦倔着脸转身,背对着他,“你,你既然洗完了就穿衣服啊!”
“忘记带衣服进来了。”
顾瑶迦听到身后人的脚步声,水汽随走动的风带过来将她包裹,炽热、滚烫、又赤.裸。
就像是光条条的他,从后拥住了她。
“帮我去拿一下衣服?记得拿一整套,包括里面的那条。”
第40章 “嫌我年纪大?”
“你变态!”顾瑶迦再次强调,“轰”地甩上门,定定看门两秒,脑子里被那根充斥占据,绯红经久不散,“这个人肯定是故意的!喊他不搭理,还故意不穿裤子!”
里头听到她的控诉,隔着门说:“你不给我拿衣服,才真的成了变态。”
顾瑶迦相信,他真的能做到不穿衣服出来,心里跟石头压着似的,手握成拳虚虚浮在门前,几经想砸下去,硬生生忍住了,跑去他房间找衣服。
还要给他拿裤衩子......
顾瑶迦顶着能煮熟鸡蛋的脸,面无表情翻衣柜。
隔壁还挂着初来时,魏素梅女士塞进来的衣服,另顾瑶迦意外的是居然没被他撤掉。
他的衣服很好挑选,顾瑶迦看着那几件几乎无差的衬衫,目光逐渐落在最右侧的,数量鲜少的卫衣。
一件纯黑色的连帽卫衣。
叠好衣服放在床上,顾瑶迦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另外的一块布料,约莫放在抽屉里。
顾瑶迦深吸一口气,呼出,给自己鼓劲,一把拉开,清一色的内.裤赤.裸裸展示在眼前,是熟悉的品牌,带了一圈英文边缘。
明明是很薄的布料,放在手心却灼热得很。
内.裤有使用的痕迹,重要部位区域明显往外凸起,顾瑶迦脑子里自动把这块布料和时季青那物联合起来。
整个人更烫了,脚步紊乱,差一点来了个平地摔。
敲门,门开了,顾瑶迦声音有些奇怪,从喉咙里挤出来:“给你放衣服里面了。”
伸出来的手携带出飘渺水雾,温热、湿漉的指尖抚过她的手背,像是故意揩她的油,从里头传出来时季青的声音,似乎也混着水蒸气:“谢谢。”
顾瑶迦迅速将手缩回,擦去手背上残留的水滴,嘀咕:“拿衣服就拿衣服,摸我干什么。”
没走多远,特意靠在墙边,等里头的动静停了,门拉开,时季青走出来,顾瑶迦亮着双眼睛把人打量了个遍。
流氓地吹个口哨,顾瑶迦笑着说:“我觉得你穿卫衣更好看,有一种,男大的气质。”
哪曾想时季青受了夸奖不但没有表示感谢,脸反而黑了下来:“嫌我年纪大?”
“?”顾瑶迦心想你从哪里听出来的,可别乱冤枉人,“我没有,别乱说。”
“不是吗?我确实没有小鲜肉年轻,穿卫衣也不会有那个效果。”
时季青手插在兜里,侧身,余光睨她一眼,走了。
又生气了?
男人的心情真是变化多端难以琢磨。
小鲜肉......顾瑶迦将这三个字咬在嘴里慢慢嚼,还真品出了几分味道,这怕是跟时季青昨晚宿醉一个原因,这会不去将人哄好,怕是又会闹出来什么。
时季青人刚到房门口,顾瑶迦跟着他动作错身挤进去,跟着又一路走至书桌前,还没开口,突地被人掌着腰抬起坐上书桌。
“跟进来有事?”
“说话就好好说,把我放在这干什么?”
时季青双臂从她两侧撑上桌,附在她耳畔,热息倾洒在耳畔:“我不是什么大学生,也变不成你想要的热情阳光男大,我不喜欢穿这些衣服,以后别强加在我身上。”
下一秒,黑色卫衣如鸡翅去骨般就这么顺滑地从他身上脱去,扔在一旁靠椅上耷着。
“看清楚了,我也不是那些细皮嫩肉的男模。”
时季青衣服脱得突然,赤条条的身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块垒分明,与此同时,上面横亘的伤疤更是无处遁形。
以前看的每一次,远没有这次的清晰。
陈年旧伤留下的疤痕早已不是肉的粉色,更像是一条早已干涸的河流,泛着深灰。往上凸起的死肉就似顽固的河石,永远不会磨灭。
顾瑶迦情不自禁抬手,指腹缓慢擦过每一道疤痕,呼吸放轻,连带着语气也柔软:“疼吗?”
触碰过的地方皮和肉都紧缩,时季青低头,只见顾瑶迦那层发丝像是镀了金膜,泛着金黄色,下敛的眼睫一颤一颤,认真又专注地扫过他身上每一处伤痕。
刚烧起的一团火被她这股柔情水给浇灭了。
时季青情不自禁:“不疼。早就好了。”
等意识到话题偏移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事,你很快就可以脱离时家,自立门户了,到时候你不会再受他们管束,也不会被打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了小说——”
顾瑶迦紧急闭麦,她居然不设防地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了,立马找补:“因为我看小说里面都是这么演的,你这相貌性格和出身,那是妥妥的男主标配!”
“呵,我当是什么。”时季青不疑有他,“倒是没想到,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期盼。”
“你是我未婚夫啊,我们是共同体,你赚钱了我也有钱。”顾瑶迦抬头,“除非你不愿意分给我。”
她说的那么自然,仿佛他们早已是命运共同体。
时季青一时忘了自己生气的缘由,鼻尖与她擦过的那一瞬,情不自禁扬唇,与她的相贴,触碰后分开,垂眼瞧见了她眼底的惊诧。
“嗯,分给你。”
八块腹肌的裸男,就这么站在面前,还是个长相姣好的大帅哥,一般人很难把持住啊。
顾瑶迦没忍住,在他离开时又迎合上去盖住他的唇。
这等帅哥,她在原本的现实生活中还真亲不到。
啄吻两下,算过了个嘴瘾,亲完才发现时季青一直盯着自己看,这才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我,我去看看外面的交通怎么样了。”顾瑶迦想跑,只能滑溜下桌面,从桌下跑走。
双腿蹲在地上往后倒退,正想转身之际,被人连扛带拿地从桌下拖了出来,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的同时,时季青覆身而上。
顾瑶迦话已经说不利索了:“干,干什么。”
“你过足瘾了,我还在忍着呢。”时季青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顾瑶迦在他身下颤颤巍巍,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这人忍什么啊?他刚刚不是已经亲了吗?
一声轻笑落在耳底,随着眼前一片昏暗,时季青再次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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