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站在那里显得有些多余。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先走了,我明天生日,记得来。”说完,她顿了顿,又看向周柏深,补充道:“还有你,周柏深。”
转身离开病房的那一刻,堇一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在心里默默想着:“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好难受,为什么我不能勇敢一点呢?”
周柏深,梦境总是朦胧的,连你也是。
傍晚时分,暖黄的灯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落在堇一家的玄关处。堇一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回到家中。
她弯下腰,熟练地解开鞋带,将鞋子整齐摆好,起身时,听到了从厨房传来妈妈赵盼那熟悉又温暖的声音。
“一一啊,明天你生日,爸妈特意请了一天假,就想着好好陪陪你。”赵盼一边在炉灶前忙碌,手中翻炒着菜肴,锅里不时传来“滋滋”的声响,一边提高音量,好让声音清晰地传到玄关处。
正在换鞋的堇一,动作陡然间停住,身体微微一僵。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沉默片刻,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堇一的眼眶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啪嗒啪嗒”地滴在脚下的地板上。
“妈妈,对不起。”堇一强忍着抽噎,声音带着浓浓的哽咽与歉意,从玄关处飘进厨房。
赵盼听到这个声响,脸上瞬间浮现出担忧的神情,手中的锅铲来不及放下,便急忙解下围裙,脚步匆匆地从厨房跑了出来。
“一一,怎么了?这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赵盼的语气里满是焦急,她快步走到堇一身边,双手轻轻搭在女儿的肩膀上,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心疼。
与此同时,堇父也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身,快步走到母女俩身边。
他眉头微皱,眼中透着担忧,询问道:“怎么了,一一?是在学校受委屈了吗?”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的堇一,看着眼前满脸担忧的父母,泪水愈发汹涌,哭得愈发伤心。
她在心里暗暗做了决定,明天一定要鼓起勇气跟周柏深表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能再为这份不确定的感情暗自神伤。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不管是圆满还是遗憾。
赵盼看着女儿如此难过,心疼不已。她轻轻抚摸着堇一的后背,温柔地说道:“一一,没关系。你要是想跟你朋友去玩,就去吧。妈妈跟爸爸也好久没过二人世界了,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浪漫一下。真的不用为了这件小事而哭泣呀。”
堇父也在一旁附和道:“对啊,你妈妈说得对。这都不是事儿。爸爸明天给你五百块,你就和朋友好好玩。要是钱不够,跟爸爸说,别委屈了自己。”
堇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父母,他们温和的眼神和关切的话语,让她内心的酸涩感瞬间被填满。
“谢谢,爸爸妈妈。”堇一再次哽咽着说道。
赵盼微笑着,轻轻捋着堇一的头发,轻声说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谢的。只要你开心,爸爸妈妈就开心。”
第19章 洛城夏9 生日礼物
洛城夏, 7月16日,堇一生日恰逢周日,到场的仅有她自己、周柏深, 还有温夕。
堇一是学校里典型的书呆子, 整日与书本为伴, 身边几乎没什么挚友。从小到大, 唯有周柏深。后来,她结识了温夕, 两人逐渐熟络起来。
在温夕的极力推荐下,堇一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次KTV之行。
她们挽着手走到金苹果KTV门口, 还未踏入,里面嘈杂的音乐声便隐隐传来。
推开门,五彩的灯光在大厅里肆意闪烁,混合着人们的欢声笑语,扑面而来。
堇一紧紧攥着温夕的手,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眼神中满是初来乍到的局促。
这时, 柜台后的老板站起身,他身形微胖,肚子微微隆起, 衬衫扣子被撑得紧绷。嘴里还嚼着瓜子, “嘎吱嘎吱”的声音清晰可闻。
“老板,小包间,多少钱一个小时?”温夕语气熟稔, 率先开口问道。
“15块。”老板随口吐出一粒瓜子皮,那瓜子皮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柜台边。
堇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100元纸币, 手刚伸出,就被温夕一把拦住。
温夕秀眉轻皱,质问道:“前几天不还是10块吗?怎么,看我们两个小姑娘好欺负,就坐地起价?我可老来你们家。”
老板闻言,停下了嗑瓜子的动作,上下打量了温夕几眼,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随后挥了挥手说:“得得得,10块就10块。要几个小时?”
温夕转头看向堇一,眼神里带着询问:“先开三个小时,怎么样?”
堇一微微点头,将钱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钱,在那破旧的收银机上按了几下,随后拉开抽屉,从一叠凌乱的钞票里数出20元找给堇一,又说道:“还有50块是押金,走的时候退给你。”
堇一接过钱,便被温夕拉着上了楼。
楼梯间灯光昏黄,墙壁上还贴着几张褪色的歌星海报 。
在KTV702包间内,暖色调的灯光轻轻洒落,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音响里流淌出轻快的前奏,温夕随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她点了一首《暖暖》,而后笑意盈盈地将另一只话筒递给堇一。
堇一从来没有在KTV唱过歌,她略带紧张地接过话筒,眼神中透着几分无措。
由于此前从未听过这个旋律,她只能微微张开嘴唇,小心翼翼地轻轻哼着,试图跟上节奏。
半个小时悄然流逝,可周柏深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包间里。
堇一不时看向门口,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周柏深今天是不来了吗?”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失落。
温夕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连忙解释道:“来啊,我让他去给你买个生日蛋糕呢。这都多久了,怎么回事啊,我出去看看。”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话筒,朝门口走去。
可就在她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包间门便被一股外力猛地推开。
周柏深狼狈地站在门口,他的脸上挂着彩,嘴角淤青,左眼下方还有一块明显的擦伤。手臂上也是伤痕累累,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淤青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你怎么了!”堇一和温夕满脸惊惶,异口同声地喊道。
堇一在短暂的震惊后,下一秒立刻反应过来,急切说道:“我去买药。”话音刚落,她便朝外面冲去。
堇一脚步匆匆,刚跑到柜台前,就被老板叫住:“小姑娘等一下。”
堇一听到老板的呼喊,脚步一顿,满脸疑惑地扭过头去。
老板从柜台后探出身,伸手递出一个粉色礼物袋,说道:“你朋友给你买了礼物,他说自己有事,还特意叮嘱,要是看到你,就把这个交给你。”
堇一带着满心的困惑,缓缓走上前,接过的礼物袋。
她站在柜台边,将手伸进袋子,拿出了里面的礼物。只见一个长方形盒子被洁白的包装纸层层包裹,除此之外,袋中还有一封信。
她轻轻打开牛皮纸信封,抽出信纸,一行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生日快乐,小寿星。” 落款依旧是那个熟悉的 “L”。
堇一的心跳陡然加快,好奇心驱使她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物包装。
刹那间,一部崭新的智能手机出现在眼前,包装上赫然写着 “诺基亚N70,白色”。她的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老板,他人呢!” 堇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焦急。
这么贵重的礼物,拿在手里仿佛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让她坐立难安。
“小姑娘,他人送完就走了,一二十分钟前的事儿了。这手机可是刚出的新款,不便宜啊。是你男朋友买的吧?” 老板一边整理着柜台上的物品,一边满脸八卦地问道。
堇一哪有心思理会这些,她的脑海里只有送礼物之人的身影,紧接着追问道:“他长什么样子啊?”
老板停下手中的动作,眯着眼回忆了一下:“瘦瘦高高的,戴着个黑口罩,头发短短的。对了,看着他手臂上还有伤痕,流着血呢,也不知道咋回事。”
堇一听到 “流着血” 这几个字,如梦初醒,猛地想起自己原本是要去给周柏深买药的。
她慌乱地将手机重新塞回礼物袋,紧紧攥在手里,转身便朝着门外跑去。
堇一跑了两条街的距离,终于,熟悉的药店招牌映入眼帘。她喘着粗气,推门而入。
与此同时,一个瘦高男子正从药店里走出来,他戴着黑色口罩,身形单薄。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堇一不经意间用余光扫到男子手中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药,不知为何,她心头涌起一丝熟悉感。
但紧迫的情况让她无暇细想,脚步匆匆迈进了药店。
“老板,我要一瓶酒精、碘伏,还有棉签和创可贴。”堇一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身穿白大褂的女老板闻声抬起头,目光在堇一身上短暂停留后,微微点头,“好嘞,小姑娘,稍等一下,我这就去给你拿。”
片刻后,堇一接过老板递来的药,付了钱,便匆匆走出药店。此时,天空中已经下起了细雨空气异常闷热,雨滴砸在地面溅起高高的水花。
堇一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进雨中,朝着KTV的方向狂奔而去。
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模糊了她的视线,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她的双臂始终紧紧护着怀中装着药的袋子。
就在雨势愈发磅礴的那一刻,堇一终于跑到了KTV门口,她浑身湿透,活像一只落汤鸡 ,但好在怀中的药完好无损。
堇一伫立在KTV门口,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刚一放松,就听见“嘶啦”一声脆响。她心猛地一沉,低头看去,装礼物的袋子早已被雨水泡得软烂,不堪重负之下裂开了一道大口子。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机顺着裂缝滑落,“啪嗒”一声砸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不!”堇一惊呼出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她顾不上雨水正不断灌进衣领,以最快的速度蹲下身,双手颤抖着将手机捡起。
她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哆哆嗦嗦地按下开机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心中默默祈祷着。
几秒钟后,熟悉的开机画面映入眼帘,手机竟然没摔坏。堇一紧绷的肩膀这才松懈下来,她轻舒一口气,将手机胡乱塞进了口袋。
她来到了包厢门前。堇一停顿了一下,抬手推开门。然而,眼前的一幕却如同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她的心脏。
包厢内,暧昧的灯光肆意挥洒,周柏深和温夕紧紧相拥,双唇贴合在一起,正沉浸在亲密无间的亲吻之中。
堇一僵立在原地,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中的袋子悄然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声音打破了包厢内的旖旎氛围,正忘情亲吻的二人像是被电流击中,身体猛地一震,不约而同地扭过头来。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堇一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紧接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怎么会……”堇一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心碎的颤抖。她再也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转身拔腿就跑,泪水肆意飞溅在身后的空气中。
温夕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迅速从周柏深身上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急忙朝着堇一追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堇一,你听我解释!”
温夕心急如焚地追出KTV,磅礴大雨扑面而来,打得她脸颊生疼。她忙抬手遮挡在额头,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寻。
KTV门口的角落,借着昏黄黯淡的灯光,地面上,残留着手机的破碎的屏幕和零部件散落一地,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烁着冰冷的光。雨滴不断砸落在这些碎片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堇一!”温夕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被大雨迅速吞噬,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刺鼻的汽油味混合着令人作呕的劣质下水道味道,一股脑儿地钻进堇一的鼻腔,令她几近窒息。
雨水如注,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仿佛她此刻混沌而破碎的人生。
堇一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滚落,划过她苍白的脸颊,留下一道道晶莹的泪痕。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满心的恐惧与无助,让她感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永无出头之日。
第20章 洛城夏10 重获新生
堇一从KTV跑出, 一辆破旧汽车突然停在她身旁,车门猛地被拉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捂住她的嘴, 将她狠狠拽进车里。
堇一拼命挣扎, 眼神向不远处的KTV老板求救。
可老板只是冷漠地挥了挥手, 那一瞬间,堇一心中的希望彻底破灭, 原来他们竟是一伙的。
堇一被扔到汽车狭小的后座,蜷缩在角落。身旁, 几个大汉的污言秽语不断钻进她的耳朵。
其中一个大汉,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欲望,一边搓着手,一边用令人作呕的语气说:“这个女的身材真好,让我先爽爽。”说着,便伸出布满老茧的脏手朝堇一抓去。
堇一恐惧到了极点,使出浑身力气挣扎, 喉咙里发出“唔噎”的声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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