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会儿,嘴还嘟囔了起来。
“小时候,我爸不让我喝AD钙。”
徐昼的右手就一直保持给她当肉垫的姿势,倒也没感觉累,听见她叽叽咕咕地说话,反而觉得有趣。
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会变得柔软一点。
机会不多,不能错过。
“为什么不让你喝?”
温芮嘴巴瘪着,委屈巴巴:“他说喝多了会变傻。”
“他作为老师还骗人,明明就不会变傻。”
徐昼想笑,又怕笑出声会吵到她,只能辛苦地憋着,唇角弧度疯狂上扬:“那你爸爸确实不对,应该让你多喝一点。”
他嗓音也软下来:“多喝一点,你就会变甜一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个犟骨头。”
温芮没再嘟囔,是真睡着了,睡得香甜。
他们好像都忘了前面还有个路鸣。
路鸣突然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好像车身都跟着晃了一下。
本在睡梦中的温芮一下子弹起来,迷迷糊糊地挠了下脑袋:“刚刚打雷了?”
徐昼憋笑:“没有。”
“地震了?”
徐昼:“放心,天没有塌,地没有裂,继续睡吧。”
温芮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按自己的太阳穴,又打了个哈欠,接着就开始发呆。
“温芮,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很可爱吗?”徐昼看着她,忽地感觉自己也在发热,由内而外的,自燃起来。
温芮没回答,还是两眼放空,在发呆。
比起以前来说,她现在的酒量确实是进步了。
起码还能喝上两杯,并且没有睡得像昏死过去。
把路鸣送到家后,车掉头,去温芮家。
到了她家楼下,徐昼开玩笑地指指外面:“知道这是哪吗?”
温芮伸手就要开门:“我家。”
徐昼点头:“还算明白。”
他也跟着下了车。
温芮下车后,步伐稍微有点不稳,但她推开了徐昼的搀扶。
“你回去吧。”温芮对他摆摆手,“把裤子穿好。”
徐昼:......?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徐昼无奈,跟了上去,“你这个样子,我还敢让你自己上楼?”
温芮还是摇头。
“危险。”
“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徐昼把语调放得温柔,“但是其他坏人不一定。”
“那好吧。”
徐昼跟着她上楼,不用问哪一楼哪一间,这个地方他从前再熟悉不过。
进了门,丝丝缕缕柔和的花果香钻进鼻腔,徐昼还没站稳,温芮就眯瞪着眼睛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徐昼无辜地抬了下眉,语气无奈:“没良心的,连杯水都不给就赶我走?”
“都不知道该不该夸你警惕性高。”
“哦,好像是的。”温芮拖着步子去拿杯子接水。
“算了,还是我来吧,等会儿把你烫着。”
她的反应力已被酒精拖住,整个人晕头转向的,唯独没忘的就是要和徐昼保持距离。
徐昼接水的时候,目光晃了一下,瞟到了他送的那束花,被她随意地丢在桌子旁边。
而苏安与送给她的,被她挑了只漂亮的花瓶,精心地养了起来。
两相对比,格外刺眼。
徐昼失神,热水差点满出来,烫到她。
他端着水,坐在她旁边,试图安慰自己:她没有多的花瓶了。
徐昼沉着声音问她:“你还有花瓶吗?”
温芮显然是还没有完全清醒,迟钝地点点头:“有啊。”
“拿过来。”徐昼尽量轻声说,“还有花瓶为什么不用?”
她就是讨厌他的一切,连他送的花都懒得扔,只是随便地搁置在边上。
“哦。”温芮被酒意驱使,也不问他干什么,慢吞吞地抱了只花瓶出来,走到徐昼面前准备递给他的时候,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他。
“你想砸我脑袋?”
徐昼:......
“出去待了几年,怎么还得被害妄想症了。”
徐昼起身,轻轻地拿开她的手,接过她怀里的花瓶,又找了把剪刀。
他捡起地上那束花,开始拆解,还不忘提醒温芮:“去洗澡吧。”
“记得锁门。”
“不然的话,我不保证不会偷看。”他垂着头,唇边勾起抹熟悉的坏笑。
温芮跑得比兔子还快。
剩下徐昼一个人,袖子挽着,露出一截流畅分明的手腕,冷白的手指搭在剪刀上,认真地修剪多余的枝条。
就算这花已经不新鲜,他也要修得比养在花瓶里那几朵碍眼的花好看。
第14章 那晚是她主动的(加了八百字)
“你是说,昨晚徐昼送你回家,你中途醉了,同意他送你上楼,然后你俩什么都没发生。徐昼甚至还一本正经地在你家里插起了花?”
苏安与坐在温芮的对面,一脸不可思议。
那个画面,怎么想都很诡异。
温芮点头。
“徐昼插花?这和鲁智深含泪葬花有什么区别!”苏安与又顺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还是不相信,“我真的没听错嘛,昨晚醉的不是我嘛?”
苏安与:“你掐一下我,我怎么感觉我还醉着?”
温芮真上手轻轻捏了下她:“现在相信了吧?”
苏安与:“芮芮,你还真掐啊。”
“你昨晚不是清醒的吗?”
温芮无奈耸肩:“你知道我,喝完酒倒下的时间总是毫无预兆。原本以为现在会好一点,没想到也真的只是好了一点点,能喝个两小杯。”
她继续说:“我洗完澡,回房间倒下就睡着了。我独居,怕不安全,前两天刚在客厅安上了监控,今天早上起来,就看见回放里,徐昼在那插花,还......”
她瞟了苏安与一眼:“还把你那束花移走了,放上了他买的花。”
这也算是在苏安与的意料之中,她没惊讶:“他还是这么幼稚,前几天白夸他了。”
温芮沉默,有些心虚地别开脸。
她其实已经美化了整个经过,早上她看见监控的时候,也是从震惊到皱眉再到“是徐昼的话,也正常。”
监控画面里,徐昼先是拿着剪刀,对着苏安与的花比划着,横眉冷对,像是要了结花命。
想了会儿,他又放下剪刀,从花瓶里抽出苏安与送的花,包起来,扔在了门外。一分钟后,他又开门,把那无辜的花捡了回来,重新插了回去。
许是怕温芮看见生气,最终只是移了花的位置。
“他还......”
要不是苏安与是她最好的朋友,温芮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说徐昼那些个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
移完花后,他又拿下来她的一个画框,把原本的画取出来,伸手扯了一片他买的花,夹在了画框里,还嚣张地在右下角写上:
xz’s
折磨完可怜的花,徐昼又去了厨房,继续折腾温芮那本就不多的食材。
她看不见厨房里的画面,只看见徐昼端了盘黑乎乎的东西出来,最后又被他全部倒进垃圾桶。
苏安与:“......神经病吧,我觉得他才是醉得最厉害的那个。”
“大半夜的还挺精神,一身牛劲儿使不完。”
徐昼做完这些就走了,今天早上订了早餐送到温芮家。
温芮问他昨晚上在厨房里做了什么,徐昼:“你怎么知道?你没睡着?”
温芮:“......我有监控。”
徐昼:?!
他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收拾好残局,带走垃圾,就是想掩饰他的绝世厨艺,没想到全被监控记录下来。
他笑笑:“想做个三明治给你早上吃来着,结果糊了。”
温芮:“岂止是有点糊,你这是在火化它。”
......
“你们俩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苏安与还是一脸怀疑。
温芮摇头。
虽然酒精上头,但她还是保留了几分意识,现在耳朵边还能回响起徐昼那句”我可不会趁人之危”。
温芮语气平静:“不过,我刚回国那晚,差点和他发生点什么。”
苏安与宕机几秒,随即惊叫出声:“你回国那晚?!”
“那第二天你俩还装没见过。”
温芮:“没有装啊,你们也没问过。”
苏安与无言以对。她不问是默认了他们两个不会有直接的来往,没想到人家早就差点滚在一起!
“等下,为什么是差点?”
温芮喝了口水,不慌不忙:“抽屉里的避.孕.套过期了。”
“等去买的时候我已经清醒了。”
苏安与从目瞪口呆到爆笑:“哈哈哈我靠,难怪不得你们不愿意说呢,这事儿换我我也说不出口。”
她别有意外地看温芮一眼:“芮芮,你出去几年,真的憋慌了,不然也不会迷了心智,刚回国头一晚上就......”
她了解温芮,如果不是体内仅剩的几分理智都被击溃,她断然不会这般做。
*
温芮回国那天,从苏安与家吃了火锅出来,没让她送。
喝了点小酒,她困意上头,在家里睡到天色微晚,才出门采购日用品。
今年的海城格外冷,温芮手上提着购物袋,五根手指已经冻僵,她把脸埋在围巾里,加快了步伐。
走到楼下,便看见徐昼。
夜色渐浓,他裹着一身寒气,低着头侧倚着墙,感受到她的到来时,抬眼望过来。
雪落在他的头顶,发丝被微微浸湿,乖巧地耷拉下去,半遮住他的眉眼。他紧抿着唇,看见她,才冷冷勾起一抹笑,嘲讽道:
“温芮,还舍得回来,玩够了?”
他表情是愠怒的,话语是讽刺她的,但他的鼻尖眼尾却实实在在被冻得发红,多少显得他是在装腔作势。
雪花洋洋飘洒下来,有一片恰好落在徐昼的睫毛上,忽地寒风刮过,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
所有他营造出来的,要找她算账的气势,被这一个喷嚏彻底击溃。
他不知所措,摸了下鼻子,看见她手上提着东西,还是上前自然地接过。
温芮没有拒绝。
关于那天,在楼下见到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她真的说不上来,因为真的太冷,她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发僵,大脑也冷得麻木。
她把手塞进兜里,终于感受到回温,看见徐昼的红鼻头,淡淡开口:
“下面冷,上去吧。”
她先一步走,也不知徐昼站在原地是什么表情,过了约莫半分钟,他小跑跟了上来。
脸上的霜寒也渐渐融化。
上楼后,温芮打开空调,给他倒了杯热水,还拿了吹风过来。
徐昼掀起眼皮看她,暖色灯光融进眼眸,柔和不少,就是手臂还懒洋洋地搭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她,不接过她手里的吹风机。
一只眼里写着“帮我吹”,另一只眼里写着“不客气”。
温芮把吹风放在他旁边:“你手长来干嘛的,自己吹。”
徐昼低垂着眉眼,吹过冷风后,嗓音哑了,举着一双手,一脸无辜:“手冻僵了。”
温芮白他一眼,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大号的暖风机,插上电,把风力开到最高档,对着徐昼吹。
她的表情始终淡然疏离,声音也被暖风机的噪音掩去不少,可徐昼还是清楚地听见她说:
“徐昼,我们没那么熟,吹干赶紧走。”
徐昼被强风吹得头发乱舞,他伸手关掉暖风机,有一撮头发不听话地站立起来,颇有种孤军奋战的感觉。
“温芮,叙叙旧都不行?”
温芮看着他那撮毛,没忍住笑出声来。
刚刚还僵着的氛围瞬间打破。
徐昼:“我饿。”
温芮:“蛋炒饭吃吗?”
徐昼点头:“我还想洗澡。”
温芮:“?你回自己家洗不行?”
徐昼各种找借口:“雪掉在头上,不干净,我头皮会过敏。”
温芮:......行吧。
她在厨房炒饭,她好久没做饭,简单的炒饭手忙脚乱弄了好一阵才好,端出来的时候,徐昼刚好出来。
他还没有放肆到不穿上衣,但也只穿了一件T恤,隐约勾勒着他的肌肉线条。他单手懒懒地擦着头发,迈着步子朝温芮这边走来。
“好香。”
温芮是没闻见蛋炒饭的香气,只嗅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他眼含雾气,头发上没擦干的水珠滚落一颗,划过饱满的喉结,直向下去。
温芮端着蛋炒饭的手微颤一下,被徐昼一把接住。
他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来,像有什么东西挠着她的心尖,迷乱她的神智。
她承认,那晚,确实是她主动的。
单身在外几年,温芮做得最多的就是春.梦。没有具体的对象,只是单纯梦到香.艳的画面,看不清人脸,但冲击力十足。第二天早上起来,床单皱巴巴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调转了方向,画面乱成一团。
温芮睡觉一向老实,只有这种时候,才会一个人也能制造出这样的动静。
徐昼靠近的时候,带着些许湿润的热气,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住。明明用的是她的沐浴露,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可她却感觉晕眩,下意识地抓住徐昼的手臂,试图站稳。
徐昼看着她的异样,也顾不上什么分寸不分寸,一把接住她,手扣在她的腰间,眉头紧蹙,担忧地问她怎么了。
温芮的手往下滑,覆在了徐昼搭在她腰间的那只手上,一瞬间,她触电般地回忆起做过的那些春.梦情节,心脏收紧,眸光变得潋滟。
“徐昼,去房间。”
徐昼不是傻子,看见温芮脸上蔓延的潮红和迷离的眼神,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扶起温芮,让她站稳,轻轻地捧起她的脸,仔细看着,就差拿个放大镜在手上,跟研究文物似的。
他感受到温芮脸颊的温度,烫得他掌心一麻,偏偏她的手还开始不老实,在他身上游走。
在她就要摸到那里时,徐昼及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向上举着,表情变得认真。
“温芮,我没给你下药,我干不出这种混账事儿。”
温芮:......
一时语塞。
“我知道。”她说。
徐昼依然举着她的手,控制她不让她乱动。
即使他的某处已经有所回应。
他低垂着眼,看着她。暖色的灯光衬得她妩媚几分,眼尾一抹勾人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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