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芮:“...谁问你了?”
徐昼脸皮厚:“你眼神就是这么问的。”
温芮听路鸣说了之后,刚刚打开手机查了下新闻,平城那边遭遇百年一次的暴雪,整个城市白茫茫的一片,许多游客被滞留,纷纷发帖询问怎么办。
而徐昼此刻却好端端地站在她旁边。
温芮问了句:“怎么回来的?”
徐昼张口就来:“走了三天三夜,饿了吃雪,渴了把雪捂化了倒嘴里,困了就找片林子睡树洞里,运气好的话能捡点树叶吃。”
温芮“呵呵”一笑:“那你是不是还遇到了两只熊,一只叫熊大,一只叫熊二?”
徐昼勾唇:“这都被你知道了。”
温芮也笑了一下:“幼稚。”
徐昼:“不管我是怎么回来的,现在好好站在你面前不就是了,全须全尾,连头发都没少一根。”
后面那三个社交悍匪,不知道聊些什么,笑作一团。
温芮趁他们听不见,问徐昼:“我刚刚整理照片,只有三百张,你那五百二十张照片是怎么凑出来的?”
徐昼不满:“你不打开怎么知道?我可是一张都没有凑,不像某些人,居然只有三百张,寒心呐。”
温芮听他这么说,也变得有些好奇,但胜负欲驱使她不去看。
*
拍摄时间总共花了两小时,所有人的脸都已经冻僵。
Yumi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她拍温芮,她只能说勉强满意,美是美,但好像没有她前男友拍得有感情。
如果是平时,这组照片她还是很满意的,可看了温芮之前的照片,她开始怀疑自己。
拍摄的时候,徐昼一直在旁边站着默默观看,没有去打扰。
路鸣趁机说:“你看,我们工作室的摄影师态度很端正吧,绝不会敷衍了事,保证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客户满意。”
要不是徐昼今天提起,他还真差点忘了徐昼也是他的金主,主要他一开始就是借着投资的名义帮兄弟一把,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可路鸣是受惠者,虽然知道徐昼是冲温芮来的,他也不能忘本,和徐昼汇报起了工作。
实际上徐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眼睛一直盯着温芮那边,敷衍地给路鸣总结:“少说话,多做事就行。”
“拍了这么久了,还不休息?”
路鸣秒懂,马上叫停。
Yumi还有点不乐意,小声嘟囔:“我们都想一次性拍好。”
路鸣:“劳逸结合懂不懂,平时开会怎么说的?还有,这么冷的天,你倒是穿着羽绒服,人温芮不冷吗?”
为了拍摄效果,温芮穿着单薄的大衣,虽然有围巾,但也不能抵抗严寒,被冻得有些哆嗦。
苏安与赶紧递上她的羽绒服:“穿上,先休息。”
徐昼突然转身,路鸣问:“你去哪?”
“去买几杯咖啡。”
路鸣:“你歇着吧,哪能让你亲自买?我点外卖。”
他掏出手机,被徐昼阻止,他偏要自己去。
路鸣虽然搞不懂,但也没再拦着,反正他向来搞不懂路鸣,比如冒着风雪也要回来,命不要啦?
十分钟后,徐昼提着几个袋子回来。
他单拎出一杯,递给温芮,其余的让几人自己分了。
温芮接过,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咖啡捧在手里,掌心瞬间温暖不少。温芮看了眼杯子,是她以前最喜欢喝的那家咖啡,杯身备注写着。
「焦糖肉桂拿铁,糖浆减半,多肉桂粉,温度:烫。」
她愣神。这些备注都不是点单选项上有的,是她之前点外卖的额外备注,没想到他还记着。
她又说了声谢谢。
徐昼:“谢什么,一杯咖啡能让你对我笑一笑,应该我给它磕个头才是。”
路鸣和苏安与都看破所有,路鸣还开玩笑地说:“我这杯咖啡怎么喝起来很一般呢。”
苏安与:“因为你没有人帮你爱心备注咯。”
只有Yumi,不了解状况,还沉醉在工作中,嘴跑得飞快。
“温芮,你前男友拍的照片是真不错,可惜去世了。”
苏安与:?
路鸣:??
徐昼向温芮投去一个不解的目光:你到处传我死了?
温芮更是疑惑,她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她小心地问:“你说...谁死了?”
Yumi在大家的目光中才意识到不妙:“啊...没死吗?那挺好。”
路鸣为她捏一把汗,也为自己捏一把汗:“你别造谣,一天天的拍照把脑袋拍傻了。”
Yumi拍照技术好,但在说话艺术上确实欠缺了点,再加上平时和路鸣也怼来怼去的,路鸣没有在意过,所以她此刻也呛了回去:“本来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我还经常说我前男友死了呢,舍得和温芮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女孩分手,能是什么好男人。”
路鸣:“别说了!”
Yumi也难得见路鸣真的动气,愣了一下。
温芮出来缓解气氛:“你别吓到她了。”
她用余光看了眼徐昼,好在他表情还算平静,她对Yumi解释道:“他活得好好的,也不是渣男,只是不合适,和平分手。”
“和平分手”再次出现,竟是从她的嘴里出来,温芮突然有点徐昼那天的感觉了。
那种,下意识想要维护对方的感觉。
徐昼看着温芮,眼眸深邃,将语调磨得缓慢,对Yumi说:“你说得没错,他确实是个混蛋。”
也确实差点死掉。
Yumi露出好奇的表情。
她敢和路鸣开玩笑,但不太敢在这位面前说话。
徐昼扯唇,语气淡然:“因为那个混蛋就是我。”
Yumi:“啊?”
啊???!!!
她向路鸣抛去眼神求助:怎么办,救救我啊老板,我小命还能保得住吗?
第19章 发着烧,这样不太好吧?
Yumi连忙道歉, 徐昼只是淡淡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路鸣把Yumi拉到一边,又生气又无奈:“你真看不出来啊, 徐昼眼睛都快长温芮身上了,就你一个人眼睛长背上。”
Yumi瘪嘴:“很正常啊, 温芮是个美女, 谁不喜欢?我以为他就是过去搭讪,谁知道他就是前男友。”
“你还说,”路鸣简直想把她的嘴卸下来,黑着脸,“不要以为我平时不爱管你, 就跟我嬉皮笑脸,忘了我才是老板,说话也不知道看看场合?就算徐昼是我的朋友,他也是正经的股东,你只是一个员工而已, 上级视察工作,嘴巴安静点, 摆正自己的位置。”
路鸣保证, 自己只是再正常不过的教育下属的语气,可Yumi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眼泪快包不住,头一甩, 放下“狠话”:“我要辞职!我不干了!”
几人见情况不妙,赶紧围上来, 问怎么了。
苏安与想追上去拉着Yumi,被路鸣拦住了, 他也气不过,对着Yumi气冲冲的背影喊:“追她干嘛,让她走,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温芮问:“怎么了?”
路鸣:“说她几句就要辞职?给她惯的,谁才是老板,还骑我头上来了?!”
苏安与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你平时是不是释放出什么让人家小姑娘误会的信号了?”
路鸣皱眉:“什么?”
一直沉默的徐昼终于开口:“说你像只花孔雀,到处开屏。”
“我可没有。”路鸣说这话自己都心虚,眼神躲闪。
温芮刚刚也有注意到,Yumi的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路鸣。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路鸣这下是有几张嘴都解释不清楚:“真不是,我对工作室所有人都这样。”
他们三个自然知道路鸣是什么德行,谁都不信。
回去的车上,苏安与还在感叹:“怎么会有小姑娘喜欢上压榨自己的老板,肯定就是你朝人家抛媚眼了。”
“是啊。”温芮附和,“喜欢自己的老板好奇怪。”
说完她也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路鸣,她和苏安与一样,认为路鸣是“罪魁祸首”。
路鸣举手投降:“行,长得帅也有错?”
只有徐昼一个人在状态之外,注意力永远只放在温芮身上。
“也就是说,你不会喜欢江齐琛?”
温芮看着他:“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了?”
问完她就明白了,他是想说,江齐琛即将成为她的老板,而她对和老板谈恋爱这件事持否定态度。四舍五入就代表她不会喜欢上江齐琛。
路鸣也听到了,调侃:“你少关心别人的生活。”
徐昼勾唇,闭上眼睛,向后靠了过去,大概是真累了,很快就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
二十分钟后,温芮轻轻叫醒他:“徐昼,到了。”
徐昼缓缓睁开眼,看见温芮清丽的脸,从朦胧到清晰,明明表情很淡,却格外勾人。
那两人已经下车了,车上只剩徐昼和温芮。
徐昼正处于开机状态中,温芮趁他还没张嘴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从包里拿出一盒感冒冲剂,塞到徐昼手里。
“刚刚听见你咳嗽了,先喝一包吧,不行的话就去医院。”
徐昼拿着那盒药,看了又看,在温芮准备开门下车的时候,一把拉住她。
温芮头顶传来他低低的嗓音,揉进了很多种说不清的情绪:
“温芮,这么关心我干嘛?”
温芮:“很正常,我对其他人也会这样。”
徐昼笑了:“在场五个人,只有你注意到我在咳嗽,还说你没特别关注我?”
他喉咙确实稍微有点不舒服,但他咳嗽的时候都是背过身去,且温芮在另一边拍照,离自己这么远都被她瞧见,还说不是关心自己?”
温芮一只手拉车门,准备下车,回头对徐昼开玩笑地说:“我只是怕你传染给我。”
徐昼跟着下了车,厚脸皮地跟在她身后问:“你包里东西挺全,创可贴感冒药都有,那有口罩吗?”
温芮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没开封的:“还真有。”
徐昼接过戴上:“你随身带着百宝箱啊。”
温芮是要去选照片,她让徐昼先回去:“身体不舒服就回家休息。”
徐昼不肯:“我得监督工作。”
“放心,我把口罩焊在脸上,绝对不会传染给你。”
两人一起上了楼。
路鸣工作室的空调正好坏了,温芮问徐昼:“你冷吗?”
徐昼笑笑:“怎么抢台词?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
温芮下意识地裹紧外套:“我不冷,而且我不是病号。”
她让徐昼在沙发上坐着,帮他倒了杯热水,又叮嘱一遍:“实在难受就别硬撑着。”
徐昼接过水。温芮全接的热水,纸杯烫手,他也忍着:“死不了,放心。”
他晕乎乎的,双手抱在胸前,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醒来后,一睁眼就看见路鸣那张八卦的脸。
迷糊间,他嗅到熟悉的香味,干净的白茶香,温暖纯澈,就萦绕在他的鼻尖。
徐昼伸手,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一条围巾,这就是香味的来源。
围巾触感柔软,带着他的体温。徐昼自然知道这是温芮的围巾。
路鸣“啧啧”了两声,语气很酸:“温芮看你睡着,冻得缩成一团,把自己的围巾让给你了。我还劝呢,我说你个大男人,冻一下不成问题,温芮执意要给你,说你生病了,得保暖。”
“你是不是装病求关爱呢?”路鸣怎么看怎么不信,徐昼身体就跟铁打出来的一般,一年四季连喷嚏都没几个。路鸣伸手试探性地摸他额头,却惊叫出声,“我靠,你还真发烧了?烫得能煎蛋了。”
徐昼摇摇头,脸色苍白:“没事。”
“她人呢?”
“走了呀。”路鸣耸肩,“要留她吃饭来着,说有事就走了,估计没回家呢。”
徐昼蹙眉:“走了?”
他马上站起身。
路鸣知道徐昼肯定想去找温芮,劝道:“你都烧成这样了,先去医院吧,或者回家歇着,人温芮现在也有事儿。“
徐昼小心地抱着围巾,思考几秒,淡淡开口:“那我也先回家了。”
路鸣跟了上去:“我送你啊。”
烧成这样,路上出点事怎么办。
路鸣开车,徐昼坐在副驾,依然围着温芮的围巾,把下巴埋在里面,睡得很安心。
*
晚上,温芮准备睡觉的时候,徐昼打来电话。
他的声音更加沙沙的,听起来也很疲惫:“温芮,谢谢你的围巾。”
温芮开了免提,擦着身体乳,漫不经心地说:“小事。”
徐昼:“不小,没它我就冻死了。”
温芮笑笑:“你记得还我就行。”
徐昼拉长尾音,哀叹:“我以为送给我了呢。”
温芮:“还有事吗?”
徐昼不管不顾地开始自言自语:“温芮,对不起,我不该丢下你。”
温芮愣住,徐昼今晚有点奇怪。
“是我提的分手。”
徐昼叹气:“我知道。”
“但是是我丢下你的,是我不好,我不够坚定,你提分手只是对我失望是不是?而我却要赌气答应你,我真不是人。”
“芮芮,你这几年是不是过得不开心?都不会笑了,以前虽然也爱冷着一张脸,但还会笑。我什么都不好,但逗你开心还是拿手的,可我也离开你,我真不是人。”
温芮听见“啪”的一声,应该是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今天还一直关心我,你让我怎么办?你一关心我,我就更不可能远离你。”
“你喝多了?”温芮问。
“没有。”
“那你就是发烧了。”温芮一猜即中。
徐昼发烧的时候,人烧得糊涂,嘴却还在加班,这几年过去,这一点还没变。
徐昼没说话,默认了。
温芮:“怎么不去医院?”
徐昼嘟囔:“不想去。”
他把声音压到最低,悄声抱怨了句:“你又不陪我去。”
温芮听见了。
徐昼:“我吃了退烧药,还没起效。”
温芮:“我帮你打给路鸣。”
徐昼:“不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狗叫,温芮问:“养狗了?”
“嗯,你喜欢的杜宾。”
温芮深呼吸一下,看了眼时间,起身穿衣服:“地址发给我。”
电话那头突然静止。
“徐昼?地址。”
徐昼声音中藏着点窃喜:“我派人来接你,太晚了,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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