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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昼调侃：“难得见你不压榨我这个苦力。”
“我是怕你在公司传播病毒，”他看了眼手表，“行了，你没事就行，我要走了，还有事。”
徐昼叫住他：“别跟爸妈说，小感冒而已。”
徐辉点头：“知道。”
十五年前那场意外之后，不仅是他，全家人对医院这个地方都比较敏感，听见家里谁进了医院，都提心吊胆的。
徐昼又是家里最抗拒医院的那个。
因为他本来也会在那辆车上的。
那天，爷爷奶奶准备带他和妹妹去外地玩儿，徐昼本来不想去，是妹妹撒娇要他陪，他便答应了下来。
不巧的是出发前一天，他在学校里打球的时候伤了脚，便只能在家休息。
妹妹听见他不能去的消息，本来很难过，但看见他受伤疼痛的样子，还是懂事地说：“哥哥受伤了，在家里好好休息，等阿愿回来了，要看见哥哥健健康康的。”
最后，爷爷奶奶和妹妹，都留在了那年那天的新闻版面上，十几年过去了，那条新闻也早已被淹没，没有多少人还记得，只有他被困在那天。
手机震动，这次真的是温芮发来了消息。
「温芮：我的围巾好像又忘记拿了。（苦笑.jpg）」
「温芮：主要是，那条围巾挺贵的。（尴尬jpg.）」
徐昼笑笑，看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围巾挺贵的，如果便宜她就不要了，免得显得她为了和他联系故意扔下围巾。
「徐昼：等会儿给你送过去。」
「温芮：不急，后天晚上你帮我拿过来就行，谢谢。」
「徐昼：现在不方便？」
「温芮：在4s店看车。」
「温芮：年后要上班了，还是买辆车比较方便。」
徐昼抬头看了眼吊瓶，估摸着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结束。
「徐昼：地址发我。」
「温芮：？我自己买。」
「徐昼：我还不知道你，如果我以现在的身份给你买车，你打工一年不吃不喝也要还给我，我能让你受这种苦？傻不傻，帮你参考一下而已。」
「温芮：哦哦，不用了，谢谢你。」
「徐昼：有用，很有用，万一你被吹得天花乱坠的销售哄着买了不合适的车，哭都来不及。」
「徐昼：要是碰上个我这么帅的，那就更危险了。」
「温芮：你大可放心，要找一个比你帅还比你脸皮厚的，没那么容易。」
「温芮：而且我已经选好了。」
温芮拍了张照片给他。
徐昼一眼便认出是什么车，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徐昼：这款不行。」
「温芮：为什么？这款很好看，适合女孩子开。」
「徐昼：这款车事故率挺高的。」
「温芮：什么车都可能会出事故的，这款车卖得好关注度高，曝出的事故自然就会多一些。」
护士刚好进来，徐昼招手让她帮自己拔针，另一只手还在着急地回复。
「徐昼：你对你的开车技术没点数？买提速这么快的车，不要命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的温芮，刚试驾完车非常满意，满心欢喜地想要定下来，被徐昼这样一说，顿时没了兴致。
论谁听了“容易出事故”“不要命”这种评价，心里也会膈应吧。
“温小姐，您还有什么问题，尽管问。”销售语气轻快，对这一单势在必得。
温芮回头看了眼车，叹了口气：“我再考虑考虑可以吗？”
销售迟疑几秒，还是换上了标志性的笑容：“好的，那您随时联系我，有问题我会尽量帮您解决。”
走出店里，温芮看见徐昼发的消息，直接选择不回。
「徐昼：我来找你，陪你选。」
久久未等到她的回复，徐昼必然会直接打来电话，她盯着屏幕，接通电话。
他还是将那些话说来说去，总之就是不安全，不要买。
温芮不高兴，语气冷淡：“不买了。”
徐昼：“你不高兴了。”
“没有。”
“有。”
温芮一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被打乱，莫名烦躁，逐渐不耐烦：“我能高兴吗？我很喜欢那辆车，都已经选好了，被你这么一说谁心里能舒坦呢。”
“我不买了，就这样，挂了吧。”
徐昼也急了：“别挂。”
他语气软下来：“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而已。”
“徐昼。”温芮声音冷下去，强调接下来要说的话，“其实你不用管我的。”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第23章 她的生日礼物
不是那种, 可以互相管束的关系。
“挺狠啊，学会用这话来压我了。”徐昼哼笑一声，虽然觉得她挺没良心, 但并没有生气，依然打趣道, “前任这种关系, 也可以提醒下你的安全吧？”
趁着温芮还没挂电话，他沉下嗓音，认真起来：“温芮，或许你觉得我小题大做。是，就算是走在路上, 也可能会有意外发生，但我想让你百分之百的安全，能看见的隐患都避免，我不想让你有任何的意外。”
“我会受不了。”
徐昼声音哑着，再没了以往的顽劣散漫, 反而是酸涩和恳求。
温芮听到他这样说，也软下嗓音, 但还是疏离又客气：“好吧, 谢谢你。”
她觉得刚刚自己说话的语气是有点伤人了，但那也是最残忍的事实。
她挂了电话之后，心里有些堵。
苏安与知道温芮今天要去订车，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分享, 便主动问起：
“怎么样，订了吗？”
温芮发了个无奈的表情：“没订。”
苏安与：“为什么呀, 试驾了不喜欢？”
温芮：“不是，我很喜欢。”
苏安与：“那是为什么？钱不够？我这还有点, 你要不要，先借你？”
温芮听了先是为自己有这样的好友而感动，接着是觉得戏剧，苏安与的反应说明了正常人首先会想到的车实物是不是不合心意，再接着考虑经济实力，谁会想到她因为徐昼的几句话就放弃了梦中情车呢。
温芮三两句简单说了下来龙去脉，她以为苏安与会觉得荒谬，没想到她很平静。
“噢，是徐昼的话，也不奇怪。”苏安与降低音量，或许是怕周围人听到，“我之前听路鸣说过一嘴，他的爷爷奶奶和妹妹......”
苏安与说到这里时也有点不忍心，带着悲叹：“在十几年前的一场车祸中，全部去世了。”
温芮停下脚步，愣在原地，不太确定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虽然她一句话没说，但苏安与默契地感觉到了她的无措，安慰她：“你不知道也正常，路鸣以前也不知道，还是前两年他出了个小车祸，没什么大毛病，徐昼却格外紧张，表现得有些反常，路鸣才问出来这事。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吧，他对车也比较敏感。”
“完全看不出来。”温芮视线失焦，胸口也闷闷的，喘不过气，“他也从来没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
“可能不想提伤心事吧。”苏安与叹气，“我觉得他对你买什么车这件事的态度，应该也不是掌控欲，可能是真的害怕你有危险？”
“也许吧。”
温芮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以为他从小在万千宠爱中长大才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以为他家庭美满幸福，至少比她圆满得多。
以为他对她的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她是他人生唯一的例外。
他没有无法掌控的人或事，她便是那唯一。
原来他是真的害怕。
温芮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拿起手机来点开徐昼的对话框，又退出，总是组织不好措辞。
算了，等生日他来当他的面道歉好了。
她滑到销售的微信。
「温芮：你好，抱歉打扰了，我还是决定不订这辆车了，祝工作顺利。」
销售咬牙切齿，她在拒绝之后还加一句祝工作顺利，杀人诛心啊。
「好的，尊重您的选择，如果您以后有需求可以再联系我。」
-
温芮生日刚好在周五，她买了些食材，又预订了一些外卖，就开始打扫卫生，折腾完后，她累得倒在沙发上。
门铃响了。
会是谁？她预定的外卖不是这个时间，今天周五其他几人也都在上班，会不会敲错门？
温芮坚持独居女生不给陌生人开门的原则，默不作声。
那人又敲了几下门，见温芮还是没有反应，才出声：
“是我。”
这声音温芮再熟悉不过。
她还是保持谨慎，看了下猫眼，确认是徐昼后才敢打开门。
“你怎么不出声？”温芮埋怨，“吓我一跳。”
徐昼走了进来，把手里的蛋糕放桌上。他另只手还拿着个盒子，是还未拆封的可视门铃。
他扬眉：“测试下你的警惕性。”
“还算过关。”
温芮说：“怎么听起来很勉强。”
徐昼指了指门口，懒声说：“门口贴着的hello kitty得撕掉。”
“为什么？”
徐昼牵起唇角，轻轻敲敲她的脑袋：“还问为什么，你看我这样的，能把门装饰成hellokitty吗？”
温芮摇头。
“所以你不明摆着告诉人家里面住着个女孩子。”
两人的距离突然拉进，他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清淡的木质香，挠得温芮脸红耳热。
她突然想起什么，捂住自己的脸，只从指缝里挤出眼睛来看着徐昼：
“我还没化妆呢。”
徐昼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眼神柔软：“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
“比化妆还好看。”
温芮自然是不相信男人为了哄人这套闭眼夸的说辞，徐昼便说：“那你去化妆吧，我先安这个可视门铃。”
温芮简单化了个妆，出来时徐昼已经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起了茶。
温芮这才后知后觉，他们两个刚刚是不是太过自然了？
她问：“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徐昼还不客气地给自己洗了盘车厘子，长腿随意抻着，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
他捏起颗车厘子，喂到温芮嘴边，笑意懒散：“当然是过来帮忙的，你过生日，总不能让你还没许愿就累坏了吧？”
温芮：“其实也没什么好忙活的，等会儿外卖来了摆下桌子就好。”
她本来就打算简简单单过一个生日：“你们别嫌我招待不周就行。”
“怎么会？”徐昼眼底笑意不减，“不做饭吗？我还打算下厨，大展我的手艺呢。”
温芮满脸问号：“请问你是打算毒死我们，还是想炸了我家？”
徐昼眨了眨眼，满不正经：“也有可能是两者同时发生。”
“你对自己的厨艺还是还是很有数的。”温芮淡笑着，“我也怕我做得难吃，所以还是点外卖好了。我选的那家餐厅很好吃。”
徐昼懒洋洋地抱着胳膊，朝她抬了抬下巴，沉嗓：“坐下。”
温芮听话坐下。
徐昼眼神落在她脸上，格外认真地看着她，温芮想开口说话，他伸出食指，轻轻贴在她唇瓣上，堵住了她的话。
他喉结滑动，眼眸深邃，呼吸变得很重：“温芮，对不起。”
“扰了你买车的兴致。”
温芮微怔住。
剧情跑偏了，她才是打算要道歉的那个人啊。
她直起身子，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撞到了徐昼的鼻子，他痛得龇牙，捂着鼻子苦笑：“倒也不必这么激动，还好我这鼻子是原装的。”
“对不起对不起，”温芮凑近看他有没有伤得严重，确认没事后才放心，“我激动是因为，我也打算给你道歉的。”
她声音软下来：“对不起，徐昼，我真的不知道你......所以才说了那种话，我现在知道你不是小题大做，是站在朋友的角度上担心我的安全。”
她的道歉却换来徐昼的蹙眉：“我有两个问题。”
他抬着眉，一字一句：“一，我不是站在朋友的角度。”
“二呢，你听说了什么？”
温芮正准备开口，却再次被徐昼用食指堵住了嘴。
“嘘，还是别说了。”他扯唇笑笑，眼底揉着细碎的光，定定地看着温芮：“今天是你的生日呢，不提这个，你别说，我也不说，开开心心的。你看部电影都会哭个不停，听了我这悲惨的真实故事，眼泪能把这栋楼给淹了，楼下的人得划着船逃跑。”
他这通玩笑话，倒真让她把快要出生的眼泪给憋回去了。
“说什么呢。”
“你不用给我道歉，以后你说什么我都会说对。”徐昼微眯起眼，又开始插科打诨，“哪怕你说地球是三角形的，鸡蛋是方的，你是男的，我也完全相信。”
温芮脱口而出：“你才是男的。”
不对。
“你才是女的。”
也不对。
“你有病。”
她的迷糊彻底逗笑徐昼，他忍不住刮了下温芮的鼻尖，宠溺笑笑：“我什么性别你不是很清楚？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温芮下意识地将眼神移到某处，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
怎么又被他带偏了。
有人按门铃。
路鸣和苏安与一起来的，两人手里都提着东西，苏安与提着蛋糕盒子，路鸣提着两个包装袋。
温芮接过蛋糕，懊悔地说：“忘记给你俩说徐昼带了蛋糕。”
“这怎么吃得完。”
路鸣开玩笑：“啧啧啧，你看你俩，估计是暗度陈仓太过入迷忘了还有我们吧？吃不完让苏安与拿回家给她的狗吃，她的狗该吃点好东西了，不然怎么会爱吃屎？”
苏安与挥手就是一拳：“滚。”
路鸣递给她两个包装袋：“左边这个是苏安与送你的，这个是我送你的。”
温芮接过礼物，很开心：“谢谢你们，我很喜欢。”
“还没拆开就说喜欢？”徐昼打岔。
“你们送什么我都喜欢。”
路鸣伸着脑袋在温芮家里望来望去。
徐昼：“你属长劲鹿的？”
路鸣：“你送温芮什么了？”
他看见墙上挂的，有徐昼署名的，“精心制作”的花标本，质疑道：“这就是你送给温芮的礼物？”
“怎么可能。”徐昼摇头。
温芮指了指门：“那个可视门铃是他送的。”
徐昼：......
他无可奈何地笑了：“温芮，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抠？那个怎么可能是我送你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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