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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芮听了他的，将手机放在枕头边，听着他的呼吸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了很久。
第31章 徐昼，我们结婚
一年后。
又是一个雪天。
路鸣想约徐昼吃饭, 被他拒绝了。
路鸣开玩笑地说：“已婚人士是不一样，整天的不见人。”
徐昼：“我要去机场接人。”
路鸣：“什么人需要你亲自去接？”
徐昼笑而不语。
雪天路况不好，又是下班高峰期, 难免堵车。徐昼时不时地看看时间，紧赶慢赶, 好在最后准时到达了。
林淑琴看见徐昼, 笑脸盈盈地走上去：“小徐，这大冷天的还让你特地来一趟，真不好意思，其实我们打车就行。”
她拍拍旁边小孩的脑袋：“Luka，快叫哥哥。”
Luka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又问：“姐姐呢？”
林淑琴：“对，温芮呢？”
徐昼笑笑：“加班呢，我先送你们回家，再去接她下班。”
林淑琴表情微变：“这孩子，以前拼就算了, 这马上就是婚礼，还没日没夜地加班呢。”
“没事, 阿姨。”还没有正式办婚礼, 徐昼便没改口，“这是她这一年来的心血，不能耽误，婚礼有我安排。”
徐昼接过林淑琴的行李箱, 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肩头，印出水痕。
林淑琴见徐昼护着她, 并没有那种被小辈驳了面子的不悦，反而是泛上点欣慰。
她的女儿温芮, 以后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也有自己的家了。
林淑琴一开始其实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亏欠女儿，从小到大都给她最好的，也挪出自己的时间尽可能地给她更多的陪伴，但她忘了有个东西叫落差感。
她陪温芮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告诉她，以后的路可能要她自己走了。
林淑琴认为这是放手，女儿是她的一部分，但她最终还是她自己，她不能一辈子围着女儿转，这样既是困住她也是困住自己。
但她选择了另一个家庭，这在温芮眼里，不是放手，而是抛弃。
其实刚刚她还有句话没说出口。
她想说，这么多年了，她也不第一时间来见妈妈。
但细想，她好像也没资格说这句话。
淡化这段母女关系，是她先开头的，温芮只是被动接受而已。
Luka在车窗上写字，写的中文的“妈妈”。
刚好是红灯，车停着，徐昼看到了这一幕，笑着说：“这个爱好和他姐姐一样。”
*
在公司的温芮打了个喷嚏，她刚好结束了手里的工作。
其实这点工作也不是非要急着今天做完，甚至许庭宇知道林淑琴要回来，还特地叮嘱她必须准时下班。
可她还是以此为理由，选择了留在公司加班。
她在躲，还没有做好见母亲的准备。
过去几年，虽然在视频里见证了母亲年复一年的变化，但要真的面对面，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
关上电脑，她发呆的时候在想，见到林淑琴的时候什么样的反应比较好。
上去一个大大的拥抱，妈妈，好久不见。
不行，她做不到。
很别扭。
还不如让她鞠个躬，说一句，林女士，欢迎来到美丽的海城。
程乐晗今天也在加班，她伸懒腰的间隙看见温芮在发呆，叫醒她。
“温芮！”她打了个响指，“怎么还不走，在等你老公来接你？”
温芮点头。
领证挺久了，她已经习惯别人称呼徐昼为她的“老公”。
程乐晗伸脑袋过来八卦：“诶，温芮，你都结婚多久了，每次问你怎么突然结婚了，你都说下次再讲。你这会儿也没事，给我讲讲呗。”
乐晗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难以置信。差不多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温芮刚进公司，还是单身，两人天天混在一起玩儿，可有天上班，温芮请了半天假，回来说领证了。
程乐晗惊掉下巴，以为她是相亲闪婚，可她却非常淡定，说和前男友结婚了。
程乐晗：？
后来程乐晗也有幸见过她这位前男友兼老公，两人站一起像拍偶像剧一般养眼。程乐晗不知道温芮和她的前男友是怎样一段故事，一直很好奇，奈何这一年她们忙得头发都快掉光，连好生聊天的时间都没有。
“你不着急下班？到饭点了。”温芮看了下时间。
“吃饭哪有八卦香。”
温芮说，结婚是需要一股冲劲儿的。
时间回到一年前。
徐昼正在国外出差，因为时差和两人工作原因，每天只能简短地聊上一会儿。
好在快要到他回来的时间。
上班时，程乐晗突然大叫：“靠，有飞机掉下来了！”
“好可怕。”
“唉，这怕是没有幸存者了。”
温芮停下手上的工作，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不会的。
每天有那么多飞机起飞，不会那么巧刚好就是他乘坐的那趟。
不过这个时间，徐昼确实应该在飞机上。
她滑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方停顿几秒，才敢打开新闻。
“......飞往海城的xx次航班确认坠毁，搜救队正在......”
陶瓷杯在地板上炸开时，温芮才发现自己手抖得握不住东西。碎瓷片从地上弹起，在她的脚踝上划出一道血痕。她踉跄着往出走，一直拨打徐昼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程乐晗察觉到不对劲，追了出去。
“温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温芮说不出来话，只是机械性地拨打那个电话，虽然她也知道这是无济于事。
她打开和徐昼的对话框。
聊天还停留在他的那句：今天也不肯说想我？
还有一个犯贱的表情包。
温芮疯狂地给他发消息。
「徐昼，你一定没事对不对？」
「看到消息马上回我。」
......
温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路鸣也没有徐昼的消息。
这次他是一个人去的
温芮只要听到手机有消息弹出的声音就会扑过去看，一次次的落空让她几乎绝望，以至于当屏幕上真的出现“徐昼”两个字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自己晃眼看错。
原来他改签了。
他立马赶来见温芮。
“事情处理完了，我就提前回来了.....”他的解释被温芮撞进怀里的力度截断。
“你吓死我了，徐昼。”她的眼泪洇湿他的胸口，紧紧抱住他，声音还颤抖着，“你提前回来为什么不说？”
徐昼从未见过温芮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她从来都是淡淡的，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会让她害怕。
徐昼也是刚知道空难的事，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过。
他说，一开始是准备按原定时间回国的，因为他太累了，也不想以憔悴的精神面貌去见她。
可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妹妹。
他已经好几年没有梦见她，这次妹妹来得很着急，只匆匆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哥哥，你一定要提前回家。”
徐昼落地的时候，什么都还没发生，他看见镜子中像死了三天的脸色，决定先休息一下，恢复状态后再去找温芮。
过去他给温芮展现了他太多幼稚的一面，现在他不想对她流露出任何不堪。
要成为她的依靠。
结果弄巧成拙，反而让她为自己担心这么久。
“温芮...对不起。”
温芮抬起头来看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语气却格外坚定：“徐昼，我们结婚。”
徐昼愣在原地，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温芮又重复了一遍：“徐昼，我们结婚吧，你没有听错。”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就反悔了。”
徐昼：“明天。”
“明天，我来接你。”
第32章 婚礼筹备
“结婚是需要一点冲动的。”温芮讲完后, 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可你们这也有点...太突然？”程乐晗觉得好像听了一出偶像剧的戏码。
不过转念一想，小情侣结婚考虑最多的就是经济问题，他们两个完全没有这个烦恼, 且男帅女美的，就应该让他们来提高结婚率。
其实在去领证之前, 徐昼再一次向温芮确认, 她还是坚定地点头：“结。”
前一天徐昼说，明天就去领证，但实际上当天晚上他就后悔了，他认为自己该有的礼节和尊重，一样都不能省。
温芮：“不需要在我父母那边走流程,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
她说这话的语气毫无波澜，像早已习惯。
“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就行。”
她自己做主的结果就是想马不停蹄地和徐昼领证。
“徐昼，我不是一个会轻易改变的人，从知道你安然无恙后, 我很确定想和你和好，但我并不确定我是否还会和以前一样, 学不会依赖一个人, 让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所以我需要一个能说服我进入一段亲密关系的理由。”
温芮向来不会说甜言蜜语，她只会看着他，字字句句格外认真：“我一直逃避, 现在才敢承认，这五年来, 我就喜欢过你一个人。突然提出结婚，可能会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很冲动, 可我觉得只是重新以另一种方式开始我们的关系而已。”
大概是怕气氛变得太过正式，温芮开玩笑：“不过结了婚之后，你的钱就是我的了哦，我会狠狠地花你的钱。”
徐昼：“花！我还怕你不花呢。”
两人领完证，拍完照后，徐昼就想带她购物，奈何他老婆事业心极强，匆匆地赶回了公司。
那天温芮下班回家就像进了仓库一般，徐昼从满屋的包装盒里冒出个头，笑得灿烂，拖长尾音：“嗨，老婆。”
温芮差点无处下脚：“你把商场搬来了？这也太夸张了。”
各种奢侈品包装、黄金、珠宝、衣服鞋子还有不少电子产品。
“打劫的都不用去银行，直接来我们家更方便。”
徐昼搂过她的肩膀，装得委屈：“谁叫我刚结婚就被老婆抛下呢，就只有买点东西发泄下怨气。”
温芮眯眼：“你管这叫一点？”
徐昼忽然认真起来：“结婚这么仓促，我当然至少得在物质上多补偿你一点。”
他拿出来购车的记录：“你喜欢的那辆车，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送给你。”
“后面还有些房产的过户，我还会让律师再拟一份赠予协议，还有些东西要送给你。”徐昼看见温芮几欲张开的嘴，打断她，“我知道你要说，你不在乎这些东西，可这些是最基本的，我必须要做好。”
领证后半年，温芮才正式搬过去和徐昼一起住。
温芮时常担心独猫生活的Joyce，她试着把Joyce带回来住，想着如果她实在是适应不了再放她自由。
神奇的是，Joyce竟然也真的融入了这个家，甚至还会贴在Simon身上打盹。Simon也宠着她，甘愿当她的保镖。
徐昼笑了：“我就说她很像你吧。”
也是婚后半年，等温芮已经适应了两个人的生活，徐昼补了场求婚。
只有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在海边，落日就要来临，徐昼突然掏出一枚钻戒。
比领证那天那枚价值不菲的钻戒更精致闪耀。
他缓缓单膝跪地，眼眸深情，嗓音卷入海风，却也格外清晰：“温芮，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这就是她想要的求婚，安静平淡，不需要被所有人注视，她的眼睛和耳朵里只看得见一人就足够。
......
温芮在副驾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没忍住勾起唇角偷笑。
徐昼瞟了一眼：“是因为快要见到妈妈了，才这么开心？”
温芮这才想起来，林淑琴正在家里面等着自己。
她很诚实：“不是。”
“是想起来我们刚结婚的一些事。”
接下来还有婚礼，婚礼的事，徐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但温芮还有一点小小的顾虑。
温济明在三个月前也举办了个简单的婚礼，温芮只是到场默默地坐下来吃席，连拍照都没有参与，全程像个外人。
前提是温济明也忘了邀请她。
他的很多老朋友，以前的学生，也没有认出来她是温济明的女儿，反而感叹台上的才像是一家人。
“老温啊，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自己女儿跟他也不亲，现在老婆带来的这两个孩子，对他还挺好的，不像是继子。”
这是温芮不小心听到的别人的议论，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多事，她不是放下，也无法和解，只是不在意了。
她的顾虑就是：“我不想让我爸牵着我进场。”
太别扭了。
但好像婚礼都有这个环节。
“那我让我爸牵着我走向你？”徐昼说完，看见温芮用“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盯着自己，他改口，“让我妈牵着也行，其实。”
温芮：......
徐昼收回玩笑：“老婆，放心，这事儿简单，我们结婚，以你的感受为主。”
关于婚礼的筹备，也是闹了不少笑话。
温芮这一年都很忙，徐昼虽然也忙，但他自由度相对更高，便亲自操心着婚事。
温芮一开始是放一百个心，直到她看见烫金请柬里还插.入了芯片，能录入宾客的虹膜。婚礼包下了整座海岛，伴手礼是镶钻手表，以及一个小小的甜品台就请了三个米其林大厨，婚纱上镶嵌的钻石足以买下整个星元游戏，她彻底崩不住了。
“不是说简单操办吗？”
徐昼一脸无辜：“已经是简化后的版本了，原本我还打算包几架飞机把大家一起打包去国外，现在就近选在国内，宾客名单也减了快一半，拒绝了快一百个品牌方，媒体一律不准出现，预算也减了一半，听你的话不铺张浪费。“
从领证之后，温芮确实时不时有种傍了大款的感觉，但这种赤.裸.裸的阶级差异，她这时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原本想开个盲盒婚礼，但还好她及时插了一脚。
徐昼最好的一点就是他很听温芮的话。两人生长环境不同，或许那样的婚礼规格他早已见惯，但只要温芮不满意，他马上就上手修改。
她喜欢的婚礼，才是他最想要的。
徐昼的父母和大哥也很好说话，主要是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这个混球小子能娶到温芮这样优秀的女孩，心里只期盼着婚礼能顺利进行，便一切都顺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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