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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现在主人正忙，给我们安排了这么重要的任务，要是知道我们出了什么差错，以后我们也不好做啊。”最后一个女子附和着。
其他二位女子皆点头，只有最开始的那个女子始终觉得事情不妥，定定站在那不做任何表态。
*
一轮明月挂在寂静的夜空中，方枢抱着姜莫璃穿过层层树林，所到之处惊起阵阵寒鸦。
回到方枢所居的华清殿内已是清晨，此时东方已隐隐泛起鱼肚白。
将姜莫璃轻轻抱上床，未经多时、，经历一番波折的她终究还是经不住困意的侵袭。很快便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竟然梦见了如墨、牡丹二鬼同方枢战斗的场景，最终还是实力悬殊，堪堪败落。
但令她出乎意料的是，睡梦中，方枢竟然召唤出红玉。如墨、牡丹二鬼竟甘之如饴地让自身魂魄被红玉吸收，最终二鬼的魂魄皆入红玉之内。
更加令她吃惊的是，下一刻，高悬于空中的红玉竟然凭空飞出若干鬼魂，一个个无情地向姜莫璃袭去。
黑暗中惊坐起身，睡梦中恐怖的场景令她冷冷滴滴下落，真切的痛感令她无法分辨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漫无目的地望着高悬于床边的满目绮罗，窗外吹来阵阵暗风，将这些绮罗吹得摇曳作响。最终，她的目光聚焦在熟睡趴于床沿的男子。
昏暗的烛火摇曳着，照应着方枢轮廓分明的侧脸，姜莫璃禁不住不由自主将手申了过去。
不知为何，明明所想之人就在眼前，双手竟然颤抖了起来。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方枢猛然睁眼，发现姜莫璃正吃惊地看着自己，目光柔和道：“你醒了。”
不知为何，面前这双温柔深邃的眼神令姜莫璃深感恐惧，她害怕，怕哪一天她沉溺于这温柔的陷阱中，无法自拔。
“刚刚做了个梦。梦见有人利用红玉中的鬼魂对付我，这个人，就是你。”刚醒未多久，她的声音尚且沙哑，她半开玩笑地眨眼朝对面的方枢俏皮说道。
“你的红玉在我这。”方枢盯着冰冷的地面，摇曳的烛火在地面上拉起长长的黑影。
“你为何……”姜莫璃闻言瞠目结舌，看来所做之梦皆是有理由。
“你以为我不知？你以自身血液供养红玉中之鬼魂，待血液被这些鬼魂吞噬干净后，那么接下来便是三魂七魄，本身你三魂七魄并不完整，还妄逞强做英雄？”方枢咬紧牙关愤愤道，攥紧的双拳紧握着被褥，上等的绸缎被他揉地早已皱皱巴巴。
“看来你已知道了。”姜莫璃有些惊讶。
“不过这是我的选择。”
“你的选择便是毁灭自己成就他人吗？”方枢不理解
“他人？你也太小看我的格局了，你以为我是为了救你而牺牲自己？三皇子未免太高看自己抑或是贬低莫璃了吧。”
刚想说什么，方枢只觉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尚在生气的姜莫璃见状，尚不顾及同他争吵，赶忙将他扶起。
“傻瓜，不管是谁拥有了红玉，便是背上了生生世世永远无法逃离的包袱。”姜莫璃抓住他的双肩，将头轻轻埋于他的胸前，泪眼朦胧。
相顾无言，唯有他们的眼中倒映出彼此深邃的眼神。
“对了，那你我为何会分开？”姜莫璃抛出疑问。
“是二皇兄救了我，那时他同贤妃正好途径我们一同前往的山路，发现了我，救下了尚在昏迷的我。”方枢
贤妃？听到这个名字，瞬间令姜莫璃想起当日在斗室内风阙阁老鸨在自己耳畔提到了贤妃之名。她一直都想不明白若老鸨说的话为真，那她为何要置自己于死地？
“你相信？”姜莫璃双眼微眯，斜睨反问道。
方枢闻言迟疑片刻沉吟道：“信也不信。二皇兄觊觎皇位已久，他能将我救下，只能说我对他来说还有利用价值。”
姜莫璃点点头，继续问道：“我还没问你，你为何当时会出现在那间青楼的后山处？”
话音未落，方枢便走至案边，将用镇纸压着的一叠叠文书递给姜莫璃。
“你身体尚未恢复，我念与你听。”接着，便不由分说，将手上的案卷一字一字念给姜莫璃听。
此时姜莫璃尚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文字自是看不进去，就连方枢所念的内容也是听得迷迷糊糊，只知道是原来从国库里拨的二十万两用于支援对抗高丽前线的军饷竟然于半路不翼而飞。
“于是二皇子向父皇举荐我让我来处理这起案子，谁知竟查到了这个青楼来。”方枢沉声道。
姜莫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十万两黄金，数目之大，若查不出来，便是你的失职，若查得水落石出了，定能将朝廷各个派得罪个底儿朝天。哪头都讨不好，二皇子这一手算盘打得真响。”
“所以我说二皇兄能救我仅仅是我对他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所以，你是查到了什么才追到青楼后山？”姜莫璃拿过方枢手中的卷宗，这才一字一句看起来。直到指尖在“半路倏尔现一红衣女子于空中翩翩起舞，士兵们一时怔忪恍然，神魂颠倒，待下一片刻缓过神来之时，车上押运的一箱箱军饷竟凭空不翼而飞。”这几行字来回摩挲着，还一边皱着眉沉吟道。
“有这么多队伍运送况且军饷本就万般贵重，那一车车的运送声势定也不小，缘何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姜莫璃十分纳闷吗，皱着眉头道。
“为了将军饷快速押送至前线，士兵们并未走官道而是抄近路走的小道。一路上山路崎岖，倒是军饷被劫处附近尚有些许人烟。我这几日在附近搜查，心中倒是有几处目标。”借着昏暗的烛火，姜莫璃看着方枢坚毅的侧脸，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所以现在唯一的线索便是那红衣女子。”姜莫璃沉默片刻，朱唇轻启。
“没错，正巧这荒山野岭竟连着一家青楼，况且这青楼人前人声鼎沸，人后却是如此荒凉，正是为朝中某些达官贵人隐匿行踪，私下相互勾结的好地方。”
二人相顾无言，却早已心领神会。
*
初春之日，清晨淫雨霏霏。
烟花巷柳之地看上去人烟稀少，实则暗自媚香缭绕。
柳丹楼便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青楼，独自藏身于树林深处，于世俗之人而言，多了一层超然物外的缥缈神秘感，使得不少达官贵人、夺锦之才纷纷慕名而来。
阴冷的后院因为早上的细雨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变得更加湿冷。私下里，在不为人知的偏僻角落里，做着不为人知的勾当也是不在少数。
一女人正摆弄着后院的花草，初春的牡丹开得正盛。
此时一女子突然被扔进后院，周身被绳子捆绑着，眼睛和嘴皆被布条蒙上，但女人一脸便看到女子苍白如雪的肌肤，还有这玲珑身段，饶有兴趣地走上前，蹲下身，嵌住姜莫璃的下巴，慢慢撕开蒙在她眼睛和嘴上的封条。
渐渐地，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眼呈现在她的眼前。
“多么标致的一美人儿，不调教一番真可惜了，我要让王侯将相们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女人眯起双眼，不怀好意地赞叹着。
对着姜莫璃如艳丽牡丹一般地绝世容颜，斜着眼不怀好意地赞叹着。
第27章 交易【1.27润色……
自此以后,柳丹楼的名声便是更上一层楼。不止官拜王侯将相，众多文人墨客也都纷纷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女子倾国倾城之姿,其短短一月间凭着倾城之姿、绝世之颜一跃成为柳丹楼的头牌花魁。
没有绫罗绸缎、华丽绮罗的修饰,只一袭青衣便名动京华。
有钱的撒钱，没钱的书生便提笔作诗以寄相思之情，一时间京城内竟流传着数首男子深闺相思之诗，哀怨婉转、如泣如诉。越来越多的人对这令全京城男子为之动容的绝世女子感到好奇，皆想要前去一睹芳容。
正所谓“碧梧桐锁深深院，谁料得两情,何日教谴绻？羡春来双燕，飞到玉楼,朝暮相见。”*
伴着悠悠古琴声,女子站在舞台中央翩跹起舞，一袭青衣飘然若仙,轻纱半遮面,若隐若现。唯有漆黑如墨的双眸顾盼生辉，惹得众多达官贵人流连忘返，生怕喝醉错过了一睹仙女容貌之机。
舞台被高楼处的席位层层包围着,离四周看客的席位相距甚远,来这观看的不但有富甲一方的商贾,王侯将相更是纷沓而至、乐此不疲。
自一月前假扮被拐卖女子混至柳丹楼，老鸨见姜莫璃是个好苗子,便开始教她如何以色事人。活了几世的画皮鬼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屈屈几个卿大夫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一曲舞毕，掌声如雷鸣般响彻整个柳丹楼。
倏然,一颗颗黄金从空中散落，正巧掉落在舞台中央姜莫璃的脚边、
姜莫璃先是以折扇掩面、眼眸半阖未阖、婉转轻笑一番，轻摆衣袂，再缓缓蹲身捡起地上三枚沉甸甸的黄金。此时二楼上等雅座内坐着的面色黝黑、身材壮硕，眼若铜铃的男人正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谢贵人赏赐之恩，只是如此重之恩情，阿璃恐是无福消受。”
终日习武，性情粗狂，即便是官拜王侯将相，见姜莫璃如此风流之姿哪堪忍受。见女子如此倾城之姿，面若桃花掩面一笑，李将军如陈铁一般地脸色终是化作绕指柔。
“今日一睹美人芳容，实是李某之荣幸，便是黄金万两也换不来。”酒醉壮人胆，早已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的将军李申早已醉地开始胡言乱语。
众人只道京城之地除了皇帝，寸土寸金，竟有人为青楼女子一掷千金，分外眼红。
“黄金万两？李将军当真有通天本领赠与小女？”姜莫璃勾起摄人心魂的一笑，妩媚如月下牡丹，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为之神魂颠倒。
“当然，我李某家财万贯，屈屈黄金万两又如何。”李申拍了拍胸口，拿起桌前的酒杯又是一番痛饮。
不消片刻，不知是在座的谁先鼓起了掌，惹得众人跟着纷纷附鼓起了掌叫喝了起来，更有看热闹者拿起纸笔墨将李将军今日所言豪言壮语记了下来以备后日不承认自己当日所说。
“都说千金难买美人笑，这还真真非千金，万两黄金才行啊。”有些眼红的文人墨客叹着气，望着手中费尽心血所做之诗，二话不说将其撕成碎片洒在搬空，似是心碎之模样。
柳丹阁一角的梅花院内，梅花虽已败落，可却依旧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阵阵梅香，令人心醉。
屋内檀香袅袅，姜莫璃伸手拉着李将军，身姿袅娜，缓缓将他领进屋内，轻轻阖上门。
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李将军一改当初衣冠楚楚的模样，瞬间如狼似虎一般扑向姜莫璃。
姜莫璃吓得慌忙躲闪到一边，李将军此刻脸顿时阴沉了下来，压低声音，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好似下一刻就要翻脸：“姜姑娘这是喜欢欲擒故纵吗？”
姜莫璃望着李将军阴沉却又因酒气而涨红的脸，露出不易察觉得逞般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胸脯娇嗔道：“将军别急嘛，您难道忘了方才在雅座所说之话？”
李将军闻言阴沉着的脸瞬间笑得龇牙咧嘴，牙龈外露。他上前钳住姜莫璃的下巴，用那双黝黑粗糙的大拇指来回摩挲着，啐了一口，恶狠狠道：“好啊，你就等着吧美人儿，屈屈黄金万两，不过多时我定能让你乖乖臣服于我。”
姜莫璃一手抓住李将军不安分的手，一边暗送秋波，媚眼如丝娇滴滴道道：“那阿璃可等着将军哦。”
到底是谁臣服于谁还不一定呢，姜莫璃腹诽着，内心早已把李申全家问候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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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阴风阵阵。
将军府西南边的角门被缓缓打开，一男子脑袋悄悄向外一点点探出。
“老爷，真不用小的一同随行吗？这一路说不准会遇到什么不测。”男子身旁的侍卫说道。
“不测？我可是当朝大将军我能有何不测？”李将军眉毛倒竖，吹着胡须不屑一顾道。说罢便一个翻身上马，策马飞驰。
而在黑暗处，姜莫璃赤红鬼魅的双眼正散发着幽光，一缕幽魂一般紧紧追随着将军李申的一举一动。
当今国库尚不充盈，又要修建宫殿，赈济救灾，支援前线，官员的俸禄逐年递减。像李申这样的大将一年的俸禄尚且有四千五百石，更遑论其他普通官员了。
所以当他夸下海口说自己家财万贯，万两黄金博美人一笑之时，姜莫璃便觉得此事定有猫腻。
姜莫璃装作被拐女子故意混进这青楼就是为了调查近日京城频发的女子被拐一案，直觉告诉他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一连串案件绝非巧合，定有什么关联。
黑马刚开始还走的官道，行了约莫一个时辰后路程逐渐偏离，行至一处山间小道。
荒野间，杂草丛生，山路崎岖，疾行的马儿也变得小心翼翼地摸索前路。
似是觉得马儿的速度太慢，李申狠狠抽打着马儿的背，马儿感受到疼痛在黑夜中撕嚎了一声，不顾前路是否是坦途，飞一般快速向前疾驰。
未过多久，山路已过，闹市忽现眼前。
转过无数个拐角，来到闹市僻静的拐角处，那里漆黑一片，李申悄悄推开柳丹楼的一处偏门，便有人立刻迎了上来。
“李将军，可让我好等。姑娘都给您准备好了，就差您过目了。”手持蒲扇的老鸨面带堆笑谄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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