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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又答：“够的。”
“那我下个月底之前把钱汇过来。”
结束谈话，黎笙坐在陆昼床边，看着面前苍白脆弱的哥哥，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幸好她没有放弃过，幸好坚持了这么些年，她哥哥不负所望地创造出了奇迹。
她终于要有哥哥保护了，但在此之前，她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保护好哥哥。
三十万，她一定可以挣到。
现在她的粉丝数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只要她坚持不懈地直播下去，总有一天她能收获更多的粉丝，甚至接到广告。
她握着陆昼的手，俯着身子枕在他手臂上，挤得脸颊肉嘟嘟的，嘴里还在嘟嘟囔囔告状：“哥哥，有个男的骂我，好难听，我骂不过他。”
“好多人骂我丑，可是你以前说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还有还有，他们骂我丑人多作怪，还说我是网络乞丐...可我只是想要哥哥，只是想实现梦想......”
......
黎笙的声音掺着委屈，像是小孩子在向大人告状，听上去可怜巴巴：“哥哥，好多人骂笙笙，笙笙也想哥哥能来保护我。”
“江昼的家属麻烦来一下......”
门外传来护士的话，黎笙擦干泪水站起身迅速走出病房。
而病床上的男人，在门被紧紧关闭之后，忽然手指动了起来，苍白的手背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青筋，五指的关节泛白。
他眉头紧皱，似乎极为愤怒，想要拼命地醒过来，但却只能再次被黑暗再次吞噬。
“黎女士，有一个姓苏的女士前几天扔了一张卡在这，这个你们自己商量着充进卡里吧。”护士拿出一张卡递了过去。
黎笙眉心微微动了动，疑惑道：“姓苏的女士？”
苏敏敏？
一路上，黎笙捏着那张卡翻来覆去的惆怅不已，为什么苏敏敏知道哥哥在这家疗养院里，为什么她会突然送卡。
不管什么原因，她只知道这张卡一定要还回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拿出手机摁出了那串熟悉到刻在心底的号码。
*
夜色浓稠，商业街内人头攒动，一家平常的湘菜馆中，黎笙和苏敏敏对面而坐。
黎笙开门见山，表情温和地将那张卡推了过去：“谢谢你的卡，但我和我哥不能要。”
苏敏敏向来最讨厌黎笙这派自讨苦吃的作为，攥着拳头冷笑一声：“我送出去的钱就没有要回来的道理。”
天知道在看到黎笙吃不起饭而买临期食品的直播时，苏敏敏几乎是失眠了一整夜，心疼得抱着头痛哭。
她们从高中起就是最好的朋友，一个喜欢表演，一个喜欢创作，她们曾经的梦想就是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
可惜后来黎笙遇到了那个男人，整个人但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她们渐行渐远，她们很少再联系。
她知道黎笙是怕连累她，她也只能不再让自己成为她的软肋，那男人手眼通天，她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也改变不了。
苏敏敏抱着臂看向窗外的景色，也不看黎笙，也不再说话。
黎笙向来很怕苏敏敏的不怒自威，根本不敢违抗她的话，此刻低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小孩，不说话，只是会偷偷瞥一眼。
这次胆大了些，趁着苏敏敏不说话，偷偷小幅度地将卡再次推了过去。
“黎笙，你是不是找死！”苏敏敏焉能不知她的这些小动作，转头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四目对视，黎笙眼眶泛红，敏敏率先转过脸去，泪水也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黎笙上前倾了倾身子，纤细的手凑近她的衣袖，两只手指捏住一角，小幅度地晃了晃，语气中带着三分撒娇，五分讨好，两分认错：“敏敏，你过得好吗？”
黎笙知道她过得不好，这么多年来她怕祁砚川会利用敏敏威胁自己，她忍痛远离她，但她却总是默默关注她的生活。
她创作之路坎坷，放弃了创作剧本而去写了小说，每天和人合租在拥挤的弄堂胡同里，她这么年并不是那么如意。
黎笙也曾经试图默默帮助他，但因为祁砚川差点发现所以她才被迫中止，在她内心深处，敏敏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从来没有变过。
苏敏敏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她一直在等黎笙哪天能够给她一个信号，只要黎笙愿意给，她一定会和她重归于好。
果然，她还是等到了。
这个寻常的夜里，两个多年未见的好友互诉衷肠，说尽这些年来的委屈和痛苦。
擦干泪水，苏敏敏找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对了，刚刚听你说祁砚川失忆了？真的啊？”
“嗯，我现在可以去实现我的梦想啦。”黎笙嘿嘿笑了一声。
苏敏敏皱了皱眉，问：“那为什么你现在干起了直播？因为你哥需要钱？”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圈内导演都被祁砚川威胁过，没人敢用我，就连我签的那家公司，还是祁砚川弟弟的。”黎笙叹了口气。
苏敏敏没觉得直播有什么不妥，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干直播也没事啊，我们又没偷没抢是不是，万一你成为一个千万级别大网红，到时候选择权就在你了。”
黎笙笑着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我确实需要赚一笔快钱去救我哥，他现在已经有意识了。”
“那太好了，我这里有五万，你先用着。”苏敏敏再次郑重地将卡塞到她手里：“天天吃泡面，不要再逞强了。”
黎笙拒绝不了，拿着卡只能让她先安心，随后道：“你写的小说我看了，很好看。”
“不是，打住啊，非要玩尬的是不是。”苏敏敏臊红了脸，叫停话题。
黎笙想到那段可歌可泣的情节依旧忍不住感动，一脸认真道：“是真的啊，我边看边哭的，你总有一天一定会成为非常好的编剧。”
“好，你总有一天也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苏敏敏递给她一杯酒，举杯碰了碰：“不过那天直播你真的好逊哦，你比那个叫三雨啵啵的好看一百倍，你随便扭扭赚的不比她多啊。”
“我不是不会吗？”
“不如你也卖弄卖弄美色，一定会火起来的，就是你这个妆容可别再化了，难看死了。”
“知道了。”
第10章 搞笑 姐你这张脸真的不适合当明星……
短短一天，黎笙经历了两件足够让人开怀大笑的好事，连回家的步伐都不自觉轻跳起来。
回到家她便瘫躺在床上，拿起手机刷起视频来，打开入目便是一个擦边帅哥，再滑又是一个变装的双开门帅哥。
黎笙每个视频通通点赞收藏，有一个算一个，还一如既往地发几条抖机灵的评论为自己养养号。
【你好，结婚。】
【看过就是结过，走了前夫。】
【好人有好报，刷到是我应得的。】
【姐赶时间，下次再来看你。】
......
按部就班地养号结束，黎笙忽然想到晚上的直播，肯定少不了人申请和她pk连线，她不能再干巴巴地坐着等认输。
苏敏敏说的没错，她也完全可以搞搞擦边，不就是扭来扭去吗？她每天看的可不少。
简单。
于是她打开手机搜了个简单点的舞蹈视频，跟着教程一点点地学了起来。
可她样样都能学个七七八八，一点即通，唯独舞蹈不是她的强项，几乎可以说这扇门上帝直接就是没有为她开启。
她肢体僵硬缺乏灵活性，总之看上去并不怎么美观，但只要多练习几遍，也能做到勉强可以过眼的地步。
当年艺考准备的那段舞蹈也是因为要补先天不足而练习了很久很久。
直到大汗淋漓，黎笙才自信满满地去洗了个澡，没想到现在她学舞蹈这么快，看来是年纪越大进步就越大。
她开心地收拾好自己才坐在手机前准备开播的事宜，还不忘重新给自己化了个又浓又丑的妆。
开始直播，黎笙洋溢着笑容挥挥手，她并没有一上来就自告奋勇地说要跳舞，她还是有些害羞的。
于是看着弹幕聊着天，她眉头微微蹙着去读弹幕：“主播换房子了吗？”读完又回复：“没有的，我没换房子。”
想来可能是因为后面背景板的原因，黎笙挠挠头也不想解释背景板的原因：“亮堂了些哈。”
果然不出黎笙所料，还没聊一会，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名为“可颂”的主播申请连线。
黎笙不带一丝犹豫地点了接受，太好了，她苦练两个小时的舞蹈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对面的可颂上身穿着蓝色的紧身衣，下身是黑色短裤，给人一种活力十足的感觉，她笑着打招呼：“哈喽啊，我们开始吧。”
两人也不尬聊，直接开门见山，黎笙微微一笑：“好啊，开始吧。”
话音刚落，五分钟的Pk正式开始，二人相互关闭了对面直播间的声音，开始在直播间整活。
对面的主播已经跳了起来，摇曳动感的身姿可以看出她的舞蹈功底，对面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完全碾压黎笙这边。
黎笙轻咳一声，自告奋勇地说要跳舞总归不好，她低头随意看了眼弹幕，瞎扯道：“我看大家也想看我跳舞，那好吧。”
说完还故作扭捏地站起身。
黎笙先放了一个音乐随后站起身，这还是她在镜头前第一次露全身，她穿着卡通印花家居服，顶着浓浓的妆容，正随着音乐节奏数着节拍。
动感好听的音乐响了起来，黎笙兰花指向前轻点，随后双臂左右交叉挥舞起来，臀部也随着音乐的起伏，不停地左右摆动。
她的舞姿绰约敏捷，每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仿佛风中摇曳的柳枝，花丛辗转优雅的蝴蝶，整个人充满着万种风情。
当然，这是黎笙想象中的自己。
实际上，直播间内的弹幕好半天没有任何动静，因为直播间外的网友拿着手机表情平静，盯着屏幕皱紧眉头。
别吵，他们在思考。
黎笙一开始自信满满的模样看上去真的感觉可以整个大活，却没想到她的舞姿这么的......潦草。
等到大家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弹幕才开始纷纷发言：
【虽然不知道主播在干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像我二婶。】
【二婶摘豆角呢吗？】
【直播间为什么没有暂停键！】
【主播，我可以原谅你这次的冒昧，下次可不许了哈。】
【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其实主播也挺可爱的啦，大家为什么要抨击她呢，下次她再跳直接举报不就行了。】
【哈哈哈，楼上的你也没放过她。】
......
舞蹈结束，黎笙自信满满地坐下，拿了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口，余光瞥了弹幕一眼，一口水差点吐了出来。
“什么嘛......”
真的难看吗？她真的练习了好久。
弹幕依旧滚动着各种各样的哈哈哈哈，黎笙很少有感到这么挫败的时候，她还以为她的舞蹈进步了呢。
突然，弹幕有人刷起了摩天轮，而且是连刷了十个的那种，黎笙惊呆了，这难道就是榜一大哥。
不等礼物特效播完，这场PK已经宣告结束，因为榜一大哥的礼物让黎笙输的没之前那么难看，但对可颂她也是心服口服。
黎笙还是认真致谢：“谢谢爱离哥哥的礼物呀，不用再刷了。”
可颂打开麦克风，微笑着拿起手机也给黎笙刷了几个礼物：“那就对不住了，惩罚的话一分钟的快问快答可以吗？”
黎笙反应过来微笑着道了声谢，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人对待八卦天生具有探索欲，双方粉丝似乎也很喜欢快问快答的惩罚，在弹幕里纷纷为可颂出谋划策。
可颂清了清嗓子开始询问：“黎黎有男朋友还是有前男友？”
黎笙：“前男友。”
可颂：“是被他甩还是你甩的他？”
黎笙：“被他甩。”
可颂：“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
黎笙：“大一。”
可颂：“你还爱你前男友吗？”
黎笙：“不爱。”
可颂：“你有什么梦想？”
黎笙：“拿中国电视剧飞天奖。”
一分钟的快问快答结束，黎笙本以为大家会对她的感情史感兴趣，但大家似乎把矛头放在了她要拿飞天奖这一点上。
【哈哈哈，不会吧姐，你真以为哭的泪珠大一点就能当演员了吧？】
【真搞笑，现在的明星当网红卖货，网红却想着当演员赚钱，吃相都难看，明星至少有演技，网红和人家是真有壁。】
【姐，你这张脸真的不适合当明星，算了吧不然。】
【主播家没有镜子吗？】
【主播，你像现在走走搞笑赛道就蛮好的，别瞎折腾啊，听话。】
【看着主播就想笑，即使她什么都不做，我也想笑。】
......
黎笙看到弹幕天都塌了。
一个演员被说搞笑是非常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严重程度不亚于老师被学生夸漂亮。
这就代表着她以后的戏路会变窄，因为她一站在那儿别人就想笑，看电视电影还又怎么会入戏呢？
不行，她不能还没开始就已经为今后的梦想埋下隐患，她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次日打开手机，黎笙的天又塌了一次。
昨晚直播跳舞的视频又惨遭营销号的剪辑，这次不但登上了红鱼热搜排行榜，甚至是搞笑领域的排行榜。
她根本没办法再等下去，约着苏敏敏出门为自己置办几身行头，她要为自己挽回形象，她一点也不搞笑，一点也不。
晚上直播，黎笙虽然妆容未变，但穿上了她新买的超短裙，粉色上衣和黑色短裙，衬得她整个人春光满面。
她微微笑着，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模样看上去极为正经：“大家好，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
网友看出了她的改变，纷纷道：
【主播好白啊？而且看上去好瘦啊。】
【主播你今天还跳舞吗？看了昨天的直播回放过来的，想看跳舞。】
【想看跳舞加一个。】
【我其实也想看，昨晚看那个娱小乐剪辑的视频都快笑死了。】
......
黎笙嘴角牵着一抹弧度，她其实就在等大家开口，她提前准备了当年艺考时的那段舞蹈，挽回形象绝对是立竿见影。
“好的，那我就给大家来一段舞蹈。”
说完，黎笙站起身往后退了退，纤瘦曼妙的身材显现了出来，迈着长腿走到一旁那播放电脑里的配乐。
这时，网友原来才发现原来黎黎的身材这么好。
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好似精雕细琢的艺术品，白皙胜雪的肌肤在明亮灯光的映射下透露着一种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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