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强守卫。”天子语气平静,郑希却面色紧张,他身影一晃跪在了寝宫之中。
“臣自请受罚”
“你受什么罚,下去,加强守卫即可。”天子面上带着安慰。
跪在地上的人将头埋的更低,殿中气氛凝滞,让人不寒而栗。
“圣上。”过了许久,寝殿中燃着的红烛逐渐矮小,灯光也有些微弱,外面传来声音。
“臣有要事禀报。”
手下的朱砂笔顿了下,天子抬眸。
“进来。”
皇家暗卫,天子近侍躬身垂着头走上前来。
“下去。”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人。
地上跪着的内卫首领赶忙起身,低着头视线只盯着脚下身影退了下去。
“圣上,有消息来报,谢少主只在玄道观待了两日。”
“观主怎么说?”天子翻阅着奏折像是随意问道。
“如往日一样抽取了谢少主身上大量阴气。”天子暗卫首领回禀。
“继续盯着。”声音漠然,天子头也未抬。
“是,圣上。”
暗卫首领从寝宫出了门,待寝宫门外侯着的奴仆关上门后,暗卫走到暗处时回眸向着寝宫望了一眼。
巍峨壮丽的宫殿在黑夜中却是如同“怪物”一般,透露着诡异。
黑夜中院中的房门被人推开,“夫人,查到了。”
“公子出门时只带了二房的表小姐,并未有别的女子。”
“已经经过玄道观中的道长的核实。”女子的婀娜身影在葳蕤灯光之下照在屏风上。
“我可不信谢悯能让人离开自己身边,去撬开二房的嘴。我要知晓那女子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能得到谢悯的“爱”。”
屏风后坐在小榻上的美艳夫人此刻身桌紫色薄纱,手中拿着只精致的酒盏,满面含春。
屋外的谢芙的身影在暗处缩着,“母亲竟要查姜溯的身份,母亲竟然说悯哥哥爱姜溯,
谢茯眼中带着阴狠的算计,绝不能让母亲知晓姜溯归者的身份,既然柳絮那么维护姜溯,那她就拿柳絮开刀。”面上浮现笑意,她的身影悄然向着外处走去。
婀娜夫人迷离的眸子淡淡扫了谢茯方才待的方向。
谢悯自这日起开始修养身体,院中门紧闭谢绝外客打扰。
这几日谢家表小姐不知怎的竟然在夜间中了风寒请了医师,医师只说是平常受寒,但却一直也未曾好,竟到了卧床的地步。
“小姐,奴去求求少主……”手中拿着丝帕擦拭柳絮唇角咳出的污血,小环肿着眼睛,满脸泪痕。
柳絮瞌着眸子有些费力的睁开眼睛,“小环,不要去打搅表哥……”
“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声传来,房门外出现的悄无声息的身影停下脚步。
“小环,姜……姜……”撑着一口气,柳絮气若游丝般的出声,她面容上泛着黑色,长着嘴却再无没有声音发出。
最终她的手从小环的衣袖上滑落,那张明媚的面上再无动静。
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探在柳絮鼻翼之下,小欢哭着大声:“小姐!”
哭着起身提起裙摆,小环急切的向着外面跑去,刚打开门却一头撞在了门外人身上,她身影被撞的踉跄。
门外站着位带着面具的的男人,“你……是什么人!”
小环眼神一转就要出声高喊,却被快速袭来的利剑抹了脖子。
睁大眼睛小环倒在了地上,面容震惊嘴中发出嗬嗬声。
来人一言未发,伸手拿着手中的碳火,扔到了柳絮的房屋之中,火光四起,他转身离去。
柳絮的住处比较偏,平常没什么人来此处,谢宅本就大再加上有人从中作梗,等到仆从发现时已经为时已晚,火光冲天再无挽救的余地。
“你说什么?”谢绫走上前看向来报的侍从。
谢安盯着来人,侍从面色紧张,开口回道:“表小姐的院子午时起了火,表小姐和小环等仆从都已葬身火海之中。”
“家主让奴来给几位大人带个消息,莫要让少主知晓耗费心神。”
谢绫沉默下来,看了一眼谢安转身离去。
“已经知晓,你回去吧。”谢安冷淡出声。
那侍从不敢抬眼,听到谢安的回答行了礼赶忙离开。
有风声吹拂而来,吹动院中书上的枝叶。谢安在树下站了一会,身影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谢悯的房门。
过了几日谢悯的身体从半昏迷的状态中恢复了少许。
睁开那双眸子,“来人。”
“公子。”谢晦的身影从外面推门进入,他提着药箱抬手搭在谢悯手腕上。
谢悯向着他身后望去,“怎么只有你一人。”
往常他们在院中,谢悯唤人他们都要过来。
谢晦收回手,随口道:“表小姐的丧事,他们去送最后一程。”
“什么?”谢悯眼帘一掀。
“公子,是表小姐的丧事。”谢晦这次的声音弱了一些,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谢晦抓紧手中配药的速度。
“谢安回来,把他叫来。”抬手揉着眉心。
“是,公子。”
“公子,属下去吩咐厨房做些饭食。”
“去吧。”谢悯椅靠在床榻上。
山中别院里,谢疏坐在院中提笔书写,婢女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公子,姜小姐醒了。”
随手放下手中的笔,并不在意笔上的墨迹晕染在刚书写的纸张上,他匆忙起身向着屋中而去。
在门外站定,谢疏整理着衣衫,开口询问:“阿溯,我可以进吗?”
恍惚间床榻上的姜溯像是听到了谢悯的声音,她迷糊中轻声回答:“可以,阿悯。”后面两字因身体虚弱只模糊出声。
婢女则以为她喊的公子的名字,“公子,姜姑娘说可以。”
谢疏清润的面容带着少许紧张,他走了进去。
第44章 从前婚约 轻声走至姜溯床榻前,谢疏与……
轻声走至姜溯床榻前, 谢疏与一旁婢女确认才把视线看向床榻上的人。
姜溯迷蒙的眸子在看清人影的一瞬间脑海瞬间清明。
“疏公子。”姜溯开口。
“阿溯,”
“我怎么会在此处?”姜溯撑着身体靠坐在床榻上,她抬眸向着床前的人询问。
谢疏身侧的手微动,但最终还是克制着站在原地。
“那日我与婢女原是要去玄道观中祈福, 在去的路上遇到了昏迷的你。”
“多谢。”姜溯挺直身体, 淡淡道谢。
“阿溯, 不用与我道谢, 你也曾救过我。”谢疏声色清润,面色温柔。
一旁的婢女低着头唇边带笑, 脸上也带着喜悦。
姜溯动了下身体想要起身下床, 可身上虚弱,她身体无法做大的动作。
轻喘着气仰靠在床榻上,谢疏移开视线向一旁的婢女看了眼。
婢女走上前,“姜姑娘,你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一些时日。”
顺着她的动作姜溯又重新躺了回去, “那就,多打扰一些时日。”
语气疏离客气, 谢疏面容又一瞬的黯淡, 低垂着眼睑, “醒来还未用饭, 阿溯想吃些什么?。”
谢疏唇角带笑,语气温柔。
“清淡些就好。”姜溯又道:“多谢。”
“我先吩咐人去做饭食。”谢悯转身走了出去。
躺在床榻上,姜溯对着屋中的婢女道:“我这里不用人侯着。”
“是,姜姑娘。”婢女躬身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在屋中只剩自己一人时姜溯抬手聚集着魂气,可手中只有几丝微弱的气体,即可间便消失不见。
姜溯心空一阵绞痛, 她抬手捂着心口眉头皱起。
“为何会这样。”
从功德殿出来时她使了传送番把洛赋他们一行人送了出去,眼看着阴气将要在玄道观肆虐,姜溯只好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器皿吸取阴气。
可为什么她的身体现在竟使用不了魂气,吸取阴气对她的身体虽有影响但并不大,现如今是因为什么她不得而知,只能在此处先养着。
“谢悯。”口中呢喃出声,姜溯有片刻的失神。
“公子,您找我。”谢安走近院中就被等着的谢晦抓着,说是公子找他。
知晓公子是为了何事,谢安如平常一般走了进来。
“柳絮怎么死的。”谢悯坐在窗边的小榻上,看着手中关于隐卫探查的信息。
“公子,柳姑娘的死是因为院中走火。”谢安如实说道。
视线朝着谢安扫过去,“谢安,”谢悯沉了脸色,沉甸甸的威压在谢安周身环绕。
谢安恭敬解释道:“公子,府中探查确实是死于走火,说着他停顿片刻,
表小姐此前感染风寒,不过几日光景竟然卧榻在床,此事探查蹊跷,但属下探查受阻。”
谢安把探查结果汇报给谢悯,听到受阻,谢悯眉间一凝,“这宅中有什么阻碍。”谢悯视线看向窗外出生询问。
面上挣扎浮现,谢安最终还是选择如实禀告给公子,“公子……是,是夫人。”
话音刚落,谢悯周身气息瞬间凝滞下来,极强的冷冽之意从谢悯身上蔓延出来,向着四周压制。
“夫人。”重复读者这两字。
“去查,让隐卫去查,若是有人阻拦,直接处理。”握紧手中的小泥塑,谢悯平静下达指令。
谢悯下了命令,动用隐卫则表示谢家不能干预。
隐卫是谢家每任家主的私人隐藏的暗处势力,这些隐卫从小便被培养,谢安谢玄这几人都是从隐卫中挑选出的佼佼者,剩下的则就是在暗部护卫。
这势力不听从谢家其他人的指令,只有一个首领,他们不受谢家约束。
“阿溯,还未有消息吗?”垂眸看着桌上的信笺,谢悯问道。
屋外侯着的谢晦提着药箱,身旁站着与谢安一同回来的谢绫。
谢绫静静站在一旁,面容冷漠。
“怎么这个样子?”谢晦语气疑惑,面露不解。
他们与表小姐交集不多,谢安谢绫表情都这般凝重,公子让隐卫去探查实情,确实不像是以往的作风。
谢绫瞥了一眼谢晦,“谢晦,你不懂,表小姐是个很好的人。”
“且,我有种感觉这件事不简单,总有种风雨欲来之势。”面容严肃,谢绫出声。
“并未有消息。”唇角平直,谢安回复。
“少主,谢玄有消息传来,说您让他做的事已经办妥,过几日便能回来。”
谢玄回来了,谢悯脑海中闪过一抹思绪,被他迅速抓住。
“去查查族中那几位高人是否在。”
谢安一怔随后面容恍然,迅速道:“是,公子,属下这就去。”说完拿着剑躬身退后然后大步离去。
谢安走后谢悯视线盯着手中信笺上的字,这是玄道观探查的信笺。
除了在驸马与道长口中吐出的消息,还有探查出玄道观的情报相结合,呈现在谢悯面前的竟与自己所猜测相差不大。
唇角浮现一抹讽刺的笑意,眸中带着异常的色彩,谢悯心中久未提及的那个想法又逐渐浮现。
“想毁了这虚伪肮脏的一切。”
玄道观,众人信仰参拜心灵归属的神圣之地竟然出现大肆谋害无辜之人性命。
到底是什么样的权力会让皇家道观出现此事三年之久,驸马都参与其中。
这种种迹象和这一路来与阿溯在途中所经历之事都指向了一个地方。
眉眼间浮现厌色,谢悯抬手揉着额间,视线移到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小泥塑身上。
神情柔和下来,“阿溯,若是你在这些都会变得很容易。”
低声轻柔喃喃道,谢悯眼底带着深深的眷恋和信任。
姜溯这几日身体好了不少,她便不在床上一直躺着,但谢疏一直看着她她也不好出去透口气。
谢疏是她从前来京城接受委托时无意间救下的,相处段时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他救了,这就是因果。
“小姐,公子在外面等您。”婢女在姜溯身前恭敬道。
躺在院中的姜溯睁开了那双淡漠眸子,起身向着门外走去。
“阿溯,这边来。”谢疏向着她笑的温和。
“怎么?“看着面前的马车,姜溯眉眼疑惑浮现。
“你身体还没大好,今日我刚巧要去玄道观中带你去玄道观中走走,散散心。”谢疏朗声道。
玄道观,到嘴边的拒绝被姜溯堵了回去,她淡淡感谢。“多谢”
随后自己上了马车,谢疏神情落寞的收回递出的手,唇边泛着苦涩的笑意。
转身回车上时,他面容依旧温润。
“走吧。”向着车外吩咐,驾车的仆从缓慢稳当的驾着马车。
“母亲,听说最近谢少主因为身体有恙闭门谢客,我们今日过去是否太过唐突。”
周宴坐在马车中面露担忧看着面前的母亲。
正在整理着衣袖的周家家主夫人收回了手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眼中的慈爱和骄傲涌现,拉过女儿的手,“小宴,如今你们年岁早已过了适婚的年龄,近日来世家之间涌现的非议你应该也听到了。
周母说起这些非议面容淡了下来,“前几日让你去玄道观修行,是让你别被这些妄议影响,如今谢悯身体抱恙我们应当前去探望,也借此机会与谢家主提下你们的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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