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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和小鱼相处了这么段时间，余佟对小鱼的任何担忧基本都会化为现实。
和余佟聊完后，二芙扭头就给陆括打电话，准备向他告知“包养他”这个决定。
但手机“嘟”了好久，没接通，显示无人接听。
二芙再打，没通，再打，还是没通。
小鱼立在原地，像一只难以置信的雕塑鱼，背影都挂着怆然和悲伤。
终于，小鱼出奇愤怒了。
整整一个多月，懂事小鱼都没打电话打扰他出差，每天勤勤恳恳赚大钱，丝毫不敢松懈，就为了买下这个房子，给两人一个温暖的家。
可是她的括括呢？那么大一只括括！
把她丢下了！
这个家已经没有小鱼的容身之处了。二芙捏着愤怒的小拳头，气呼呼地冲进陆括房间，把他的床睡得七扭八歪。
此时不会有人知道，有只小鱼在内心做了一个惊世的大决定。
——她要离家出走！
第52章 五十二只小鱼 离家出走
第二天早上, 二芙照常和家教老师周旋，刘姨在一旁边拖地边倾情指点。
下午，余佟带她出去恰了一顿泰式火锅, 顺便拍探店视频, 发一条微卜, 配文——
自由的小鱼。
不到三秒，一只鱼点赞并评论：开心吗？
二芙被火锅辣得斯哈斯哈，一边拿起手机咔咔回复：开心！
一只鱼：开心就好。靠脸吃饭.jpg
可以见得，是很忠实的夺笋渔粉了。
但粗神经的二芙突然敏感地从这四个字中读出了低落，十分宠粉的小鱼赶紧问：你不开心吗？
一只鱼秒回：没有, 你开心就好。
二芙摸不着头脑了, 拿给余佟看, 不耻下问：“鱼姐，我粉丝好像不太高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余佟瞅了一眼, 继续涮火锅, 漫不经心地说：“绿茶都这样，你不用管他。”
网络用语修炼十级的二芙秒懂：“这就是传说中的茶里茶气吗？”
余佟赞赏地瞥了她一眼, 不吝啬表扬：“不错, 以后遇到这种记得跑远点。”
“好。”二芙一脸谨慎，随之愤慨，“他上次还帮我说好话呢！”
“人都是善变的, 嘴上说着爱你, 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的。”余佟感叹道。
“居然这样！”二芙对世间的险恶复杂又多了一层认识。
幸好她要离家出走了。小鱼拍拍胸口想。
二芙的表现一如往常，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
人，突然消失了。
最先发现不对劲不是天天和二芙在一起的刘姨, 也不是余佟，而是远在隔壁小区的陆括。
这日早晨，刚起床的陆括如同往常一样打开平板，点进别墅大厅监控的画面。
监控里只有刘姨偶尔出现的身影，这很正常，才七点，赖床的小鱼起码要十点才会游魂一样从卧房里飘出来。
陆括进浴室洗漱，洗了个头澡，出来时平板还停留在监控画面，没有小鱼。
七点半，吃早餐。
八点，到公司。
十点，开会。
十一点，开会。
十二点…
陆括盯着平板上空荡的客厅，终于觉察出不对劲，平静的打了电话让刘姨进卧房查看状况。
很快，刘姨从卧室里着急忙慌地冲出来，边检查其它卧房，边着急地说：“陆先生，小鱼好像不在家，我今天也没看她出门啊？”
陆括比她更清楚小鱼今早就没踏出过这个门，冷静地安抚她：“没事，估计是去找余佟了。你去问门卫，昨晚到今早有没有看到人出去。”
“行行行。”刘姨连声应答，还要说什么，电话就给挂了，看着挂断的电话，她一拍大腿，焦急地跑出去问门卫。
这头，陆括刚挂下电话，立马回溯监控，从昨夜二芙回到卧室后开始倍速回放。
倏地，他瞳孔微缩，暂停了监控。
凌晨五点左右。
悄无一人的昏暗客厅，一只小鱼探头探脑地出现在监控里，人小心翼翼贴着墙角，先是伸脑袋，左右查看，确定没人，才拖着小行李箱慢吞吞地走出来。
快走到门口时，那只傻鱼像是突然回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了头顶正缓缓转向她的监控头。
监控的红灯在黑暗中沉默地亮着，无声的尴尬在空气中流动。
…
小鱼僵住，片刻，扭身，头也不回、脚步加速、同手同脚地逃离了别墅。
陆括：“…”
翻看手机，有条微卜推送——“您关注的卜主发送了一条新微卜，点击查看。”
他只有一个关注，不看也知道是陆小鱼的，打开一看，是一个小时前的新微卜——
再见了鱼姐今晚我就要远航～
楼下评论第一条，是尚不知道事情大条了的余佟——不会还没睡醒吧？该吃午饭了小鱼[捂嘴笑]
ID一只鱼在该评论楼下回复：。
关掉微卜，陆括打二芙电话，不出意外的，没人接通。
电话挂断，陆括一通电话打到余佟那儿，语气毫无波澜：“如你所愿，陆小鱼翅膀硬了，昨晚连夜飞着远航了。”
余佟：“…？”
我怎么听不懂您老在说什么。
“叮咚”手机弹窗一条——“您的评论收到新回复，点击查看。”
打开一看，是一个小而圆的符号，那么小，那么圆，却又那么的整聋发聩。
“…”余佟地铁老人看手机，“烦请您说人话，陆、总。”
“嘟嘟——”电话挂断。
余佟掀桌。
看余佟反应，陆二芙应该没去她那。
确认了二芙并没有去余佟家，陆括果断让人查手机定位。
凌晨，避开所有人，带行李箱。
很显然，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离家出走。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鱼，仅仅在接受了一个多月的教育，就妄想展翅高飞。
真是好得很。
这只陆小鱼，真当他这是酒店，想来了打声招呼，想走一声不吭就走，而且是三番两次…
所以，连三个月都等不得吗？
陆括略倦怠地往后靠，指腹揉着虎口处，似乎在按耐某种难言的情绪，眼藏暗色。
手机定位很快出结果，居然在距离B市足足有近八百公里的J市。
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到达几百公里外的城市，唯一的解释就是陆小鱼乘坐了动车或飞机。
“查出来了，陆小姐在前天购买了一张从B市到Y省J市动车站的坐票，车次是最早的一班，今天早上六点启程，三十分钟前车已经到站。”查询的人将结果告知陆括。
陆括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把人抓回来，而是再次打电话给余佟：“陆小鱼去J市做什么？”
这话问的虎头蛇尾的，余佟一时没反应过来：“J市？什么意思，小鱼去J市了？”
看来陆二芙是存了心隐瞒自己的行程，谁都没说。陆括若有所思的想，没挂她电话：“陆小鱼今天早上搭动车去J市，她没和你透露过原因？”
“从来没说过。”余佟有点着急，“她好好的怎么会去J市，刚刚我给她打电话也打不通，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怪…难怪她会在发那样的微卜…”
陆括：“她人现在应该在J市。”
余佟听着他平淡地语气，突然来了火气：“你就不担心小鱼吗？你有没有想过她突然做出这种举动是因为你？是，我是说过我希望小鱼独立，希望她离开你也能过得很好，但不是现在这样，一声不吭，人间蒸发…”
“陆括，我真是不明白了，你对小鱼究竟是什么感情，你扪心自问，你希望她离开你吗？小鱼她…又想离开你吗？”
最后一句话，余佟一字一顿地吐出来，像是用尽了力气，语气里满是失望：“我一开始就不该和你做任何赌约，我们都在打着为小鱼好的名义试图操控她，却从没问过小鱼，她想要什么…小鱼从来都不傻，你比我更清楚，小鱼是有主见的，她直白、坦率、真诚，我们凭什么认为，我们为她做的选择是在为她好？”
“你又凭什么自私的认为，小鱼想离开你？你就那么自卑吗陆大总裁。”余佟冷笑不止，“你根本不值得小鱼喜欢，陆括，你比一只小鱼还胆小。”
做好裸辞准备的余佟“啪”一声挂断电话，当即买了最快去J市的机票。
小鱼的失联让她很担心，而且微卜也显示，自一个小时前发完新卜后，小鱼再没登录过微卜。
遭受一顿臭骂的陆括沉默地翻开手机相册，整整一个页面，都挤满了小视频和表情包。
有直播时的小鱼，吃着吃着被网友评论逗得咯咯笑的视频，还有不小心吃到辣椒的小鱼，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也没敢掉下来。
没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这是一条真的小鱼，会突然出现，然后像过眼云烟，笑嘻嘻地溜回汪洋苍茫的大海中，不见踪迹。
小鱼永远有退路，是他，他没有退路。
而此时，在两人眼中硬着翅膀潇洒远航的二芙，正一片迷茫地站在空旷的大马路边，一辆大卡飞速驶过，大风卷尘袭来，扫起她凌乱的卷发，刷地，糊她一脸。
大风，萧萧地吹…
第53章 五十三只小鱼 失踪
实话说, 在同一架飞机上看到陆括，余佟丝毫不惊讶，但鄙视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
陆括坐在位置上, 默不作声。
飞机抵达J市已经是下午六点多, 陆括第一时间调动关系查询监控, 终于在车厢监控里找到了那只远走高飞的小鱼。
但奇怪的是，动车抵达目标站点，监控显示，陆二芙根本没下车，而是继续在座位上趴着呼呼大睡。
几分钟后, 动车门关合上, 拉着这只过站的小鱼继续前行。
是的, 陆小鱼睡过站了。
监控前的陆括和余佟都沉默了。
“但是陆小鱼的手机定位显示在J市。”陆括心里已经有不太妙的预感。
果然，陆二芙的手机最终在J市一家极偏僻的修手机店被发现的，这家黑店是专门帮人刷机的。
陆二芙的手机, 在J市那一站, 就被人偷走下站了。
“所以小鱼不是故意不接我电话。”余佟更着急了，“一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手机被偷, 还坐过站，我就没见过这么…这么不走运的人。”
多少有考虑到小鱼的面子问题，余佟字斟句酌地没吐出倒霉二字。
而陆括早已习以为常, 倒霉小鱼不是说着玩的, “当务之急是找出陆小鱼最后出站的地点，这列动车的终点站在T市，距离这里近五百公里，三个多小时, 无论如何，此时陆小鱼肯定不在车上。”
监控很快给出结果，陆二芙没在终点站下车，而是在距离J市有近两百公里远的Y站，一个县城站点。
工作人员也不得不感慨，也真亏得全程都没人坐她的位置，否则何至于毫无觉察地过站二百公里。
监控中显示，动车在Y站停车等上下站时。
熟睡的陆小鱼终于被周身的动静吵醒，一脸惺忪迷茫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被座位的新坐客礼貌赶走。
于是失去了座位的陆小鱼傻乎乎地随着人流，下了车。两手空空，背着一只贴身的蓝色小包，手里攥着一只当睡枕的咸鱼娃娃，两眼呆滞。
“…”拖着行李箱进站，空着手出站，余佟捂脸，已经无力吐槽。
动车站监控最后拍摄到陆小鱼是下午两点左右，距离现在已经四个多小时。
时间不等人，两人再度转机转车到Y县。
Y站是个县城小站，地理位置在郊区，远离县城，动车站拐出去就是一条宽敞的大马路，四目眺望都是山，风沙还挺大。
陆括两人一番波折到Y县，天已昏黑。
夜间10点，距离陆小鱼离家出走已经17个小时。
Y县无论是对余佟还是陆括而言，都是相当陌生的地方。因为赶时间，陆括也只带了小陈一起来。
环境陌生，人力有限，进入县城后，陆括毫不犹豫报了失踪。
“先去里面坐着等一会吧。”似乎见惯了失踪案，小警员得知来意一脸淡定，把人安排到茶水间去坐，“前面还有几个案子正在处理，人手暂时不太够，你先把大致情况告诉我，我记录一下。”
余佟都急得快上火，哪里还坐的下，“我们这是失踪案，时间拖越久越危险，就不能尽快安排人手帮忙查一下？”
“你再急我们也要问清楚才能出警，这是固定流程。”小警员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语气冷淡，“而且失踪的如果不是小孩和残障，我们还要给案子定性，怎么可能说出警就出警，资源和人手都是有限的。”
余佟怒极反笑，“哦，意思就是搞不好我们在这里坐一个通宵，你回头直接来一句人是自己走的，不算失踪，就给我们打发了？”
陆括面若冷霜，阴沉地睨了小警员一眼，旋身走出门打电话。
小陈见状，不由同情地扫了眼那小警员，顺便还把气得快冒烟的余佟给拉到一边安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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