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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芙疑惑看她，余佟面不改色，抬手又是一张，然后发博——“我的团队跟拍。”
总之主打的就是一个一不做二不休，从反面标新立异，既然你说我在解构，成，那就解构到底。
余佟那边打算再用自己的博引流一下，结果还没发，居然就有了第一个关注，新博也被点了关注和转发。
点进去一看，也是个新号，连头像都没有，名字是…“一只鱼”。
“…”余佟顿时一阵牙酸，不忍再看。
成功引流后，小鱼的账号迅速涌入大批流量，关注量径直从1飙升到2万，甚至还有持续上涨的趋势。
而流量的中心此时却兴致缺缺的埋在沙发里，像一只失去梦想的咸鱼，眼睛里的光都消失了。
括括不在的第19天。
她讨厌出差，下次要和括括一起去。
大厅里，监控正对着二芙的方向，闪着微弱的红光。
“陆括，你不觉得，你像个变态吗？”
陆括手机突然弹跳出一条微信，是余佟的。
“你不傻，也不用装傻，你其实早知道小鱼很在乎你不是吗？”
“这几天她经常问我你还要多久回来，你这么骗她你良心不痛？”
“所以你是真的想让小鱼主动离开你是吗？”
“算了，反正小鱼现在也能赚钱，她也不是离开你不能活。”
话说到这就停了。
陆括面无表情地盯着平板里的监控，眼底是化不开的阴翳。
他从来不在乎是不是个变态。
视线落到窗外，一只麻雀立在枝头，左顾右盼，怯生生的，从未考虑过会有被人折翅的一天。
一样的天真，纯粹。
人生有很多选择，小鱼虽傻，但小鱼有小鱼的选择，他会让小鱼去见识更多的可能，给她做选择的机会。
可能他就是余佟幻想中那个卑劣自私的人。
万千宠爱，再让她历经风霜，然后心甘情愿地回到他筑好的巢。
第51章 五十一只小鱼 包养
为了更好的运营新账号, 余佟极为耐心地教会了二芙玩微卜。
“之后你大概保持每周发两三条微卜的频率就好，趁着当前的热度，我们可以开直播维持一下人气。”余佟细心地做好了之后的运营规划。
“好噢。”二芙懒洋洋地趴在一只两米长的毛绒熊身上, 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鱼姐, 我什么时候能赚到很多钱啊…”
余佟放下平板问她：“小鱼，你为什么会想赚很多钱？你想…离开陆括吗？”
说出这话，余佟莫名自觉打脸，她和陆括打赌的初衷不就是希望小鱼能勇敢的走出舒适圈，成为更独立的人。
但这几天小鱼的反应她也看在眼里, 也许舒适圈正是小鱼最想要的, 她又凭什么替小鱼做选择？
想到这余佟就觉得陆括果真很狡猾, 借着打赌的名义疏离小鱼，却又在暗地里猥琐监视，这无非就是在逼着小鱼做选择。
一旦小鱼选择了走出他给的舒适圈, 两人可能从此无交集, 而一旦小鱼选择了他…这头披了羊皮的狼搞不好会直接把小鱼吃掉。
“不想。”二芙抗拒地摇脑袋，“我不要离开括括, 我赚了很多钱, 可以给他交房租。”
余佟默然。原来小鱼这么积极要赚钱是为了能更好的留在陆括身边。
“小鱼，你喜欢陆括吗？”
又是这个问题。
二芙感到茫然，陆括问她喜不喜欢鱼姐, 鱼姐问她喜不喜欢陆括。
“这很重要吗？”二芙问。
“这很重要, 小鱼。”余佟敲了下她小脑壳，“你是不是要说，我喜欢陆括，也喜欢你, 甚至喜欢刘姨，喜欢小陈？”
二芙怔怔地点头，这些人她都喜欢。
看小鱼傻乎乎全然没开窍的模样，余佟一时既同情陆括，又忍不住想嘲笑他。
管你是几百年的老铁树开花，碰上不懂人间情爱的小鱼不还是得栽倒。
但她才不会帮陆括助攻，他想得美。
“小鱼你看，你对陆括的喜欢和对我们之间，是没有区别的，就像雏鸟都会对第一眼看到的鸟产生依恋一样，你对陆括也是这样的。”余佟循循善诱，“也许有一天你在外面见到了更好的世界，更好的人，你就明白，你并不是非他不可的，而这，才是赚钱的意义，懂吗小鱼？”
二芙似懂非懂：“不是括括也可以…吗？”
余佟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尽在不言中。
不得不说，经过那一番心与心的沟通，三观受到冲击的二芙顿时情绪高涨，一改咸鱼本色，不仅学会了使用微卜，甚至开始像一个合格的吃播了。
每天拿起手机就是“啪啪”打字，十分丝滑，怎么看都是一只事业有成的小鱼了。
不仅如此，二芙除了定期在贝站发布吃播短视频，还时常在微卜中和她的渔粉们倾情互动。
“渔粉”，是二芙粉丝的自称，因为二芙自称小鱼，微卜名也叫“小鱼爱吃小鱼”。
二芙虽然不温不火，粉丝体量小，但黏性却十足，渔粉们天天不是在小鱼微卜下各种肉麻，就是拿出小鱼的“处女作”视频进行各种鞭尸。
是的，鞭尸，这是一群多少有点笋的渔粉。
于是，在小鱼的视频弹幕上常常会有这样的评论——
“小鱼，今天这肉还弹牙吗？”
“应该是不弹了，说话都利索了，上次那肉看给孩子弹得都结巴了”
“咱就是说，小鱼胖嘟嘟粉嫩嫩的脸我能给亲秃噜皮呜呜呜呜”
“喜大普奔，净网大成功，吃播只有吃没有主播！”
“这个发旋我真的很爱，但是鱼宝抬头让妈咪看看吧正脸吧求求求求惹！”
“快去看我新剪辑！！是的！我把鱼宝所有带正脸的片段都截出来了！！居然有整整三分钟！！不要太感动！泪目了渔粉们！！”
“不造谣不传谣！我们家鱼宝从来不靠脸吃饭！”
“重新定义靠脸吃饭”
“不是盆大！是我们鱼宝脸小！脸小！！”
在渔粉们每个狂欢的贝站视频底下，都会有一个不起眼的用户，叫“炸小鱼”，永远是点赞，然后发一张小鱼的表情包——
靠脸吃饭.jpg
那是从某个视频中截出来的画面，小鱼整个脸几乎都埋在碗里，除了发旋，就是两个鼓鼓的腮帮子，小手正在夹菜，快出残影。
这个表情包已经被转出圈，甚至附带梗——
“她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要靠脸吃饭[捂嘴哭]”
这个“炸小鱼”ID之所以毫不起眼，是因为小鱼的渔粉们，有着更为肆无忌惮的称谓，如“草小鱼”“煎小鱼”等。
如此一比较，“炸小鱼”简直不能再正常了。
“炸小鱼”并没有引起二芙的任何关注，但微卜里“一只鱼”却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起因是在几天前，她视频爆火的那段时间，疯狂涌进她微卜的除了粉丝，凑热闹的，也有部分黑粉。
这些黑粉不仅抨击余佟的学历，质疑其能力，而且也将二芙批的一无是处，各种抓细节黑她，从长相到菜色，甚至从背景里扒出她住的地方。
B市知名的别墅区。
就这一点，黑粉死活抓着不放，谣言四起。
“住这样的地方需要出来当主播？有钱人的心思我不明白”
“都是团队运营的，找人租就好了，故意营造的人设而已，居然还有人当真”
“已经看到不下三个在这种别墅录视频的主播了，平时还装得很穷的样子，yue了”
“那些说人家租的怕不是脑子有坑？谁住这地方了还租给别人拍视频？”
“说不定人家就住这里啊，酸什么酸啊一群柠檬精”
“搞不好确实是住这里，至于是什么身份咱就不知道了[捂嘴笑]”
“楼上真相了”
“什么什么？楼上有瓜吗！？蹲一个”
“蹲”“蹲”“蹲”…
余佟在家看到这些评论时是不打算理会的，但还没来得及和小鱼说，微卜就跳出作者的新评论。
“这不是我家”
是小鱼回复了一条“这是你家吗？”的评论。
余佟一看，有些头疼了。果不其然，就小鱼这一条回复下，被迅速搭起了高楼。
“所以那个说真相的…不会是真的吧？”
“也有可能是朋友家吧？”
“是的话为什么不说？只可能是不好说的关系吧，懂得都懂”
“难怪要当主播了，毕竟又不能出去工作，笑”
“话说有人知道，那个别墅区都住了什么人吗？”
“好家伙，楼上直接开始扒金主了，扒到踢我”
“求踢+1”
“人家是吃播又不是明星，这层楼不知道还以为都是狗仔”
“楼上狠狠+1了，造谣不用成本，有被恶心到”
余佟本以为小鱼会不再回复，但几分钟后，小鱼又回复了一条问“这是你金主家吗？”的评论。
“金主是什么意思？”
余佟扶额。不出意外，小鱼又要遭受一顿冷嘲热讽了。
就这时，又有条评论映入她眼帘，让她不由眼角一跳。
ID一条鱼在“这是你家吗？”评论下回复：只要她想要，就会是她的。
一开始，所有人都不以为意，但余佟还是上了心。
但一切风平浪静，好像并没有变化。
倒是小鱼居然在海量的评论中抓住这句话，给他回复：“你真好，但这不是我的房子。”
ID一只鱼没再回复。
一开始余佟还不理解小鱼为什么能那么精准的看到这句话，后来她才知道，小鱼只看好的评论，也只会把好的人记在心里。
所以也是从那时起，二芙就一直记得这个叫“一只鱼”的ID。
——
二芙对钱本身是没有概念的，所以一个月后，余佟向她汇报完第一个月收入，并表示收益出乎意料的好时，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么多钱能买得起这个房子吗？”
因为在近来积极的网络冲浪过程中，二芙有了一个模糊的概念，那就是陆括的别墅，很贵。
具体有多贵，用网友的话大概是：“向天再借五百年，也买不起”的贵。
余佟知道小鱼是不擅长反讽的，也不是阴阳大师，但此时听完这句灵魂拷问，再看看账户里的收益，她突然觉得真没意思。
几多钱？又能买得起几块墙砖？
但坚韧如余佟，很快给自己和小鱼打气：“蚊子肉再小也是肉，但有时候知足才能常乐，比较是不能收获幸福的…”
“是买不起的意思吗？”二芙忽闪着失落的大眼睛。
余佟：“…”
这时候你又懂了。
“如果我能把这个别墅买下来就好了。”二芙揪着手指头，目光虔诚，“那样我就能包养括括了。”
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是，你说包养谁？你知道包养什么意思吗？
槽多无口，余佟一时沉默了。
但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小鱼赚大钱终究还是为了陆括。
余佟又是一顿牙酸，明明没有酸臭味，却时常能感受到酸臭味。
“要我说，你也犯不着买下别墅再去包养他，你只要把自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他肯定就同意了。”说出这话时，余佟多少是带点赌气嘲讽成分的。
但小鱼是听不懂阴阳怪气的，闻言两眼放光：“真的吗？”
“…”余佟多少是担心小鱼会将此付诸行动的，“小鱼，你知道包养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二芙一本正经的正色道，“我的渔粉们都和我科普过了，包养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他什么都要听我的，他出身子我出钱，两不相欠，你情我愿，各自安好。”
余佟深吸气：“…”
还挺有文化的，这浪没白冲。但谁来管制一下那些夺笋的粉丝啊？这一天天都教孩子什么东西啊？
余佟无声咆哮。
算了。余佟摆烂，这不是属于她的课题。就让那个逃跑了一个多月的陆大总裁自己来面对自己种下的恶果吧。
如果说之前的小鱼是一只绝望的文盲，那现在的钮钴禄·小鱼只会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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