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好,学历高,关键是性情好啊!白老师自己是离了婚的,看男人那是老辣又挑剔,就看准了陆括是个性情好的。至于那孩子,白老师心有芥蒂,但还是希望撮合下两人看看情况,实在不成也不勉强。
但白老师如今看陆括对孩子的重视度,倒有点儿歇了把女儿介绍给他的心思。
陆括搁下书,语气温和,“谢谢白老师关心,我没事。对了,白老师刚才说什么?”
白老师本是说要给两人牵线的事,看陆括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就摇摇头说没事,让他好好休息。
陆括看白老师起身离开,嘴角的笑意也消失了,他揉揉眉间,下意识看了眼手机的日期——2月11日。
陆括疲倦的身体往后一靠,仰头闭上了眼。
第八天了…
第11章 十一只小人鱼 灰蛋
一处幽静的密宫深处,屋子角落,一颗婴儿拳头大的明珠泛着冷淡的青光,令人类垂涎的金银珠宝随意散乱的堆满了四周的物架,漫着陈旧腐朽的味道。在这窄小到几乎无法落地的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床,上面有一只巴掌大小的灰蛋。
那颗蛋极丑,纹路错杂,除了个头稍稍大点,毫无特色。它被平静的搁置在偌大的床上,仿佛一颗没有生机的皮蛋。
半晌,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门被吱呀吱呀推开了,一个长发长袍的灰衣男人捧着一个小碗进来,碗里绿油油的热汤冒着气泡,他捏着灰蛋,丢进了滚滚的热汤里…
……
半夜,陆括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再没睡着,倒了杯酒疲惫的坐在客厅里。角落里,有一幢精致小巧的木制小屋,小窗户里透出点亮着暖黄色的微光,仿佛有人在屋内宁静酣睡,发出含糊的软哝。
陆括将视线从小屋挪开,垂下的睫毛在眼下打了一层黯淡的灰影,握在手掌里的酒杯久久没有涟漪,一动不动。
天微亮的时候徐曼打来一通电话,把陆奎已经卧病多天的消息告诉他,催他回家一趟。陆括没什么行李,直接就开车回去了。
陆括这次回去本不想待太久,但陆奎这次催他回来显然没有让他再走的意思,两人闹得不大愉快。徐曼也是心怀鬼胎,总在陆奎耳边吹枕边风。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老体衰,陆奎这次难得精明了,把徐曼教训了一顿,让她再多说话就滚。
当时陆括也是在场,依旧面不改色,并没有为陆奎刻意的示弱和维护而动容。如果陆奎都到了这把年纪,还只会听女人的话,那就真不像年轻时候野心勃勃创业的那个男人了。
其实,随着事业趋向稳定,陆奎心里是渴求一个同样稳定的家庭的,所以才会娶了徐曼。但对徐曼,他好归好,心里却始终是藏着心眼的,对她的刻意挑拨离间心里都是掂量清楚的,他总自信的认为自己可以运筹帷幄。
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才悲哀的发现,他唯一没掌控住的,就是他这个心思深沉独立的儿子。但同样,陆括的这份才能和性情也让他欣慰,他清楚,他的儿子是一个完全不亚于他的经商人才。
为此,他不惜和徐曼翻脸。
之后,陆括在医院里陪了陆奎两天,整整两天,陆奎都在有意无意的试探他风口,表示现在就要把公司交接给他管理。
陆括淡淡的说,“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哪里好!”陆奎一提起公司现状就喘粗气,声色厉茬的说,“你那个弟弟根本就是个废物!你自己看看公司才让他管多久,公司利润下降我就不说了,就说这个公司内部,才一两个月就把我从别人公司挖来的人才都给气跑了,根本没把他老子我放在眼里。我这公司就是卖了破产了也绝不留这种败家子!”
话末了,看陆括一脸平静,又无奈的说,“你也知道,爸这个公司就是给你留的,到时候公司到你手上,你随便给她娘俩套别墅就行了,省的他们碍你眼,至于我,也没多少好日子了,当年你妈…”
陆括挪开椅子站了起来,平淡的神色又笼上一层冷漠,“我今天回B市收东西。”
陆奎看陆括这样,知道是自己不该提起他妈,这是两人共同的禁忌。他一时有些局促的沉默了,见陆括要走出病房门才又说,“公司那边这几天我会帮你安排好,你到时候回来就去公司吧。”
陆括嗯了声,走了。
…
回到B市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第二天他打电话和学校辞职,学校方面表示挽留,毕竟他的课是校内最火爆的学生出勤率最高的。但陆括依旧表示家中有事,执意要走。
学校方面也很关心,“家里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其实陆老师要请假一段时间我们这边也是会批的。”
陆括谦和道,“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父亲卧病,不得不回家继承家业。实在不能继续留下任教。”
学校方面一时无言以对,“……”
辞好职,陆括当天就开车去学校收拾东西和办理辞呈手续。到学校时,遇到好几个熟人,都在询问他辞职的事。甚至连一些学生都已经探到口风,知道他要辞职,还央着他别走。
陆括一一解释清楚,到办公室又发现桌上桌下堆了不少礼物,有信封有鲜花,都是些不贵重但有心意的礼物,想来都是他学生送的。收拾东西时,陆括随手将礼物都捎带上了。
回家路上,路很堵,陆括随手就翻起学生的礼物来看,才发现袋子里有个礼盒,他拆开一看,稀奇了一下,是一只蛋。
还是一只很丑的蛋,像皮蛋,就是比较大。
陆括开始以为是假的,但一敲才发现是实心的,而且还有点温热,像是活的。
没来得及深究,路就通了。回家时刚好碰见来找他的陈异,两人又在客厅坐着聊天。陈异聊着聊着,就注意到他家有点不大一样,指着角落里那幢迷你精致的小房子揶揄道,“看不出来陆少爷也爱玩这个啊~”
陆括没理会他,才想起那颗蛋,又从礼物堆里翻出来,丢给陈异,“认识这是什么动物的蛋吗?”
陈异试了下手感,嘿笑说,“这蛋还挺沉,还是热的。什么种的不知道,但能这么大,估计不是小动物,不能是蛇蛋吧?”陈异怕无脊椎动物,想想就起鸡皮疙瘩,有些烫手似的把蛋丢了回去,“管它什么蛋,砸开不就清楚了。”
“砸了就死了。”陆括说。
“不然你要把蛋孵出来啊?”
“先留着吧。”陆括把蛋随手一搁,“陆随最近在做什么?”
“您老可算记得问陆随了!”陈异啧啧道,“还能怎么着,你这次回去你爸没和你说吗?他也是胆子够大,就是本事太小,和他那个妈一样,心大。这俩母子在你爸面前装了那么多年可真不累啊,不是我说,你爸知不知道陆随不是他亲生的?”
“不知道。”
“行,知道你没兴趣。”陈异说,扔了把钥匙给他,“公司附近的公寓我帮你买好了,请了个阿姨在打扫,你过两天直接过去住就行了。”
“嗯谢谢。”
“客气。”陈异起身走了,临走前提醒了句,“你小心着那颗不是蛇蛋,不然孵出来多危险,趁早给处理了。”
陆括赶人关门。洗澡前还是把那颗蛋单独拿出来放缸里了。
晚上睡觉时,陆括总隐约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很细碎很轻,但架不住陆括浅眠,总感觉那声音格外清晰,跟老鼠挖洞似的,难以忽略。但起身仔细一听,又立马没声了。
后半夜,细碎的声音渐渐没了,陆括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陆括洗漱完出客厅,习惯性的开窗通气,却总感觉哪里和往常不大一样,站着沉思了会儿,又没有头绪。
直到吃早餐的时候陆括才发现哪里不对劲了——小屋子的灯灭了。
他走到角落,确认电线有连接,没断电,那么唯一可能就是开关被关了。他有保持小屋子的电灯日夜开着的习惯,不是他关的……
陆括喉头一紧。小心翼翼的把整幢小房子搬到桌上,随后掀开了房顶。入目是一张木色的小床,奶白色棉质床单,四周是装饰的花花草草,小床的中间,微微的凸起,一点黑色的头发露在外面。
陆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小小的一团凸起,心里五味陈杂,又软又酸,眉眼却不自觉柔和下来了。
不知道看了多久,那小团白色才微微有了动静,一只肉嘟白乎的小胳膊从床尾慢慢的探出来,试探似的抓了抓空气,又缩回去了。
陆括脸上的笑意变成了狐疑…
好像哪里不对劲。
被子里的那团拱啊拱,发出奶乎乎的呀呀声,等一个懵懂的小脑袋艰辛的钻出被窝,含着小拇指歪头看他,陆括才知道哪里不对劲了——二芙变小了,而且没尾巴,毛绒绒的短卷发。
完全是缩小版的人类婴儿。
陆括,“……”
第12章 十二只小人鱼 搬家
陆括唯一的育儿经是来自于娃娃版二芙的,但对于婴儿版二芙,有些不知所措。在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后,他才意识到二芙还光着奶乎白嫩的小身子,啃着拇指头吃得欢快。
比划了下二芙的小身量,陆括把她端在手心里,回房去找二芙以前的衣服,最后找了件暖黄色短袖勉强套上,但领口太大,不得不袒露出半个圆润奶白的小肩膀。
还是不合身。陆括思索了半晌,拿尺子来给二芙量身高。小东西很是稀奇那把尺子,张口就要啃,陆括忙不迭拿开,哭笑不得的摁了下她软软的脸颊,“怎么什么都往嘴里塞?饿了?”
话刚说,小东西就茫茫然然的歪头看他,双手掰着自己的脚丫,东倒西歪的凑脑袋要去啃他的手指头,陆括故意闹腾她,躲开不让碰,小东西呆了一下。
陆括想着照小东西往常的秉性,八成要委屈了,但旋即,小东西却眨着乌溜溜的大眼,吐着口水泡泡咯咯笑了。
陆括轻笑,心里真是许久没那么松快过了。笑是有感染力的,尤其是出于纯粹的笑。
大致量好身高后,陆括将尺寸发给商家定制衣物。这个商家是专门定制小人衣物的,之前没少给二芙定制衣服。对方直到现在都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解决完二芙的衣物,食物成了最要紧的事,陆括没有喂养婴儿的经验,况且这个婴儿情况特殊,比较为难,最后还是尝试众所周知的老办法,喂牛奶。
把小东西放在小床上躺着,陆括去厨房热牛奶,结果热好奶又糟心了,小屋里有一整套小餐具,却独独没有奶瓶。没法,陆括只好拎着半个指甲盖那么点的小勺子,手生的往二芙嘴里喂。
那小东西好奇的看看奶,再仰脑袋看看他,伸手要抓,陆括勺子直接凑她嘴边,小东西才吐舌头舔了舔,跟小兽喝水似的。
许是尝到甜味儿,二芙张口呆呆的看那奶,眼睛都亮了几分,随即埋头就哼哧哼哧喝完了。之后还攥着勺子不肯放,贪心的舔着勺底。
陆括忍俊不禁,直接端了一小碗给她,本想着继续喂,但刚喂一口小东西就不乐意了,咬着勺子不给他。一放手陆括才知道,这小东西虽小,但精着呢,这会儿已经能有模有样的抓着勺子舀奶喝了。
安心的把小东西搁在这里喝奶,陆括开始收房子准备搬家。但绕了下房子,才恍然发现这里到处都是那个小东西的痕迹,从客厅的小房子和玩具,到卧室的衣物鱼缸。明明那么小一点东西,却几乎把他的生活都填满了。
收东西其间,陆奎打来一通电话,话里话外都在让他记得尽早回来,估计是担心他反悔。
话最后,陆奎又说了句,“你还记得小时候李奶奶家的小孙女吗?叫余佟,今年刚从国外回来,昨天特地来医院看望我,她回来还没工作,我让她来我们公司上班。”
陆括听出他的画外音,“那就让她好好干,我不徇私。”
陆奎一听就知道这臭小子不愿意,没再积极牵线,挂电话前又快速补了句,”别等你老子我半脚进棺材了才回来。”
陆括头疼的挂了电话。出去看了眼二芙,才发现吃饱了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半个身子都要掉出床了,伸手刚给翻过身,回个头又五体投床了。担心闷坏,陆括索性给塞回被窝里裹着,只给露出一张酣睡的小脸呼吸。
……
搬家是件体力活,第二天,陈异就兴致勃勃赶来陆括家帮他搬家。刚进门,还惦记着那颗蛇蛋的陈异就问,“陆哥,你那颗蛋孵出来没有?”
陆括早就把蛋抛到九霄云外,这回一经说,才想起来那晚搁置在鱼缸里的蛋好像不翼而飞了,在房子里找了一圈,果然丢了,但也没在意。
“不见了。”陆括说,“不知道哪去了。”
“还不如早煮了吃。”陈异可惜的摇摇头,“对了陆哥,你家好像特别多这种小东西啊?”
陆括抬头就看他拎着二芙的小玩具,伸手拿过来收进玩具箱里。陈异这才又注意到他手边还有一小箱子的小东西,玩具,衣物,餐具,整得比玩过家家都齐全。一下就惊了,“陆哥,你真爱玩这个啊?”
他上回也就打趣几声,压根就没想过陆括会对小女孩的玩具感兴趣。但事实胜于雄辩,一个单身汉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在家摆放那么多小玩意儿?
这一想,陈异看陆括的眼神就十分复杂了,欲言又止。
陆括懒得理他,看了下时间,快十点了,就搁下手里的活儿去厨房煮牛奶,陈异也颠颠跟上去,自己倒了杯奶喝,看他热牛奶,嘻嘻笑着说,“看不出来陆哥喝牛奶还挺讲究啊。”
陆括心无旁骛的煮奶,又加了几勺白糖。这是这两天喂出来的经验,小东西胃口大,又嗜甜,这点还是跟以往一样。
“陆哥。”陈异又没忍住叽叽喳喳,“我刚总感觉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你听到没,跟老鼠一样。你家不会有老鼠吧?”
陆括脑子里闪过什么,没深想。陈异见他不理人,自己又晃荡到客厅打量那些小玩意儿,啧啧直摇头,别说,都还是牌子货。
晃着晃着,陈异总隐约听到窸窣的声音,就像老鼠偷吃一样,越听越不舒服。寻着声,就晃到角落的小屋子前,他俯下去仔细一听,嗬,还真是打这儿传出来的声。
不会是老鼠吧?
陈异咽口水,没敢直接掀开房顶看,就怕一条肥老鼠直接扑面窜出来。他连忙蹭到厨房,小声和陆括打手势,“哥,哥,你那个屋里好像有老鼠啊!”
陆括开始没明白,随后就懂了,却面不改色,“你把房顶帮她掀开透透气。”
“透气?”陈异懵了,“现在老鼠都这么讲究吗?不对啊哥,那是老鼠啊!”
“她不咬人。”陆括跟打哑谜似的说,陈异听得云里雾里,索性拿着一把扫把,准备拉长战线,一举掀开老鼠窝。
扫把柄抵在屋顶檐下时陈异心都吊到了嗓眼儿,随即深吸了口气,一把掀翻了屋顶盖。
安静如鸡……
陈异手持扫把在远处观望,见没动静也好奇了,慢慢往屋子里挪靠,抻长了脖子往里边看,还没瞧清楚,陆括就端着一小碗奶出来,见到屋顶被暴力掀翻,蹙了下眉,“你这样会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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