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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那份气魄，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捅不破那一层薄薄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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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秦婉清简单洗漱了下楼, 看到楼下沙发上坐着的人，她脚下稍顿几秒，快速小跑着下楼。
站到白薇的跟前，瞧了又瞧，目光透着满满的疑惑，半晌才开口问：“妈妈？你怎么来了？”
她四处张望着：“我爸呢？怎么不在？他让你一个人来的？这个节骨眼上，他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来呢？心可真够大的，这也能放心？”
“饿了吗？”白薇没理会女儿的震惊，也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打算。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有些饿了。
秦婉清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
“厨房有吃的，自己去。”
“哦。”在父母面前，秦婉清永远都可以是长不大的孩子。
看出白薇在有意岔开话题，她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该知道的，总会知道。
“妈，你来的时候有看到这房子的主人吗？是楚成洋的一个朋友，和他朋友的女朋友。”
白薇微笑：“小暮和殊殊已经离开了。”
“那楚成洋呢？”秦婉清几乎是在白薇话音落下的瞬间问了出来。
“他跟你爸有事儿出去了。”
至于做什么，白薇只字未提。
秦婉清觉得，她爸是个十分靠谱的人，看她妈这些年的生活就能看出她爸有多靠谱。
有他在，秦婉清完全不担心什么，心安理得吃早餐去了。
……
云暮和宁殊离开后，没再回来过。
这套房子的生活痕迹不重，想来也不是他们居家的场所，也可能因为宁殊的情况特殊，不宜长居在生人较多的地方，秦婉清表示十分的理解，并心存感激。
而她爹和楚成洋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影。
不过楚成洋每天都会发消息，也不算是彻底消失。
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秦婉清隔绝外面的一切消息，心无旁骛地翻看着陈羽澜抽空送来的一叠剧本。
没错，不是一本两本三本，就是一叠。
陈羽澜的意思是她最近忙，没有时间去一本一本挑选，反正秦婉清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自己先看，有意向接的，陈羽澜再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那天陈羽澜离开后，秦婉清每天的生活里就只有三个人——白薇、管家伯伯、负责他们一日三餐的阿姨。
至于楚成洋和她爸，偶尔才会见到的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日午后，秦婉清缩在单人沙发上看剧本，耳边回荡的是游戏声。
她深深叹息，从剧本中抬起头，单手撑在盘起的腿上，看向坐在不远处喝茶玩儿游戏的白薇：“妈，你是不是无聊了？”
谁能想到啊，她妈竟然迷上了王者荣耀。
天天玩，一有时间就玩。
不逛街不买买买，不跟老姐妹出去喝茶。
就整日里在家玩游戏！
白薇这些年没操什么心，保养得很好，看上去很年轻，母女俩走一块，说是姐妹都有人信。
一头洋气的短发，未施粉黛，随意穿着一套宽松舒适的休闲装，妥妥的二十来岁小姑娘模样。
“你永远不知道队友的年龄”一语在此刻有了具象，更让秦婉清郁闷的是，她妈玩儿得还比她好。
两人一起玩儿过两局，秦婉清被严重嫌弃，后面就白薇就不带她玩了。
在赢面前，母女亲情短暂地割断。
“你想做什么？”白薇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屏幕上，抽空才回了女儿一句。
秦婉清笑眯眯提出建议：“不然我们出去走走吧？”
“走什么？”白薇哪能看不出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不留情面道，“你的剧本都看完了？选好了？你的游戏练好了？要不了多久就要上综艺了，还不好好练着，打算上去以后被骂啊？虽然这是综艺，不是什么正式的比赛，可也不能在游戏中显得过于的……”
“菜怎么了嘛？”秦婉清对这些念叨不满又不屑，“我赢了这综艺又不会给我颁发一个冠军奖杯，能去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们了，还想要我怎样？我是去玩儿的，又不是去赢的，至于那些小黑粉要骂就骂呗，我又不在乎。”
决定上这节目，她都没问过出场费。多少都不在意，有没有也不在意。
而可能会处出现的状况，也早已预想过。只要她心态放平，不去看，他们就完全影响不了她。
她又不是为了他们去上的节目，他们是什么看法在她这里一点儿不重要。
白薇露出满意的笑容，点头道：“有这觉悟挺好的。”
“妈妈。”秦婉清歪了歪脑袋，清澈明亮的眼睛眨巴着，似星辰闪烁，“我爸最近回来得一点儿都不积极，这可不像他啊，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这样过啊？你就……一点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这万一要是突然遇到一个什么年轻的……”秦婉清故意拖着尾音，留下无限遐想空间。
“遇到那就遇到了呗。”白薇的情绪平稳，无波无澜，陪着女儿闹腾，“你爸要是真有那心思，你觉得用得着现在才有？如果真的有了，那就只能踹了呗，毕竟男人嘛，多的是——”
“要把谁踹了？”
话音未落，耳边响起温润微沉的声音，语气淡然却又在无形中带了两分威压。
白薇没有背后蛐蛐人的窘迫，直白道：“你闺女说，你们这段时间总是见不着人，万一外面出现一个小妖精把你勾走了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能被勾走的还留着做什么，直接踹呗。依我看啊，她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见着洋洋，给闷的，没事找事。”
当面被提到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红了耳根。
楚成洋别过脸，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是想笑又不太敢，憋又没能憋得住，压根不敢去看秦婉清的表情。
“妈，你也太不厚道了！”秦婉清恼羞成怒，瞪圆了眼，眸光委屈看向秦鹤，“爸你看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一群小孩子一起玩游戏，你也不管管。”
秦鹤看了一眼白薇的手机，又看向女儿，微笑着说：“游戏不是竞技，不看年龄，能玩得开心就好。”
“……！！！”
没救了，她爸是彻底没救了。在他眼里，估计她妈妈怎么样都是完美的。
再次验证，她果然就是个意外！
一局游戏结束，白薇看到两小只还在，狐疑地催促：“你俩还在这里做什么？洋洋好不容易回来了，还不赶紧去做一些久别重逢应该做的事情，搁这儿杵着发呆呢？”
“……”
白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去赶紧去，别影响我和你爸说话。”
“……”
她妈就是这样，时而温柔，又时而跳脱，性子阴晴不定，时常想一出是一出，像极了没受过社会毒打的女孩。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外公外婆虽是言情书网，却无读书人的迂腐，开明得很。
成长环境单纯，恋爱一谈就是初恋，校园到婚纱，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看了看秦鹤，又看了看白薇。
秦婉清又一次认定，她妈就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有这么好的老公和女儿。
“爸，你实话跟我说，你们当初生我，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意外，而你不想伤害我妈的身体，这才生下了我？”秦婉清鼓着腮帮子，眼神充满着控诉，玩笑的成分居多。
“嗯，你想得很对！”白薇再度挥手赶人，神情颇有些不耐烦，眼神示意楚成洋，“这丫头这段时间一直待这儿没出去，估计憋坏了，赶紧带走。”
“……”
秦婉清想要闹腾的心思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楚成洋带着秦婉清来到别墅外的小花园，抬手轻轻捏了捏秦婉清的脸，柔声问：“不开心了？”
“没有。”秦婉清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看向别处，“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嘶……”楚成洋惊呼一声，装模作样地甩了甩手，“用这么大劲啊，还说没有呢？”
秦婉清看出他故意装疼，没拆穿，没继续话题，转而问：“都忙完了？”
“算是差不多了。”
秦婉清笑眯眯问：“所以这段时间你跟我爸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忙些什么？现在能说了？”
未达眼底的笑意，看得楚成洋内心有些慌。
楚成洋坐到身后的秋千上，看了眼身旁还留有的一人空位，眼神示意秦婉清过去。
秦婉清没抗拒，坐了下来。
“婉婉，我知道你喜欢演戏，喜欢去尝试不同的角色，喜欢体验每一个角色带来的不同人生。”楚成洋浅勾唇角，目光温柔看向身旁，“可是这个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良知的，也不是每一位父母都能像叔叔阿姨这样，你知道的，我的家庭，一片狼藉——”
纤细修长的手指覆上微张的薄唇，也止住继续下去的言语。
秦婉清皱眉：“我们是没有办法选择出身在一个什么样的家里，但是可以选择怎么过以后。他们是他们，你是你，那些不值得的人就该舍弃，而不是留着惩罚自己！你蠢不蠢啊？你这模样要是放到古代，那不就是人都要你命了，你还在惋惜那些愚蠢的情感！”
楚成洋淡淡的呼吸洒在秦婉清吧白嫩的手上，垂下的眼眸深邃似一汪幽潭。
他的婉婉，是大小姐，是被大家捧着呵护着长大的，有些任性，却也不是蛮不讲理。
是恰到好处的可爱。
她三观正，心善又不盲目，叔叔阿姨真的将她养得很好！很好！！很好！！！
她就像是一颗明亮璀璨的小太阳，一直都在用她自己来温暖他的千疮百孔。
楚成洋忽地握住秦婉清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一举一动都透着珍惜，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因为我，更改你原有的生活轨迹，让你去面对那些恶意的流言蜚语。你可以不在乎，但是我在乎。婉婉，我在乎的。”
我想，让你的天空一直那般干净无瑕。
秦婉清嘴唇微张，到了嘴边的话，就这么被堵了回去。
“要不了多久，一切都该结束了。”楚成洋微微一笑，“到时候，我再将一切都告诉你。现在，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别问，就好好的，跟阿姨在一块儿，安安心心地过平静的生活，好吗？”
那些危险与未知，他不想让她知道，可他也明白，她一直没问，不代表心里没数。
“我最近看了一部短剧。”秦婉清蓦地开口，“女主的初恋给她许下许多的承诺，后来因为很忙，两人聚少离多，女主给予了绝对的信任，一直都乖乖的，可是有一天她的初恋带回来一个女孩，告诉她，那个女孩才是真爱……”
话题跳跃得措不及防。
楚成洋品了两分钟才品了出来其深意，举手保证道：“我不会是那个男人，你也不会是那个女主。”
秦婉清似笑非笑：“那谁知道呢？毕竟，很多人很多感情都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的。”
楚成洋笑问：“你想如何？”
神情间，满是宠溺和纵容。
“人不回来，一天至少一通电话，早中晚至少发三次消息……”秦婉清抬手比了一个三，“跟异性保持距离，同性也同样需要保持距离，我会让我爸监督你的。”
名为监督，实则说是照看或许更为贴切。
他在竭尽所能维持她世界里的干净，而她也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少些心理负担。
她的不过问，便是最大的支持。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对方。
第48章 Chapter 48 “我就骗了，那……
——“什么？！怎么会这样？人怎么样？有伤着吗？”
秦婉清端着牛奶从厨房出来, 突然听到白薇紧张地一连抛出几个问题，心蓦地一慌，心跳漏了一拍, 紧了紧牛奶杯, 快步上前。
等待的短短一分钟里, 像是过了半个世纪一般煎熬。
时间仿佛进入慢放，一分一秒都显得尤为漫长。
一见白薇挂断电话, 秦婉清迫不及待问：“出什么事了？”
“发生了一点儿意外……”白薇的眼中流露出心疼，神色踌躇, “婉婉, 洋洋……现在在医院——”
“砰——”玻璃杯落地的清脆声响打断了白薇的话。
满地碎片, 碎渣溅起滑过秦婉清的脚, 带起一阵鲜艳的红, 混于白色牛奶中。
白薇忙将浑噩的女儿拉到一旁的沙发让其坐下, 自己则去拿来了处理伤口的用具。
“人是在医院，不过没有大碍。”她半蹲着身子，语气里带着少有的责备，神情却不见斥责，只有心疼, “还跟小时候一样，总是毛毛躁躁的。有你爸在，人还能回不来不成？慌什么？”
秦婉清缓过劲，低垂着脑袋，眼神也不知道在看哪儿, 沉默着。
处理好伤口，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碎片扎进肉里, 白薇这才收拾好东西，起身。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喃喃低语——
“妈妈，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言语中，说不出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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