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尘道:“那边倒没什么大事,挨顿批,写份检讨,该领的领着。”
“那你家那边呢?”
贺轻尘沉默下来,看向张步:“你有什么好招数?”
“我他妈能有什么好招数?我这样的跟你们家那样的过招,还没出手,就已经倒地了吧。”
这次,轮到贺轻尘冷呵:“既然你知道他们的厉害,帮我稳着她不行?净给我添乱。”
张步气道:“这他妈关我什么事,我说了只护她一个人,我还能管得了你啊?”
顾缃见他们二人果然吵得不可开交,走过去,咳了一声。
二人的目光同时朝她扫过来,顾缃愣了一下,尴尬说道:“要不,我们先走吧。”
他们上车时,张步嘴里仍旧叼着烟,对贺轻尘说:“你俩的事儿,赶紧解决,别动不动搅得鸡犬不宁的。”
贺轻尘丝毫不让地说:“你少掺合,不就天下太平?”
“我他妈愿意掺合啊?”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你俩的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
……
坐在车里,顾缃自知惹了他,保持安静状态是最好的。贺轻尘还未完全消气,问她下午是不是还要去上课。
顾缃说是的。
他的声音很清淡地说:“叫人代课,你回家补觉去。”
顾缃想说没事,可是看他严肃的表情,她不想再起冲突,只能应声,打开微信找老师代课。
*
折腾一圈,又回到了原点。
两个人都困意十足,到家后,简单洗漱,换睡衣,顾缃倒头便睡。
她的睡眠质量之前一向很好,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睡着,可昨晚却失灵了。
现在他就在身边,顾缃安心下来,很快睡着。
身侧的男人刚好相反。
他抱着身子软软的人儿,大概只睡了半个小时,在他的手松开后,顾缃翻了个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男人怀里一空,立时便惊醒。
见她睡相安稳,甚至可以说甜美,男人稍稍放下心来。缓了气息,他没再睡觉,而是盯着顾缃的睡颜看了许久。
刚才在张家,他一进房间,便发现她的睡相跟平时不一样,眉心是蹙起的,仿佛含了无尽的忧伤,睡着睡着,还溢出了泪。
他当时便受不了,又生气,又心疼。
明明她自己也是难过的,怎么就能狠得下心轻易说分开二字?
平时相处的种种缠绵悱恻,极尽黏腻,难道都是演的不成?
他是不信的!
男人一时忍不住,凑近了些,细细地舔吻她,脸颊、嘴唇、脖子、锁骨……无一例外。
顾缃困倦不堪,睡得正香,却仿佛进入了一场春天细雨朦胧、如烟如雾的梦,醒过来才知晓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事。
她心有愧疚,看着贺轻尘这张清隽无匹的脸,伸手抚了抚他的脸颊。
随后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去舔舐男人的嘴唇。
贺轻尘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拥有足够多的默契,在床上肆意而为。
只是这一次,男人仿佛是要对她加以“惩罚”,过程中拍打过她臀部,说她不乖。
不疼,真的一点儿也不疼。
能清楚感受得到男人有克制自己的怒气与怨气。
但顾缃还是忍不住哭,眼泪跟泉水似的,一直往下淌,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的心里也压了一些苦涩的情绪,随着他隐忍的拍打,一起爆发。
他抱着她坐起来,舔掉她的眼泪,抚过她的面庞,神色哀伤不已,却依旧没有说话。
顾缃抱紧了他,声音轻轻颤抖:
“贺轻尘,”她吸着鼻子,“我疼。”
男人的嗓音无比低哑,如大提琴鸣咽:“知道,我也是。”
……
第38章 温柔乡
不知道算不算跟贺轻尘重归于好。
顾缃觉得算,她已经不再去思考以后会不会领离婚证,什么时候领,决定把这一切交给老天爷去安排。
甚至还安慰自己,时下很多人结婚几个月、一两年就离婚,双方撕破脸皮,分得很不体面,而他们就算扯了离婚证,至少要保证感情没有裂痕。
但能明显感觉到贺轻尘把她抱得很紧,有时候还开玩笑般说:“不抱紧点儿,又跑了可怎么办?”
开的是玩笑,但也可能映射的是内心。
某天顾缃坐在沙发上,被他抱着去影音室看电影。当时还没有供暖,顾缃说冷,他跑去弄了一条羊绒毛毯过来,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共用一条毯子取暖。
他拥着她,说改天去草原上,一起裹着毯子吃烤羊肉,喝马奶酒,秋冬季节的星空很漂亮,住间好的蒙古包民宿,弄一透明顶篷,躺在床上就可以看见满天繁星。
男人的只言片语,足够给人以浪漫的想象。顾缃依在他身上,说道:“感觉听你描述的,我好像已经身临其境,旅了一次行,真正的草原,就不用去了吧。”
他笑:“你是需要冬眠的生物。”
“嗯,
是的。我就是不想折腾,去旅行可折腾了,冬天太冷,夏天太热,身体累得慌,还不如在家睡大觉。”
“行吧,这个冬天,我陪你窝在家里,哪儿也不去。”
顾缃刁难:“出差呢?也不去吗?”
某人咬牙:“推了。”
说归说,该去还得去。
这次也是去两天,原本是说周五晚上有个招待宴,必须参加,所以得周六才回来。但是周五晚,顾缃睡得迷迷糊糊时,感觉脸上皮肤好像被手抚摸了一下,许是男人的指甲刚剪,刮过皮肤时,还有一点儿轻微的刺痛感。
她没醒,继续睡。
再后来,洗完澡的男人掀开被子进来,勾着她的腰抱着她,她才醒过来。
“贺轻尘?”顾缃睁着惺忪的眼睛,疑惑不已。
他扯了个笑容:“睡得还挺安稳。”
“你回来了?现在几点?”
“凌晨两点。”
招待宴一结束,贺轻尘便去赶了最后一班飞机,现在真真切切地抱着她,摸着她的头说:“乖,继续睡觉吧。”
他好像有些累,顾缃能明显察觉到他的疲惫,躺下的时候,身体便立即进入睡眠状态。顾缃叹了口气,亲了亲他,反过来抱着他睡。
11月中旬,冷空气说来就来,北城也已开始供暖。
这一时节最容易囤脂肪,偏偏这个时候顾缃的胃口又好,正餐吃的多。某次贺轻尘接她下班,吃完饭走在路边,还去买了个烤红薯。
热乎乎的烤红薯,香气诱人,顾缃隔着塑料袋剥了皮,问贺轻尘吃不吃?
他一脸笑意地看她,没有说话,却全身都在说不。
顾缃既不揶揄,也不勉强,只爽快地说:“你不吃,那我吃了。”
贺轻尘只在猎猎寒风里看着她裹着大衣,举着塑料袋装着的烤红薯,吃得嘴边都沾着烤得金黄的红薯渣渣,浅淡地笑着。
后来主动帮她扔了那袋垃圾,又用餐巾纸帮她擦干净嘴巴。
顾缃馋归馋,吃归吃,吃完之后回到家里,又会乖乖换了练功服,钻进练功房里消耗能量。
他摇头:“只偶尔那么一两次吃多了些,有什么要紧。”
“很要紧,一天天堆积起来,就跳不动了。”
他也不走,倚着门看她练功,也有的时候,她在舒展肢体,那个男人把手机架在三角架上,说要拍摄纪录片。
说这话时,忽然若有所思地抬眼看顾缃。
顾缃问怎么了?
他神秘地笑笑,说没什么。
顾缃觉得不对劲,再三追问,他才说:“只是想起来,我们好像没拍过那种片子。”
她起初没听明白,呆呆问:“什么片子?”
他没回答,直勾勾地,眼睛里带着一丝色气看向她。
顾缃这才反应过来,气得连着拍打了这个男人好几下:“不拍那玩意儿,要拍只拍你的。”
他耸着肩膀:“行啊,你来帮我拍。”
顾缃不干:“还是别拍了,这东西多危险,哪天修电脑修手机,就泄露出去了,弄个艳.照门出来。”
他轻声笑:“也是,我不在乎别人看,但不能不在乎你。”
但是他的这个提议,却让顾缃动了些心思。
后来跟他商量:“能不能不联网络的状态下,关掉这个云那个云地拍一次,看完之后马上删掉。”
“?”他不解,“怎么突然想拍了?”
顾缃抿了抿唇,说道:“我想看看我是不是真的跟你说的那样,脸颊泛起潮红,眼神充满迷离……我就想看一看。”
她真的想知道,那个被面前的男人伺候到极致的女人,那个节点的表情、眼神是什么样的。
贺轻尘一语不发盯着她,见她瞳孔里的光是如此明晰,他收了眼眸,发出一声浅笑:“行。”
“不过……”他停顿住。
“?”顾缃看他。
“我先充满电。”
顾缃:“……”
他弄了两台手机拍摄,一台架了三角架,拍全景,另一台他自己手持。
整个过程,顾缃都没管顾,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是在后来,他给她看了眼手持拍到的素材。她确实跟他说的那样,眼神迷离,双颊羞色可见,一副雨后花朵鲜嫩又娇羞的模样。
如果她是男人,大概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吧。
贺轻尘目光深深:“这下你应该清楚,我没夸大其辞,甚至没能用最恰当的词语,描述出你当时的神色。”
顾缃默而不语,头搁在他的肩膀,看着屏幕里的画面,忽然说:“我想保存一份。”
他轻笑:“不怕出什么艳.照门?”
“我自己负责。”
“我剪几个画面吧,看脸就好。”
“不,我想要全部,想留作纪念。”
这下贺轻尘担忧起来:“不行,万一手机丢了,也太危险了。你要是真想要,我剪辑拷贝成碟放家里,就算家里进贼了,谁会偷碟啊,其他的给你几个无伤大雅的画面放手机。”
顾缃沉吟:“那你拷的时候,一帧都不要删。”
“行,我一帧都不删。”
*
这之后,那件说分开的事,仿佛彻底过去了。
天气越发寒冷,顾缃依旧正常地上班,也依旧是个早起困难户,有次见她快迟到了,贺轻尘捉着她纤细的腕,把她从床上拖下来。
“全勤奖不想要了?我还等着你领了全勤奖,请我吃饭呢,家也等着你养。”
顾缃无言以对,哼唧着去刷牙洗脸。
一场小寒潮过后,天倒是放了个大晴。
周五他恰好没出差,顾缃便跟着她去周冶的场子里玩。
周冶和几个熟人都在一个包厢里喝酒聊天,贺轻尘带着她进去。
那几个人跟周冶比较熟悉,与贺轻尘属于打过照面的点头之交,听见贺轻尘说顾缃是嫂子,无不恭敬地说嫂子好,谁也没多问。
顾缃反而有些尴尬,只得微笑地应对,最后乖巧地坐在贺轻尘身边,被他投喂了两颗奶油草莓。
他毫不避讳地对她亲昵,哪怕发小周冶在场,看得眉头直皱。毕竟周冶从来没见过贺轻尘这副模样,于是在心里感叹:呵,男人,没一个逃得了温柔乡。
之前在场也有两个女人,但那几个男人仿佛知道贺轻尘不喜欢这些女人在,坐了一会儿便吩咐他们自己去楼下玩,大家开始喝酒、聊天。
贺轻尘搂着顾缃说:“你要是犯困,趴我身上睡也行。”
“我不困,你们聊你们的,我吃水果,刷手机玩儿。”
听见有人说:“蔡家不是被查了吗?但好像没上新闻。”
“没上没上,他这种级别的也只是小虾米,犯不着上新闻。毕竟重要的是看他能不能供出大鱼。”
周冶冷笑一声:“那么菜头那小子,还嚣张不?”
“嚣张个屁,现在正夹着尾巴,在四处找人疏通打点。”
顾缃大概听得明白,不过菜头是谁,她不认识,便没往心里去。
有人问贺轻尘:“尘哥,他托人找你家老爷子了吗?”
贺轻尘摇头,声音十分平淡:“没听说。不过找也没用,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那当然,得公事公办。”
闲扯了一会儿,又有人说道:“哎听说上回装什么公子哥儿的那个谁,被法院限额消费了。”
“啊我也听说了,好笑的是有个女的以为他是真的公子哥儿,还倒贴了钱给他买这买那,这会儿在撕扯呢。”
……
回家的路上,贺轻尘问:“这种场子是不是挺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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