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在一旁解释:“老板消消气,他们私底下认识,有点儿过节,在这儿遇到喝了两杯就打起来。”
周冶冷哼:“敢不让我做生意,明天你们的工作啊生意啊,也不用干了,不信试试?”
闹腾了一番,两个人都受了些皮外轻伤,最后被酒吧工作人员带去了医院,医药费还是酒吧出的。
周冶走到吧台这儿,余怒未消,骂了句:“去他妈的。”
见顾缃在,周冶忍了忍,说道:“让嫂子见笑了,最近这种事儿也渐渐多了起来。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一个个都憋着一团火。”
顾缃说:“估计不会等多久了,各行各业都撑不住了。”
“希望如此吧。”
周冶让调酒小哥倒了杯威士忌加冰块,问道:“尘哥最近还很忙呢?”
“一直忙,到处飞。”
“他也是能者多劳,身为家族一分子,总得效点儿力。等下回放开了,嫂子你飞过去看他呗。”
顾缃愣了愣,笑着说:“嗯,考虑考虑。”
其实她没这打算,她没出过国,英语也确实不好,这些都是次要,重要的是,她要是过去,贺轻尘就会撂下自己的工作去陪她,她不想去打扰他。
周冶点点头,仿佛是为了宽慰她,说道:“我上回听尘哥说,你俩还遇到黎江媛了。”
“嗯,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遇到的。”
“我听说她好事将近,要订婚了。”
顾缃不由顿住:“要订婚了?”
“嗯啊,男方家主要在沪市经营。”周冶看着顾缃,神秘地笑了笑,“说实话,当初他们家也是忒不厚道。”
是指他们家看中了贺轻尘,就开始放风出去,说他们要联姻的事吗?顾缃没吭声,这些事她知道的不多,也不好评价,直到今年一月份,都还有这样的说法,而这时候顾缃跟贺轻尘扯证的消息,贺家人早就知道了。
“偷偷告诉你,”周冶压低了声音,“是尘哥的父亲听见传言后很不满,他们才打消了念头。”
顾缃不由愣住,原来是这样吗?贺轻尘的父亲干预了?
见她面色惊讶,周冶笑着说:“你没想到是吧,我也没想到。”
她一直以为贺轻尘的父亲不怎么管家里的事,一心扑在自己的工作上。
原来,他还是会管的啊。
那么,他家里知道了他们的事,现在两个人不得不分开,也是他父亲的手段吗?
虽然不确定,但顾缃觉得应该有所关系,隐隐约约有他父亲的态度在里面。
忽又想起简明晖特地找她,跟她说了那么多事,是不是想稳住她的心态,让她对贺轻尘多多包容一些呢?一定是了。
果然很体面,跟贺轻尘说的一样,他们都是体面人,不会干出那种特俗的事来。
顾缃的脑海之前一直云山雾罩,如今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同意不同意,又能怎么样呢?她整个人好像反而淡定了许多。
*
在淡定与忍耐之中,人们终于迎来了放开管控的消息。
当天晚上,小区有人在放小烟花,顾缃也特地在小区里走了走,冬天寒风凛凛,却抵挡不住大家的兴奋,隐隐还听见有居民家里的高档音箱在放《好运来》《好日子》。
顾缃笑嘻嘻地靠近那户人家,趁着音量还算大,录了一个小视频,发给贺轻尘:【听出来这是什么歌了吗?】
他一直没回复。
顾缃都习惯了,也不去催他,乐呵呵地回了屋。
她的客厅平时只开一盏灯照明,因为嫌太空,她也不怎么待客厅,洗漱之后通常直接在卧室里玩。
趴在柔软的床上东刷刷,西刷刷,感觉网上一片喜气洋洋。
确实,大家都憋太久太久了。
在这种欢乐氛围里,她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梦到贺轻尘回来了。男人瘦了好多,修长的手指变得更加纤长。摸了摸她的脸,再摇摇她的身体,叫着:“喵,我回来了。”
她惊然地坐起身,趴在他身上大哭。
哭着哭着察觉不对劲,她是真真切切地在哭,而她此刻抱着的,也是真真实实的男人,不是虚幻中的男人。
顾缃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喃喃叫着:“贺轻尘。”
“是我,我回来了。”他对她笑,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抬手帮她擦眼泪,“得知放开的第一时间,我就订了机票,不用住隔离酒店,我可以时不时回来了。”
顾缃呜的一声,泪如雨下,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趴。
时隔一年,再次拥抱到的是真实的男人,他有体温,有心跳,双臂也有力量,还会说温柔好听的话语。
这一切都像是做梦一般,顾缃情绪崩溃,又很担心仍旧还是梦境。反复确认地问:“贺轻尘,你能抱我紧一些吗?”
不过,男人并不只想要拥抱,他将她扶到面前,凑唇过来,用力地亲吻她,舌头卷过她的舌尖,还舔掉了她落下的泪痕。
顾缃的回应也很用力,还像是有意识地咬了他的舌头。
男人一边发狠地回咬她的唇瓣,吮得她嘴唇发麻,一边问:“明天请假么?陪我一天。”
顾缃吸着鼻子点头:“我22年的年假还没用过。”
他忽然停止了亲吻,发笑:“都攒下来,就是打算留着给我的?”
顾缃:“除非你能待五天。”
“五天有些难,三天成不?”
……
第50章 眷恋
后半夜没睡。
贺轻尘就坐了长途飞机,一路紧赶慢赶赶回来,这会儿一见到她,本该疲惫不堪的男人,却好像立刻充满了电一般。
这一年来漫长的分别,深深的思念和眷恋,让这个男人的动作实在谈不上温柔。顾缃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又因为看到他之后哭得梨花带雨,情绪氛围还没有到位,最后惹得她想打人。
顾缃被折腾得不行,总算找到感觉,他先是予取予求,后来变本加厉,有一次她被他抱着,后背紧紧贴靠在墙壁上,背脊凉飕飕的,前面又是滚烫的他,唇上还要被他狠狠地咬……
各种体感一齐袭来,身体还是悬空的,她嚷着:“快把我放下。”
他也没听。
无奈之下,顾缃只好死死抱着他。
他的喘息亦十分粗.重,像是一头饿极了的猛兽,找到食物后,只剩下最原始的,只想生吞了它的冲劲。
后来男人终于偃旗息鼓,抱着她侧躺,打算好好睡觉。
顾缃不禁问:“你都不累的吗?”
他气息稳定,单手搂着她,眯着眼睛:“你看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怎么会不累?”
“那你这是在逞能吗?”顾缃笑问。
“趁还能的时候不逞,什么时候逞?”
顾缃不禁发笑,侧转身子看着他:“呵,一生要强的男人。”
他唔了一声,好像是真的用完电,睡了过去。
此时窗外天已经大亮,顾缃虽然又累又困,却还是想先仔细地端详着这个男人。
真的瘦了许多,连脸部线条都好像更锋利了,摸一下他的脸庞,手指停在他的唇上抚了抚,唇还是滚烫的,顾缃忍不住啜了一口他的唇,他虽然已经睡着,却又像是条件反射,微微噘了噘。
“晚安。”她说。
尔后贴着他,眯了过去。
顾缃睡到十一点,元气已经恢复,但贺轻尘许是真的太累了,连顾缃轻手轻脚离开被窝,他也没有醒过来。
她洗漱完毕,又去厨房煎了个荷包蛋,喝了些牛奶,预计他可能要下午三四点才能醒过来,于是放心地出了门,去附近的大超市买了些蔬菜水果等东西。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对生活实在没有什么热爱可言,很少自己做饭,也很少待在家里,倒是觉得上班是一种天大的福利。
拎着一大袋东西走出超市,此时是下午一点,正餐不吃东西,她就难受,干脆在旁边一家餐厅吃了份简单的米饭套餐,这才感觉踏实地回家。
还没上楼,电话先响了起来。
“你上班去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依稀还有些焦急。
“没有没有,我去超市买东西,已经进小区了,还有几分钟就到家。”顾缃赶紧解释。
电话那端的人这才微微落气,嗯了一声后挂掉了电话。
很多时候,顾缃都觉得贺轻尘其实像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小孩,总担心她会离开似的。可能在其他人其他事上完全看不出来,但是顾缃作为枕边人,可以明确体会得到,而他仿佛并不在意在她面前流露这种无安全感。
*
回到家中,贺轻尘正好洗漱完毕。
顾缃在厨房一边收拾袋子里买的东西,一边说:“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起床,已经在外面吃过了,你想吃什么?”
那人走上前来,没有说话,只是抱过了她,撒娇一般把脑袋搁她肩上。
顾缃笑笑,把手里的一盒草莓放在流理台上,轻轻拍着他,像在哄孩子。
“你睡饱了吗?”
“嗯,有精神了。”
“那我给你煮碗面?”
他亲了亲她的头发:“我来煮,你洗洗草莓。”
“好。”
坐在餐桌对面,看着他吃碗里的青菜肉丝面,顾缃感慨为什么一碗这么简单的面,他也能吃出高级料理的气质。她不由支着下巴,好奇地问:“你这一年在国外,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瘦了这么多。”
“忙得时常不能正点吃饭,但主要还是没什么胃口。”他如实回答,“每天应付那些事,看那些资料合同,都想吐。”
尔后抬眼看她:“你每天都有好好吃饭?”
顾缃点头:“你知道我到点不吃饭会很难受,一天不吃米饭也会难受。”
虽然也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命体征……
餐桌对面的男人眼睛微弯:“我娶了个好养活的媳妇儿。”
顾缃心说,还不算是你娶的,但没有反驳,抿着笑意垂垂眼睫。
“我们下午去干什么?”她话音未落,贺轻尘搁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用粤语说:“嗯,啱啱起身,而家食紧嘢。”
“半个钟头返公司,你等阵先。”
顾缃大概听懂了,他说刚起床,正在吃东西,半小时后回公司,让对方等一等……打电话的想必是他小舅公。
他说粤语的时候,总是格外迷人,令顾缃听得有些沉醉。在他挂掉电话后,她抿唇问:“你要去
公司?”
他望着顾缃:“你跟我一起去吧,不会待太久,去简单汇报一下工作。”
顾缃从来没有跟他一起去过简家的集团,觉得她可以在附近随便找个咖啡厅或者别的去处等他,便点了点头。
然而他并没有在楼下把她放下,而是直接将车开进了集团大厦的停车场,还对她说:“跟我一起上楼吧。”
顾缃看着他,没有说话,不安的神色全写在干净的眼睛和脸上。
他笑了笑:“你就在我办公室等我,我在董事长办公室汇报完工作,就去找你,没有人会打扰你的。”
可是,他妈妈会不会出现呢?还有其他简家人……顾缃心中有许多疑惑,但她最终选择相信这个男人不会让她为难,便没再多言,随着他一起下车,进了电梯。
进的是直达顶楼几层的那部电梯,中间都没有停。
顾缃吁吁气,悬着一颗心时,手被男人轻轻握住,最终,电梯抵达倒数第二层楼。
电梯门打开便是一个大厅,正好有个戴眼镜的女性工作人员,穿得很职场,拿着资料,愣了一下,叫了声:“贺总。”她的眼睛甚至没敢去看顾缃。
贺轻尘点点头:“送些下午茶到我办公室,顾小姐不喝奶茶。”
“好的贺总。”
他径直拖着顾缃直接进了某间办公室,任凭大厅沙发处,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在谈论事情,向他们的背影投过来两束称奇的目光。
一进办公室,顾缃便感觉自己的腿都在发软,直接倚在了他身上。感觉自己真没出息,就这几步路,见到三个陌生人,也能吓得腿软。
他搂着她的腰直呵笑,但没有出言嘲讽,只是轻轻地衔了她的唇瓣,亲了亲,交代:“你先在这儿等我,刚刚的助理是小舅公的二助,她会送些茶水点心过来,你要是想睡觉也行,里间有床有卫生间。”
虽然的确没有遇到什么重要的人,但顾缃还是不免生气,拍了他一下。
他调侃:“我得去趟楼上,这间简陋的办公室,先藏着你。”
“那你不能让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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