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蹩脚的理由,她敢说,都不敢相信别人能信。
秦凝雨越想越心虚,双手的指尖都揉到一起。
谢迟宴却说:“用不着想得这么麻烦。”
既然小姑娘这般喜欢,陪着玩玩,又有何不可?
“啊?”秦凝雨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看着男人。
谢迟宴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冷白腕骨上的表盘折射冷光,淡瞥着她。
明明他们相对而坐,秦凝雨却无端觉得男人的目光像是自上而下地睥来,裹挟着上位者的隐隐压迫感。
秦凝雨顿时又冒出那种想叫“谢老师”的天然冲动。
价值不菲的腕表被随意搭到茶几上,发出“啪嗒”一声。
谢迟宴瞥着眼前的小姑娘,修长指骨不急不缓地掀开礼盒,里面的物件顿时暴露到眼前。
“手铐、皮带、领带、金丝眼镜,想试哪个?”
-
这还是秦凝雨第一次知道,谢迟宴会是个这么具有实验精神的人。
卧室里,只开了盏壁
灯,投射着淡淡暖橘色的光芒。
秦凝雨仰躺在床上,房间内暖气舒适,绵.软床被和枕头陷下舒适的弧.度,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可她此时却觉得并不会迎来什么温馨温情的开场。
男人站在床边,深邃浓颜的眉目背着昏光,衣冠楚楚、一丝不苟,质地讲究的深色西装上,甚至都少有几分褶皱,浅色衬衫收进禁.欲笔直的裤腿。
而手.铐、领带、皮带和金丝眼镜,就放在秦凝雨手边的位置,她只要稍稍探出手,就能轻而易举地够到。
“太太还没想好么?”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下,无形中不容人抗拒的掌控感,偏偏男人的问法又是这般的风度翩翩。
只是对视间,秦凝雨生出种自己身为被捕获的猎物,逃不掉、也躲不开的感觉,从男人刚刚提议时的被蛊,到此时意.乱生出的头昏脑涨,只张了张唇,溢出微弱的一声:“金丝眼镜。”
随着男人伸手取金丝眼镜的动作,被高大身形挡住的昏色灯光,在眼前晃了晃,秦凝雨突然清醒的这一瞬间,顿时有种想把整件事的真相全盘托出的冲动,丢脸就丢脸,被取笑就被取笑。
反正她一直不是老狐狸的对手,也不差被揶揄打趣的这一回了。
可当男人高挺鼻梁架起那副金丝眼镜,就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有些看不分明的晦暗氛围,往日沉稳温雅的气质减弱,自上而下睨来的淡淡目光,显得审视又疏冷,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加重,比以往还要更接近斯文败类的气质。
就在这时,秦凝雨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件事,之前唐思思给她看卡池的四张卡面时,她选的卡池保底的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只不过是随手选了一个感觉看起来最正经的,原来她一直隐隐觉得奇怪的熟悉感,这会才想明白,究竟是从哪里而来,顿时有种天道好轮回的感觉。
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有种心跳都要爆炸的感觉。
可要是说不喜欢,好像……没什么说服力啊。
秦凝雨发现自己不仅是喜欢的,还是狙击到心跳的那种喜欢。
美.色当前,昏庸如她,只能任凭蠢蠢欲动的冲动战胜自己的理智。
谢迟宴薄唇轻启:“领带?”
秦凝雨顿时感觉心神都被攫住,听之任之般地点了点头,乖乖说了句:“要。”
谢迟宴没有去取小姑娘手边的领带,而是单手随意解着自己的,那黑色领带一经解开,破坏了男人身上最后一抹庄重,就连浅色衬衫被扯松了两颗纽扣,露出冷白分明的喉结和锁骨,泄出几分慵散的性.感。
“手腕,还是眼睛?”
男人语调一如既往的从容、游刃有余。
如果不是听清这话,秦凝雨多半会以为男人是在某个国际谈判场合。
秦凝雨喉咙咽了下:“眼睛。”
谢迟宴随之俯身而来,随着大片的阴影落下,那股清冽冷调的气息,似裹着侵袭意味似地,朝她沉沉覆盖而来。
黑色领带贴上微闭着的眼眸,微凉的触感,而后后脑勺被宽大手掌轻托起,微微侧转了些方向。
动作间,白皙耳垂被不经意摩挲过,瞬间染上一抹灼.人的红意,引得她下意识瑟缩了下。
“乖,别动。”
低沉磁性的嗓音仿佛近在咫尺,侧边脸颊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像是对她不经过允许却胡乱动了一下的惩罚。
秦凝雨便乖乖不动了,她看不到,只能感觉到脑后好像是被男人系了个结。
然后被轻揉了一下鬓边头发,温柔又缱绻,又像是一个无声奖励。
片刻,谢迟宴起身,只瞥着眼前。
小姑娘深陷绵.软床被,乌黑微卷的长发在枕头上海藻般散开,白皙面容浮着一层淡淡的粉,眼眸被黑色领带束着,鼻尖微翘,微张的嘴唇泛着殷.红。
白与黑,纯真与诱.惑,极端又和.谐的两极,谱写此刻养眼的画面。
小姑娘乖巧又听话,问就答话,说别动就乖乖不动了,对他听之任之。
谢迟宴垂眸,浓长眼睫在眼睑处落下阴翳,半挡住眸底的沉.色。
该如何形容此刻微妙又恶劣的念头?不舍得让小姑娘受伤,却又生出想看她哭的浓烈破坏欲。
像是悬在理智与冲动两极的钢丝线。
关于领带在手腕和眼睛的选择中,秦凝雨很快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眼前笼罩在一片黑暗中,视觉的丧失,使得其他感官变得愈加敏.感,更是交由男人一切控制自己的权利。
修长指骨流连过的白皙皮肤,落下一阵又一阵酥.麻的战.栗。
秦凝雨丧失控制自己的主动权,本能生出紧张和恐慌,却也在说不清、道不明地微妙期待着。
这让她想起那晚的吻,所感知到的那种不动声色的控制欲,有关心跳的博弈来得如骤急的乱雨,忍不住猜想轻拢慢划的修长指骨,会经过哪里,又会去往哪里。
……
泛着一层粉的纤细手指,深深嵌入劲实有力的肌肉线条。
指尖一瞬用.力得发白,在骤栗之后,只能缓缓落下。
秦凝雨眼前领带被蹭乱,松松半散来,隔着朦胧晕染的一层光晕,她怔怔瞥着站在床边的男人,仍是那般衣冠楚楚,正在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着修长指骨。
那是……秦凝雨看清后的瞬间,眸光一顿,偏头,羞红了整张脸颊。
余光察觉到男人动了一下,秦凝雨眼睫微颤,下意识想缩腿。
却被单手握住白皙纤细的脚踝,以一种温和又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想要逃开的动作的牢牢掌住。
男人不紧不慢地俯身,另一手却去拿她身边的手.铐。
秦凝雨动不得,只能感觉到那股圈.锢的触感,极其的清晰分明,仿佛能描摹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指骨。
金属材质的清脆冰冷声响落在耳畔,像是引人坠落的蛊.惑。
“手.铐,要试试么?”
-
秦凝雨醒来的时候,人还是懵的,摸索到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十一半点了。
怎么会睡过头?秦凝雨骤惊,突然从床上坐起身。
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秦凝雨看了眼来电人,接通,语调难得有点急地说:“思思,我不小心睡过头了,现在要赶紧起床,下午要赶去公司。”
唐思思突然笑出了声:“大嫂!今天是周六,你去公司干什么?是不是睡傻啦?”
秦凝雨愣了下,也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她真是睡傻了。
又听到唐思思问:“大嫂你感冒了啊?”
“嗯?”秦凝雨刚刚在急,这会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确实听起来像是感冒了,瓮声瓮气的。
“前两天不小心着凉了。”秦凝雨赶紧转移话题,“思思,是有什么事吗?”
唐思思说:“今儿天气可好了,我来找大嫂下午逛街呀。”
秦凝雨笑道:“可以啊。”
唐思思语气开心:“好啊好啊,有没有想买的东西?我跟大嫂你说,我眼光可好了,就连大哥……
“对啦——”
这时门前传来不急不缓的脚步声,秦凝雨下意识循着声响看去。
房间里太安静,手里那头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大哥戴上金丝眼镜,是不是特别有那斯文败类的感觉?”
秦凝雨一眼看到虎口处鲜红的牙印,是昨晚她呼吸不畅时,男人单手掌住她的两边脸颊,叫她“呼吸”,又让她别咬嘴唇,把虎口暴露在她的齿边。
抬眼,隔着半空对上男人目光。
只此一眼,秦凝雨就想起昨晚,忍不住腹诽,戴金丝眼镜时斯文败类,昨晚尤其的败类。
昨晚她都差点以为要晕过去了。
耳边电话里传来小表妹疑惑的唤声:“大嫂?”
秦
凝雨这才回神,心想斯文倒是相当的斯文,就是……她的脸颊羞红,微咬住下唇,有些赌气地开口:“特别败类。”
第29章 哄法 这是打算豪掷千金博大嫂一笑?
话说完后, 秦凝雨就有些底气不足,昨晚毕竟被美.色蛊惑的是她,回答男人说要金丝眼镜是她,就连手.铐最后也没能拒绝。
而昨晚自始至终, 男人都是风度翩翩, 她也任由对方予求予取。
想到这, 秦凝雨刚刚还赌气又理直气壮的目光, 忍不住变得有些心虚起来。
电话那头唐思思还在说:“大嫂,那我们就约下午?我来接你吧!”
“嗯。”秦凝雨此时有些感激唐思思这通电话,能让她用正当理由挪开目光, 连忙转移开话题,“思思,中午你在哪吃啊?”
唐思思问:“大嫂你在哪吃?”
秦凝雨说:“在家里吃。”
唐思思一连问起来:“我可以去蹭饭吗?大哥会下厨吗?大嫂你能问问大哥吗?方不方便我这个地里小白菜去?”
秦凝雨一向吃软, 更别提这种家中小妹妹的撒娇,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男人,无声用唇形问:“可以吗?”
谢迟宴瞥着她, 眸光颇为意味不明。
秦凝雨想起来刚刚自己才当面骂了男人一句“败类”,其实她也馋对方的厨艺,这会有求于人, 只能买起乖来,试图用无声唇形耍赖:“老公?”
谢迟宴眼前是耍赖求人的小姑娘, 裤腿旁还围着撒娇黏人的小狸花猫,还能跟家里两只可爱的小猫咪计较么,眼眸浮现几分纵容:“都听家里女主人的安排。”
“哎——”唐思思突然拖长了尾音。
心弦一动,秦凝雨莫名有些慌张地晃开目光,下意识问:“怎么了?”
“原来大哥也在身边啊。”唐思思声音里满是笑意,“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没有。”秦凝雨没忍住磕绊了下, 又佯装镇定地说,“当然没有。”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唐思思忍不住欢呼了下,“我现在就出发!大嫂等我~”
电话挂断后,房间里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这时悄悄潜伏到床旁边的小猫咪,骤然抬头跟朝下看主人对视上了,短暂的一两秒后,机智地改变想法,轻轻一跃到秦凝雨的腿上,伸着毛茸茸的脑袋,讨好又亲昵地蹭着她的掌心。
秦凝雨下意识回摸过去,动的时候,另一手的手肘,突然被硌了一下。
她还有些奇怪,偏头看去,竟然在枕头和床被的夹缝里发现一截金丝镜腿。
秦凝雨怔然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好像是昨晚她不小心拽下来的,抓到了掌心,后面失神后就不知道掉哪了……
旁边的一小团毛茸茸,睁着琥珀色的眼眸,同样被这一截金丝镜腿吸去注意力。
很快秦凝雨察觉到小猫咪的意图,伸手拦了下,试图用美食来转移注意力:“十一饿不饿?姐姐带你去开罐头,好不好?”
可小狸花猫反倒被这拦了下的动作,激起了浓厚的兴趣,以为这是主人要跟它玩场好玩的游戏,灵活地躲过主人的手,窜到那一片角落,三下五除二,顺利把昨晚那副金丝眼镜给扒拉了出来。
秦凝雨:“……”
关键是扒拉出来还不够,十一还像是发现宝物似地献宝——用毛茸茸地脑袋将金丝眼镜一点点顶到她的手边,做完后,甚至还仰起脑袋盯着她,细细地喵了一声,一副求表扬的乖巧模样。
秦凝雨顿时有种很难言又没救的情绪,是该夸她家小猫咪这时候还这么可爱呢?还是该夸她家小猫咪尽会拆自己的台呢?
然后,果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轻笑声。
秦凝雨知道男人已经把刚刚那幕尽收眼底,又羞又恼,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金丝眼镜猛地塞了回去。
还是眼不见为净为好。
秦凝雨再抬眼时,佯装镇定地说:“……思思等会要来吃饭。”
言下之意很清楚,到了该做饭的点,就别在门口看笑话了。
谢迟宴温声应道,一时却没有走开。
小姑娘的反应总是很有趣,可要是再多逗一句,脸颊这抹欲滴的漂亮晚霞色,就要落下来了。
“来看太太醒了么?”
秦凝雨只能说:“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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