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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的反攻略手册——步禾黎【完结】

时间:2025-02-28 23:15:27  作者:步禾黎【完结】
  她说完后,没看到郑劭微震的瞳孔,随手将手中的字画甩了出去。
  见状, 郑劭忙俯下身子捡起字画,抬头道:“公主难道忘记了吗?”
  忘记?冯玲低眸瞧了他一眼, 莞尔, 不知是心情愉悦还是带着嘲讽, “忘记的是你,你忘记了在本宫眼里, 世界上只有两种人, 那就是父皇和其他人。”
  闻言, 郑劭低了头,用膝盖行至冯玲身前, 将手中字画抬起,摇了摇头, “可是公主说过,这是公主最喜欢的诗,曾经……曾经还亲手为臣写下过。”
  上方又是一阵轻笑,冯玲“啧”了一声, 闭了闭眼,看着字画上的字迹, 懒懒开口道:“本宫说甚作甚,不需要他人评价,先前那副早已烧成了灰烬,你想说什么呢?”
  郑劭以为冯玲有所动摇,眸子含了希冀,“公主所写之物有价无市,臣想着之前辜负了公主的心意,特地重写一副来赔罪。”
  “赔罪?”冯玲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道:“本宫不喜欢的东西,再磋磨丢弃都不可惜,人也一样。”
  郑劭闻言,眸子暗淡了下去,半举起的手臂也随之放下,语气有些落寞,“公主,臣早已知错,知道臣再做多少都无济于事。但公主为何不能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让臣弥补?若公主不解气,打臣,骂臣都使得。只是……不要再对臣视若无睹。”
  他这样的话不知道已经对冯玲说过多少次,态度一次比一次诚恳和卑微,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乞求和讨好,也是后悔莫及,知道为时已晚的遗憾。
  果不其然,听到这番话,冯玲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也不再看郑劭。
  换做几年前,要是她听到郑劭说出这番话,定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喜极而泣,再因为自己和郑劭破镜重圆而大肆庆祝一番。
  但冯玲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四年前那个半夜里抹泪的自己,抬头对她说,不要原谅郑劭。
  是啊,一颗心从天黑等到天明,亲自下厨做的饭菜也无人问津,做的再多努力换来的也不过是冷冰冰的三言两语的打发。
  她等得太久了,一年的时间足够让她看清和成长很多。
  儿女情长,已经不是冯玲在意的东西了。
  其实冯玲自己也觉得有些可笑,从自己看上郑劭,强迫他做驸马,再到自己心灰意冷放弃他,也就短短一年。
  到现在“攻守易型”,郑劭却反过来成了那个为了讨人欢心用尽了所有力气和手段的人。
  冯玲觉得有些无聊,虽然偶尔内心还会泛起涟漪,就像自己和郑劭那匆匆一面的初见,仿若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情窦初开的时候。
  但现在……
  “够了,听得让人心烦,”冯玲冷冷开了口,道:“本宫这里不是什么寺庙,没有慈悲的活菩萨,也没人能给你想要的原谅。这些东西以后不准出现在本宫面前,否则本宫见一次,丢一次,再不然就把你关起来,让你老老实实地不要烦本宫。”
  “公主……”郑劭嘴唇轻颤。
  “出去。”
  郑劭还想挣扎,道:“公主,只要公主能消气,臣……”
  “出去。”
  冯玲又说了一遍,眼神愈发冷了,这是她生气发怒的前兆。
  见状,郑劭有些悲戚地看了眼手上的字画,带着他离开了寝殿。
  他的背影还是那样挺拔,风度不输当年夺魁的意气风发,只是其中含着的东西,恐怕只有他和冯玲才知道了。
  冯玲有些出神,还没再想些什么,门口便又走进一人来。
  来人比郑劭更高一些,步伐也更加坚定轻快,大步流星,就如他的人一般肆意又张扬。
  “公主找我有事?”
  裴晏离冯玲有些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清楚对方说话。
  “是,”冯玲动了动脖子,笑容有些莫名,道:“但是你手上为什么要拿郑劭的东西?”
  “公主说这个?”裴晏举起方才从郑劭手里拿来的字画,“我看驸马失魂落魄的,手上拿着一副好字,拿来看看。”
  冯玲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那你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
  闻言,裴晏仔细看了一眼字画上面的内容,眉头微蹙,喃喃道:“只明,愿朝,卿明……这写的什么意思?”
  冯玲嘴角抽了抽,觉得好笑,“那字是朝气的朝,而且谁教你这样念的?从右到左,自上往下。”
  “哦,”裴晏恍然大悟,又重新道:“明朝明朝待明朝,只愿卿卿意逍遥。”
  在冯玲看好戏的目光下,裴晏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
  冯玲摇了摇头,裴晏看上去腹有诗书,一副公子哥的模样,结果除了会识字,竟是文墨不通的男子。
  “不知道,”裴晏坦然地耸了耸肩,“难道是在明朝,希望大臣过得逍遥自在一点?那这个皇帝还挺好的。”
  冯玲不知道他说的明朝是哪个国家,或者又是那个皇帝取的古怪年号,看着裴晏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恍然了一瞬。
  她似乎回到了自己当年给郑劭送字画的时候。
  当时她还未心灰意冷,又爱极了郑劭儒雅又风度翩翩的模样,爱他一身文人风骨,爱他有心胸抱负,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句诗写给他。
  她只是希望郑劭永远意气风发,逍遥自在,和自己和和美美地过完一生。
  不过如今看来,那句诗并没有起到祝福的作用,郑劭舍了一身风骨和理想抱负,被自己永远困在了这方天地里,注定要和她纠缠不休,直到死亡,也算是一种呼应吧。
  所以冯玲在看到郑劭写这句诗的时候,更多的不是怀念和遗憾,而是一种说不清又道不明的细密心绪。
  “这句诗的意思是说……”冯玲像是在对自己说话,喃喃道:“希望每一日,所爱之人都能潇洒自在,做真正的自己。”
  裴晏细品了一下,察觉到冯玲变化的情绪,连忙把手中的字画放到了一旁的桌上,转了话题,道:“还是说正事吧,公主有什么事要说?”
  思绪被裴晏打断,冯玲眨了眨眼睛,意识回笼,道:“本宫昨日听说了一件事情,说是匈奴王有意要娶黎霜,行两邦交好之谊。”
  见裴晏没有说话,冯玲古怪道:“怎么,觉得本宫骗你?本宫的耳目可不是谁都能质疑的,等着吧,若父皇无意遮掩,那此事很快就会传遍长安。* ”
  但是裴晏还是没有反应,他只是站在那里,又因为逆着光的缘故,他的表情看不真切,只是觉得有些和身后暖阳格格不入。
  冯玲看着他,“你不是特别在乎她吗,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或者想问的?”
  “要此事解决,是不是只有两个办法?”裴晏出声道。
  “当然,”冯玲笑道:“要么就让黎霜远嫁匈奴联姻。要么,就把匈奴打得臣服于大盛,他们自然就不敢再打大盛人的主意了。”
  裴晏敛去了眸中情绪,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似还有些笑意,但平时就像刻在他脸上的笑容在此刻显得十分突兀和勉强。
  没等冯玲再说话,裴晏就已经转身离去。
  冯玲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注意力被桌上的字画夺走,自然也没再细想裴晏方才的反应。
  ――
  “你慢些说,不着急。”
  黎霜握着王时予的手,看着她的脸上满是怒气,安慰道。
  王时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茶水,“砰”一声放下茶杯,道:“听我与你说道。”
  “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裼,载弄之瓦。无非无仪,唯酒食是议,无父母诒罹①。该作何解?”一坐在考官位的男子问道。
  闻言,王时予微不可察地蹙眉,其他人都是问一些治国理政方面的问题,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了味道?
  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道:“前面还有内容。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其泣牛朱芾斯皇,室家君王②。此歌辞创作于西周时期,为了庆祝贵族宫室落成,别无他意。”
  男子嘴角的笑有些不怀好意,问道:“抛开此辞背景不谈,你对它有何感想,又作何注解?”
  王时予总算知道他的目的了,这批考生里唯有自己一位女子,考官以为她是软柿子,竟在这样的场合刁难她。
  “我并无感想,也无注解,”王时予冷道:“生男子就要他穿好衣睡好床,精致的玉圭是他的玩具,被寄予成为君王的厚望。女子睡土地穿襁褓,取乐的物件却只是陶制的纺锤,让她不招惹是非,每日围着锅台安排酒食,做一个不给父母添麻烦的姑娘。无非就是宣扬男尊女卑,又要何注解?”
  男子笑着看她,就像是在期待着王时予会有什么反应。
  她之前强行打掉了自己的孩子还给了吴家,在长安可谓是掀起了轩然大波,要不是王安平和王家足够有实力,流言只会愈演愈烈。
  而这位男子又最看不惯王时予这样的“刺头”,作为女子,抛头露面不说,做的事又骇人听闻,伤天害理,简直就不像个女子。
  她不是喜欢哗众取宠吗,就不妨让她成为今日的焦点吧。
  “应试之人无不对我的题目做出注解,既要有自己的思考,也要让我从中看出你的能力。既然你说不出东西来,想必你也没有足够的准备。”
  “你……”王时予有些恼怒,“四书五经可考之题繁多,你却唯独问我解无可解的问题,作为考官,你真的不是有意刁难吗?”
  大盛科举比较特别,不仅考察写文章的能力,也要考察考生当堂解题的思维,虽说被选上的考官都是与当场考生不认识的人,可奈何王时予名气太大,恰好这位考官又见过她,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怎么会这么说,”男子兀自笑了,道:“我并不认识你,小姐。所考的问题都是有记录可查,又何来针对一说呢?况且小姐自己也说了,男尊女卑,你能与诸位考生一同站在此处,已经是圣上的恩典了。”
  王时予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忍耐力才没有当场回怼男子,冷道:“男尊女卑不过是从你考我的题目中所得,我……”
  她愣住了。
  王时予其实是想说她并不这么想,可是自己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这是天经地义,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她从小都被灌输这样的思想,内心虽有反对之意,却从来不敢真正和世俗礼法作对。
  上次她所做之事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自己虽不后悔,但着实为自己的离经叛道吓了一跳。
  所有人都说她不知礼义廉耻,所有人都在说她惨无人道,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个孩子每晚都会在梦中出现,他小小地躺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母亲杀了孩子,母亲杀了孩子……
  巨大的舆论压力一时间让她喘不过气,王安平出手之后虽然好了很多,但阴影却留在了王时予心里,挥之不去。
  她不是一个好人了,王时予突然想到,她是一个手染鲜血的女子,是一个本该因世俗礼法,循规蹈矩生活,但却有着一身反骨的人。
  自己如果真的说出男尊女卑是错误的,那她又会遭受多少人的凝视和嘲弄?
  这样的情况,王时予已经经受不住第二次了。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王时予对自己道,一个明明有反抗之心,但却还是唯唯诺诺,敢想不敢言的胆小鬼,懦夫。
  她止不住地想着,面前的男子还在看着她,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我的答案已经说完了,此题考不出我的能力,也表明不了什么,无非就是供你们取乐的东西。我是女子没错,但陛下也明确说明了女子可以参加科举。但显然考官对此有些意见?既然这样,就算我说再多,又能如何对其他问题做出回答,考官都不会真正在意的话,那我想我也没有再站在这里的必要了。”
  说完,王时予没看所有人震惊的神色,转身走了出去。
  “所以你放弃了这次机会,”黎霜有些愤怒,道:“那考官是谁,我想我应该去见见他。”
  王时予摇摇头,“无人知晓,也不用麻烦你了。我知道虽然陛下开了这个先河,但不会所有人都认同,像这次,我连一个和他人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那又何谈公正呢?”
  黎霜闻言,转了转眼睛,看着王时予有些失落的模样,安慰道:“无妨,你不是彻底没有机会。我找时间求见陛下一趟,看能不能适当改善一下考察方式。”
  “真的能行吗?”王时予低下头,道:“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们去争取,难道就不怕陛下厌烦,就不怕闲言碎语吗?”
  “怕,”黎霜挤出一个笑容来,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害怕,就放任错误留在那里。我既然恳求陛下开这个先河,就有考虑到会有问题的地方,你正好指出了问题所在,那我定要一点一点将它纠正过来。我知道这个机会对你,对其他女子来说有多不容易,所以我才会去努力争取,不用为我担心太多,好吗?
  王时予揉了揉眼睛,也笑了一下,点点头,“黎霜,你真好。”
  长街边。
  “黎小姐?”冯渊见黎霜一人走在街上,熟络地和她打起招呼。
  黎霜含了得体的笑,道:“殿下今日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看看长安是否一切正常,”冯渊道:“你呢,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黎霜看着冯渊,想了一想,决定把王时予的事情告诉他。
  “竟有此事?”冯渊有些惊讶,“你不用担心,我能查到那考官,也会及时换掉。而且这个问题我今日就去和父皇反应。而且科举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是时候稍加改革了。”
  黎霜差点就忘记了还有冯渊这个可靠的力量,心下一喜,当即道:“殿下肯帮大盛女子,臣女在此谢过。”
  闻言,冯渊不由得笑了起来,摸了摸鼻子,道:“不止因为大盛,还是为了帮你……”
  “什么?”
  冯渊的声音有些小,黎霜听不太清楚,就像蚊虫般的振翅声。
  冯渊吸了吸鼻子,笑道:“没什么,反正此事有我处理,你就别操心了。”
  “知晓了,”黎霜又想起什么,“贵妃娘娘最近如何?臣女近日忙于公务,竟没有想起来去拜访一下娘娘。”
  说起宁妙,冯渊从袖中拿出一支装在盒子里的珠钗来递给黎霜,“说来也巧,母妃说她与你投缘,今晨收拾首饰的时候找到这个,觉得与你相衬,所以要我送与你。”
  虽说是送,但其实是赏赐,黎霜根本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她不知道宁妙为何突然要给自己送东西,笑着接过,道:“那臣女多谢娘娘赏赐。”
  冯渊瞥见她无甚钗饰的头发,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抹失望来,但还是道:“宫里你都熟,若想去见母妃,随时去便好,她很喜欢你。”
  “臣女知晓了。”
  黎霜正要告辞,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吴朝暮,看上去她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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