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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有空再聊啊，我先进门收拾收拾！”
杭仁山说着就打算打开院门，毕竟能说的都说完了，其他的媳妇嘱咐了，不能瞎说。
杭家门口倒还算干净，王福琴平时就帮着拔拔草，还让自家儿子牵了条狗回来，一块看两家。
陈月娥几次想翻院墙过去，都被狗叫声弄得没敢动弹。
临走前杭仁山特意买了把铸实的大锁，带着锁链得有十来斤重，任谁也撬不开。
院子里杂草丛生，没有了人收拾，许多去年种的菜随意生长，瓠瓜都老的没法吃了。
杭仁山只简单收拾了收拾，就带着镰刀去了地里。
这回回来主要就是为了麦子，家里不用收拾，收拾干净了倒麻烦。
而另一边，陈月娥拉着王福琴就开始嘀嘀咕咕：“你说他们家在市里做啥生意呢？”
王福琴觉得她莫名其妙，奇怪地看着陈月娥：“我哪知道？”
“你看你这人！”
陈月娥最关心的就是杭家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她本来想暗示王福琴去问，可她又是个傻的！
可不问出来她心里又痒痒，就来王福琴家里撺掇她：“这会人家搬出去了，还能看上你家宝柱？”
这话说到王福琴的痛处，她抬抬眼皮，仍旧低头拔草不出声。
她当然知道啊，但人家丫头有出息能咋办？
王四兰一开始就没松过口，她现在再贴上岂不是成了没脸没皮的。
陈月娥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她和自已想法一样。
她声音低低的，带着某种诱惑：“要我说，你要是真看上人家小杭，不如就趁着暑假……”
“哎呀，你干啥！”
陈月娥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的撺掇人，却没想到王福琴敢用草砸她！
地上的草连带着泥土，呼啦啦摔到脸上，让陈月娥不仅额头挨了一下，还被土迷了眼。
“你说的话我不爱听，再说我就揍你！”
说着王福琴拎起墙边的锄头就开始赶人：“去去去，一天到晚净研究别人家的事，嘴上没把门的玩意！”
她是喜欢人家小闺女，想有一段婆媳缘分，没想过算计姻缘。
人家做生意有钱是人家的事，她陈月娥倒是上蹿下跳的不消停！
王福琴在小山村过一辈子了，她就觉得这里挺好，一年四季都有的忙活，人家有钱，她也不眼红。
有人家过得不好，她也不欺负！
陈月娥被追的抱头鼠窜，最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家里，哐当一下锁好门后才松口气。
这都什么人啊！
5月10号预考开始，杭景书收拾好自已的东西，带上准考证，来到考试班级。
市一中本来就是省重点，所以市一中的学生省去了一大早坐车去别的学校考试麻烦，能够安心下来准备考试。
这天，其他年级的学生全部放假，腾空教室给高三的预考生用。
预备铃开始，第一场考语文。
文科生对于语文熟悉万分，杭景书屏气凝神开始答题。
考试前蔡老师就一再嘱咐，不管什么学科，不管会不会，能写啥就写啥！
绝对不能空着！
别到时候老师想给点同情分都无处发挥！
而且班里几个写字差的也被重点关照过，蔡老师面容严肃的叮嘱：“你们把那笔狗爬字都给我收起来，写不出漂亮字就给我一笔一划的好好写！卷面分也是分！”
可以说，预考是一场属于这个时代的分流。
过去的人用力冲击更高高峰，没过去的人寻找别的出路。
杭景书无暇顾及别人，这次考试她全神贯注，主要也想看看自已最高水平线在哪。
写到作文时，杭景书深呼一口气放下笔。
不能紧张。
上辈子，这辈子她的心态都是一项大问题，不然也不会因为数学难心态崩塌。
这回一定要好好考！
炎炎夏日内，教室内只有吊扇转动的声音，窗外的蝉鸣鸟叫都被杭景书自动屏蔽了。
对待这种考试，没有人会选择提前交卷。
可以说每一笔都写的是自已的前途。
两天的考试一晃而过，这两天王四兰都等在学校门口。
闺女考完了就带她去国营饭店吃饭，下午还会额外再买一瓶汽水，尽量让闺女吃饱还舒服。
周晓丽分在杭景书隔壁的考场，考完就拉着杭景书要出去玩。
“小杭，咱们去公园划船吧！”
这个提议直接被林晓否决：“不行！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不能出任何意外！”
其实林晓的想法是对的，现在才是月考，7月份才高考，别说划船了，就是人多的地方都少去。
周晓丽扁扁嘴，十分不满的嘟囔：“考完了也不能轻松，啥时候是个头啊。”
林晓的脸崩的紧紧地，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戳她额头：“呆子，以后有大把的时间出去玩，非得挤这个空干嘛？！”
“好吧……”
周晓丽被说服了。
保险起见，放假就在家里猫着吧。
但是她还是想到个好玩的：“我听说建国路那边开了个卖炸鸡腿的，咱们有空可以去尝尝。”
杭景书脚步停顿，心里觉得奇怪不已，这年头还有人在市区卖炸鸡？？
第103章 你的客源我很喜欢
现在这附近又没有养鸡场，鸡肉冻品运输也没有后世那么发达，没有稳定的鸡肉供应商，难道靠附近收购？
可现在一只鸡多贵呀，母鸡用来下蛋，公鸡肉又老，光炸能好吃吗。
“小杭，你低着头想什么呐”，周晓丽的声音把杭景书拉回现实。
“没什么，明天放假咱们一块去看看”，既然是炸鸡店，不管怎么样也得去看看。
周晓丽听杭景书答应了特别高兴：“好呀好呀！明天我要穿我的新裙子出门！”
预考之后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学校也明白，人憋的狠了可不行，该适当松松弦就得松一松。
对于炸鸡杭景书自然是不陌生，但现在敢在小城市开炸鸡店的，杭景书还是得竖起个大拇指。
有胆识，有气魄。
在所有生意里，卖吃的是最麻烦的，不仅要起营业执照，还得有卫生许可，加上现在冷冻链不发达，投入成本可比一般的小生意多多了。
在校门口，杭景书照例看到了推着等在门口的王四兰。
杭景书和周晓丽林晓挥手说再见，然后赶紧跑到王四兰身边：“妈，这么热的天，就等在树底下，多晒呀。”
王四兰从布包里拿出一瓶凉丝丝的橘子汽水递过去：“妈不热，快喝吧刚买的。”
这两天都是如此，杭景书接过去先喝上几口，然后才递到王四兰嘴边：“妈，喝不完~”
“这孩子！”王四兰嘴上虽然埋怨着闺女，但嘴角的弧度却无法控制，母女俩分着喝完了这瓶汽水。
喝完母女俩还了瓶子就骑车回家，今天严奶奶特意嘱咐杭景书不用回来做饭，好好休息两天。
母女俩先去农贸市场买了菜，现在菜样丰富，丝瓜和瓠瓜还有豆角已经能吃了，还有脆嫩的小黄瓜。
现在正当时的水果就是草莓，五月中旬上市能卖到六月，但买了它走路就要小心再小心，不然等到家，就只能吃草莓酱了。
草莓个头不大，却果味浓浓满口酸甜。
等到六月底，草莓就会越来越小，后来买回家就不是直接吃了，而是放冰糖熬成草莓酱留着吃。
冲水喝，或者抹馒头片吃。
至于面包？
用大人的话来说，那不就是馒头吗！没啥区别。
市场内还有现杀的草鸡，王四兰高兴地挑了一只四斤的：“今天你爸该回来了，咱们做炒鸡吃。”
家里有钱，再也不用每个月盼着吃肉，现在想吃就能吃。
草鸡一斤八毛，母女俩拎着鸡，又买了些配菜就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天边晚霞灿烂，杭景书背着书包，手里还拎着一袋草莓，等母女俩到小院的时候，杭仁山已经回来了。
“爸！”
“哎！闺女！”
王四兰把车子放好才说话：“回来了，地里咋样？”
杭仁山正在擦自行车上的泥，闻言站起身来回答：“挺好的，王福琴还经常帮咱们家拔草，地里的麦子也挺好。”
今年雨水足，不用发愁浇地的问题，小麦齐刷刷绿油油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敞亮。
杭景书在厨房先把草莓泡上，现在的草莓打农药不多，但也得洗两遍。
红艳艳的草莓放在盆里就让人口舌生津，杭景书洗好端过去：“爸妈，歇会吧，吃点草莓。”
杭仁山也擦完自行车，接过小闺女手里的草莓，他从上衣兜里掏出几颗奶糖：“妮，吃吧。”
杭景书照旧是爸妈一人一块，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吃奶糖再也不用分着吃了，想吃多少就买多少。
想到炸鸡店，她不着痕迹的问：“妈，我听同学说，建国路上开了个卖炸鸡的？”
听闺女提起这个王四兰就脸色不太好：“是啊，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还叫什么，韩式炸鸡。”
听到这个名字杭景书微微一怔，上辈子齐少明和两个孩子就最喜欢吃韩式炸鸡。
但外面的炸鸡店用料和用油都不好，杭景书就专门学了做给他们吃，连酱汁都是自已熬得。
现在，那小嘎达地方有炸鸡了吗？
这店名起的……
“那卖的好不？”
这是杭景书最关心的问题。
王四兰略停顿了下才说道：“昨天开业的，我还真不知道。”
“明天晓丽我们去那边看看。”
杭景书还真的很好奇，她记得京市第一家肯打鸡是87年才有的，当时一份套餐是卖7块钱。
但人家是外资品牌，再带buff，顺势还带起了国内的一阵炸鸡风潮。
凤城第一家老北京美式炸鸡是90年才有的。
当时一个超大炸鸡腿卖5块，家里没条件的根本不敢从那条街走，生怕孩子哭着闹着要吃炸鸡。
而再大点的同学们就是凑钱买炸鸡腿吃，吃的时候还得分清楚每个人咬几口，谁多咬了就得打架。
老式炸鸡裹粉少，出锅前撒孜然辣椒面，吃起来不是饱满多汁而是酥脆耐嚼的
表皮成漂亮的棕褐色，厚厚的孜然和辣椒面挂在上面满口生香，杭景书躺在床板上翻身，不能再想了！
第二天周晓丽穿了件白色带红波点的连衣裙，头上戴着同色系的编织发带，整个人热情明媚的像小太阳。
林晓穿的则是天蓝色的连衣裙，戴着鹅黄色的发箍，气质温柔又朝气蓬勃。
周晓丽像只花蝴蝶一样扑过来，看到杭景书仍旧穿着之前的衣服，皱皱鼻子提议：“小杭，你怎么还穿裤子呀，回去换个裙子吧！”
林晓拉了一下周晓丽解围：“小杭不喜欢就不穿呗，咱们快去那看看吧，顺带还能去兰姨那挑东西。”
等三个女孩到那才发现，所谓的炸鸡店，不过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门店，门口倒是挺热闹，还请了舞狮队在热场。
但通过观察，杭景书发现，门口看热闹的人很多，大多数人在问了问价格转头就走了。
凑近了才看到价格，大鸡腿一个5块，鸡翅更贵8块一对！
这个价格让不少人咬着后槽牙都舍不得买啊。
昨天买了一整只草鸡才3块2，两相一对比，杭景书就知道为啥看起来热闹，却没多少人买了。
这些人看完也没走，反倒转头去了王四兰的店里逛逛，等再出来的时候都是笑容满面拿着东西走的。
杭景书：……
你的想法我不懂，但你的客源我很喜欢！
第104章 有些人就应该在烂泥里
炸鸡店热热闹闹吸引来的客流却不消费，在门口炸东西的老板脸都绿了。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踪过杭景书的付春。
杭景书不认识他，只在门口张望张望就离开了。
但付春认识杭景书啊！
盛夏大油锅内油花翻腾，付春做生意没基础，也不知道先炸出来点，只是卖一个炸一个。
在灶旁边被热的满头大汗，从里到外的都感觉被烤熟了，偏偏这小屋空气还不流通，付春越炸脸色越难看。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破活！
看热闹的人很多，但买的总共就那么两三个，他可是准备了20个炸鸡腿，这些要是卖不完就会坏掉。
他现在烦躁的咬牙切齿，这秦家光会弄幺蛾子！
周晓丽爱凑热闹，手里钱也富裕，就忍痛花五块钱买了一个炸鸡腿。
“小杭，快咱们仨一块尝尝”，周晓丽拿着还烫手的炸鸡腿走出人群，上面撒了些孜然粉和番茄酱，看着倒是十分诱人。
炸鸡腿个头有手枪腿那么大，拿在手里分量挺足，油汪汪的香气勾人，周晓丽先吃了第一口，开心地眯起眼睛：“真香。”
人群中看到周晓丽捧着大鸡腿吃，也跟着咽口水。
这鸡腿卖的贵，但看着真诱人啊。
陆陆续续的就有了几个人忍痛买了炸鸡腿。
不过客源更好的，还得是王四兰的店里。
五块钱在这里买到一大堆东西，不比吃了就没了强？
并且做生意也讲究个眼缘和人缘，付春曾经是大院里的，如今在这顶着暑气卖炸货，脸色自然不好看。
即使现在还没有客户就是上帝这句话，但同样是买东西，谁不喜欢笑脸相迎的呀。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民营企业能够越做越好，甚至后来一度超越国营企业的原因。
在周晓丽的热情邀请之下，杭景书凑热闹尝了一口。
嗯，和韩式炸鸡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不知道怎么就取了这么个洋气名。
看完之后杭景书心里也有了谱，这家炸鸡店，估计开不了多久。
炸鸡和自家也没有竞争关系，甚至还能把人引流过来，同时给自家店铺增加收入。
不知道炸鸡店老板怎么想，反正杭景书是有种莫名其妙捡了钱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牺牲一个我，幸福千万家？
杭景书摇摇头，实在不懂什么人能够在这种时候选择开炸鸡店。
肯定没做过市场调研，估计是哪个富二代搞出来的生意。
热到崩溃的付春表示：姑娘，你真相了。
这门生意是秦子玉牵头，但因为她爸爸是一瓷厂厂长，秦家人自然不能出面去做。
但她同时又信不过齐家。
最后她想起了曾经一起玩过的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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