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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看他们的神色动作，看面相，观气场，甚至已经推测出来了这些人的派别。
诸子百家，这七个人学得各有不同，但又出奇地一样。
张良看出来了有儒家的，有墨家的，也有阴阳家，甚至有法家的。
法家的最好辨别，他看李斯的目光都要更灼热些，似乎对这位法家目前的最大话事人有着强烈的追随想法。
但是现在应该都在学……学着当方士？
张良不理解，很少有已经在学一个学派的人，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再转学别的，甚至是已经能够看得出学上一个学术痕迹的时候转学。
这实在太离谱了，他们的老师是怎么愿意放手的？
难道是和我一样的，老师已经不在了吗？
张良看出来的内容，嬴昭瑶却是看不出这么多。
当然，从言谈笑貌看出学派，这对嬴昭瑶来说，也是有些夸张，不过赢昭瑶也不是完全在堂上发呆的。
她发现了场上有几个人不对劲。
“他们的衣服是同一种纹路。”
赢昭瑶看出来之后，立刻悄悄和身后的侍卫说了。
侍卫，实则站在赢昭瑶身后的是暗卫，长时间跟在嬴政身边的暗卫，在赢昭瑶出来的这一年里面，被换了一批又一批。
当然，被换出去的不是死了，是被派去找赢昭瑶了。
眼前这个还没来得及被派出去，这次也是嬴政刻意安排的。
放在赢昭瑶身后保护她，也不可避免的，暗卫在听到赢昭瑶突入起来的消息的时候，反应要慢半拍。
不过慢归慢，他传递消息却是毫不犹豫的，原模原样的消息，被传给了李斯，和就藏在一墙之隔后面的嬴政那儿。
张良通过知识，李斯判断心理，赢昭瑶专注生活细节。
最终李斯抓出来了……
七个人！
这七个人有人认命，有人挣扎，甚至有人反咬一口，说赢昭瑶她们是他们准备好洗白上岸的同伙。
说得像模像样的，李斯哪怕已经判断出来，没有这个可能，也迟疑良久。
不过幕后之人已经等不及了。
“好了，已经查出来是谁，接下来就是找到他们的老巢。”
李斯得到了暗号，果断收尾。
赢昭瑶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她们被分别带下去，说是再记录留档一下。
赢昭瑶被带进了一间屋子，却没有等到来给自己做笔录的人。
人呢？
她站起身，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研究起了房间的陈设。
看着不像是专门用来审讯的房间，有些摆件，看着就很精巧，感觉只要它们上了年纪，就会自然成为古董，而不是垃圾。
“陛……”
赢昭瑶的耳朵也不错，隐约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匆匆转身，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低调，但是气势很强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他眉眼深邃，看起来颇有些异域风情，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让他看起来更加威严，如果表情没有那么高兴，或许会让赢昭瑶更害怕一些。
“小太阳！”他两三步就冲了进来，一把把赢昭瑶抱起来。
动作之快，赢昭瑶压根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腾空了，也是高度的骤然变化，她意识到，这人是真高啊。
“小太阳，大父好想你啊。”一下子就从那个很凶的中年人，变成了很和蔼的爷爷。
我爷爷？
赢昭瑶一愣，胳膊却下意识的搂住嬴政的脖子，眼泪也不自觉地落下，张嘴说不出话，只有压不住的哭腔。
“别哭，别哭啊。”
嬴政原本提前准备了很多，劝在外心都野了的大孙女回家，一听这哭声，一下子都想不起来了，手足无措地哄着人。
他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喊赵高，但赵高因为做错了事，被处罚，现在还起不来呢。
现在跟着他的宦官踏实，却没有赵高机灵。
嬴政都想喊人把李斯带过来了，李斯也是目前跟着他的人中机灵擅哄人的。
好在赢昭瑶很快就不哭了。
“爷爷。”赢昭瑶一开口还是现代的喊法，嬴政也早习惯这个称呼了。
“我好想你啊。”
“大父也想我们小太阳，你爹太没用了，这么久都没找到。”
嬴政嘴上嫌弃扶苏没用，却是在告诉赢昭瑶，扶苏没来是在找她，不是真的没来。
当然……
是真的没来！
嬴政来的路上给扶苏传了很多消息，结果这死孩子给他传回来了，上郡在准备过节，他不能离开的消息。
给嬴政气得不行，但也没办法，这时候还想着要维护孙女和儿子之间的父女关系呢。
他们俩聊天的时候，又有宦官把子婴抱了过来，星期五跟在后面。
赢昭瑶看着这“团圆”的架势，有一点担心，先一步开口。
“爷爷，我不回家，我要创业！”
“嗯？”嬴政才把赢昭瑶放地上，准备如法炮制把嬴子婴也抱起来呢，就听到了这句。
“外面太危险了。”
主要不是危险，是有了扶苏的前车之鉴，嬴政感觉孩子都是撒手没。
扶苏他可以扔外面历练，但是昭瑶可就这么一个啊。
“当爷爷的孙女，我不怕危险。”
赢昭瑶抬头，看嬴政的目光充满信任。
被孙女的眼神攻势击中，嬴政略有心软。
这边是亲情档，另一边有人在经历大逃亡。
徐福也不知道，怎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山上就来了一群大秦的官兵，来抓他的师门。
他的师父报了好几位大人的名字，一点用没有，那些冷血无情的人只管抓，有反抗就地格杀，危险锋芒丝毫不藏。
跑。
徐福不想被抓住，只能在山中疯了似得逃跑。
第25章 跟着您干！
“这么多人啊？”
核查结束， 发觉没问题，所有人也就这么被放了出来。
不过秦人的动作实在是快，有些人还没出来， 有些人已经被带回来了。
刘邦比谁都坦然，直接坐着在了衙门的台阶上， 和一个押着人的士兵， 几乎是擦肩而过了， 还是别人让的他。
“你往后站站，别挡着人家的路。”
吕雉把刘邦往后拽了拽， 自己却是站在了刘邦原本的位置上， 按着刘邦的脑袋，眼睛直往里面瞧。
萧何看着两个人这一路上难得的一次近距离接触，欲言又止。
刘邦看到了， 拍了拍自己手上的土，正要站起来， 就这么被吕雉又一只手镇压了。
刘邦也不站了， 就这么被压着头，努力平视萧何。
“看， 她没把我当男人， 也没把我当做人。”
“看着就像是个趁手的木桩子。”旁边还有不知情，但是补刀补得很顺手的项羽。
萧何也有些无奈， 走上前去，拍了拍刘邦的肩膀。
完全没在意身旁这些人在干什么的吕雉， 以为萧何也要看，还贴心地给萧何让了个位置。
“我这儿看得更清楚， 你就站在这儿吧。”
萧何稀里糊涂地站过去，脚下差点踩稳， 吕雉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刘邦也顺势靠过去，调侃道。
“看来你也需要我这个木桩子。”
两个人就这刘邦，往里面瞧。
“怎么还没出来？”
吕雉在等的是赢昭瑶，他们这些人陆陆续续也都出来了，反而是作为差点被拐走的受害人的赢昭瑶到现在还没回来。
吕雉很担心，听了吕雉担心的张良也开始担心起来了。
“不急，我相父也没出来。”
项羽反而很淡定，甚至拿范增的例子来安慰。
殊不知，吕雉听到这样的安慰，更担心了。
那可是范增！
但凡了解你们项家，就知道他是你们家的大脑，留在最后，多盘问几轮，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哪怕旁敲侧击点线索，都赚大了！
反正如果是吕雉，她肯定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项羽看着吕雉用相当难言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转过头去了。
嗯？
总感觉哪里不对。
等了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
吕雉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都这么久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哎呦，你手劲也太大了吧。”作为桌子给吕雉和萧何靠了半小时的刘邦，被这么一下差点给打散架，边揉着自己的肩膀边抱怨。
“时间是有点长了。”出来的时间比较早的张良，原本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现在也在站起了身。
他原本是不担心赢昭瑶的，至于范增，这个人被抓了正好，项家没了范增这个脑子，都不够他玩三天的。
能打，和好骗，向来是不冲突的事儿。
等待的这半小时，张良是在比较的，比较嬴政的多疑，和赢昭瑶身上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多疑的事儿。
而这半小时，不仅赢昭瑶没出来，子婴和星期五也都没出，加上作为搭头的范增。
这简直把答案写在了张良脸上，他揣测是赢昭瑶的神女名声应该是被发现了，加上赢昭瑶这个年纪，懂得事情这么多，显然是不合理的，被秦朝发现她们有不轨之心了！
“走！”项羽也着急了。
他一开始不急，因为范增不是普通的文人，范增年纪虽大，实力却是不弱的，一个老人，打项家的壮汉是没有问题的，当然，打项羽是打不过的。
范增夸口说，年轻时候也不是没有和项羽一战的本事，但现在毕竟年纪大。
项羽见他这么久没出来，也是开始担心，万一里面出了什么事情，这都这么久了，估计打起来都要见分晓了。
几个人心里都急了，站起来准备一起闯进去，好在这个时候里面的人也出来了。
四个人是一块出来的，同时一起出来的还有判案的人。
“没想到丞相大人也会来这偏僻小地方。”范增看着李斯，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谁。
“还不是丞相呢。”李斯听到丞相的称呼的时候，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副相？还是代理？”赢昭瑶有些好奇。
“代理？应该是这个意思，暂代一下。”李斯因为看这个小孩怎么看怎么觉得是扶苏公子的孩子，所以也是好说话的。
嬴政还是没有告诉李斯这件事，特别是赢昭瑶依旧不准备回去，那就更不能说了。
知道的人越少，赢昭瑶越安全。
“你们终于出来了！”刘邦这时候是最积极的，他先等寒暄结束，立刻一个健步冲上来，向赢昭瑶她们平等地表现了自己的关怀，甚至连平素里不是很热络的范增，他都关怀了，最后假装情急失仪，和李斯道歉。
刘邦顺利和李斯攀谈上，赢昭瑶也有了机会走开，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吕雉走到她旁边，眼露关怀之色。
“没事吧？”
“没事……应该。”
赢昭瑶会想着刚刚的场景，自己也有不能判断是有事还是没事。
她思考着，要么怎么说嬴政是中式魅魔呢，被这样一个人说离不开自己，是真的让人有些把持不住。
刚刚自己这亲爷爷，差点就要直接说，皇位传给她不传给她爹扶苏了。
我家真有皇位可以给我继承！
赢昭瑶高兴了一分钟，就冷静下来。
这样的大秦，自己真的有本事继承吗？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这个能力。
于是更加坚定了要在外面历练的想法。
说起历练……
赢昭瑶看向周围的人，刘邦那边也和李斯寒暄够了，主要是李斯，这个工作狂，人家有要去工作了，刘邦想聊也没有这个机会。
“等会一起回去吗？”
赢昭瑶不得不回去了，她因为坚定要在外面，又被安利了很多安全的地方，知道她现在有落脚的地方，嬴政更是承诺，会把这块的匪徒努力剿灭的。
赢昭瑶还能怎么办，这可是嬴政！他都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步了，赢昭瑶只能答应下来，但是也要求不能清理地太干净。
交换下来的就是，这次回去，嬴政会安排人悄悄跟着，直到她安全到。
当时答应的时候还好，现在一想，自己回去，带着项家的人……
这算不算一种安全呢？
只能期待一下，或许他们要有自己的事儿去做呢？
“我该回去了。”
说这话的却不是赢昭瑶期待的项羽，而是萧何。
问的时候知道他是沛县的文书，李斯还惊讶了，顺嘴考核过他的能力，发现这人很厉害，还想要把他提到咸阳。
不过被萧何婉拒了，萧何当时是说想要靠自己的能力上去。
但是吧……
萧何拍了拍在琢磨自己有没有给李斯留下印象的刘邦。
“你和我一起走，这次的名额你应该稳了。”
“嗯？”刘邦一愣，立刻反应过来，是泗水亭长的位置，也没问为什么，高兴地答应下萧何的话。
他们走了倒也没事，主要还是项……
“我也得走了。”
这是吕雉，她抱了抱赢昭瑶。
“在这耽搁的时间倒是不长，就是我手下这些人有点慌了，还是要回去再安抚，也再训练一下。”
“不过不急，我会把你送到小河村的。”
吕雉在不放心自己的手下和不放心赢昭瑶之间，选择了两者兼顾，都照顾到位。
现在就剩下最关键的。
“我们倒是不走。”项羽这回还是问过了范增之后得到的答案。
范增被问询的时间也确实长了，问他的人是李斯，这也在范增的意料之中。
以他的判断，这些人应该是护送假嬴政的队伍。
真的哪里有这样的底气，停留在这里处理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案子。
大概就是李斯要刷一下自己的功绩、声望。
李斯和他交谈的过程中，范增也意识到，秦还不是很信任他们项家。
这也在范增的意料之内，毕竟，项家还是人多了。
哪怕先前已经为了打消秦对他们的疑虑，遣散了一部分人。
但是无论是项羽还是其他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练兵的欲望，普通人在项家待上三个月半年的，也要被他们训练成能在战场上发挥点实力的人了。
不过，明确的怀疑，也是好事，就怕不声不响的，直接对他们动手。
范增思考过后，还是决定先去赢昭瑶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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