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旭小脑袋里还没什么应该不应该,非常坦然地坐在康熙腿上,就这么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果不其然,康熙听完后立马瞪了一旁的四爷一眼:“弘旭这么小,你少拿你严父那一套训孩子,这个年纪就能一天学五个字,不愧是我的孙儿!”
胤G沉默了半晌,心道您当初对我们可* 比这个还严厉,但见儿子跟皇阿玛正有来有回聊的火热,到底没打断这爷孙俩的对话......
弘旭不仅说话甜,长得也讨人喜欢,他长相上集合了年O和胤G的优点,小小年纪便引得赵嬷嬷和几个丫鬟对着他的长相赞叹。
康熙本身就是个颜控,他自己就因为九儿子长得短粗痴胖一直不待见九儿子,如今看弘旭长得如此合眼缘,又是隔辈亲,当即便对这个孩子多了几分疼爱。
弘旭自己拿筷子吃饭,康熙:“这么小就会自己吃饭了,果真独立!”
弘旭给自己夹了肉,康熙:“就该这么吃,饭量好才能长成满清巴图鲁!”
弘旭自己跳下凳子要去更衣,康熙在身后露出慈爱的目光:“这孩子跟朕小时候很像,早慧、不依赖下人!”
第65章 一顿寿宴下来,待弘旭回到年O这边时,自己手里和后面奶娘怀里已……
一顿寿宴下来, 待弘旭回到年O这边时,自己手里和后面奶娘怀里已经揣了不少康熙的赏赐。
年O像看送财童子一般看了自家儿子一会儿,留意到福晋和大阿哥那边看过来的视线, 到底怕风头太过了,拉起儿子准备去御花园里走一走。
天气逐渐转热,御花园里的枝叶郁郁葱葱的,年O牵着弘旭一边走一边说话, 途径一处亭子,母子俩一致决定去里面坐下歇歇脚。
“额娘,这里蚊子好多。”弘旭举着刚被蚊子叮过的手给年O看。
“那让嬷嬷先回去给你拿驱蚊的药水, 咱们涂了药再去看花灯如何?”
御花园里为了庆祝康熙寿宴, 在园里的大树下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四阿哥方才得知后一直想去看,年O也乐得满足儿子这一小小的心愿。
如此安排下去, 年O便只带着品月, 牵着弘旭往挂了花灯的那边走。
还未行至一半,年O忽然顿住, 制止住了品月和弘旭往前的脚步:“慢着, 你们可曾有听到什么声音?”
品月细细听了一会儿,皱眉道:“好似是有女子的哭声,许是哪个宫的宫女犯了错,只是在万岁爷的好日子里哭,未免也太不懂规矩了些。”
这边树木繁茂, 确实适合宫女在隐蔽处发泄委屈,只是年O听着, 这声音却不单是普通的委屈悲伤,倒像是被人虐待后的痛苦呼叫。
弘旭在, 年O自然不会冒险,正抱起孩子准备离开,忽听那原本只是低声抽泣的女子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惨叫,紧接着是男子谩骂的声音。
“小蹄子!还敢叫!真以为这皇宫里有人在意你?今日回来了那么多的女儿,你那坐在高堂上的阿玛可曾看过你一眼?”
随即,便又是女子的痛呼求饶,夹杂着拳脚打在肉上的声音。
“额娘......”弘旭明显感觉到了害怕,抱住了年O的脖子。
“品月,快走,我们去喊人来。”年O抱着四阿哥和品月对视一眼,主仆俩一起转身准备离开,方才那男子明显醉了,她们这手无寸铁之力的,还是不要盲目招惹为好。
可她们这边正要离开,原先那被打得女子又发出来了一声凄厉的哀鸣,那声音不仅听得品月停住了脚步,就连年O面上都露出来了不忍。
“品月,你抱着四阿哥去寻四爷,我留在这里看看。”年O当下便有了自己的考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盯着品月说道。
“你放心,我不会贸然出面的。”年O不放心把四阿哥留在此处,再次催促了一遍,才把品月撵走。
待品月和四阿哥走后,年O借着树丛的演映,隔着密不透风的绿植朝那边喊到:“何人在此大闹喧哗?这里可是皇上的御花园,岂容你在此处放肆!”
不远处的男子果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将注意力转移到年O这边来。
“谁?谁在此处?”
年O借着花灯的光往那边看了一眼,那男子留着满脸的络腮胡,无论从身材容貌还是穿着打扮来看,都像是异族人。
至于那趴在地上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看起来竟然像今日在宴席上匆匆一瞥的三公主!
年O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呆了。
三公主在这皇宫里活得像个小透明这没错,嫁的额附历史上是个人渣也没错,但年O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康熙寿宴当天,看到额附在御花园里公然对三公主拳打脚踢!
这简直匪夷所思!
要知道,公主不同于格格,整个满清贵族,只有皇帝的女儿才能被称为“公主”的,这个称呼不仅代表了她们是皇帝的亲女儿,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可这个三额附居然敢如此挑衅皇家的权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这里是爱新觉罗的地盘,你在此处对人动粗用武,你应当想一想下场!”
年O再次加重了语气,那葛尔臧知道自己方才的事情暴露,立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似是明白年O嘴里说的下场有多严重,哼了一声,又踢了趴在地上的三公主一脚,这才背着手带着满身酒气离开了原地。
待确定这人走远,年O这才赶紧过去将地上的端静公主搀扶起来,天气渐热,端静的衣裳在拉扯着中散乱不整,手臂自袖中露出,皓白的腕子上皆是被打出的青紫痕迹,新的旧的都有,看得人触目惊心。
年O捂住了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幕:“这些都是他打的?”
端静眼眸垂下,跟着点了点头。
“你为何不跟皇上说?你是他的女儿啊!就算是.......”年O不知该如何形容端静和康熙的关系,只好接着说道:“就算是为了皇家体面,皇上也不会不管的。”
“没用的。”谁料端静却怯生生地这么接了一句:“皇阿玛恐怕都不记得还有我这个女儿,我以前说过额附的一些恶劣品行,都被皇阿玛不轻不重地打回来了。”
她从生下来就是个小透明,额娘不受宠便罢了,偏偏她出生的那日,赫舍里皇后刚刚过世三天。彼时的皇阿玛正沉浸在丧妻的巨大悲痛中,连带着把她这个不会挑时候出生的三女儿给彻底忽视了。
她被下旨与噶尔臧联姻的时候,皇阿玛刚刚平定三藩,噶尔臧的父亲是皇阿玛要重点拉拢的人,即便是如今,为了满蒙两族的团结,皇阿玛也不会真的对额驸作出什么实质性惩罚。
“那也不能任由他就如此对你拳打脚踢!”
年O此刻心里已经满是愤怒,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最看不起家暴的男人,可如今端静的遭遇就这般直观且具有冲击地暴露在她面前,她都不敢去细想,在康熙的眼皮子底下额驸都敢这般对三公主大打出手,那在没人的地方,三公主又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端静从小便是柔弱怯懦的性子,她被康熙无视惯了,当她屡次求助无果的时候,便不再会奢求康熙这个阿玛会给予她帮助。
可年O不一样,莫说前世,便是这辈子父母兄长都没动过她一个指头,四爷就更不必说了,虽说四爷性子冷被外界传言阴晴不定,可年O还从未见过四爷如此虐待自己的女人。
“我先扶你去看太医,他方才那脚踢的是你的肚子,得去让太医看看有没有伤到根本。”年O皱着眉将三公主扶起,想着品月也该带人来了,这事情闹大了,她不信康熙会袖手旁观任由别人看他皇家的笑话。
正这般想着,便听到后面几声沉沉的脚步声,年O直觉不对,扭头一看,果然是那喝的醉醺醺的噶尔臧又去而复返了。
“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噶尔臧今日在席上看到过年O,当时他便觉得这个汉人的女子生的极美,如今在端静身边看到她,喝的紫红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猥琐的笑来:“小美人,你是哪个亲王的女儿?不若也像端静一样嫁于我,反正满蒙一家亲,你还能和端静做姐妹。”
“混账!你可知我是谁!”年O已经许久未遭受过这种冒犯了,护着端静往后退了几步。
端静见额驸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头一次壮着胆子开口道:“额驸你醒醒吧,这是我四弟的侧福晋,不是你能随意调戏的。”
她这个额驸平日里性子暴躁又好色,平日里被他调戏过的民间清白女子不知有多少,四弟的这位侧福晋是好心来救自己的,端静不能眼看着年O也遭受此等羞辱。
“跟他浪费口舌做什么,来人啊!”年O反应机灵,率先一步叫了起来,这御花园里有巡逻的侍卫,她不信噶尔臧能在这种地方占到便宜。
果不其然,听到年O这么喊,噶尔臧面露凶狠,眼看着想要上来捂年O的嘴,年O拔下簪子威胁道:“你站住,侍卫即刻就到,你劝你还是离开此地为好。”
正当噶尔臧犹豫的片刻,身后传来一声厉声呵斥,年O扭头一看,是四公主带着人马赶来了此处。
原来品月方才抱着四阿哥急匆匆回去找人,没找到四爷,但找到了正在同额驸散步的四公主,两人认出了品月怀里抱着的四阿哥,询问过缘由后,立马带人赶了过了。
赶来一看,这额驸不仅想要打人,竟然还敢调戏皇家的妇女,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四公主的额驸生的出挑,那浑身精瘦的肌肉一看就不是噶尔臧这个酒囊饭袋能比的,不过三两下,噶尔臧便被四额驸撂翻在了地上,四公主朝四额驸递了个眼神过去,四额驸非常上道地把噶尔臧绑了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打皇家的公主,敢在我爱新觉罗家的地盘上撒泼?”
四公主抽出腰间软鞭,一个抽手便打在了噶尔臧身上。
四公主这腰间随身佩戴的鞭子看似普通,实则是以铁为骨,外面缠上了带刺的金丝,以四公主的力道打下去,噶尔臧不一会儿就会皮开肉绽。
一鞭子落下去,噶尔臧果然爆发出了杀猪一般的嚎叫。
“把他嘴堵住,叫的难听死了。”四公主不满地看了四额驸一眼,额驸回了她一个无奈的眼神,但还是翻出怀里的手帕把噶尔臧的嘴给堵住了。
四公主这才满意,继续一鞭子接一鞭子的落了下来。
年O虽是个外行人,却也看出来四公主是有点功夫底子在身上的,那鞭子甩的利落又干脆,在空中掠过时都带起一股风。
四额驸全程就在一旁看着,一直到四公主打累了,噶尔臧看上去出气多进气少了,四额驸才上去将人踢了踢,用蒙语对四公主不知说了句什么。
“他自己的女儿不管,还不允许我替他管了?”四公主话里明显带着气,只是这气是对康熙来的,倒不是针对眼前柔声劝慰她的额驸。
额驸又耐心说了几句什么,四公主这才点头,看向一旁被年O扶着的端静:“皇阿玛靠不住,你就没想过同我和大姐写信?三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四公主眼里明显有心疼,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在目光触及到三公主手臂上的伤痕时生生顿住。
不一会儿,康熙带着一大帮人乌压压全来了。
弘旭被阿玛抱着,还记着额娘片刻前故意将自己支开,此刻看到年O,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额娘!”
年O循声望去,先是看到了儿子,而后便看到了四爷阴沉着的脸。
胤G此刻的面色已经不能单用难看来形容了。片刻前,品月抱着四阿哥满脸急色地来抱,说侧福晋在路上遇到了麻烦,似乎有人在御花园打女人,侧福晋留在了原地。
胤G当即一颗心便提了起来,今日皇阿玛寿辰,谁会无端在御花园打人?莫不是混入了什么乱臣贼子,年O会不会有事?
还未等他赶过去,沿路便又听四公主的人来报,说三额驸在御花园殴打三公主,还出言调戏四贝勒府上的福晋。
胤G听完以后心里更慌了,噶尔臧那人的品性他是有所耳闻的,但他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在紫禁城调戏皇子的女人,胤G一面担心年O一面往御花园赶,内心已经做好了把噶尔臧当场杖毙的打算。
如今看来,年O应当是没受到什么实质性伤害的,胤G略微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沉着脸将人拉在了身后。
年O心怀忐忑地被四爷拉着,一直到三公主被挪到旁边的宫殿,太医急吼吼地被拉来给三公主检查,四爷都没有说一句话。
她试着用手指勾了勾四爷的掌心,这人瞪了她一眼,放开了那只拉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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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坐着,听三公主还有四公主夫妇一起汇报了事情的前后经过。
听完以后,康熙沉默了许久,但从他脸色来看,这大概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噶尔臧是你打的?”康熙掀起眼帘看了眼四女儿。
四公主脸上没有丝毫不敢承认的意思,当即应道:“是女儿打的。”
在与蒙古结亲的几个女儿里,四公主大概是说话最有底气的一个了。当初漠北战乱,漠北蒙古还处于中立状态,四公主和额驸的这门亲事恰恰成为了拉拢漠北蒙古的一个转折点。
康熙把四女儿嫁到那样一个战乱荒凉的地方,原本是带着愧疚的。可没想到四公主并不是从小在紫禁城养尊处优的金丝雀,嫁到漠北后,她扶持额驸上位,参与漠北政权,短短几年便靠着政绩赢得了当地百姓的拥护,如今的四公主不仅主政一方,还被当地百姓立了碑以示尊敬。
这样一个能干到令人惊叹的女儿,康熙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
“打的轻了。”康熙语气近乎平淡地宣布了对噶尔臧的处理:“彻夺他的额驸之位,没收爵位和田宅,就判......终身监禁。”
这处罚结果明显还是考虑到了和蒙古的关系,四公主眸色暗了暗,看了一眼在一旁始终朝她摇头的端静,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老四,你可对此不满?”康熙突然看向立在一旁的胤G。
方才噶尔臧可是也对他府上的侧福晋出言调戏了的,康熙当然要当着众人的面过问一下四儿子的意见。
胤G攥紧了拳头,在他看来噶尔臧就应该立即被处死,可看了眼面色不虞的皇阿玛和明显有话说但又忍下来的四公主,胤G只能摇摇头道:“回皇阿玛,儿臣无异议。”
满蒙一家亲,皇阿玛连亲女儿都能委屈,他若强行给年O讨公道,只会给年O招来祸患。
“好,那便这般处理吧,端静以后就搬回来住,住在皇阿玛身边,看谁还敢欺负你。”
年O立在胤G身后,听着对噶尔臧的处罚,又听着康熙对三公主的安慰,不知怎的,突然一股恶心涌上喉头。
第66章 自己亲自指定的额驸在自己寿宴上对三女儿大打出手,这一事实无疑……
自己亲自指定的额驸在自己寿宴上对三女儿大打出手, 这一事实无疑是把康熙帝最看重的面子按在地上摩擦。可他偏偏还不能真的把噶尔臧处死,毕竟噶尔臧身份在那里,事情发生后蒙古喀喇沁郡王亲自来给儿子出面求情, 又是面上道谢又是送金银财物,反倒让康熙憋了一腔火没地方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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