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李氏连眼前的菊花茶也喝不下去了,恨不得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年O这个人。
第6章 到了启程的这日,年O寅时便被喊起来梳洗,外面的天还未亮,隐约可……
到了启程的这日,年O寅时便被喊起来梳洗,外面的天还未亮,隐约可见几颗疏星高挂在蓝黑的夜幕上,紫苏进去将绣着石榴枝的床帐子拉开,饶是年O身上裹着被子,还是被床帐内外的温差给整的一激灵。
“小主稍微忍忍,品月打了热水来给您洗脸,穿上衣裳吃点东西便不冷了。”
紫苏伺候着年O穿衣,收拾妥当后又拿来早膳给她垫肚子。因着要全天赶路,年O怕马车上解手不方便,只吃了些糕点饼子,没敢喝太多的汤水。
下人们昨晚便将她和耿格格的箱笼装上了马车,二人在四贝勒府碰面,只来得及点头寒暄两句,便上车往宫门口赶去。
待到和此次出行的大部队汇合,年O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帝王倚仗,年O感觉这是现代影视剧拍不出的庄严肃穆。
銮驾成行,旌旗摇曳,运着贵人的马车、拖着行礼用具的马匹在神武门前排成长龙,远远望着看不到队伍的尽头在哪里。队伍两侧肃立着的是天子禁卫,甲胄长矛加身,一眼看过去好生气派威武。最令年O惊讶的是尽管这么多的人和马随行,整个队伍却听不到什么杂音,耳边只能听到车马轮轴摩擦时的余响。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年O感觉到身下的马车开始缓缓驶动,从朝阳门出来后,视野里变成了清一色的秋日农田,年O看了会儿,往软枕上一靠开始补觉。
昨夜没睡好,今早天不亮就被喊起,年O这一觉睡得实在沉,待转醒时,感觉身下的马车停了,原本该在前面伴驾的胤G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她的马车,此刻正就着她吃剩的点心和茶水在垫肚子。
“爷......”年O喊了声,正要起身,发现自己的左臂被压麻了,龇牙咧嘴地甩了甩那只麻木的手臂,又朝着胤G道:“这茶都冷了,我让紫苏给您换一壶热的来。”
胤G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无奈道:“不必了,皇阿玛一会儿恐怕还要传召,我就来看看你。”
年O忍不住在心里撇嘴,来的时候福晋可都跟她说了,他们皇子没回随康熙出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马背上风餐露宿,有时候跑起来连饭都来不及吃,来看她?那您狼吞虎咽吃这么香?
“你这儿吃食倒是丰富,出来玩儿也没忘记带零嘴儿。”胤G将最后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又将剩下的半盏冷茶仰脖子灌下,便颇有些少年意气地钻出马车纵身跳了下去。
临走还不忘嘱咐她:“爷晚上再来看你。”
年O全程只有点头应是的份儿,便看着四爷一阵风似的又离开了她的马车。
晚上整个大军就地扎营,康熙爷坚持认为这种方式能让儿孙后代们记着老祖宗是马背上得的天下,自己住帐子,也不允许随行的人去农户百姓家借宿。
年O在傍晚去更衣的时候遇上了耿格格,几句话下来才发现,耿格格的性子和她的长相一样豪爽大气,见到年O只一个劲儿地笑,笑得年O不明所以。
“从小到大,我身边的姐妹玩伴都是满军旗出身的女子,李侧福晋虽也是个汉人,性子却跋扈骄纵,你不一样,你是仕女图里那水一样的美人儿。”耿格格看着年O,一番话说的真诚又坦然。
年O心道耿格格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以貌取人在后宅里可要不得啊。只是还未等她想好怎么跟耿格格解释,紫苏便来通报晚膳准备好了,两位格格一合计,干脆决定一同用膳。
耿格格论资历也算贝勒府的老人了,在狩猎出行上比年O有经验的多,见年O晚膳用的不多,以为她是嫌弃今晚的菜色不好,开口解释道:“今晚食材都是从宫里带的,得到了兴京地界才好,到时候会在大草原上宰吃羊肉,到时候我去寻一壶好酒来,那样吃着菜尽兴!”
年O红着脸解释说不是今晚菜不好,是她一路上吃了太多零食,说罢又让紫苏包了几份糕点果脯给耿格格,耿格格见她的零食都很精巧,一看卖相就很好,也未推辞,爽快地收下了。
待到吃饱喝足梳洗过,年O感觉赶路的疲乏这才涌上来,在榻上看了会儿话本子便眼皮子打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胤G忙完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已经睡熟了的她。紫苏见到四爷来,连忙要去喊自家格格,胤G朝人摆摆手,示意紫苏带着退下。
睡梦中的年O浑然不觉,许是因为晚间耿格格跟她说到了围猎场要吃羊肉,她梦里都是吃不完的全羊宴。
胤G坐榻沿上看了会儿她的睡颜,忍不住勾唇气笑了。换作别人,若是知道他晚间要过来,哪个不是费尽心思全副武装地等着他,像年氏这种没心没肺不把他放心上的,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见。
四爷自顾自气闷了一会儿,也只着中衣在年O外侧躺下。躺下后才发觉鼻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馨香,也不知道年氏平日里用什么东西沐浴的,每回侍寝都香喷喷的。这般想着,他又将人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待到困意上头,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第7章 羊肉火锅
此行的目的地在辉发,清朝皇室称之为祖先起家之地,年O估摸了一下就是现代的东北地区,大部队走的是官道,一路畅通无阻,尽管如此,还是走走停停在路上消磨了二十多日。
到达目的地后,所有女眷在兴京休息整顿,四福晋没有来,年O和耿格格便承担起了四贝勒府的社交任务。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说得上话的,比如大福晋和太子妃身份尊贵,自然不屑与她们两个格格交谈,三福晋此次没来,倒是三阿哥的侧福晋田氏是个通透圆滑之人,带着后院里的王格格来同年O她们说话。
短暂的休息整顿后,声势浩荡的秋狩便开始了。
女眷们也被安排在围场观礼,年O终于吃上了耿格格口中的全羊宴,木柴炙烤出来的羊腿要比平日里香上不少,在这凉意逼人的夜里吃上几块,手脚都跟着发烫,年O一早让下人们准备好了佐料,耿格格看她的酱料比别人的丰富许多,也跟着过来蹭了半分。
但羊肉这种东西吃一次觉得新奇,多吃几次便觉得腻的慌,待到第三晚紫苏来问她想吃些什么时,年O双手拊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紫苏:“跟负责晚膳的师傅说一声,咱们吃羊肉锅子吧!”
随行的掌勺太监赵全福是见过大世面的,年O回忆了一番前世在家里吃火锅的汤底佐料,誊抄在纸上让紫苏带去,赵全福看了一眼便领会了其中意思。
晚间时分,年O翘首以待等着自己的羊肉火锅,谁料锅子还未送来,竟先把四爷给盼来了。
“爷今日倒来得早。”年O行完礼,恭敬地去伺候他换衣裳。
胤G睨了她一眼,状似无意道:“今日皇阿玛跟惠妃娘娘一起用膳,用不上我们几个伺候。话说回来,爷要是不来的早一点,哪能遇上你醒着?”
年O被他说的面色一红,余光瞥见一旁的紫苏听到这话后也在偷笑,只好自己尴尬地岔开了话题:“爷今日来的正好,我晚上准备吃锅子,您就等着吧!”
正说着,御膳房太监将新鲜的羊肉锅子送了进来。
这时候原本也是有锅子的,只不过和现代的火锅略有不同,此时的锅子是把食材煮好了才端上来,不像现代一样在锅子底下加着火,边吃边把食材下锅。
既然有这个条件,年O当然要吃现代版火锅,见东西送来,兴奋地拉着胤G坐下开吃。
“你这吃法倒是新奇,这样吃和原本有什么区别?”
年O得意地朝他扬了扬眉:“这区别可大了,一是这些食材现在下锅再捞上来,吃起来比原本新鲜,二嘛,我这火锅底料和蘸酱都是独家秘方,您尝着便是!”
这套子吃法她在年家可都试验过几十遍了,连大哥二哥都决口称赞,因此年O对此自信的很。
胤G听她又开始“我”呀“我”的,也不打断,只将信将疑地提起筷子,学着她的样子将切成薄片的羊肉夹起来,去锅里涮了一番再蘸酱,入口咀嚼,果然比以往吃过的锅子鲜美的很!
年O今晚不止叫了羊肉,还让膳房准备了毛肚、豆腐、青菜、豆皮等火锅的常见原料,荤素搭配各式的菜品涮起来,直教人胃口全开。
膳房送来的食材本就是两到三人份的,其中胤G吃了一大半,吃到中程抬头擦汗时,便见年O正眼疾手快地去夹盘子里最后一块毛肚,一边往锅里涮还一边数着“七上八下”,直到上下涮够了次数才美滋滋地蘸酱往嘴里送。
胤G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面上想笑又强行忍住了。看看年氏这馋样,活像一只要偷肉的狐狸,爷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还能去跟她抢那一块毛肚不成!没出息!
这般想着,四爷破不嫌弃地将剩下的食材扫荡干净,紫苏带人来撤餐盘的时候都傻眼了,伺候贵人们许久了,她还第一次见这么干净的餐盘,一整个锅子就剩汤底了!
但想想方才从帐外都能闻到的香味,紫苏又能理解四爷了,任凭谁碰上他们家格格,腹中的馋虫都得被全部勾起来,耿格格便是最好的例子!
帐内,二人今晚明显都吃撑了,但此地不是贝勒府,若是相携去外面溜达,被人看见了说不定第二天便能传到康熙耳朵里,年O对成为别人的谈资没半点兴趣,用过晚膳后便拉着胤G下棋。
说来也稀奇,在胤G看来,年氏性子跳脱,平日里喜动且不喜欢费脑子,按理说在下棋这种活动上是不会多花心思的,可偏偏几次交手下来,他发现年O的棋艺还不错,有时竟还能兵行险招赢上他几局,这让他更加好奇她的本事,闲暇时便要拉上她下上一局。
此刻,年O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捻着白子思索往何处落,思绪却忍不住拉远。
这下棋的技术,是她上辈子为了讨好老领导专门报班去学的。上辈子没怎么用上,穿成年羹尧妹妹后,前几年里她总是整日愁着怎么改变全家的命运,甚至觉得下棋能磨炼心性,整日缠着二哥陪她下棋,期望年羹尧在下棋的过程中能多点稳重。
年羹尧和她岁数相近,平日里又宠她这个妹妹,是以尽管自己的棋艺烂的令人发指,还是每次都耐心地陪她琢磨,出门在外淘到了好的棋谱,还会专门带回来给她研究。琢磨这么多年,尽管年O资质平平,在这一门古老的活动上也琢磨出来了许多心得。
至于二哥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发生改变,这就不得而* 知了。
“你输了。”胤G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面色平静地宣布这局的胜利。
年O闻言抬头去看他,眼前的人此刻虽然面容平静,但凭着这几日的相处,年O还是在他脸上看出了对这局棋的征服感。只是不知道再过数十年,年家这颗棋子,会不会也在他的手中被杀的片甲不留。
“你那是什么表情?”胤G也回看她,忍不住弯了唇角:“不服气?”
“对,就是不服,妾请求再下一局。”许是方才想到了自己家的结局,年O莫名被激起了胜负欲,梗着脖子便要申请再战。
胤G看她那气鼓鼓的样子笑得更高兴了:“再来一局你便有把握能赢?”
年O:“怎么就没把握?四爷是不敢应战吗?”
狠话还没放到一半,便觉眼前的人站了起来,继而腰上一紧,整个人被拦腰扛在了肩上。
年O差点尖叫出来,来不及反应便被扛进了床帐里。
“成,这一局先欠着,眼下爷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8章 棋局输了,年O心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一股脑将这股子胜负欲带到了
棋局输了,年O心道不蒸馒头争口气,一股脑将这股子胜负欲带到了床帐里。后果依旧是惨败,不仅没占上风,还把四爷刺激到了,二人折腾到后半夜,第二日起来胤G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第二日一早,皇子们要去狩猎,年O捶着酸痛的腰,在自己的帐子里窝了一上午,终究憋不住,又让紫苏扶着去寻耿格格。
男人们那边可要激烈多了。
康熙这几年外出特别爱把几个年长的儿子凑一起,最好再搭个台子让哥几个比较一番,眼下的秋狩便是最好的机会。
这种场合是大阿哥最擅长的,胤|自诩满清第一巴图鲁,在弓箭骑射上力压诸位弟弟,偏偏他为人又爱出风头,到了这种时刻,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他鼓掌叫好。
太子的骑射虽也不差,毕竟是康熙亲手教出来的,比上不足比下也要有余,只是被大阿哥这么压了一头,到底心里还是憋闷。
皇阿玛这几年越发重视大哥和几位弟弟了,他这个太子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却好似削弱了一般。胤i想不通,既然皇阿玛封他为太子,把他抬到了高位,为何又能对大哥种种逾矩行为视而不见?可若说皇阿玛不在意自己,小时候把自己带在乾清宫亲自养育的情景却又历历在目,一边是太子的尊严一边是身为儿子的情感,太子纠结极了。
胤i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便听身边的大阿哥不知怎么把注意力转到了自己这儿,朗声朝座上道:“皇阿玛,今日几个弟弟们都在,儿臣请求跟兄弟们比试一场,看看谁猎的猎物最多,谁猎的最大,最后选个最好的孝敬给您!”
太子在心底无奈苦笑,心道大哥又来了,每次狩猎都来来这么一出,十几年了,他还没比够吗?
但偏偏皇阿玛就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康熙立马笑着应下:“好!你们兄弟几个今日便放手一搏,把平日里练习的招式都展现出来,让底下人看看祖宗的本事在你们身上有没有丢!保成,你是太子,要给兄弟们做好典范!”
胤i方才就是再不愿,此刻也是笑着应是,不光要笑,还得表现的对这场比赛满怀期待,越激动,皇阿玛看着才越高兴。
至于老三老四,在骑射上本就不怎么擅长,一开始便心知自己是来做陪衬的,老九倒是激动的很,还不如一旁年龄更小的老十三稳重。
原处响起一长串骏马嘶鸣,继而在空中荡起飞扬的尘土,一场属于天潢贵胄的比试便开始了。
康熙精力比一般人充沛的多,今日本也打算亲自披甲上阵的,但既然儿子先开了口要打猎物孝敬自己,也就顺势承受了这个孝心。他要让一旁的明珠和索额图都看看,虽然朕的儿子们出身尊贵,但在本事和孝道上,一点也不含糊。
今日女眷们也都来了,只不过坐的位置十分偏远,年O望了一眼,连人影都看不清,顿觉无趣,便和耿格格并上三阿哥府上的王格格一道往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那里扎了杌子,最适合几个人坐着闲聊。
儿子们往林子里去了,康熙便和大臣们说话,惠妃对儿子在骑射上的能力十分自信,一派闲适地喝起了茶,倒是索额图在一旁焦虑的很,这焦虑表现在了面上,看的纳兰明珠总想逗他几句。
树林里的狩猎也拉开了帷幕。
胤|拉满了弓,轻轻松松便打了几只野鸡兔子,胤i每次与他一同发现猎物,出手却总是要慢上一步,这般重复了几次不免焦急,马头一终于跟胤|岔开了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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