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
陈牧清再次克制住了欲望,还跑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这显得我反倒是很不矜持很放荡呢……陈牧清,你知道你妈妈求我跟你生孩子吗?啊?我真的……我要报复。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我与陈牧清的相处模式是纯洁的同居室友关系。每次他想与我亲近时,我都会提醒他:我还没恢复好呢。看吧,陈牧清,我高冷起来,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吧。
期末考试后,就放寒假了。陈母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叫我小乖宝,邀请我去家里做客,说要带我跟他们全家人一起去旅游。
可我其实很抵触跟陈牧清回家。就算陈母在电话里叫我宝贝叫得再亲热,我也不为所动,我怕跟她见面后,她拉着我的手,将我引到无人的角落里给我下跪,嗯,我怕极了。以我这个年纪的心智和能力,我根本处理不了这种问题,我只能选择逃避。
陈牧清以为我身体一直没恢复好,一直等着我痊愈了主动示爱,我看他还是天真了,我心热的时候,像火,想烧死自己也想融化对方。我心冷的时候,我可以让人体会到六月天里下雪是什么感觉。
清早我起床在公寓里收拾行李,陈牧清疑惑地走过来问:“你这是同意跟我回家了?”
“我快半年没回老家了,我想念故乡的山了。”我收拾完行李,抬头平静地看着陈牧清回道。
陈牧清眼神里的欣喜瞬间被强烈的失落取代,他蹙着眉,嘟着嘴,躁郁地望着我问:“想念故乡的山?你不应该是想念故乡的人吗?你回去,就没打算带上我一起去见见你老家的亲人吗?”
我站直了身,抬眼望着陈牧清冷声说:“是,想念故乡的山,不是故乡的人。你听不懂,我也不想解释。你我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山里的冬天,风太硬。怕大少爷你经受不住那里的苦寒。我家中的父母说话不太好听,怕他们冒犯到你。万一你真出什么意外,山区交通不便,去医院抢救都会错过最佳时间。所以希望你能理解。”
听完我的这番话,陈牧清神色越发落寞,他抓住我的手,着急地问:“非回去不可吗?如果一定要回去,带上我行不行?我没你想得那般弱不禁风,我就是在山野里长大的。我能适应山里的生活。你带我一起回去好吗?”
看着陈牧清黯然又卑微的模样,我心里不好受,但是没打算妥协,主要是考虑到他有心脏病,虽然这些天看他都挺好,但保不准他什么时候就犯病了,如果他真在山里倒下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开学再见吧。”我狠了狠心,对陈牧清说道。说完,我拎着行李箱朝门口走去。
“走这么急干什么?怕我不同意你回去,将你强行留下来啊?”陈牧清慌张追上我,拉住我的胳膊,眼含热泪,委屈地望着我问,“那我开车送送你,总可以吧?”
我看着陈牧清这粘人的作态,就预料到,我若是答应让他开车送我,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将我送到我老家,然后厚着脸皮自己也留下来。我识破了他的“缓兵之计”。
“不用了。回家的路太崎岖了。不想让你受累。”我躲开他炙热而忧伤的眼神,对他婉拒道。
“那,那走之前,抱抱我可以吗?”陈牧清长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好似快要哭出来。我不敢多看,怕自己心软。
“再见。”我强装洒脱,给了他一个干净的拥抱,刚松开他,却被他用力搂住了腰。他步步紧逼,将我逼退到墙角,摁着我,就是一顿疯癫强吻。
秉承着临别前给他一次实在的慰藉,我任由他放纵情欲,当然我自己也很沉醉。他将我抱进了卧室,从柜子里翻出一堆新买的安全套,情动时,手里拿着安全套,对我说:“以后我都要做好安全措施,不能再让你意外怀孕。”
这一刻我确认,陈牧清对他母亲给我下跪求我跟他生孩子的事,真是一无所知。只是,他买那么多盒避孕套做什么?想要在学校里批发卖套套吗?
一次不够,两次不够,三次总够了吧?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呢……
难道是想将我折腾散架了,就跑不动了,只能留下来了?
他这个疯子,竟能陆陆续续做一天也不肯罢休?他不是有心脏病吗?他没事,我要不行了……我的心脏有些快承受不住这一阵阵的悸动了。
直到我后来放弃起床的想法,他才躺在我身边,静静地看着我昏昏欲睡的样子。我倦怠不堪,放弃挣扎,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睡醒时,天已经黑了,他躺在我身边,哑声问:“晚上想吃什么?是我给你做啊,还是出去吃?不回去了吧,天黑了,应该没有大巴车了吧?”
我瞥了一眼床边垃圾桶堆集的数不清的安全套,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不得不怀疑,陈牧清的心脏病已经痊愈了。可如果他没心脏病,那他母亲为何要下跪求我赶紧跟他结婚生子呢?我想不通,本来脑袋就昏昏沉沉。
我没有即刻回答陈牧清,而是摸着床沿下床,套上睡裙,挪动着有些发麻的双腿,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我忽然发现,窗外竟飘起了雪花。
我爱下雪天,心情大好,打开窗户,兴奋地将手伸到窗外,摊开掌心,去接天空里飘落而下的雪花。
“下雪了,阿清。”我开心地叫道。
“多冷啊,别冻着了。”陈牧清给我披上他的棉外套,用双臂将我紧紧裹在他的外套里。
“我们出去看雪吧。”我欣然转头,笑着望着陈牧清。
“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过了。走啊,我们去看雪。”陈
牧清探出一只手关上窗户,拉上窗帘,牵着我来到床边,望着满床的狼藉,又看了看我长发上的“不明物”,阴鸷地笑道,“要不我们先去浴室洗洗吧,等会儿雪下大了,会更好看。”
说着,陈牧清一把抽起床单和被子,抱着脏掉的床单被套,拿了一盒安全套,跟我一起进了浴室,将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开始帮我洗澡……
洗澡的时间有点长,等我们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我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这是陈牧清的母亲买给我的衣服,围着白色围巾,这是以前的陈牧清开车带我去商场买的礼物,我特别喜欢这条围巾,柔柔软软,像爱人的轻吻。
出门前陈牧清要给我戴上防寒的帽子,被我拒绝了。我喜欢长发在风雪里飞扬的感觉,喜欢雪花亲吻我头发的宿命感。
我在校园里欢跑着,情不自禁大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在雪地里蹦跳着。陈牧清被我欢乐的情绪感染,笑着望着我问:“冷不冷啊?”
“不冷。阿清,我好开心啊。好爱下雪天啊!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人间!”我兴奋不已,在雪地里旋转,仰面望着夜空,任由雪花亲吻我的脸颊,甚至还张开了嘴,尝了尝雪花的味道。
陈牧清站在路灯下,笑意盈盈,看着我疯,看着我笑。
我转着转着,忽然感觉有一阵风裹挟着我,在陪着我一起在雪地里旋转,我有些恍惚,一开始以为是我转晕了,产生了幻觉,直到这阵风裹着我突然快速地朝马路上跑去……
我慌了,整个身体早已不受自己控制,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裹挟到马路上了,迎面有车辆正朝这边开过来,车里的人看见这个状况,惊慌地按着喇叭,可大雪天路滑,司机根本很难及时刹住车。
“阿清!”我绝望地朝着陈牧清大喊,短暂的几秒时间里,陈牧清快速反应,朝着我飞跑过来,紧紧抱住我,我们双双失重倒在了马路上,就在车子即将碾压到我时,陈牧清用尽力气将我推开了。
车子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停了下来,可车轮是从陈牧清的一条腿上压过去的,他竟没有因为剧痛而叫一声,只是默默地一直看着我,见我安然无恙没有受到车子的碰撞和碾压,看着我哭着从地上爬起来,跑到他身边。
我俯身下去,双手颤抖着,不敢碰他那条腿,只是惊叫着大哭……
肇事司机下车了,是位中年大叔,他拨打了急救电话,走到我和陈牧清身边,冷静地对我说:“你不要碰他,以免造成二次伤害,等救护车来。”
陈牧清眼神灼灼,伸手抓住我一直在发抖的手,轻声安慰我:“不要怕,我没事。你,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你很痛对不对?”我哭着抱住陈牧清的手,整个人因为惊吓过度,双手一直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我不痛啊,真的。你没事就好。你不要怕,我只是腿被车压了一下,一点小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我爸爸是骨科专家,他会给我制定最好的治疗方案。我很快就能痊愈。”陈牧清用力握住我的手,不停地安抚我的情绪。
第29章 ……
几分钟后,救护车赶到,陈牧清被抬到担架上,我也跟着坐进了救护车。
进了医院后,陈牧清被推进了急诊手术室,我等在手术室外,脑海里一遍遍上演着他从车轮下将我推开的画面,他用他的血肉之躯救了我,此刻我心底已经确切地有了一个念头:只要他向我求婚,我就答应嫁给他,我要跟他生孩子。
陈牧清的父母很快就赶到了手术室外,陈母急得泪眼婆娑,陈父镇静地打了一个电话,手术室里走出来一个医生,对陈父说:“陈院长,患者左腿粉碎性骨折,在手术过程中,心脏病复发,情况有些复杂,这是病危通知书……”
听到这个消息,我浑身最后一丝力气也被击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恐惧吞噬了我的心,我疯了一般,扑倒在医生脚下,跪着求他:“求求你们救救阿清,如果可以,我愿意把我心脏给他。”
医生没空理会我,而是跟陈父走到角落里商议了一下手术方案,很快,医生走回手术室,陈母搀扶起地上的我,哭着对我说:“如果捐出自己的心脏就能救他,哪里轮得到你来捐心脏给他,我会义无反顾将自己的心脏捐给我的儿子。你既然连命都可以为他舍弃掉,为什么却不肯多给他一些爱和陪伴?”
“我给,以后我的爱和我的时间,都给他。”我无助地哭道。
“有你在,他舍不得离开的,他一定会挺难关活下来的。”陈母抱着正无助抽泣着的我,轻声抚慰我。
凌晨三点,手术完成,可陈牧清仍是昏迷不醒,身上连接着生命监护器,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守在门外,求医生、护士让我进去看看他,可他们告诉我,这个地方不允许家属随便进出。
陈母祈求陈父:“想办法让这个孩子进去看看牧清吧,说不定她能唤醒牧清。”
后半夜,我穿上防护服,从头到脚被裹得严严实实,我终于在重症监护室见到了陈牧清。
他陷入了深度昏迷,任凭我怎样在他耳边叫他,对他说着各种情话,他都没有丝毫反应。探视的时间快到了,护士催我离开……
我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心痛地哭道:“阿清,你醒醒,我想跟你生个孩子。”
终于,他的手指在我手心里抽动了一下,我望向他的脸,看见他眼角有泪水滑落,为了刺激他彻底苏醒过来,我问他:“阿清,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都喜欢。”忽然,陈牧清睁开了眼,用力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望着我轻声回道。
我哭着笑了起来,只见他一把薅掉身上各种管线,直接从病床上坐起来,凝神盯着我问:“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护士喊来了医生,医生赶紧过来监听陈牧清的各项生命指标,笑着对护士说:“奇迹啊,他现在生命状态很好,推他出去吧,去普通病房就行了。”
我陪着陈牧清转移到了普通病房,说是普通病房,但他住的是高配版的单人病房,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和一张家属陪护床,配有单独的卫生间。
护士、医生和陈母、陈父都来到病房看望陈牧清,可陈牧清却只是敷衍着回答他们的问题,一双明亮而深情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等到这些人都离开,病房门被关上后,他忽然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一把将我捉进怀里,紧紧盯着我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准备什么时候跟我生孩子?”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等你身体康复了,我,我随时都可以……”我羞涩低眉,低声对陈牧清回道。
他捧住我的脸,一点一点吻干我眼底的泪水,动情地对我说:“我现在就可以跟你……要孩子。”
“不行,你腿伤还好好养一段时间。”我饶是认真地望着陈牧清回道。
“我只是一只小腿骨折,其他的腿很健康,虽然可能体位有限,但不影响要孩子……”陈牧清温柔地激吻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可我怎么敢?就算他不要命了,可我想要他好好活着啊。我当即想了一个“缓兵之计”,勾着他的脖子,盯着他轻声问:“你该不会想让我与你奉子成婚吧?生子之前,是不是该先结婚呢?”
他眨了眨眼,立即对我说:“明天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今天先要孩子,都不耽误。”
“啊?你就这样求婚的吗?”我拖延着,为了让他打消在病床上要孩子的念头,故意装不高兴了,对他刁难道,“是不是见我已经彻底被你征服,你就觉得能轻松拿捏我了?我看校园恋情,
别人求婚结婚很有仪式感,怎么到我这儿了,你一句话就把这些事都省略掉了吗?”
“不,不,那些仪式感我都给你。我不是怕你反悔吗?想赶紧先跟你去领了结婚证。”陈牧清赶紧对我解释。
“哼,非逼着我说出来,显得我多世故似的。”我佯装气恼,趁机走开,躺在了陈牧清病床旁边的一张床上,低声说,“我累了,先睡会了。”
可我确实也是真的累了,经过惊吓、大悲、大喜,我的身心已经乏透了,身体刚沾到床上,就沉沉地睡了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冰天雪地里打着赤脚,焦急地走在山野里,在寻找一个人,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双脚渗出了血,踩在雪地里,落下一个个血色的脚印。
“宝贝,宝贝……”一个中年女人温柔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唤醒,我睁开眼睛,看见陈母站在我床边,太阳升起来了,陈牧清坐在了病床上,正忧虑地望着我。
“咳咳咳!”我刚试着吸气,就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感觉嗓子里还是被刀割过一般,疼得我都说不出话了。
陈母用满是慈爱的目光望着我,柔声细语对我说道:“宝贝,你发烧了,医生说你和牧清不能住在一个病房,怕你们会交叉感染。阿姨带你去隔壁病房住,好不好呀?一会儿护士就要来给你打退烧针了。”
“妈妈,可以不让她去隔壁病房么?我不怕交叉感染。”陈牧清看着他母亲,阴忧地问道。
“你不怕。小乖宝她怕呀。本来她一个人三天能好,跟你住一起,将病传染给你,你再又传给她,你俩相互传染,那她要好多天才能好哇,还可能长时间不能痊愈拖成肺炎,那就麻烦啦,你懂吧?”陈母看着儿子,娇柔地解释道。
“好吧。”陈牧清很是不甘心地接受了与我短暂分开的命运。
“来,打针了。”护士端着针剂走了进来,拍了拍我的腰部以下,示意要给扎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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