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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悬空——莓有鱼【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7:15:47  作者:莓有鱼【完结+番外】
  “你借我的手,去对付宋敛,应该想得到后果?”
  席越嗓音微哑,他捏着高脚香槟杯,澄澈晶莹的酒液入口醇美,他凝定片刻,转手倒在了一盆金钱树。
  “……”她的字音咬得略重略急,明明是清冷到若有若无的空灵,此刻听着却让人不寒而栗:“你知道我今天回国,也知道我今天要去市二院,对吗?”
  其实不需要回复,答案早已心知肚明。
  她要问,不过是藉由这句话平定内心波涛汹涌的起伏。
  他不说话,势在必得的猎手,微微敛起的眸光含着某种不详的笑意。
  “我亲爱的。”席越慢条斯理,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银色打火机的砂轮,一下、一下地、散漫而颇有乐趣地烧着金钱树的叶子:“我没有做任何违法的事情。”
  他确实没有。
  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宋昭宁才更加无力。
  车祸的的确确是意外,不可能有人大张旗鼓编排人命,哪怕是席越这种看起来道德低下的疯子,也不会这么做。
  不可能安排一辆车,又那么恰好是酒醉的司机,摇摇晃晃轰轰烈烈地撞上人行道。
  他只不过是,在事故发生以前,提前安排好了几台车,造成道路拥堵现象,以此拖慢宋昭宁的行程。
  谁都没想到的,谁都想不到的。
  她低着头,掌根支着额角,呼出的每一口气仿佛从胸腔中鲜血淋漓的挤出。她想起那个再晚一点就失去生命特征的少女,想起那对走投无路绝望欲死的父母。
  席越又笑了一声,他和什么人打了声招呼,说西语,字音模糊不清地推撞过来,宋昭宁抬起眼,没再听他的任何一个字,反手挂断电话。
  宜睦和市二院是两个方向,车程很远,宾利已经踩到了市内行车的管控上限。
  唐悦嘉小心翼翼地侧过脸,她的脸好白,简直白到近失血色。于是肘弯和右腹的衬衣血迹,如此大张旗鼓了起来。
  她没继续找衣服,也不敢再说话。
  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就算宋昭宁再怎么年轻,再怎么给人平易近人的温和假象。到底是二十来岁就掌权家族企业的继承人。她的杀伐果决不留给外人看,却并不代表没有这一面。
  时间一分一秒,难捱如下个世纪。
  偏偏许勉不放任何缓和气氛的古典乐,唐悦嘉只觉得头皮发麻,又忍不住投眼去看她。
  她眨眨眼,咽下了喉头中无关痛痒的话。
  她想,宋昭宁不是超人,她也需要别人爱护。
  小小的一只手,第一次僭越关系,握住了她扣着百达翡丽的手腕。
  一点也不低调的牌子,一千多万,她后来知道这个价格时,只恨自己当时没有涂护手霜。
  “昭昭姐。”小姑娘放轻了自己声音:“没事的,无论是那个女孩还是闻希,都会没事的,一定会,我说话很灵。”
  .
  宋昭宁赶到的时候,手术已经结束。谭医生精疲力尽地摘下口罩,对她充满疲惫地笑了下。
  “手术很成功,已经转入观察室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一瞬间,所有不为人知的酸楚,掩埋在记忆深处斑驳陈旧的回忆,还有那场剧烈冲天的火光,仿佛在这一刻全然消失。
  宋昭宁一直紧绷的肩背终于几不可见地放松,她单手扶着冰冷的白色墙面,过几秒,她缓缓弯身,长长地,给谭医生鞠躬。
  谭医生一愣,他的医用手套还没摘,因此也不好上手扶她,忙说:“别这样!否则你爷爷得撕了我一层皮。”
  宋昭宁笑意牵强,她说:“爷爷不会的,他没这样不讲道理。”
  谭医生苦笑着扶额:“所以我也没有不讲道理,你过去看看吧。”
  唐悦嘉被她支回家,她给她放了几天假,可以回家休息陪伴父母,不料小姑娘倔强得很,绝对不肯,说我明天再来,晚安昭昭姐。
  脚步声迟钝地回响,在身后拖出一连串并不急切的声响。医院永远明亮的灯光让一切疲倦无处遁形,她停下来的时候,目光触到柔软的黑色短发。
  闻也低着头。他穿什么,看不清,反正是最廉价最便宜的化学纤维,搭上他那张脸,其实有种不伦不类的违和。
  因为本不该是这样的。
  本不该的。
  宋昭宁伸出手,细净指尖进入他空茫眼底。
  脚步声其实很明显,但他什么也听不见。自动关机的手机紧紧地攥在手心,他想起自己没有来记得拨出的最后一通电话,不知道宋昭宁会不会在百忙之中回电他。
  然而抬起头,仿佛当空一棒,神魂剧震。
  “你――”
  他急遽地睁大眼,她来时没换衣服,那团暗下去的红色血迹如一朵在白色枯骨中盛开的红色罂粟,涣散失焦的眼珠子缓慢僵硬地一动,目光死死地钉在随着她弯腰动作而逐渐隐没得血迹。
  “怎、怎么回事?”每个字音几乎从干涩喉管挤出,带着强烈的血腥气,他颤抖地问:“你受伤了?!”
  宋昭宁摇头:“没有,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一桩车祸,已经把受害者转到我院。至于这血,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沾上的吧。”
  她说得有条有理,闻也却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冻住了一样,好几秒后,理智叫嚣着不要在这时候问出口,他死死压着胸腔里作乱的心跳,咬着牙齿,侧脸骨骼在咬肌的牵动下绷得很紧。
  但她其实也很累了。
  那些根植在骨血中的教养和礼貌,此刻烟消云散。
  他们就像尘世中芸芸众生中疲于奔命的两个人,终于在某个角落得到短暂微小的喘息。
  宋昭宁贴着墙壁,缓缓地坐到他身侧。
  “我来得及么?”
  她很低很低地垂着眸,纤瘦后颈撑起一节脊骨,嶙峋地印着因为奔波而不再那么光鲜亮丽的手工衬衫。
  闻也刹车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没有动,像是一路跋涉的旅人,眼前没有绿洲,仍是荒漠。
  “我来得及么?”她又问了一遍。
  这一条长廊反常态的安静,也可能是时间真的很晚了,宋昭宁甚至没顾上看一眼自己的表盘。
  闻也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不必质问她为什么迟到,她有正当理由,而且,从现在的身份来看,他根本没理由去指责她。
  因为她看起来真的很累了。
  他仰起头,终于把连日郁结的那口气呼出去。他直勾勾地看着头顶光源,很刺眼,刺眼到他想流泪。但用力眨了眨眼眶,却干涩得什么也没有。
  “小希的手术很成功。”他轻声说:“睡过这一夜就好。你别担心。”
  宋昭宁虚阖的睫尖轻轻一动,但她没有睁开眼。
  闻也看她,紧抿的唇角毫无血色,脸颊苍白透明,两道纤细的眉拧在一起,好似这辈子不会再有笑起来的一天了。
  许久,她点点头,记起还得给冯院打一通电话,但她手指刚动,指尖却冷不防地被人捉住了。
  宋昭宁木然地看着他右眼的泪痣,浅褐色的,小而精致,就点在笑起来的眼睑下方。
  但他不笑,黑白分明的眼睛清晰如镜,映着她苦涩无奈的面容。
  最终,他咽下了所有,只问一句最寻常的:
  “你吃饭了吗?”
  作者有话说:
  每天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吃饭了。希望看到这里的宝贝们要好好吃饭!
第46章 朋友
  ◎“万一我缺一个头牌?”◎
  尽管下过雨,但市二院附近的夜市仍然喧嚣热闹,重油重盐的爆炒翻锅声滋啦作响,他们从中走了一遭,周身避无可避地染上调料味道。
  宋昭宁身上的最后一丝香水味终于被榨干。
  她身上披着闻也的外套。
  六月的气温远远达不到要穿外套的程度,好在宽松衬衣款的衣服很薄,她低头把纽扣扣上,遮掩肘弯和腹部的血迹,过长的下摆折了两道,妥帖地收进长裤。
  尽管这样,她的腰还是细到不像话,仿佛一阵风就能轻易掀倒。
  闻也看着她那条接近五位数的长裤,再看看自己五十九元随手买的、穿了三年多的衬衫,她就像一个误入贫民窟的公主,高跟鞋闪闪发亮。
  两人穿过一条如果三人并行会肩撞着肩的长巷,她胃口不佳,目光没有落在两侧烟熏火燎的夜宵摊,而是出神地盯着闻也牵着自己腕骨的手指。
  他牵的位置很克制,隔着手表,握住了她靠近小臂的位置。
  宋昭宁手指一动,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麻木地蜷缩两下,连带着眼睫一起垂下。
  但他停住脚步。她一时不察,闻也刚好回神,便自然而然地落入他怀里。
  他的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肩膀,宋昭宁后退半步稳住身形,她手里还握着七位数的包包。
  对闻也来说,当然贵,他不敢想象自己要打工多少年,才能攒到一百万,而她可以随手划卡,甚至为了买包包配上各种各样莫名用途的货。
  看,公主就该好好待在花团锦簇的城堡,为什么要和他走在油腻混乱的街道,吃一碗十五元的普通菜粥。
  直到宋昭宁掰开筷子,用茶水细细冲洗时,闻也仍然回不过神。
  每一张桌子都用五颜六色的半透明防水布隔开。这种布很奇特,能够看清身形却不至于看清细节,再加上头顶悬挂的昏黄路灯,就像老式电影中模糊不清的光影,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故事感。
  有些人,会为了十五元的挂号费走五十公里的路,会为了省钱而弯腰捡拾地面上肮脏的菜叶,站着吃上一个食客留下来的、油腻而冰冷的饭菜。
  她知道,这才是生活。
  而不是冷冰冰的华美别墅,空荡荡的庭院和珍藏价值的古董钢琴。
  医院总绕不开生死。
  但这个世界,谁又能绕得开?
  宋昭宁出神间隙,没发现闻也什么时候离开又回来。
  某个装在塑料袋里的东西放在桌面,她迟疑地眨了眨眼,那是一双平底鞋。
  流水线复制粘贴的产品,粗糙拙劣地模仿某大牌。正牌她家里有一鞋柜,以精致和舒适程度闻名。
  她不必到店里亲自试货,每年的上新季,自有合作多年的品牌方送上lookbook,她只要将看得上眼的款式勾选,不出三天,印着品牌logo的厢式豪车会停到酒店门前。
  宋昭宁抬起头,难得的,目光有点空茫。
  “这双最贵,我摸过了,质量还可以,你要不要换上?”
  闻也坐到她对面,他刚刚绕去露天盥洗池洗过手,指端挂着透明水珠。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烫到一半的碗筷,灯光自上而下地洒落,潦草地描摹他骨相清隽的侧脸。
  宋昭宁无言许久。
  闻也没有给她倒茶,而是拿了一瓶店里面卖得最贵的矿泉水。
  尽管是最贵,其实只卖3.5元一瓶。
  他拧松瓶口,递到宋昭宁手边。
  她的指尖刚拨出烟盒里所剩无几的细烟,玉骨质地的手指夹着烟管,久久没有点火。
  闻也便顺手抽走了她的烟,折成两半,丢在透明薄软的一次性杯子里。
  如果说,只是如果,宋昭宁曾经有过弱势的时刻。那么,一定是现在了。
  她抿住唇,不说话,却弯身,低下公主高贵的钻石王冠,手指灵巧地按住光滑的漆皮面,换上了那双看起来落了点灰的软底平鞋。
  这副神情,竟然有点小女生的模样。
  闻也掠过她微蹙的眼角,码数是常规尺码,比她的尺码略大了一些。松松地蹬着,能感觉足踝后跟丝丝缕缕的凉意。
  宋昭宁试了试,几秒钟后,她那张脸素来淡定冷静的脸,竟然浮现一种称得上疑惑、迷茫的表情。
  怎么会?
  地摊货,和高级香氛展柜中,需要专人护养的品牌,竟然差不多?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过真心实意的意外,闻也紧绷了一整晚的神情略有松动,他喉结上下滑动,滚出一声沙哑难辨的闷笑。
  她被笑得回了神,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
  闻也摇头,她点的蔬菜粥已经端上来,小砂锅滚着沸腾白烟,她本来不饿,食管被这鲜香四溢的气味一勾,还真有些意动。
  两人就点一碗粥,和两道下饭凉菜。闻也用勺子分了,她吃饭时很秀气,不说话,鼻尖渗着一层薄薄的,晶莹的细汗。
  沿着碗沿舀了小半碗,没吃完,她隔了勺子,拿着矿泉水抿了一小口。吞咽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瘦了很多,简直是到了有些脱相的地步。侧脸有种明晰利落却又挺拔的骨感,不显得狼狈。
  想到了什么,宋昭宁放下水瓶时开口:“你还在夜色上班吗?”
  闻也不抬头,沉声应:“嗯。”
  有人急匆匆地擦过这桌,脚步带起透明雨帘,宋昭宁看着她左手端菜,右手提拎一打啤酒,放下时不仅没有手抖,就连盘中装放的烤串动也不动,只有亮晶晶的油光在她眼底交错着闪烁。
  宋昭宁看着他额前黑发,真是奇怪。
  这人几乎从不好好地收拾自己,但是连锁商店里随手购买的定型发胶随手一喷,再随手一抓,惊艳效果堪比港影靓男,有型到好没有道理。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说:“我的酒吧快要开业了。”
  是的,尽管宋昭宁日理万机,但她没忘记迷境的事情,前几天最后一道工序完成,一直建工的助理打来电话,只说“黄道吉日”。
  万事俱备,只欠鱼。
  原本是要自己挑选,消息却不知被谁走漏,和宋家交好的生意伙伴将自己养了小十年的红龙空运过来,说这鱼养得久了,有灵气。能镇得住夜场里的妖魔鬼怪。害得宋昭宁莫名其妙笑了好久。
  闻也呼噜完最后一口粥,他真是饿得狠了,饿到过劲以后胃部泛酸,本来只想垫一垫肚子,不料却把宋昭宁碗里的也拨了过来,吃得一干二净。
  宋昭宁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她的手包垫在桌上,不到万元的手机正搁着上百万元的小鳄鱼皮,本末倒置到令人侧目。
  “你应该不缺酒保。”
  宋昭宁看着他突兀骨感的喉结,说:“万一我缺一个头牌?”
  幸亏他齿关闭合得够快,否则桌面该一片狼藉了。
  闻也荒唐地看着她,宋昭宁是会开玩笑的,偶尔的,无伤大雅的,冷笑话。
  但说得很烂。
  他皱眉,摇了摇头,表情却在时不时晃悠的灯影中变得复杂而微妙。
  半晌,他含混着问:“头牌不是你吗?”
  毕竟护城谁人不知,宋大小姐为迷境造势,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宋昭宁微笑:“不,我没那么张扬。你所看见的,包括但不限于时代广场的大屏、地铁广告和本地公车背屏,以及护城本地频道时不时插播的宣传片,这一切,都和我本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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