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又只说这些可有可无的:“他怎么还不走?”
“既如此.......”
“终于要走了吗?”沈如妤都打算起身送客了。
“既如此,那我们睡,咳......我是说我们安置吧!”罗舒他还特意换了个文雅的词。
睡!
“你不是说过在内功突破前不会圆房的吗!”沈如妤大惊,这话不由的脱口而出。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紧接着就整个人仿佛被染色了般红成一片。
“咳咳咳咳咳”最后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罗舒一阵猛咳。堂堂孤鹜教教主,几乎要被一杯茶呛死。
“睡,你是我正儿八经娶进门的媳妇,我们没有分房的道理。”见到沈如妤这般理所当然拉开距离的样子,他心里不由的就冒出了一股火气,顿时先前的那些犹豫全没了,把一定要同房睡的话说的极为掷地有声。
但话刚说完,就见眼前人小小的缩了下肩膀。
他好像说话太大声了,这......把人吓到就不好了,到底又放软了声音:“咳,到底是新婚夜呢,分房不吉利,而且我内力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若我们分房睡传出去不好。”
“哦,那我要睡了,你自便。”听他又提起内力的事,沈如妤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说的睡就只是单纯的睡觉。看来在内力没有突破前,罗舒是的的确确不会对自己做什么的。
当心里这个认知被加强,沈如妤顿时又放松了下来,睡一间房就睡一间房,虽然可能会不习惯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像罗舒说的,他们是夫妻,若长期分房的确也不好解释。
罗舒就这么见人上了床,绣着百子千孙的红罗帐在他面前缓缓落下。然后帐子那影影绰绰的晃动了几下,有什么被蛄蛹着往外推。
一条喜被和一个枕头被慢慢的推了出来,掉落在喜床宽大的脚踏上。
“就就让我睡这儿,脚踏?”罗舒简直要被气笑了。
“不是 ,我不习惯人睡我床边脚踏。”或许是隔着帐子,此时从里面传来的声音显得尤其软软的柔柔的。
“那张软榻是特意加宽的。”里面的声音又一次传出来。
沈如妤这可不是说的假话,她在家也一贯不喜欢丫鬟们守夜时候睡床边脚踏的,都是让她们在外边软榻修习,这次出嫁准备嫁妆的时候还特意吩咐了要加宽加长软榻,如今和一张小些的床也是没多少差别的。
见此情景,罗舒忽然就勾起了一抹略带邪气的笑,他这些时日是不是显得脾气太好了。
上前一步把那喜被和枕头一把抱起,然后团吧团吧塞回了床帐里,一同进去的还有他本人。
“你......你下去!”沈如妤的声音略带了些惊惶和恼怒。
“有本事你推我下去,和自己的婆娘在新婚夜同睡一床,我天经地义。”罗舒一贯多少带些冷峻质感的声音,这会儿却显得有些懒洋洋的气人味道。
“你......”用力一抽自己那床被子,沈如妤整个人团了进去生闷气。
......
“老梅,那新房里红烛不息是正常的,这么晚了,你这房里怎么也还点着灯,你这这么晚还不睡是干啥?”
高猛嘴里抱怨着梅子酒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但自己分明也没多少睡意,反而是拎着一大桶的酒脚下略带几分摇晃的走进了梅子酒房间。
“老梅,咱再喝点?”把酒坛放下,本就面上通红有了五分醉意的高猛看到梅子酒竟然在打算盘,顿时不由的用力揉了几下自己的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醉的眼神都不好了。
晃了几下脑袋,眼前的梅子酒的确是在拨打这算盘,不但如此,他手边还有一叠东西,看上去礼单和账本,看着此情此景高猛顿时就觉得自己今晚实在是不该来,要知道老梅每次盘账的时候,那可都是暴躁无比的。
他蹭了蹭脚下,在犹豫着是不是把桌上的酒坛子抱回来转身溜走,却发现今晚的梅子酒不但不暴躁,反而笑眯眯的。
只见他拨动一下算珠就要笑一下,那样子简直就像是那山上偷了一窝整窝鸡的黄鼠狼。
“老梅你不是喝醉了,喝醉了可别盘账,别到时候算错了,明天又要从头再来。”高猛不由的劝了一句。
梅子酒给高猛翻了个白眼,又朝他招了招手:“酒给我放下,你可以滚了。”
“老梅,你不对啊,你这盘账咋还盘的这么高兴呢?你这都不像醉了,你像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哈哈哈,我自然是高兴的。”梅子酒一时间眉飞色舞:“你知道这么一场婚礼下来咱们这贺礼收了多少吗?粗粗算来就是八万多两银子,整整八万多两银子,娘的嘞!你说别的门派咋就这么有钱,还有那些商户,也都富的很。”
说着说着,梅子酒忽然盯着高猛:“老哥们,你这么些年也一直没娶亲,要不要也去相个媳妇来?老梅我就给你把终身大事给办了。”
梅子酒心里的小算盘大的劈啪作响,教主一场婚礼能赚八万多两,这高猛虽然差些吧,但也是教里的护法,他梅子酒也不求多,若是在贺礼上那些人能再随上个三五万两银子。
那他至少今年可都不用为了教内银子犯愁了。
“滚蛋,老梅你这果然是脑子喝酒喝坏掉了,这都盘算的什么馊主意,真要娶妻,你梅子酒岂不是比我这粗人合适,你先盘算着给自己娶一个,赶紧把你那账本放下吧!脑子清楚的时候都算不明白,更别提这会儿了。”
“你老小子才脑子不清楚呢。”
梅子酒按了按自己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后,啪嗒啪嗒的把手里的算盘再一次的拨动奇爱,难得一笔笔都是进账,他就算今晚不睡,也必然要把它们盘清楚的。
若说这边梅子酒为了教内忽然入账了这么一笔银字而高兴,那此时整个人团在被窝里,盯着脑内声望系统的沈如妤就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了。
这明明是她的声望系统,怎么这会儿还吃里扒外起来了。
今日在她和罗舒行完大礼之后,这系统就叮当响了一阵,虽然当时不方便去查看,当时沈如妤心里面是有点预计的。
她想着之前不管是凌若水对她发布悬赏追杀令,还是孤鹜教放出风声说要保她的时候,都给她加了不少的声望值。
那么此次她嫁入孤鹜教,以当日宴席的来客之众,怎么也算是一场盛大婚礼了吧,而且无论是在临州还是在江湖上应该都是有不少人知道的,那她的声望系统是不是又会给她大涨一波?
当时当日声望系统并没有什么动静,沈如妤当时以为是因为婚礼还没有完成的关系。
可如今她满怀期待的打开声望系统,这声望
值涨的确是涨了,还一涨就是三千七百多点,可问题也就在这里,那系统提示显示只有两百点是来自于这场婚礼。
“叮,恭喜宿主借孤鹜教名声进一步传播,声望值增加200点”
“叮,恭喜宿主捆绑势力孤鹜教,对本势力贡献度3590,增加声望值3590点。”
没错,问题就是在这3590点捆绑带来的声望上,她清楚的很,她带来的嫁妆银子加那些产业差不多就是三万五到四万两银子。
这系统竟然是直接把自己的产业算进了对孤鹜教的贡献度里,它什么意思?
而且那贡献度又为什么可以折算成声望?婚礼带来的声望涨幅又何以大大低于自己的预计?一时间沈如妤感觉自己满脑子的问号。
可偏偏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存在感极为强烈的陌生人,偷偷查看一下脑内系统提示还行,细细研究或者静下心思考,此时的她根本做不到。
周围的温度好像有些高,摸了一把带着些汗意的额头,沈如妤微微的打开被子透气,暮春时节的山上,本该是偏凉的,可此时却让人觉得有些热。
也或许那热不是因为温度,而是因为躺在身边的那人。又掀开了一点被子,这次沈如妤能感受到热源在身边。
有些别扭的慢慢蠕动着,让自己离的更远些更加贴近床内侧。
而此时罗舒也很是不好受,他整人个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耳边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呼吸声全都清晰可闻,床帐小小的空间内更是弥散着属于她的独特香气。
他行事沉稳了这么些年,今夜却仿佛回到少年时那般的争强好胜起来。
他何必和她争那一口气,这会儿好了,本就是纯阳的内息此时因为心绪起伏更是比往日更加汹涌起来,此时靠这么近躺着,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可若让他这会儿在抱着被子乖乖滚去软榻睡,那也是不能的。
龙凤烛轻微的噼啪燃烧声里,新婚夜的两人一个贴着墙团在被子里,一个直挺挺睡在床沿几乎快要掉下去,两人诡异的对峙着,对峙中似乎又有种奇怪的默契气场。
窗外,月亮慢慢的移动,慢慢的移动,渐渐的沉了下去,而在高高的山巅之上,已经露出了一线天光。
第28章 房间里的红烛已经熄……
房间里的红烛已经熄灭了, 窗外也已经有蒙蒙的天光丝丝缕缕的透了进来。
“天亮了。”罗舒侧头看向旁边的被子包,声音无比清醒。一晚没睡对他基本没什么影响,但一晚不睡还要忍受内息的异动就不那么让人舒服了。
“嗯”沈如妤偷偷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肩膀和沉重的眼皮, 她似乎恍惚间睡过一段时间,又似乎一整晚没睡,但此时整个人有种头脑发胀的疲惫是毋庸置疑的。
“那个软榻, 看上去还可以。”罗舒到底还是首先选择了妥协,男子汉大丈夫,房里向妻子低低头怎么了, 那是他大气。
“嗯,”沈如妤捏了捏被角:“我那琴盒好像被压在大箱子下了,你帮我搬一下可好, 我想弹琴了。”
既然人家已经先退了一步,沈如妤也不是什么不依不饶的人, 而且正经修习了几日《大象无形》内力之后, 她也的确想要试着弹琴看看如今是什么效果。
此时实在还很早, 略作洗漱后天还只是蒙蒙亮。
因位于山上,推开的窗子还能见到稀薄的雾气浮动,把琴安稳的放在窗前的琴台之上,沈如妤点了她常用的一味香, 才在琴前坐下。
她的手轻轻触碰到了琴弦, 一阵悠扬的琴音便缓缓的荡开, 先是极为轻盈而缥缈的, 就像那窗前的雾气, 迷蒙又轻柔,接着随着天色渐渐亮起,那琴音也宛如流淌在山间的清泉, 变得清澈透亮。
随着心神沉浸入琴曲,沈如妤感到自己的内息开始和琴音相合,她仿佛能随着渐渐飘荡的琴音看见外头晨雾渐渐消散,看见山巅之上有辉煌的朝阳跳跃而上,有风在山谷呼啸而过,而林间鸟儿们在叽叽喳喳的鸣叫,而沈如妤手下的琴声也开始融入这些自然之音中去。
而伴随着没一次的拨弦每一个音符,那些浅薄的内力就像一条很浅的小溪,在她经脉里循环流动声生不息,而每一周天的运转都让那那小溪增加一点点溪水,随着内力的运转,整个都仿佛被浸润。
此时盘腿坐在不远处软榻之上的罗舒也在缓缓运转他的内力,昨晚躁动了一晚上的内息,此时就那么在琴声中乖顺了下来。
在琴声停了下来是,罗舒的内力在经脉间转完最后一圈也收了功,他想过随着沈如妤自身开始修习内功,那琴声或许会效果变得更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
“怎么样?”在琴上收回手的沈如妤侧过身脸含期待的看向罗舒,她觉得自己的琴艺大有进益,所以怀疑琴声的效用也提升了,遂向罗舒求证。
没想到罗舒却忽然向着她展开一个爽朗的笑:“有这一曲,倒显得昨夜的我十分不识好歹了。”
看着罗舒那双在晨光中跳跃着笑意的眼,沈如妤快速垂目移开了一瞬视线,然后目光又转了回来:“所以以后你睡榻。”
她又重新强调了这一点,语气轻盈而愉快。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我有求于夫人呢,以后我睡榻。”罗舒状若无奈的抚额一叹。
“不过.....”见到那人坐在窗口笑意盈盈脸上还带着些小得意的样子,罗舒实在没忍住自己的逗弄之心。
“不过什么?”
“不过夫人还是要习惯身边有人才好,有了夫人琴声相助,我这内力突破的时日没准能缩减不少。”
“你......说的好像一晚没睡的人只有我一般。”瞪了人一眼,沈如妤现在可不怕他了。
“夫人可要随我去看看孤鹜教,”透过窗看了下外头的天色,罗舒邀请道:“这会儿应该能见到那些新入教的小弟子们在风雨楼前的广场上练武。”
“好。”沈如妤刚应下,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三人的脚步声,都是她熟悉的,紧接着就是几下敲门声。
“夫人,起来了吗?”其实兰时已经透过打开的窗看到夫人在窗前一晃而过了。
“起了,进来吧!”沈如妤回了一声,然后见到果然是兰时,素商还有蛮儿一起捧着洗漱用具进来。
素商和蛮儿看起来瘦了一些,但精神比前几日好多了,不过见到罗舒后虽然力持镇定却还是有明显的眼神闪躲。
“我洗漱过了,蛮儿去厨房提早膳,素商整理下屋子,兰时你和我走。”沈如妤吩咐了她们各自要做的事,就抬脚要往外走。
但却被素商叫了下来:“夫人,不好如此素净的,您好歹插几支钗。”
素商虽然声音不大,但脸上神色却是一派认真坚持,而且已经快速去打开沈如妤的首饰盒了。这新婚第一日亮相,太过简朴若是弱了夫人的气势可怎么好。
“行,那便拿两支缠枝花钗插上吧。”沈如妤眼神示意罗舒略等她一下,转回身在妆台前坐下。
......
“喝,哈!”
站在风雨楼二楼外的回廊,沈如妤看着下面一排排排列着的小少年们,一拳一脚一招一式的跟着最前面那个青年练着拳脚,这么百多人排的整整齐齐的习武,不得不说还是很有几分高昂气势的。
“他们看着年纪都不大。”一眼看过去,最矮的那排看起来只有五六岁模样,年长些的也不过十三四的少年人样子。
“习武要趁早,有些武功过了年岁就不好修习了。孤鹜教虽然也接受带艺来投的,但大部分核心的教众还是这些教内自小教出来的。”罗舒解释道。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能长久维持的门派的传承模式。
看着还排不
上多少用处的小弟子就有这么这些人,沈如妤可算有几分知道为什么孤鹜教总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的样子了。
都说穷文富武,她不知道要养出一个武林高手需要投入多少资源,但就沈家那些被称为武功平平无奇的护卫们,养他们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况且这里还只是小弟子,那就表示孤鹜教应该还有一批中坚力量。
不过想来练成了的那批是能赚钱的吧。
正在心里稍微盘算着开支,她就见罗舒又特意给她指了个方向:“那边是方便和山下往来的升降台,你脚力不足,若有事要下山,可以从那处走,教里也有些武功不错的妇人,我晚些调两个来给你做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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