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妤睫毛快速的颤了几下,但是眼睛依然闭的着,显然这装睡她是打算装到底了。
就是心怦怦直跳, 感受到他贴近的炽热温度更是整个人别扭的不行,她其实是在罗舒在戳她脸的时候醒的,毕竟那么一下一下的,她只要不是喝了蒙汗药也不可能不醒啊,但当时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那么一抽,就装睡了,结果他越发过分,自己却又要维持未醒的状态,一时间连躲开都不好躲。
直到听他在耳边说“夫人,耳朵红了”才惊觉他早就发现自己是在装睡,刚才的一番举动就是故意的。也对,别说是罗舒,就是她自己都能凭借呼吸评论听出一个人有没有真的睡着,所以她刚才到底是做什么蠢事啊!
一时间本就火红如赤的耳朵红的更近一层,真仿佛如要滴血一般,而且这红还从耳朵飞快的想脸颊脖颈蔓延开来。沈如妤的眼依旧紧紧闭着,但人却很是灵活
的拉了被子一卷一滚就从罗舒的怀里滚到了墙边,滚动的时候还很顺便的踹了他一脚。
让他一大早吵醒自己,让他看自己笑话。
罗舒不闪不躲的结结实实受了夫人一脚,原本手都伸出去要抓她脚踝了,但半途却又略显尬尴局促的收了回来。若此时沈如妤不是整个人紧闭眼睛背对着人,就能看见不但是她,其实罗舒耳后也是一片赤红颜色。
罗舒收回伸到一般的手搓了下自己的鼻子,然看床边你团成一团的人,手又有些蠢蠢欲动。
“夫人,还没醒呢?”戏谑的声音很讨人嫌的在身后响起,沈如妤咬着唇瓣睁开眼狠狠的瞪了一下眼前的贴墙的床幔,然后一拉被子,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没醒,没醒,我就是没醒”。沈如妤在被子里把自己缩成一个球在心里默念,听着自己快速的心跳,拿手掌贴着脸,还能感觉脸上传来的一阵阵热气。
然后就感到自己所在的被子团被人拍了拍,罗舒的声音透过棉被传来显得有些发闷:“我起了,夫人若是还没醒就再睡会儿。”
“......”依然躲在被窝里的沈如妤握拳重重锤了下床板。
生气,总感觉自己输了!
房间响起罗舒穿衣的声音,然后在她没控制住锤床之后就又响起了罗舒过分爽朗的笑声。
......
“哼!”沈如妤刚练琴回来,进房就见罗舒已经等着她回来用早膳了,她非常刻意的哼了一声以示自己还在不满,才在罗舒旁边坐下。
罗舒脸上带着点浅淡笑意,却没有说话,只默默的倒了杯茶推倒她面前。
今日伺候在房里的是兰时和蛮儿,两人看着正在耍花枪的小姐和姑爷不由的对视一笑。
小姐之前中毒把她们吓的半死,回来之后这几天人看着是健康了,但总觉得又那里怪怪的,可今早一看,姑爷竟然在昨夜无声无息回来了,按理他应该是教内弟子一起回的。他一回来了,小姐便也恢复正常了。
这表示什么?这表示小姐之前总显得有些沉默和心不在焉是因为思念和担忧姑爷啊!兰时和蛮儿两人顿时就觉得自己参悟了真相。
看起来这趟一起出门在外两人间的感情亲昵了不少,此时小姐虽然是置气模样,但眼波流转间那种情谊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清楚看见。
蛮儿满脸笑容端着早膳上前:“夫人,今日的羊肉新鲜,厨房做了你喜欢的羊肉包子和羊肉汤饼,若要吃点甜口的还有金玉羹,如今时节吃这个正好,里面的糖桂花都是厨房月前新酿的呢。”
兰时和蛮儿一起把一样样餐食放到桌上:“这清拌豆苗看着也爽口,夫人尝尝看是否喜欢?这羊脂韭饼厨房说加了新调制的香料,教主试试味儿,若更喜欢原来的那种,我便吩咐厨下调回老配方。”
随手拿起一个羊肉包子咬了一大口,一股羊肉的浓郁鲜香伴着面食的暄软微甜在口中完美的交融,罗舒紧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三口过后一个羊肉包子已经彻底在他嘴里消失不见。
快速的一个包子下肚,他才回了兰时一句:“我不讲究这些,随你们夫人的口味来吃就行。”
就算夫人已经嫁进门已经两年多,但罗舒还是会经常感慨,娶到沈如妤真是让他的衣食住行质量全部跃升了一大截,就比如这吃食,他这样习惯了浪迹江湖的人,如今出门在外竟偶尔也会有嫌弃外头食物的时候了。
沈如妤端起金玉羹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开口:“对啊,教主不讲究这些,下次给点粗面馒头什么的也是一样的。”
“看来我是又得罪夫人了,这个足以道歉吗?”罗舒看旁边那使劲端着装腔作势的妮子,从怀里摸出来一物给沈如妤推了过去,竟然是重新呈现含苞待放状态的生死千瓣莲。
“咦,竟然复位好了!”原本还有些气鼓鼓的沈如妤看到这件暗器也顾不上生气了,直接放下碗把生死千瓣莲拿到手上检查。
果然,每一片花瓣都好好的归位了。这暗器好用还是好用,就是复位起来有些麻烦,而且昨夜这些刀刃飞散在房间各处,且不少刀刃上都沾了血,这就表示不但要复位还要寻找清理,就更麻烦了。见罗舒竟然不声不响在自己练琴的时候把这它恢复了,沈如妤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的金玉羹好像比往日更香甜一些。”好好的把生死千瓣莲收好,又舀了一勺甜羹,沈如妤的脸上已经是带笑模样了。
“一早上就给你折腾这个,这可是桩大工程,怎么样,值不值得让夫人端碗羊肉汤饼!”挑了挑眉,罗舒略显侵略性的直直看着沈如妤的眼。
“要吃自己端,我才懒得理你。”这便已经是撒娇语气了,而且嘴里说着让他自己端,手上到底把那羊肉汤饼推到了他面前。
“我密库里还存放着一些蝶娘之前炼制的毒药,待会儿带你去挑一挑,下次用能一击必杀的毒。”罗舒想起了昨晚那僵持的场景,不由的说道。
听罗舒提起密库,沈如妤马上想起了藏宝图的事。
“你们也去用早膳吧。”沈如妤向着房间内兰时蛮儿并其他几个清扫的小丫鬟吩咐道。
“夫人,你之前交代的擅长泥瓦活计的匠人已经到教中了,上午可还要见他们?”兰时知道夫人和教主怕是有什么机密之事要说,就是不知道原定的上午时间是否还有空。
“眼看着要过冬,你吩咐下去让教中弟子门看看屋顶墙面是否有要加固翻修的,今天让泥瓦匠们先干这些活计。”想了想今天自己还真不一定有空,沈如妤索性就让那些泥瓦匠们配合教内弟子们一起去整修屋子。
“鱼儿是要和我商量秦不归的事?”罗舒喝空了最后一口羊肉汤,又拿起一个羊脂韭饼大口嚼嚼嚼。
“不是。”非常肯定的吐出否定的答案。
“不是?”这回答倒是意料之外。
“反正他人都在咱们地牢了,不急。罗舒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沈如妤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罗舒,声音下意识的放小,整个人也贴近过去,这分明就是要说什么大秘密的模样。
看着夫人这幅架势,可是罗舒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她能发现什么大秘密。
“鱼儿,你这没头没尾的,我还正是猜不出。”伸出手指在她靠近的脸上点了一下额心:“要不你给我点提示。”
“别闹,”重新退开些许,沈如妤非常好心的给出了提示:“和你的密库有关。”
“......”看着眼前人过分闪亮的眼神,罗舒忽然就想到她每次大赚一笔后好像都死这般模样。
“不会是......和那个宝藏有关吧?”虽然觉得可能性不高,但罗舒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既和自己的密库有关又能让她这般眼神亮闪闪。
毕竟自己的密库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进去过,以前可没见她如此感兴趣。
“罗舒,我发现你变聪明了。”沈如妤赞扬点头。看着罗舒就好像一个夫子看着他那终于懂得用脑的弟子般。
第94章 “你要的图。”……
“你要的图。”罗舒打开一个黑铁匣子, 取出了一份陈旧的羊皮卷递给沈如妤。
“这张图到我手里说来也有好些年了,你别看上面这
些山山水水画的真真的,但其实一点用没有, 这天下相似的山水到处都有,只这么一张地形图,别的什么标注线索全都没有, 让人完全无从下手。“显然罗舒是仔细研究过这图的,只是之前完全没有收获就是了。
沈如妤接过这张羊皮卷慢慢的展开,然后小心的压平边角再把它和从雷泽处得来的那张羊皮卷一起并排放在桌上。
当这两张图摆在在一起就能发现, 虽然这两张藏宝图同样的都是羊皮质地,但是可以明显看出来区别。
首先,它们用的肯定不是同一张羊皮, 从质地来看,其中一张皮质更为细腻, 而另一张则显得粗糙很多。
其次两张图颜色也有所不同, 或许是因为两张藏宝图存放条件不太一样, 也或许是当初在制图的时候有意为之,它们虽然都呈现出了淡淡的黄褐色,可是罗舒拿出来的那一张明显更加陈旧,甚至在边缘位置都已经有了一些破裂和卷曲的痕迹。
最重要的一点是, 从绘图风格上来看这两张图也很是迥异。
雷泽提供的那张藏宝图有很明显的标注出藏宝点, 所以他们当初能够很轻易的就按图索骥找到九层塔, 但是罗舒给出的那张图却是一张纯粹的地图, 上面除了地形之外毫无特殊标记, 也难怪罗舒一直都觉得这张图缺了一个至关重要能标注藏宝点的信物。
其实若非已经了解内情的,沈如妤觉得如果让自己乍一看到这两张图,她根本就不会把这两张两张图关联起来, 它们看上去甚至就不是同一个年代的东西,这应该也是当年绘图之时故布的疑阵之一。
但此时把它们摆在一起仔细辨认,就能够发现虽然羊皮和制作风格都截然不同,可绘再羊皮上面却用了同一种墨。说来这点也可算是这两张图装不熟的破绽之一,想来这也是因为羊皮易得但经年不褪色的墨却难寻。
此时指向地点为九层塔的那张图显然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沈如妤的重点自然也是罗舒拿出来的那张。
她仔细的看着那地图,发现图虽然陈旧,但是上面描绘的山脉湖泊描绘细致线条流畅,此时看去依然自然清晰,想来当年画这图的一定是一位大师级人物。
“若是有各地州府的地形图,倒是可以试着比对一番,就算不知道藏宝点,但是至少能够查出一个大致的范围来,可惜这种东西算是朝廷机密,轻易看不到。”地图这东西对于战事太过重要,历代都是军事机密,而且就算比对想来是件工量浩大收效却甚微的事情。
但刚说完这话,沈如妤便看到罗舒脸色有点古怪,她带着一些猜测的语气问道眼前的男人:“难道你真的去偷偷寻过那些州府地形图和这张图比对过?”
不能吧?
“几年前教里有些......困难”其实困难都已经是修饰过的说法,他们那会儿都可以说是穷的快要揭不开锅了,在那种情况下,罗舒自然也是打过这藏宝图的主意。
“当时我还特意潜入皇宫内院去夜探皇宫藏书阁和皇帝的御书房,那两处存放着整个大齐最齐全的地图了,可惜我比对大半个月全无收获。”
听他极为平淡的说起这件事,沈如妤听的却是嘴巴微张眼睛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简直都不好判断这会儿罗舒是真的在遗憾懊恼还是在炫耀自己的武功了。
那可是皇宫内院,那可是皇帝的御书房,那中地方是说潜入就潜入的吗?他还竟然花了大半月比对!
“咦,不对,大半月?”震惊过之后她忽然又发现这时间不对:“就算能潜入,但按理你在宫中要躲藏大半个月应该是非常艰难的,所以......那段时间你是伪装成小太监了?”
这会儿眼神已经从震惊转成了兴致勃勃。
罗舒轻敲了下这满脸兴味的人的额头:“夫人你可真是会抓重点。”
“那你躲那么久,真的就完全没有被人发现?那你有没有发现点什么皇宫辛密?”听说皇宫那地方可是每一块地砖下都埋着秘密。
“夫人,你偏题了。”罗舒又敲了她一下。
“喂,不许再敲我头了,罗舒你把我敲傻了你赔的起吗?”沈如妤不满:“我就是有点好奇嘛!不是都说皇宫警卫森严。”
“皇城的护卫也就那样,不过我的确也被人发现了。”见她有兴趣,罗舒到底还是把自己当年那点黑历史抖落出来讲给她听:“不老寺的老和尚当时不知道是有什么事进宫,就是他发现了我的潜入,但是当时他在修闭口禅,且见我并没有什么过激行为,没有叫破我的身份,但他当时向我投了一片叶子。”
“一片叶子?”沈如妤满脸听故事的好奇感。
“是啊,一片叶子,我当年武功才过宗师境界,那时候也觉得自己就算不是数一数二,但这江湖上能赢过我的人也是屈指可数的,可没想到老和尚让我退出皇宫只用了一片叶子。”罗舒叹息。
“他真的这么厉害?那如今呢?你如今不是突破了吗,若是再和那不老寺的大师动手,谁更胜一筹?”
罗舒想了想,还是给出了一个凌模两可的答案:“不好说,若是以命相搏那生死在五五之数吧。”
“好了闲聊结束,夫人,比对这法子我用过了,没用。”罗舒摊手:“所以你之前说的重要线索是什么,便是这个烛台?”
罗舒随意拿起那座被沈如妤特地搬来的铜烛台问道:“这烛台里面藏了什么秘密,可否请夫人为我解惑。”
听罗舒问起这个,沈如妤连忙又取出了那块金子:“你看这烛台的内里和这金块。”
沈如妤从罗舒手里拿过那烛台,然后利索的拆下烛台的底座,把小金块和烛台一起摆到他面前,然他看烛台底部被自己刮去铜面的这块。
“看出来了吧,这烛台是铜包金的,而且包的是元景金。而更巧合的是它是从乌鸠国那边过来的,也是当年叛乱之时咱们孤鹜教流出去的旧物。
两年前你带人去清理门户的时候那些叛徒不是被人先一步全都杀掉了吗,并且当时国库里曾经属于孤鹜教的财物已经尽数消失不见,这一切事情里的巧合未免也太多了。”
“所以你怀疑无论是他们被杀还是那些东西的消失都是和这笔宝藏有关?”罗舒收敛表情,露出思索的的神色。
“这件事情其实从结果往前推,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那些叛徒的死,还有那批教内旧物的消失都很可疑,毕竟无论是你手里的这张藏宝图,还是这镀了铜面的金烛台都是和宝藏有关的东西,而且这些也都能算是老教主的遗物吧!
所以我猜想那批在乌鸠国国库里面消失的东西,是不是里面还有其他和这座烛台类似的被伪装起来的不起眼的小东西,而它们正是你要寻的信物。”
沈如妤分析的头头是道,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分析非常有道理。
罗舒听沈如妤这话也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却又摇了摇头:“我师父性格豪爽,想不了太复杂的套路,既然这烛台可疑,那秘密十有八\九就在这烛台里。”
以罗舒对自己师父的了解,若他手里真的有完整的藏宝图,那一份藏宝图拆成两份已经是极限了。若非师父过于直白豪爽的性格,当年也至于被设套。
63/79 首页 上一页 61 62 63 64 65 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