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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醒醒，这是幻像！”有人在她的耳边喊，接着一双手提着她的后领，把她往后拉扯。向后拉扯这一动作并不稳固，一个踉跄。两个人都摔倒在地，狠狠地磕到屁股。
“前辈？”
地面很凉也很潮，再加上摔了一跤，桃季侑梨彻底回了神。疼痛带来清醒，却不想眼前的景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桃季躲开！”
那是一轮极速靠近的弯刀，正朝着桃季侑梨攻来。凌冽的刀锋闪耀在月下，不寒而栗。
上一秒还沉浸在幻像中的少女，下一秒一个翻滚向右。利落的站起来，就是可惜了这身浴衣，宽大的衣袖被削掉了大半。
“前辈，你没事吧。”
桃季侑梨迅速来到太宰治身边，他也受到了进攻的余波，摔着地上。那可怖的弯刀还在继续无差别攻击，丝毫不给二人喘息的机会。
无奈下，桃季侑梨将太宰治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蓄力一跳，寻了单栋的矮楼作落脚点。幸运的是，那弯刀不会腾空进攻，这让二人松了一口气。
桃季侑梨问：“太宰前辈，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宰治答：“是异能，类似于谷崎君的能力。如果我猜的没错，从戴上面具的那一刻我们就中招了。”
又补充道：“不过，这弯刀的目的并不是我们。它和它背后的操刀手是冲着丰收祭典来的。”
的确。边分析太宰治带来的情报，边观察四周。果不其然，桃季侑梨看见满目疮痍的庆典现场。
红色的苹果糖摔碎了，小吃和金鱼池一同打翻在路边。彩旗和灯笼一起，破的破，断的断，灰扑扑的沾上泥土。靠近祭典的枫树也倒下几棵，和被砍断的木质建筑堆在一处，说不出的狼狈。
如此场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唉——我们被耍了。”
“准确的说，被泉明寺景吾当白工使唤。还是强制性的那种。”
太宰治打不起精神像瞬间泄气的皮球，拉拢着脑袋，边叹气边说道。
“天下没有白来的午餐。前辈给我三十秒，等我解决完眼前的威胁再讲给我听吧。”
说罢，桃季侑梨从长袖中掏出佩刀。握紧刀身，用力推向虎口处。双腿蓄力直至脚尖，拔刀冲向弯刀集中的地方。
“呛——呛，呛——”
刀锋对上刀锋，金属间摩擦出点点火花。闪躲、进攻，悬在空中的弯刀被尽数击落。
突然，一柄藏在视线盲区的利刃从身后攻来。少女不慌不忙，将手中的武器旋转至后方，甚至不用转身，便轻易解决了。
弯刀的数量虽减少了许多，但攻击的频率仍然源源不断。就在这时，站在高处的太宰治喊道：
“桃季！九点钟方向，控制中心那棵高树上。”
闻声，桃季侑梨一个迂回，将那些漂浮的弯刀聚集在一处。利用金属这些做借力点，灵活的身子奋劲跳往高处，滞留在空中的同时，拔刀砍断控制中心。
霎时，无差别进攻的刀具停止不动，这一番危险算是结束了。
斩断敌人的桃季侑梨重新回到太宰治身边。二人很有默契的，少女做出收刀的动作，同时，太宰治便递上刀鞘。
他说：“刀鞘拿好，小桃季还真是擅长撒娇的坏孩子呢。”
桃季侑梨倒也没反对，她确实是在撒娇。憨笑着接过刀鞘，十分利落地收刀。亮晶晶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太宰治，像是在说：“我厉害吧！前辈快夸夸我”这类的话。
也许还在请求摸头，但太宰治并没有这么做。
“很厉害哦，小桃季。”
八面玲珑的太宰治哪会不懂少女的小心思，发自肺腑的夸了一句，试图蒙混过关，不去摸头。
“现在安全了，前辈可以展开说说了吧。在我陷入幻像的几分钟，究竟发生了什么。”回归正题，桃季侑梨问道。
太宰治并没有第一时间点出问题所在，他引导性地提问：“小桃季，你仔细看看周围。这像战场一样的地方少了什么？”
桃季侑梨再一次环顾四周，那种违和感又来了，她惊讶地回答：
“游客、小摊老板，还有哪些表演舞曲的人都不见了。”
不仅如此，现场并无伤员，就连血迹也未见丝毫，最多也就是残碎衣服布片。
桃季侑梨恍然大悟的说：“也就是说，泉明寺景吾早就知道会有人来破坏祭典？”
太宰治点头，附和道：“没错，恐怕整场熄灯的时候除了我们，在场的人员都已经被疏散了。”
“但幻像异能发动的条件仍然成谜。”
“小桃季也知道吧，我的‘人间失格’是异能无效化，并且没有例外。但是我触碰面具的第一时间异能并没有解除，也是说，面具不是异能本身，只是发动的契机罢了。”
听完后的桃季侑梨若有所思，她反应很快，立马提出自己的看法。
“太宰前辈我有一个判断。”
“你说，有没有可能，幻像异能者和操控弯刀的人是两拨。”
桃季侑梨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并列举出这么判断的依据。身边太宰治耐心听着，这位后辈的看法虽浅薄稚嫩却也有一针见血的地方。总的来说，是不错的学生。
太宰治暂时认同了她的看法，接着问道：“不错的判断。小桃季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这下，刚刚还侃侃而谈的桃季侑梨立马噤声。磕磕绊绊地说：“啊...是直觉。”
她总不能说，因为那舞太过美丽不像是人为的幻像吧。桃季侑梨隐隐推测，那段祈福舞蹈一定是泉明寺景吾亲自到场舞的。
既然他有亲临危险的觉悟，那么和幻像异能者是同伴的结论，就更加可信了。
就在桃季侑梨分析的同时，短暂的平静结束了。通往祭典的小道，远远传来脚步声。听声判断敌人不在少数，时不时还有沉沉的闷响，配有武器的可能性极大。
“有人来了。”
率先做出反应的是太宰治，他一把揽住少女的肩膀匍匐在地。二人位居高处，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人的靶子。
他们就这样藏匿在建筑的顶面，利用繁多的树木做掩护，静静地观察局势。
先是熟悉的老面孔，小巷里欺凌望月十二郎的那个黄毛。以黄毛为首，还有不少小混混，提着棒球棒，将校服系在腰间，蹲在地上弹烟灰。
黄毛举着电话但并未接通，嘴里骂骂咧咧：“望月这家伙，你们几个往那边找找。”
他愤怒地把手机塞进口袋，指挥着小弟往树林深处走，有目的地寻找什么。
黄毛身边的绿衣服没有动弹，他指着另一条小路，狗腿的说：“大哥，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家伙也是来抢宝石的吗？”
“那些家伙”指的不是太宰治和桃季侑梨，而是从对面爬上山的另一波闲散人士。同样的，纹身、破洞牛仔裤、夹克外套上还有廉价的烟草味。
由此可见，这些人并非同一波。就凭现在的局面来判断，这些三教九流的家伙颇有狗咬狗的趋势。
藏在顶端的桃季侑梨打算报警，没想到这时又涌上十几名学生。
嘴里高喊：“神龛！神龛在哪里！猫眼石，找到就发达了！”
第24章 第24章
目前的局面颇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一片狼藉的祭典中心总共聚集了三波人。人数最多的是以黄毛为首的不良，从几人稚气未脱的面相来看，都是未成年的高中生。
桃季侑梨根据这些人的对话做出判断，恐怕还是由“宫城县特大宝石失窃案”引起的余波。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飞速传播的互联网中，这样一篇帖子冲上榜首。其标题写道：“打卡眼泉寺的丰收祭，宫城县遗留的宝藏”。
这篇帖子被标红推荐，网页末端还跟了一个“爆”字。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引地无数网民跟帖回复，或凑热闹，或质疑真假。直到有人开出高价悬赏实地照片，并晒出了转账记录。
这才把事件推到无法管控的地步，说不定某辆晚班巴士的乘客，就是慕名而来的网民。
眼看人数太多。并且，教训凑热闹的小混混也不在武装侦探社的管理范围。太宰治转头面向桃季侑梨动动嘴唇。他没有出声，用唇语传着“报警”两个字。
桃季侑梨心领神会，比了个“OK”手势，把一早编辑好的短信发送给当地警方。
等待出警的同时，二人依旧匍匐在原位，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时，分三批上山的人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黄毛一伙和第二波上山的小混混起了冲突。双方小弟互相扯领子，站在后面的人扛起家伙，双方老大戴着墨镜吸烟，试图用沉默来挑衅对方。
而最后上山的高中生，早就被眼前的场景吓出一身鸡皮疙瘩，顺着原路回家去了。
那黄毛，抬手吐着烟圈，举起的右手上还有一只鎏金戒指。他刚想说些什么，绿衣服的小弟弓着腰灰溜溜地从后面走来，伏在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
黄毛先是皱皱眉，然后睁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最后轻咳一声，主动示弱谈和：“哥几个今天还有夜场，你小子走运了。我们走。”
说罢摆摆手，真的转身原路返回，整个过程没有一句废话。
倒是那绿衣服小弟，冲着对方甩了一个鬼脸。然后附和着黄毛：“走走走，今天我请大家吃夜宵。”
从挑衅到全员撤退，全程不超过十分钟。另一方混混也懵了，倒也没有追上去问个清楚。他们有更明确的目的。只见几人掏出地图，分成三个小队，举着手电筒探索森林。
嘴里还振振有词，念叨着：“找到那猫眼石可就几辈子不愁吃穿了。”
这些人穿行在枫叶林中，也不在乎脚下的花草，迈着大步只管往前走。直到一棵巨树面前，隐约看见堆积着什么，他便用手电筒往过探。
许是太在意前方，根本没在意身后凉飕飕的黑影。小混混被反手制服，手腕一凉，咔嚓一声，只听身后那人说：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这一动静过后，远处便响起警笛声。蓝红的警灯沿路亮了起来，参与在内的警员不在少数。将参与其中的小混混一个一个往车上押送。
见状，一直潜藏在高处的侦探二人组重回地面，向当地警方表明身份。
“没想到报案人居然是武装侦探社的调查员。”
“这些家伙，我们盯了很久。加上中途下山的那几个高中生，也算是一网打尽。”
接着，太宰治主动向交接警官攀谈，又探出不少消息。
一、社交软件上的帖子已被删除处理。
二、通往眼泉寺的山路也被封禁。
三、途沿的公路也安排了交警严查，短期内不会有外人入山了。
眼看最后一批小混混也完成押送，这位青年警官拿出一只对讲机，边调频道边说：“术业有专攻，十二点前交给你们完成工作。这个可以联系到山脚下的警官，我的同事会负责接应你们。”
这话五分客套五分威胁。桃季侑梨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是晚上八点四十分，也就是说工作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
少女的礼貌地接过对讲机，也故作客套：“感谢您，结束工作后会向您报备离开的。”
待到山顶的警员全部下山，侦探二人组的工作也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太宰前辈，您不觉得十二点前完成任务是强人所难吗？”
“哎？现在就改口成前辈了啊，小桃季真薄情呢。”
“前辈！您就会拿我开玩笑。”
桃季侑梨少见的闹小脾气，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太宰治，就闷声可劲往前面走。太宰治也不说什么，跟在后面走。就这样足足走出百米有余。
“你都不问我走去哪吗？”越走越远，眼看前方就是一条岔路口，桃季侑梨转身问道。
“当然是因为路没错呀，现在向右转，不出意外的话幕后推手就在前面哦。”太宰治不急不缓地解释，一边说一边往右走。
“前辈的意思是泉明寺同学就在前面？”
“不存在百分百确实的事情，眼见为实，小桃季快跟上。”
也不知道桃季侑梨消气了没，大抵是把工作排在前面。赶紧小跑追上去，走在他身边。
分叉路的右边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道，被风侵蚀的石砖上堆满枯叶。也没有石灯，仅靠月光照明，破败感十足。
整条山路安静地令人心慌，除了二人的脚步声再也找不到第三人的存在。就拿偷袭来说，掌握幻像系异能的敌人更胜一筹，这使得桃季侑梨不敢懈怠。将佩刀一直握在虎口处，努力走在前面，把太宰治划在自己的安全范围内。
喘息间，也许一秒都没有，呼啸的刀刃割裂空气从二人留出的空隙间划了过去。空气和金属相互摩擦留下剧烈的耳鸣，最后那弯刀嵌进树干不动了。
桃季侑梨捂着耳朵往后瞧，只见那弯刀带来冲击太强，树下的落叶又加厚一层。
“这是...埋伏？”
什么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下一秒，刮起了大风，风卷起落叶和尘土，枯叶眯眼，飞沙乱耳。桃季侑梨不得不用衣袖护住眼睛。尽管这样，灵敏的耳朵还是捕捉到了生物活动的动静。
桃季侑梨尽量提高声音：“前面有人！前辈跟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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