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从小就夸她省心好带,她也觉得生病无非就是难受一两天,算不上什么大事。
冬绒翻找出之前备好的感冒药和发烧药,也没仔细看说明书里的用量用法,一股脑地将药片塞进嘴里咽下。
吃完药她陷入了很长一阵的清醒时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马上六点了,距离集合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
不如就趴一会儿好了。
冬绒将滚烫的脸埋入臂弯。
可能是最近一直感冒,加上昨天跑步出汗后洗澡,不小心着凉了才有点发烧。
她原本想请一天的假,而后忽然想到他们四个人的经费都在她这里,如果她不去的话,其他的三个人估计会很难办。
将近七点钟的时候,她又测了一次体温。
吃完药后的体温已经有点降下来,转成低烧。
冬绒简单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将那些药都收拾到包里,准点出发。
今天的活动是要乘坐大巴去校外的公益老年福利院里帮忙打扫卫生和完成找人游戏。
一上车,冬绒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几个学姐拉上大巴。
“进去之后自己找位置坐,等下会点名。”
冬绒点了点头。
前面的那几个座位都已经被早到的几个人占了,她一路往后座走。
忽然听见有道声音在喊她的名字。
“这边!冬绒!来这边!”
冬绒顺着望过去,看见了方科的脸,他的周围还坐着周枕景和范温茂。
她振作了一下精神走过去,笑眼弯弯地和大家打招呼:“早上好啊大家!”
“早,”方科愣了一下,“你嗓子怎么哑成这样啊?”
冬绒清了清嗓,连自己都没想到声音会变成这样。
她偷偷瞟了一眼旁边坐着的周枕景,发现后者也正一脸专注地盯着她看。
“哦,感冒有点加重了,”冬绒随口扯了个借口,她有点不自在地扯了扯脸上的口罩,“我已经戴了口罩。”
“吃过药了吗?”周枕景开口问。
冬绒点头:“吃过了。”
“空腹吃药不好,下次还是先吃点早餐吧。”
冬绒笑眯眯地摊开手:“赶紧让我看看今天又发什么早点了。”
一个沉甸甸的打包盒被放到了她的手心。
冬绒低头一看,是一盒虾饺,她错愕地抬头看向面容平淡的周枕景。
“我们学生会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哪能啊,”方科已经打开自己那份大快朵颐,“是我们周哥自费给我们开的小灶。”
他咽下一口:“我寻思周哥你也不是广港那边的人啊,口味还挺清淡。”
“嘿嘿,下次如果带点韭菜盒子或者煎饼果子,我更喜欢。”
周枕景面不改色地说:“我家司机是广港人,他带的。”
冬绒笑了笑,拿着盒子忍不住帮腔:“虾饺很好吃呀,我很喜欢吃。”
她端着早餐看了看,范温茂和方科两个人坐在后排,周枕景一个人坐在前面。
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应该是为她留的吧?
冬绒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坐下,转头见周枕景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这才将自己的包脱了下来。
她打开盒子,发烧好像夺走了她食欲和味蕾,原本很爱吃的东西如今吃起来也难以下咽。
嚼了半天咽下了第一个,正准备再勉强塞第二个的时候,大巴的车门被关上了,领队的学姐开始点名。
冬绒的名字按照首字母排序划分,排在很前面,很快就点到了她。
“冬绒。”
冬绒挥了挥手:“到。”
她坐在后排位置,因为嗓音哑了,声音又很轻,被淹没在了前排的说话声里。
“冬绒来了吗?”
冬绒无奈又挥了一遍手:“学姐,我到了!”
“冬绒?”
“她来了,在我身边。”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冬绒,而是坐在她身旁的周枕景。
男生的嗓音清冽且极富辨识度,轻而易举地穿透了人群,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嘈杂的巴士内有一瞬间的寂静,有几个女生悄悄转头向后打量。
学姐这才看见了冬绒的位置,将名册继续往后点:“来了啊,那就好,下一个。”
冬绒悄悄地松了口气,冲着周枕景感激道:“谢谢。”
她继续低头吃那几个食之无味的虾饺,最后还剩了大半,实在是吃不下了。
冬绒不想浪费,重新装好放进了包里。
吃完早饭,短暂的清醒时间彻底宣布告罄,困意瞬间袭来。
冬绒重新将口罩戴好,眼皮困得直打架。
发烧带来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精神上的疲惫。
即使出门前已经加了一件蛮厚的衣服,但是她的身体仍然不自觉地感觉到冷。
车开得并不平稳,时不时有点颠簸。
冬绒烧得有点迷迷糊糊,隐约感觉身边有个发热的暖源,立马和只畏寒小动物一样靠了过去。
周枕景用指节轻抵着唇,面色惯常地看向窗外,乍眼一看和平常别无二致。
但是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他左侧宽阔的肩膀微微低着,小心翼翼地托着身侧女生的脑袋。
冬绒的眉心轻轻撇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发丝从白皙的耳侧散落到了眼前处。
她完全无意识地发着抖,敏锐地循着那点热意,不经意间往周枕景的脖颈处蹭了蹭。
尽管冬绒还严严实实地戴着口罩,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肌肤接触的地方。
可她柔软的发丝却掸痒似地扫过了周枕景暴露在外的脖颈,令他一瞬间紧绷了身子。
周枕景偏眼看了一下在肩膀上完全陷入沉睡的人,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眼看着马上要抵达目的地。
他的手指犹豫了半天没处落点,最终搭在了冬绒的肩上,轻轻拍了拍,企图叫醒她。
冬绒兀自沉睡着,完全没有半点反应。
周枕景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微微低下脖颈,仔细看了看冬绒的脸。
接着再次伸手,这一次,轻轻掐住了她柔软的脸蛋。
他不敢使劲,只是就这样隔着口罩捏了捏,从指腹传来的奇妙触感足够令人烧热了耳根。
周枕景盯着她,眼底晃着点笑:“醒醒,冬绒,马上要到了。”
也只有在她睡着,他才敢这样正大光明地喊她的名字。
冬绒意识被唤醒了一点,她动了动脑袋,额头正好贴上了他的颈侧。
周枕景笑意微收,他疑惑地重新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那里正烧得一片滚烫。
第15章 Disguise 15
Disguise 15
#群聊:有事说(4)#
速冻牛奶绒:啊啊啊啊不好意思大家!
速冻牛奶绒:这两天有点发烧了,除了吃药就是睡觉,一直没看消息。
宁蓝:?
宁蓝: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许越:我靠,严重吗?
许越:你一个人在寝室里可咋办啊?
邵清秋:要不然我回来一趟?反正我家离学校也不远。
速冻牛奶绒:不用了清秋姐,我现在不在寝室TvT
速冻牛奶绒:我们在校外做公益实践活动呢。
邵清秋:没事,我应该晚上到。
邵清秋:到时候带你去挂水打针。
邵清秋:学生会总不至于一直扣着你呢吧。
速冻牛奶绒:今晚我们好像是回不来了。
宁蓝:?
许越:?
速冻牛奶绒:雪下得很大,路被封了TvT
速冻牛奶绒:不过这边有几间空的活动厅,都开着地暖,我们现在打算暂时住在这边凑合一晚上。
速冻牛奶绒:没关系的,我带了药,按时吃应该能退烧。
邵清秋:这命运多舛的。
邵清秋:行吧,等你回来之后随时联系我。
速冻牛奶绒:好的,姐姐(*≧w≦*)
-
#与哄睡机的会话#
速冻牛奶绒:我没有不回你!!
速冻牛奶绒:我发烧了!!
速冻牛奶绒:现在还很难受呢!
哄睡机:我知道。
速冻牛奶绒:你知道?
速冻牛奶绒:你怎么知道?
哄睡机:巴士上看你一直睡着,还一直戴着口罩。
哄睡机: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哄睡机:你今天不该来的,应该请假。
速冻牛奶绒:我本来是想请的啊。
速冻牛奶绒:但是呢我们组的经费在我手上。
速冻牛奶绒:如果我不来的话,那他们怎么办?
哄睡机:这有什么重要的?
哄睡机:傻子。
速冻牛奶绒:你是看到我了吗?
速冻牛奶绒:你坐在哪呢?
速冻牛奶绒:我一直在找你呢!
哄睡机:……
速冻牛奶绒:还是不想告诉我吗?
速冻牛奶绒:我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什么恶意的。
速冻牛奶绒:我把参加这次活动的每个人都仔细认真地看过一遍,没有觉得有哪个人长相很丑的。
速冻牛奶绒:所以对自己再自信一点吧!
哄睡机:你什么时候看的?
速冻牛奶绒:上车的时候啊!
速冻牛奶绒:我来得比较迟,正好可以把座位上每个人看过去。
哄睡机:生病了也这么不安分。
速冻牛奶绒:这不是在找你吗!
速冻牛奶绒:我特地笑着和所有人打了招呼,脸都快要笑僵了。
速冻牛奶绒:如果其中有一个人是你的话,一定能接收到这份善意的!
哄睡机:你一直都是这样……
速冻牛奶绒:现在大家不是去帮忙发礼品了吗?
速冻牛奶绒:那发完之后我可以来找你吗?
哄睡机:你还是呆着好好休息吧。
速冻牛奶绒:我在门卫室等你哦!
速冻牛奶绒:你如果愿意来,就来找我。
-
津市这两天被冷空气袭击,气温骤降,山区更是飘了好几天的雪。
寒假实践队的大巴开进去的时候路况就已经不太好,冰雪凝结在路面上非常湿滑。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山脚派出所的几名巡警告诉他们,出山的那条主干道路因为雪太大而暂时被封锁了。
即使是开展后续的铲雪通路工作,也得等到明天雪停。
他们暂时被困在了山上。
所幸这家养老院的环境还算不错,还有多余的屋子能够将就安置。
带队的学长学姐去要了几床干净的被褥发给他们,嘱咐他们今晚就睡在活动室里。
上午的时候大多是在养老院里进行打扫卫生和慰问老人的活动,下午本来是还布置了点趣味的寻人游戏,然而因为雪下得太大也只能延后了。
也许是早上吞下的那几粒退烧药发挥了作用,冬绒睡醒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恢复了不少,甚至跟着其他人一块干了不少的活。
有点反常的是,她总觉得周枕景一直似有若无地跟在她的身侧,即便是去厕所洗块抹布,他也一直抱臂耐心地守在门口。
虽说布置任务之前学姐吩咐过,为了安全,同一个小组的成员最好是一起行动,但这未免也有点太过了。
冬绒想了想,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当初交给她保管的经费,当着他的面清点了一下。
“一块钱都没有少哦,如果你觉得不太放心的话,也可以交给你保管。”
周枕景盯着递过来整整齐齐的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我们昨天赢来的经费啊?你今天一直跟着我,难道不是因为怕我不小心把钱丢了吗?”
周枕景摇头,那双邃黑的丹凤眼中掠过一丝无奈:“不是这个。”
“那你为什么总跟着我?”冬绒讷讷低头,瞬间变得有点拙嘴笨舌起来,她对于他这样一直跟在身边的行径表示很不习惯。
“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冬绒摸了摸额头,一脸被拆穿的表情:“啊……”
“看来你自己也知道,只是不上心。”
“我没事的,”冬绒摆摆手,“我从小体质就挺好的,现在吃过药也好多了,说不定过一会儿就退烧了。”
“那要是没退烧呢?”周枕景那双漆黑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她,“等到晚上再溜回去输液吗?”
冬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鸵鸟般地低下脑袋,不太敢说她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别再乱跑乱动了,”周枕景把她手里的抹布没收,扶着肩膀把她掰到另一侧,面朝着那边的休息座位,“现在,去坐着休息。”
她努力想争辩:“可是我还有活……”
“我们帮你干,”周枕景十分轻而易举地就说服了她,“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你的活就是我们三个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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