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绒立马听话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长桌上?摆了很多支长烛,浪漫气氛浓厚。
而她的餐盘上? ,仪式感十足地摆着一封等待启封的信封。
“这是什么?”惊喜有点多,冬绒的脑子被压得几乎都有点不会转了。
周枕景坐在她的对面,有些紧张地轻咳了一声:“你打开看看。”
冬绒看着他?的神情,隐约猜到了是什么,低头配合着打开。
才刚读了开头的几行字,她就道:“我答应。”
“你还没看完呢。”
“是啊,但是读信的时间很慢,我想先说我答应,”冬绒抬起眼睛,看向?他? ,“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做你的女朋友。”
周枕景被她不按章法的举动?弄得有些无奈,可原本焦虑的心情却像是打了镇定剂,彻底安静了下来。
“本来是想早点给你的,”他?拧着眉,有点着恼说,“但是情书这种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写,一直没想好该怎么下笔,就耽搁了很久。”
“写情书好难。”
冬绒扑哧笑出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将她传染上?过敏症状。
她的眼眶好红,心口也在发烫。
她安安静静地读完,将那封情书仔细收好,示意了一下自己的那匹马:“我想试试看这个。”
“好啊,我教你。”
周枕景帮她仔细地穿戴上?护具,耐心地示范着上?马的动?作。
戴头盔帮她系扣子的时候,冬绒感觉他?的手还有些抖,险些没戴上?。
她又笑:“你好紧张啊周枕景。”
周枕景垂下眼睛,没有否认:“告白成功了,能不紧张吗?”
“怕等会儿摔着我女朋友。”
冬绒唇角不受控地扩大上?扬。
因为是新手,她在他?的指挥之?下有点艰难地上?了马。
Daphne其?实很乖顺,但是冬绒很紧张,紧紧地攥着缰绳,一刻也不敢松懈。
周枕景在她前面牵着马,不断地回过头,安抚着她的情绪:“没关系,它跑得很稳,你也骑得很好。”
在他?的鼓励下,冬绒又围绕着马场慢吞吞骑了一圈,逐渐熟练了起来。
她心头油然?而生出一股成就感,压抑着兴奋,攥着缰绳和?周枕景分享自己的喜悦:“周枕景!我学?会骑马啦!”
其?实这和?学?会还差了很远,周枕景挑起唇,再次收紧手里的马绳,牵马避过一个低洼,毫不吝啬夸奖她:“那非常厉害了啊!”
冬绒挥挥手,谦虚道:“一般般吧。”
很快,她体力跟不上?,骑得有点累了。
被扶着下了马,她毫无形象地往绿茵草坪上?呈大字状放松一躺,感慨道:“好累啊,但是我觉得好开心。”
周枕景将马绳系好,也走过来,躺到她的身边,单手枕着脑袋,默默伸手帮她挡住太阳,低声温柔回答道:“我也是。”
四周阒然?无声,只?有含蓄的风。
傍晚的夕阳灿烂流金,这让他?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冬绒。
那天津市刚开始下初雪。
周枕景从实验室出来,短暂地从繁重的课业中抽身,满心疲惫,转头去楼下便利店买饮料。
也许是生命里经历过太多的雪天,他?并不觉得这场雪有多新鲜,反而落得浑身一片僵硬冰冷。
伸手漫不经心地去拿货架的可乐罐时,他?的手指忽然?顿了顿,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刷到了那篇关于周致雪中考状元的报道。
新闻的照片里,周胜元揽着弟弟的肩膀,正襟危坐,向?来严肃的脸上?轻轻展露出一丝欣慰笑意。
两个人的容貌相?似,神情如出一辙,看上?去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周枕景无声地盯着这张照片,半晌后退出,默默切回到自己的相?册。
里头保存的照片寥寥无几,更多的是关于一个长头发的女人,至于和?父亲的合照,压根一张都没有。
他?颓然?地低头站着,像只?斗败又气馁的丧犬。
耳机里播着的歌曲恰好跳到那首《蝴蝶》,歌词在耳边滚唱着:“你对我的相?信/让我又能重生/不管世界多冷我还有你。”
一道纤细明媚的身影忽然?猝不及防地闯入他?的视野,因为跑得太快,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
她匆匆回过头来着急道歉,柔软的棕色发丝在空气中散开。
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的,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收回兴奋的笑意,嗓音清脆明快得像是枝头雀鸟:“不好意思啊,你没事吧?”
周枕景盖在发顶的卫衣帽子被她撞落,乍然?听见这个声音,瞳孔不自觉一缩。
他?猛然?抬头。
还没来得及作出回答,冬绒已经转头迫不及待地跑出了便利店。
她在雪中抬起头,笑涡浅浅,眼睛亮晶晶的,无比新奇地伸出手去接:“津市真的下雪了啊!是初雪哎!”
周枕景抬头,直直盯着她憧憬的侧脸,仿佛被太阳直面,喉咙焦躁发干。
那天他?默默地站在她身后,抬起头来,无声地陪她看了一个小时的雪。
周枕景觉得自己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很多事最先考虑到的,永远是最坏的那一面。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无止尽地落进这片铅灰色的雪天。
可是在小鸟光临的那天,漫长的冬季坍塌。
他?们?可以紧密地贴近,晾晒在贴好创口贴的云朵里。
一起做一个湿漉的梦。
一起拆开春光。
[正文完结]
记得看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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