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嘶了一声,捏着她的肩膀,报复性地衔住了她脆弱的脖颈,“……孤这回不死在你手上,也变成个废人了。”
这药性也真是奇,她身上的温软与幽香像是解药,缓解着他充斥着燥意的每寸皮肉,偏又在这缓解之时,燃起的火愈来愈盛——这样只能扬汤止沸。
他克制力再强,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更何况在他眼前的人是岑拒霜,即便用不上这药性他也难以克制。岑拒霜不知悉的是,在这些日抱着她入眠的夜晚,在她熟睡之后,他时常久久立于雪中,或是径自用冰水沐浴,才回到寝殿。
岑拒霜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也因他挑逗着颈间的力道让她有些耐受不住,她自顾不暇,下意识想要抵抗他唇齿间淌就的热意,太子偏不如她愿,顺着那润白的脖子便吻到了锁骨。
他深重而绵长的吻最是让她难耐。岑拒霜情不自禁地低哼出声来,那异于寻常的化作了软水似的声儿,连她自己听了也被吓了一跳,只此短短出神的须臾,她忽觉太子隔着她的心衣咬在了她身前,她顿时克制不住尖细的声线。
每寸神经像是被细密的小针刺挠着,她仿佛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
她觉得奇怪,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躺在了榻上被他亲了几下,她就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倏地,岑拒霜发觉有些异样,来自于锦衾之下。这异样与之前在她沥城温泉里时想要排解的冲动类似,甚至比上回还要来势汹汹,她还没来得及对太子说自己想要去恭房,便已晚了。
“殿、殿下……”
太子听闻她在叫他,那嗓音欲泣,听着极为可怜。
他抬起头来,“嗯?”
岑拒霜颤着声,支支吾吾了半刻也没把话说完,“我,我好像……”
她窘迫得快要哭了出来,即便太子被药性折磨得头脑昏涨发热,他也瞧出她的异常来。
太子问道:“好像什么?”
岑拒霜咬着下唇,极度的羞耻烧灼着她的脸颊,她低声答着话,只恨不能钻进地缝里,“不小心把褥子弄脏了……”
说完她不敢去看太子的神情,硬着头皮补来一句,“我不是故意的!”
太子不明所以。
她来月事了?可他记得她前些日才来过。
但见她羞得已是挤出了几滴泪来,太子安慰着,“脏了洗了便是,哭什么?”
眼见岑拒霜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太子顺着她薄薄的寝衣便往锦衾之下摸去,旋即他摸得了那是何物,指尖潮意缠绕,他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
她不会以为她尿裤子了,这才这么窘迫,觉得在他面前丢了脸?
“你——”
岑拒霜自是没有想到,太子竟伸手去摸,还是徒手速。原本就通红的脸此时快要滴出血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胸腔里的心脏都跟着抖着。
太子低低嗤了一声,“看来宁妍教的也不多。”
岑拒霜听着他话中的调侃,尚是不解,她只觉羞愤欲死,结舌咬着的字音都拔高了几个调,“脏…脏死了!”
太子掀起锦衾,反是低垂着面容往下吻了下去。
第77章 求娶 “往后的岁岁年年都陪……
雪影拥满的窗前, 飘散的热雾氤氲着,白茫茫一片。
哗啦声里,尤珠正带着几位宫女挨个往屏风后的浴桶倒着热水, 溅落的水珠沾湿了鲛绡下悬系的流苏。
随着几声宫人低声请安的嗓音传来, 太子挽着湿沉的墨发自殿外入了内,寒意彻骨的雪天,他只着了单薄的长衫,半敞的襟口处,分明的锁骨还盛着点点雪水,偏他浑然不觉冷似的,撩起珠帘便往里的金榻寻去。
太子只见岑拒霜仍窝在榻上,两只纤细的手紧紧抓着被子, 把自个儿裹在厚厚锦衾里, 通红的脸怎么也褪不下去。
尤珠在旁关切道:“姑娘是有些发热吗?怎么脸一直那么红?要不要叫陈御医来看看?”
太子勾起玩味的笑意,他哦了一声, “可能因为是孤要服侍她沐浴,她害羞。”
话音落时,一个软枕自金榻处扔来, 紧随的是岑拒霜羞恼的声音。
“谁要你服侍了!”
太子一把抓住软枕, 招手屏退了左右, “都退下吧。”
“看来身子恢复得不错, 都有力气砸人了。”
岑拒霜仍未从那烧灼的感官里挣出, 她瞥了眼太子,小声嘀咕着:“不要脸。”
一个时辰前,岑拒霜本是羞耻于自己弄脏了褥子,她鼓足了勇气才跟太子说这回事,结果太子不仅伸手去摸, 还缘着她腰肢往下吻到了那里,她如何也想不到。眼下单是忆及那情形,她脸上的温度如何也降却不下。
他平日里吻她时喜欢舔她的脸也就罢了,他怎么连那里都……
饶是早就知悉太子变.态的本性,但他怎能不跟她说一声就这样做了?
“脸皮这种东西,是世上最无用的。”
太子不以为意地说着,伸手试了试浴桶里的水温,“不是嫌褥子弄脏了么?还不沐浴,是想一辈子捂在里面吗?”
岑拒霜这才不情不愿地从被窝里钻出半个头来。
便见太子步近,将她连带整个被子卷着扛在了肩头,她的惊呼卡在了喉咙,太子已是利落地把她剥得干干净净,留了心衣和亵裤,抱着她放入浴桶里。
“剩下的自己脱。”
适宜的水温没过肩头,晃漾着的水面一下下拍打在赤肤之上,丝丝缕缕的暖雾萦绕面庞,舒缓着她的神经。岑拒霜见他还算有点良心,没有把她扒得寸缕无挂,心里的羞恼也散了不少。
她抬起眼看向浴桶旁的太子,“你中的药好了么……”
太子绕至她身后,解开了她的乌发,“孤降服小小的一颗药丸,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么?”
岑拒霜默了半刻,“可是我记得宁妍说……那药想要解的话,必须……”
太子问道:“必须什么?”
岑拒霜抿了抿唇,压低声说道:“……必须两个人行房中之事。宁妍还说,是三天三夜下不来榻的那种。”
太子挽着她的湿发,纵是这个角度瞧不见她的面容神色,但她说着行房中之事时,那耳垂红得如熟透的秋实,他轻笑道:“孤可舍不得。”
岑拒霜听得身后湿哒哒的声音溅开水雾,他的指节不时掠过她粉透的后背,携着水意滑过她的每寸皮肤,挠得她心里痒痒的。
太子正是为她绞发,她净白如玉的后背让他怎么也挪不开视线来,口干舌燥的感觉再度涌来,迎面潮湿的水雾打湿着他的浑身,如濛濛春雨无声浸透着,心底鼓.胀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偏听她轻声问着:“那……那你什么时候去我叔父那里说亲呀?”
太子始才回过神来,“怎么,孤的太子妃等不及了?”
岑拒霜捏着手指,踌躇着答了话,“我去沥城前叔父就在给我说媒了,我是怕晚了叔父给我找好亲事了。”
太子:“?”
他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孤提亲还要排队?”
岑拒霜听出身后这只孤高倨傲惯了的凶兽不太高兴,说话时怕不是已露出了森森白牙,恨不得把那些个提亲的尽数拍死,她讪讪笑了笑,“话虽不能这么说……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太子当即朝外喊着,“玄序。”
玄序恭谨地候在殿外,“殿下何事?”
太子寒声吩咐道:“把孤备好的聘礼抬上,孤要去岑侯府。”
……
太子雷厉风行的作风岑拒霜是知晓的,但她没想到因她一句话,太子便推掉了旁的事,整装着欲出宫。
岑拒霜穿好了衣裳,亦想跟着一道去,“我觉得我的身体还行了,侯府就在皇宫边上不远,我也好久没见叔父了,正想回去看看呢。”
太子一丝不苟地捋着衣襟,对镜正着玉冠,“孤可不想把你竖着带出去,横着带回来。”
岑拒霜低声在他身后说道:“你把我横着带出去也行……”
最终太子拗不过岑拒霜,只得带着她一道出了宫。
*
马车行至侯府外,恰逢岑侯爷正立于府门前,与其旁的管家交代着什么。管家怀里抱着一摞大红绸布包着的卷轴,依稀见得其上尽是青年男子的画像。
岑拒霜被太子搀扶着自车厢而出,几月未见叔父,她早抑制不住欢欣,提着尚是虚软的步子,蹬蹬蹬地跑到了岑侯爷身前,径自扑到了那巍峨如山岳的怀里。
“叔父!”
岑侯爷得见来人是岑拒霜,顾不得再和管家说什么,他摸着岑拒霜的发髻,本是愁眉绷着的脸顿时笑逐颜开,“小霜回来了便好。”
但视线余光瞥见那马车处扮相浮华的太子时,岑侯爷脸色凝固,他转而牵着岑拒霜的手往府门里走去。
太子正是叫玄序清点聘礼,拿来礼单与他的间隙,便见府门前的岑拒霜和岑侯爷尽没了影,侯府的大门两边,两个侍卫把着沉重的府门,迅然往里推动着合拢关上。
推至中处,唯余一条缝,岑侯爷从里钻了个脑袋出来,那半白的须发在空中飘扬着,面容笑得和蔼,眼里藏不住得逞的冷笑。
“多谢殿下近日对小霜的照顾,既然小霜能下榻行走了,那我便将小霜留下了,改日我会携礼入宫拜谢。我这里忙着说亲呢,府上尽是不入眼的闲杂人等,恐冒犯天颜,殿下请回吧。”
岑侯爷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话,不等太子作何反应,他抓着府门猛然关上。
“砰——”
府门之上的檐瓦处,堆积的雪落了一地。
这力道和声响让在场之人眼皮都震了一震,侯府上下目瞪口呆地看着岑侯爷,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疑问:这还是平日里温厚又有威严的侯爷吗?这一副防火防盗防太子的模样,生怕太子把岑拒霜给抢走一样。
岑拒霜亦是被那砰然巨响震得怔在了原地,眼前发生的一切不过几个眨眼的工夫,她还没来得及和叔父叙话,表明太子此次来意,太子便已被叔父关在了府门外。
她看着拍了拍手上灰尘、满脸得意的岑侯爷,轻声咳了两下,抬手虚指了指府门外,“叔父……殿下他找你,有事。”
“有事?有事也改天再说,我一见到他就心烦。”
岑侯爷拿过管家抱着的卷轴,对岑拒霜说着,“不说这糟心的了,叔父给你找了几个顶好的郎君,正好你回府了,你都看看。”
话音方落,太子的嗓音自门檐上传来。
“岑侯爷,孤不觉得那几个歪瓜裂枣配得上她。”
岑侯爷背过身看去,只见太子不知何时跃上了檐瓦,连着一丝声响都未发出,满府侍卫更是未有察觉,他深知太子的武功,当即深吸了两口气,对一旁的管家沉声吩咐着话。
“去,把我的宝刀斩鬼拿来。”
岑拒霜见状急了起来,连忙想要拉架,“叔父……”
岑侯爷不等她说完,招来侍女搀着岑拒霜,“姑娘身子弱,见不得血,送姑娘回院子里去。”
岑拒霜抬头看着倚坐在檐瓦上的太子,后者给她递了眼神示意无事,她这才满怀忐忑地回了屋。
侯府门内,岑侯爷见岑拒霜的身影消失在雪泥间,他单手接过两位侍卫齐齐抬来的宝刀,遥遥对着太子冷哼了一声。
“怎么,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舍得把我家小霜还回来了?你那狗地盘,掉根头发你都要当作你的,旁人向来是占不得你半点便宜,我都做好去宫里请旨的准备了,没想到你小子主动送还了小霜。”
岑侯爷提刀砸在了地面,问着太子,“说吧,这回又打的什么算盘?”
太子姿态慵懒,似是瞧不见岑侯爷摆在跟前威胁着他的刀锋般,他微眯着眼,道出的嗓音掷地有声。
“孤打算让岑拒霜做孤的太子妃。”
岑侯爷听罢,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依着你的性子,难道不是让你老爹拟好圣旨,直接派人到我侯府宣旨么?我既没法抗旨,小霜又在你的狗地盘,成婚根本用不着我来点头。”
太子颔首:“侯爷所言有理,孤做事向来嫌麻烦,你所说确实是为最好的法子。”
岑侯爷心道狗改不了吃屎,太子这狗德行就不可能改,他看着檐瓦上的身影,目光愈发的冷,如洪钟的粗嗓震得檐上雪都抖落几分,“那我只好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太子自檐瓦处一跃而下,他抖了抖衣上雪尘,摊开两手,步步走近岑侯爷跟前,“但孤今日没带任何圣旨,连宣读旨意的太监都不曾有,只带了聘礼。”
岑侯爷满脸防备,差了侍卫去门外,“去瞧瞧。”
少顷,侍卫匆匆来报,“禀侯爷,外面装聘礼的马车把街巷堵满了,好多百姓围观呢……您约了几个上门来相看的公子哥,现下怕不是都挤不进来了。”
岑侯爷脸色一黑,原本他打算瞧了这几个公子哥后,再想办法给岑拒霜通气,眼下太子这铺张得几近轰动全城的气势,只怕用不着半日,京中百姓们都会谈论他这侯府门前的“盛况”。
岑侯爷思忖半刻,敛了几分针锋相对的气势,放软了姿态,“不好意思,我只给我家小霜招上门女婿,太子殿下您高抬贵脚,赶紧回宫去吧。”
他暗自冷笑着看着太子,这下便让太子知道什么是知难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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