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太子不为所动,“哦,出宫前孤给父皇报备了下,孤可能要改姓叫岑述了。”
岑侯爷当即一口气没提上来,“你——”
他委实低估了太子不要脸的程度。
依着他对皇帝的了解,只怕向来宠爱太子的皇帝又要将他召到宫里头千哄万哄,软硬兼施地各种劝说着他,希望放宽这择婿标准,让太子莫要入赘改姓。
岑侯爷咬着牙,将宝刀从地面提了起来,“想要迎娶小霜可以,先问问我手里的宝刀。”
风雪依旧。
岑拒霜坐在小院子的廊庑下,怀里抱着暖烘烘的手炉,她腰间还挂了一个小食盒,那食盒尤为精致小巧,是太子出宫前塞给她的,还贴心地系在了她腰间,里面装了好些个缩小版的透花糍,可解解嘴馋。
眼下她却没心思吃,一直紧吊的心悬在胸腔里,如何也放不下。
她既担心叔父为难,又担心太子没法讨得叔父欢心。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她百无聊赖地抱着食盒里的透花糍,指着里面白里透粉的透花糍数来数去,嘴里一边念叨着“殿下能成功”、“殿下不能成功”。
忽闻一个踩着软雪极轻的足音自身前传来。
“应该念着‘殿下能成功’和‘殿下肯定成功’。”
岑拒霜扬起脸,唯见碎琼乱玉纷飞间,太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前。
他身上翠蓝色的衣袍划破了好几处,沾着斑斑血迹,鲜红的雪水自他浸湿的衣摆不断跌落,于覆满白色的茫茫之地绽开妖异的血红。
“殿下!”
岑拒霜按捺不住扑通狂跳的心,三步并作两步奔至他身前,怀里的暖炉霎时倾落至地,咕咚咚地撒落满地灰。
她环抱住太子的腰身,嗅着他身上腥甜的气息,顿时语无伦次起来,“怎么流那么多血?叔父他……他……给殿下砍伤的吗?还有为何我这次没有感受到半点疼痛?难,难道我身上的蛊已经解了?”
太子揽过她的肩膀,提起另只勉强能用的胳膊,单手把她紧紧搂入怀,“这不是伤,是孤娶到你的证明。”
“我还没答应呢……”
霜雪不休的声里,岑拒霜细声呢喃着,却只听得到他胸腔里的心跳,紧贴着的皮肉将那真切的跳动无限度放大,须臾间,人世似是唯余这样温实有力的声音,久久回响。
“岑拒霜,往后的岁岁年年都陪着孤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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