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我娘四嫁——东风吹来【完结】

时间:2025-03-02 17:26:20  作者:东风吹来【完结】
  “郎君今日回来了。”方嬷嬷道,“特地吩咐厨房多做了几道菜。”
  “啊!”
  原来是裴则回来了。
  祁云渺恍然大悟。
  方嬷嬷一边为她夹菜,一边道:“郎君难得回来,小姐快吃吧,这笋干是春日里便晾晒好的,放了一整年,正是好吃的时候。”
  “好!”
  这些菜都端上来了,祁云渺自然也不会客气,洗了手,坐到了桌边之后,她便将这整整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全部都扫空入腹了。
  晚上在烛光下做完功课后,祁云渺难得的,没有直接倒在床榻上便睡着。
  她在想,既然裴则回来了,那她要不要去同裴则道个谢。
  昨日多亏了他,她才能那般迅速地离开定国公府。
  如今想想当时的情景,祁云渺也不知道,如果裴则不曾及时赶到,自己还要在雪地里站多久。
  祁云渺其实原本也没有特地想要谢裴则些什么,但是今日她在宋家,温庭珧送了她两个香囊,说是可以安神助眠,最适合她这种散了学还要习武之人了。
  夜间睡得好,白日里精力才能充沛嘛。
  两个香囊的话,她可以自己留一个,再送一个给裴则。
  她坐在窗前的烛火下,对着面前的两个香囊思索一番,最后终于打定主意,这就去找裴则。
  裴则平日里要住国子监,难得回家一趟,今日回了,下回再回来,便不知是何时了。
  说干就干。
  入夜了,再找人陪着自己也不好,祁云渺便独自拎了只灯笼,一路朝着裴则的院子走去。
  她记得他院子的方向,到了之后,也不急着进去,规规矩矩地在门外,喊人通报。
  裴则听到小厮的传话,人刚刚从净室里出来,头发披散,身上已经换上了入夜要穿的寝衣。
  他在寝衣外随便披了一件大氅,便走到了祁云渺的面前。
  “你找我有事?”他问道。
  祁云渺何曾见过这般的裴则。
  刚从净室里出来的少年,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脖颈上尚未擦透的清澈水珠,顺着身体的趋势往下,没入到她看不见的衣领之间;小院门前挂了几盏灯笼,比她手中这盏还要清亮不少,照得眼前月色下的人,直接像是玉做的一般。
  祁云渺看直了眼,顿了好一会儿,才道:“阿兄,这个给你。”
  她递出自己手中的香囊。
  “这是什么?”
  裴则低头,看着那香囊问道。
  “是今日宋家婶母送我的香囊,说是可以安神助眠。她给了我两个,我便想着送你一个,多谢你昨日救我。”祁云渺道。
  “你感谢我就是拿别人的东西送我?”
  裴则对于祁云渺的这个想法,微微有些不满。
  祁云渺忙解释道:“那我也不知道要送你些什么,婶母刚好送了我香囊,我便想,助眠那是每个人都需要的……”
  “好了。”裴则接过香囊,显然并不想听她这些废话。
  “东西我收下了,你回去吧。”
  “……哦。”
  祁云渺被问得有些措不及防,被打发得也有些措不及防。
  她讷讷地看着裴则收了自己的香囊之后,便转身进了院子,她拎着自己手中的灯笼,终于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他的院子。
  回去的一路上,祁云渺都有些觉得不真切。
  因为她见到了一个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的裴则。
  她掐了自己一把,甚至有些觉得那也许只是幻觉。
  但是在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疼痛之后,祁云渺明白了,那不是幻觉。
  她竟真的见到了披散着头发的裴则。
  和平日里的高山雪松一点儿也不一样。
  但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上来。
  祁云渺只能迷迷糊糊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方嬷嬷伺候着她洗漱,帮她掖好被褥。
  第二日晨起后,祁云渺就把昨夜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她每日都忙得很,上学,练习武艺,做功课……这三样事情把她所有的时间都挤占得满满当当,几乎再腾不出多余的来。
  这夜,祁云渺训练结束后,又回到自己的小院。
  方嬷嬷又正好在为她布置菜肴。
  见到桌上又是满满一桌的东西,祁云渺便问道:“阿兄今日还在家吗?”
  方嬷嬷抬起头来,稀奇道:“郎君昨日便从国子监搬回家里来住了,小姐难道不知道吗?”
  “啊?他搬回家来了?”
  祁云渺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眸,全然不知。
  
第十八章 眼泪
  祁云渺不知道,裴则为何会突然搬回家里住。
  她猜测,难道是因为国子监快要放假了?抑或是他想家了?反正总不会是因为突然觉得还是得照顾她,所以才搬回家吧?
  她天然地觉得,裴则回家应当同自己关系不会很大,是以对这件事情惊讶归惊讶,但却没放在心上。
  这夜用完晚饭后,祁云渺便只专心对着自己的功课,掰着手指头数自己还有多久要放假。
  前日京郊初雪,昨日回到学堂之后,大家便开始传,学堂快要放假了。
  因为往年宋家的学堂,都是在京城下雪前后给孩子们放假,假期足足有两个月,等到明年开春,大家才会再次聚回来上学呢。
  祁云渺尚未在宋家的学堂里体会过这般长的假期,听小伙伴们这么一说,她整个人便期盼得不得了。
  持续将近一个月的习武,给祁云渺带来了无尽的活力,虽然对于祁云渺来说,如今每日早起上学,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上学念书对她来说,却实在是个难事。
  她在宋家念了好几个月的书,这才勉强跟上了大家的进度,学会了一些之乎者也。
  但这可完全不代表,她便喜爱上念书了。
  祁云渺还是期待能睡懒觉的日子,期待不用每日抱着书本掉书袋的日子。
  她如是期盼着,过了不到三日,果然,学堂里便正式下了消息,在冬月二十二日之后,今年学堂里的课业,便算是正式结束了。
  祁云渺差点没高兴到跳起来。
  但是夫子给大家告诉了放假的消息的同时,也给大家布置了一番任务。
  那就是在假期里,大家需要完成并上交一幅以冬日为题的书画作品。
  可以是临摹的名家字帖,也可以是自己做的诗、自己画的画,总之,开春之后,每个人都需要带着作品,才能重新回到学堂。
  祁云渺的字,可以说只是比狗爬的要稍微好看一些,是以她当然不会想着要带字帖回去,做一个士别三日,便教人刮目相看的美梦;诗也是同理。
  她最后选择了作一幅画。
  可是祁云渺这辈子见过的画,也很有限,不用去上学之后,她在家里苦思冥想了几日,也想不到要怎么才能下笔。
  方嬷嬷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之后,便建议道:“老爷同少爷的书房倒是有不少的画作,小姐不若等下午少爷回家之后,去问问少爷,麻烦少爷将东西借给您看看?”
  “唔……”
  那就是又得去找裴则了。
  祁云渺犹豫片刻过后,便点了点头,接受了方嬷嬷这项提议。
  没办法,阿娘和裴荀已经离开京城有半个多月了,具体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她如今除了问裴则,好似也找不到别的人可以帮忙。
  方嬷嬷便又为她做好了一些糕点,方便她下午等待裴则回来,送去给裴则。
  自从假期开始后,祁云渺每日习武的时辰变成了上午,下午的时间倒是空了出来,很是悠闲。
  下午时,她便端着方嬷嬷给的糕点,坐在前厅里等待裴则。
  虽然祁云渺的学堂已经放了假,但是裴则的国子监好像尚未放假。祁云渺白日里在家,便从未碰到过裴则的身影,倒是从前上学时,会有时候和他撞上一道出门。
  她晃着一双脚丫子,在前厅里等呀等,终于,等到一抹青色的身影自门口出现,祁云渺忙不迭跳下椅子,面对人而站。
  “阿兄!”
  她规矩道。
  裴则远远的,一进门便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他定睛站在门口,见到祁云渺的身影。
  “嗯。”他走近了问,“你有事寻我?”
  祁云渺赶紧搬出午时方嬷嬷做的点心,讨好地端到裴则的面前。
  “阿兄,学堂夫子布置了课业,要作一幅冬日的画作,但是我没怎么看过冬日里的画,你能借我几幅画看看吗?”她问道。
  裴则看一眼祁云渺准备的点心。
  栗子糕、马奶糕、柿子饼、桂花酥酪。
  对他的口味倒是把握得很精准,一看就知道,是方嬷嬷为她准备的。
  他不曾吃祁云渺送上来的东西,只是又问:“冬日里的画,你想好要画什么了吗?”
  祁云渺摇摇头。她一点儿思绪也没有。
  裴则便道:“那你看了画又有何用?直接借鉴他人的灵感?”
  “……”祁云渺噎了下,有些想不到,裴则会这般询问。
  “我就是想先看看别人冬日里都画些什么,这样我才能知道我自己也可以画些什么。”她辩解道。
  “冬日荷塘,枯树,雪景,你不是都见过了,有哪些是不能画的?”
  “我……”祁云渺噎了又噎,“那我也得看看人家是怎么画的呀!”
  裴则唇角泄出一丝轻笑,似乎是明白了祁云渺的狡辩。
  祁云渺不爱念书,裴则一早便看出来了。
  她狗爬一般的字迹,和她娘亲一点儿也不像。
  之前去宋家,他偶然见到过一次她写的课业,他捧着那份功课,额头上紧锁的眉心便全程都没有松下来过。
  不过裴则并不是个有心思会主动去督促继妹念书的人,是以这件事情,他知道归知道,也不曾和什么人提过。
  此番会问祁云渺这些问题,也就是本能地问一问。
  “行了,你想看便看吧。”他道,“进了书房,东西不许乱动。”
  祁云渺赶紧点了点头。
  ―
  祁云渺终于如愿又来到裴则的书房了。
  她把方嬷嬷给准备好的糕点放在裴则的书桌上,脚步跟紧了裴则的步伐,和他一道走到了一面装满了书画的柜子前。
  柜子上层摆的全部都是古书典籍,有许多的史书,有许多的名家大作,祁云渺从前便见识过了,如今再看一次,还是觉得眼花缭乱。
  幸好她今日的目标只是画。
  裴则的画被摆在柜子的偏下方,占了好几个格子的位置。
  祁云渺其实看不太懂,每个格子里的字画都有些什么规律,但是在裴则眼中,这些字画似乎全都做上了标记,他站在柜子前,随手抽出了十几幅卷轴,摊开在祁云渺的面前,便全是她想看的冬日图景。
  祁云渺看得啧啧称奇。
  她一幅一幅地品味过去,终于知道,别人都是怎么作冬日画作的。
  他们有画池塘边上的枯木,有画湖心亭的雪景,有画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也有画各色各样的行人,逆着风雪前行,身形佝偻,风骨却在。
  祁云渺看得一幅比一幅震撼。
  看到最后一幅画的时候,她将画卷紧紧地握在手里,入目痴迷。
  这是一幅侠客行走在天地之间的画卷。
  画卷的背景是漫天苍茫的风雪,白茫茫一片大地,除了零星几棵枯树之外,什么也不剩。
  侠客的身影行走在雪地之间,在苍茫的天地里,他的身影显得是如此得渺小,不值一提,但仔细看却又会发现,他实则生长得比一些枯树还要高大,还要挺拔。
  饶是祁云渺再不懂什么远景近景,不懂什么对比什么白描,也能读懂这幅画卷所想要表达的风骨。
  她牢牢地盯着这幅画卷,须臾,竟然想起了她的阿爹。
  因为这个在漫天风雪之中逆风而行的人,太像她的阿爹了。
  祁云渺永远忘不了,自己那时送阿爹离去,也是这般的场景。
  那个雪天里,她以为,阿爹只是和从前一样,离家一阵子,很快便会回来的。
  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了。
  逆着风雪前行的人,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中,最后只剩下了累累白骨。
  倏尔,祁云渺眼角涮的一下落下了泪来,滴在了裴则的画卷上。
  裴则听到动静,立马伸手去夺过画卷。
  他下意识拧眉喝道:“你――”
  可是垂眸看到祁云渺的泪水,他的话音又消散在了书房淡淡的泽兰香气间。
  他静静地打量着祁云渺,又迟疑地看了眼她刚刚拿着的画卷。
  “阿兄……”
  祁云渺抹一把自己的眼泪,好像也知道,自己闯祸了。
  “我……对不住……我没有忍住……”
  她抬起自己青嫩的脸颊,明明是要抹去泪水,可是不知为何,眼泪越擦越多。
  她只能两只手全部胡乱扒着自己的脸颊,却无论如何也兜不住拼命下坠的泪珠。
  裴则看着手忙脚乱的祁云渺,轻叹一声气,将画卷放在一边,道:“无事,你运气好,这并不是什么很贵的画。”
  “真的?”
  祁云渺边啜泣边问。
  当然是假的。
  裴则冷冷地想。
  这是他前几日才托人买回来的前朝一位隐居诗人的画卷,是真迹,费了他不少心力。
  如今沾上了祁云渺的一滴泪,画卷的价值算是直接折半了。
  但是看着眼前小姑娘忽而间脸颊上满是泪水和彷徨,他难道还真要她赔吗?
  “嗯。”他沉着气。
  祁云渺这才敢放心一些。
  她继续胡乱扒着自己的眼泪,不叫自己再哭下去。
  裴则瞥着她低头的动静,实在有些不懂,祁云渺对着这副画,怎么会突然落下泪来。
  是这幅画叫她想起了什么吗?
  她爹?
  对了,祁云渺的爹,是去岁冬日里死去的。
  裴则遂又低头盯着自己的画卷,看了片刻。
  终于,他伸手摁在祁云渺的那滴泪渍上,将其擦干后,才将卷轴收了起来。
  祁云渺眼睛沾湿了泪水,此时此刻还在不断擦拭着。
  书房里闷热,她哭得小脸通红,没有地方散气。
  裴则将自己的画卷都收好,走过去问她:“适才看了那么多画卷,有想到要画什么了吗?”
  祁云渺怔了下,摇摇头。
  适才一看到那幅画,她便什么都忘记了,看过什么想过什么,她通通都不记得了。
  裴则意料之中。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