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唐小美……一直让她想起她那傻白甜到丧命的娘,倘若当年白龙亦能认清渣男面目,也不会有后来悲剧。
男人尖利难听的叫声冲破云霄。
凿子直直扎进田昆两腿间的地面,从刃尖到手柄全部深埋。
白乐妤瞟了眼吓破胆的田昆:“真怂。”
她回过头,捡起地面的世渺鉴,“大家都看见了?这个怂包恶意伤人,近乎致死,追看直播的各位都是人证,直播视频为物证,相信衢城知府很乐意公正判案。”
唐小美愣了愣,啥直播?刚刚一直在直播?!
对啊,因为你被童三碗算计了。
白乐妤宣传了下世渺鉴,看向唐小美,拿出纸笔,塞到她手上:“写份和离书吧,这回,你亲自写。”
唐小美接过笔:“好。”
[和离书
滚,老娘要奔赴我星光万丈的前程了!]
第59章 惩戒、取鳞、白龙骨……
唐小美的直播空前成功,当日人气突破十万。
健身房内,柴轩对着数据脸都笑裂了,拍陈黑虎:“你怎回事,差那么多,再接再厉。”
陈黑虎执布擦汗:“能怪我吗,我的受众好多都跑小美那去了。”
闹了田家那出后,唐小美带伤打八段锦,既叫人心疼又叫人敬佩,许多修真者跑过去看,就算唐小美只抬个手,弹幕都飘满了【小美好棒!小美加油!】。
大家围聚在新的主播身边,替她开心,白乐妤则大摇大摆坐在附近,肘关节撑着膝盖,手抵着脸:“我说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
元宝缠在白乐妤背上,勾着她的颈项不撒手,软糯糯地撒娇:“喜欢,喜欢教主。”
一只大手攥住男孩后衣领,将他提起来:“小屁孩,小小年纪就瞎了眼。”
谢渊寂不爽地将人丢到一边,锐气十足地坐下,“安排过了,以后教里国学道修士会教这小孩读书念字。”
白乐妤望了眼不远处的唐小美,换了新衣,神容一扫死气,笑容满面,神采奕奕。
大门外,一抹橘色闪过。
“童三碗,过来。”白乐妤叫住人。
跑来偷看的童三碗抱着碗,探头讪笑,瞬间滑跪:“教主饶命。”
白乐妤倾身,盯着跪到她面前的人片刻,唇角悬起笑:“做得真好啊,放唐小美回去吃教训,这样她才知道乖。”
童三碗火速噤声,手紧绷绷放到膝盖,乖巧、可怜、无助。
指望一个人自己想通很难,这种做法能强逼唐小美去看现实,快捷有效。白乐妤清楚,但就是清楚唐小美会遭遇什么,才不那么做。
“别怪她!”唐小美跑过来,“发都发生了,多亏她帮我认清混蛋,也谢谢教主,我明白了你掳我回来的好心。”
童三碗挺直上身:“教主你听,当事人都不计较,你放我一马呗,我都饿了。”
白乐妤微牵嘴角,伸出食指,在童三碗的脸上落下移动的阴影,她紧张得鼻尖冒汗,浑身上下只有眼珠子能动。
顷刻间,白乐妤下移手指,勾走她金光灿灿的本命碗:“一个月不许吃饭。”
童三碗惊:“啊?啊!不行!”
她猝地跳起来抢碗,白乐妤将碗抬起,杵到谢渊寂眼前,他绷着脸不情不愿地接过,与白乐妤左右轮换打配合。
童三碗左边抢不到、右边也抢不到,气喘吁吁趴到地上,捶着地面哭喊,“不带你们这样的。”
她侧过小肉脸,向白乐妤展示打开的世渺鉴,“看,我还帮魔教赚钱了呢。”
密密麻麻的弹幕飘过,白乐妤读道:“白教主真帅气,就冲白教主,我给全家十八代都买了世渺鉴,望多出现,莫辜负……”
类似的话数不胜数,读到后面,白乐妤都不好意思了,理理衣衽,“那不行,本尊独步天下,岂能不保持点神秘感。”
谢渊寂觑着她红起的耳尖,就像一抹胭脂纸,带着甜香擦过心脏,令心脏条件反射地搏动了一下。
的确可怕到独步天下,就连耳尖丝微红都十分危险。
“这样。”白乐妤对童三碗道,“看在你增长魔教人气的功劳上,禁食四周。”
童三碗欢快扬起笑,不就四周――等会儿,那不还是一个月?!
她气狠狠将除了小姐妹以外的人全部捅出:“元伶、陈黑虎、宗广贤,他们也都参与了,我请求一起惩罚。”
白乐妤欣赏着手里的碗:“我知道,妮妮去给他们理发了。”
系统爆笑:【宗广贤养了两年的胡须又要被剃光了哈哈哈哈哈。】
夜日更替,天穹星斗闪烁,透过窗棂给教主寝宫洒进柔和光芒。
绿油油的螳螂振着翅膀飞进,落到白乐妤床榻,拿出一排灵器:“大人,您要的他们的本命法器。”
妮妮极懂礼貌地行了个礼,“大人没其他事我就先走啦。”
“嗯。”白乐妤拿起元伶的蛊铃,晃了晃。
这是一件驱使蛊虫的法器,女子拳头大的铃铛下面坠了五个小铃铛,对应宫商角徵羽五音,原先是凝夜紫色,被白乐妤炼得亮晶晶。
她撇撇嘴:“多好看,元伶竟然嫌弃。”
系统真诚附和:【是啊是啊,像折射日光的银贝。】
还有童三碗金灿灿的碗、陈黑虎同样金灿灿的战斧,包括周语的赤血剑,剑纹凹槽都闪着亮色。
“统,看来只有你懂我。”光是看到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白乐妤心都化了。
系统:【就是不太适合战斗。】
白乐妤:“闭嘴。”
她没爹没娘没人教,炼器的本事是自己瞎摸索的,以前弱小贫穷的时候没有法器,也买不起炉鼎,就尝试空手炼,许多次都将掌肉烧化,能炼成就很不容易了,哪有功夫去考究外观设计。
系统忙不迭颂赞:【但宿主擅长用有限的材料,炼出高品灵器。】
白乐妤自豪:“当然。”
――那是因为从前她
穷,买不起材料。
于是经常拔自己的鳞、割自己的肉。白乐妤解开衣裳,瞅了眼后背焕新的更加坚硬的龙鳞,“拔下来给方誉,让他将这几件灵器重炼。”
一把一把的鳞带着血从肉里拔-出,被随意丢放在雪白的褥单上。
谢渊寂在这时推门进来:“?”
白乐妤:“来得正好,快快快,帮我拔一下,有点够不到。”
他走上前,看见鲜血淋漓的后背,白与红交织,刺目异常,一把揽住她的腹,将人勾进怀里:“你疯了?不疼吗?”
凶戾的气息落在颈窝,如一只大猫勾住了主人,强势、压迫,充满攻击性,却不伤人,白乐妤偏过头,看到谢渊寂那张贵气的脸上,眼睛漂亮又凶狠。
“不疼啊?”其实应该是疼的,但习惯了,所以不疼,“我都没跟你计较不敲门。”
谢渊寂嗅到浓浓的血味,沉脸退开:“疼死你拉倒,拔鳞片干什么。”
白乐妤如实告知:“给元伶他们精炼灵器,还好你和宗广贤两个不用灵器,不然拔一回鳞根本不够用。”
“你真是闲不下来。”谢渊寂坐到床边,从后面将小臂递到她唇前,“咬着。”
白乐妤不解:“我不疼。”
谢渊寂直接用小臂堵住她的嘴:“咬着。”
他垂下眸子,烦躁地看向流着血的蝴蝶骨,不再说话,果断又快速地将剩下的鳞皆数拔下,“行了吧。”
白乐妤盯着他的手臂:“……行了。”
新的鳞片,和此前蜕下的旧鳞,正好凑成两袋子,她决定都交给方誉。
叩叩,和谢渊寂走到方誉屋前,白乐妤敲了敲门:“在吗?”
当然在的,方誉今天一天都没出门,也不知闷卧房忙什么。
白乐妤刚准备推门看看,门突然被一股力量抵住,方誉询问的声音传出:“白教主有事?”
“找你炼器啊,之前不是说过。”她疑惑地皱了皱鼻子,“你房里怎有股血腥味?”
屋内,方誉背抵着门,微敞的衣襟下皮肤惨白,青紫色的血管明显。
前天夜里,他刚将近日与白乐妤亲密接触过的地方皆数割除,还未完全复原,嘴唇也结着血痂。
好在血的味道并不重,白乐妤只当方誉被应康掌掴的伤还没好,“你脸上的伤我又不是没见过,咱俩谁跟谁啊。”
“你俩谁跟谁?”一旁,谢渊寂重复了遍这句话,压下眉梢,一掌按上门扇,“你俩谁跟谁?”
门内,方誉听到动静转过身。
今夜月华甚佳,透过糊门的纸,能清晰判出外面情形,一男一女,亲近熟稔。
唇上的伤口莫名刺痛,方誉隔着一扇门答道:“我引白教主为知己。”
白乐妤解释:“和好朋友的意思差不多。”
谢渊寂回道:“我又不是笨蛋,他――应该没当教主夫人的想法吧?”
“还请谢护法后退。”门后面,方誉向前移了半步,“男女有别,你们离得太近了。”
“这叫近?”谢渊寂挑衅,抬脚往前迈了一大步,肩都撞到白乐妤,“我俩还有更近的时候呢,白乐妤,你说对吧?”
方誉发出淡淡的一声笑:“请谢护法详讲,未得谓得,妄语之罪,有悖修行。”
谢渊寂不屑冷眼:“凭何同你详讲,白乐妤,你知道,就那个时候。”――子午冥渊,喂血之时。
不是,你们一前一后唇枪舌剑的,根本就没给我插话的时间啊!
白乐妤被夹在中间,寻到机会抬起手:“能说回炼器吗?刚刚不是在聊炼器吗?”
“是我问得唐突。”身后,方誉缓缓地叹了声,“谢护法岂能公然撒谎,原是白教主没将‘那个时候’置在心上。”
“出来跟我打一架!”谢渊寂一绷下颌线,当即就要踹破房门,冷冽的凶气如刃锋利。
白乐妤赶紧拉住他:“是自家的门!”
一句“自家”,震住谢渊寂:“也是,区区外人,那你为何不向着我说话?”
白乐妤无语:“干嘛跟方誉讲这种事,很没有意义啊。”
吱,方誉打开门,嘴唇带伤,定定地望着她:“原来我是‘没有意义’。”
谢渊寂得意:“别漏了‘很’字,你是‘很没有意义’。”
白乐妤大为震撼:“你们两个理解能力有问题吗?”她直接将两袋龙鳞塞给方誉,“爱咋咋地,记得炼器。”
方誉低头一看:“龙鳞?白教主竟能拿出如此奇珍,我这里也有一物……”
说着,他摊开手掌,取出一个散发寒光的青玉长盒,打开。
刹那间,白乐妤瞳孔骤缩,掐住方誉的脖颈,冲入屋内,接连撞破物什,直至撞到墙壁。
“说,你为何会有我娘的骨头?!”
玉盒落地,里头的藏物滚出,赫然是一根龙骨。
第60章 碧落岛,隐形的第三国……
兽类对血脉有特殊感应,只一眼,白乐妤就确定骨头出自她惨死的娘亲尸身,心神大恸,死死地扣住方誉脖子。
即便她心里清楚,在外人眼里,那就是炼器材料。
白乐妤目生血丝,一时难以接受,眼眶盈起闪动的泪花,松开方誉。
方誉的颈肉是刚被割掉重长的,被她一掐,白到透明的脖颈泛起诱人的艳红,他没去在乎,抬手擦上白乐妤的眼角:“哭会儿。”
适才情况,足以让方誉推断缘由。
谢渊寂从后面过来,单臂将白乐妤捞得转身,压进怀里:“哭吧,我就当听不见。”
紧实的肌肉撞得鼻尖一酸,过了一会儿,白乐妤破涕而笑:“你这样我哪有空间可哭啊。”
她退开一些,简单讲述了自己身世。
白乐妤从未见过生她的白龙,要说有多重的感情,不至于,但毕竟承其一半血脉,若能有机会替白龙寻回尸骨,她还是愿意的。
知悉全部后,方誉将那根龙骨递赠予她:“此物,出自碧落岛。”
白乐妤:“碧落岛?”
方誉解释:“灵洲分为两大国家,青空国象征‘天’,坤灵国象征‘地’,这碧落岛本属青空领土,许多年前独立,是灵洲隐形的第三国,闭塞自守,就连鹤{亦极少用,因此外界鲜有人知。”
白乐妤问:“那你是怎么得到龙骨的?”
方誉:“碧落岛每隔几年会举行一次拍卖会,我收到了邀请,今年我也有收到邀请,白教主可要一同前去?调查龙骨来源。”
谢渊寂立马道:“我也要去。”
方誉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明:“一份邀请函只允许带一人。”
“等等。”白乐妤打断,皱起眉头陷入思考,“拍卖会……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她跑回寝殿,翻出曾经阅过的一大堆折子,找了一气,抬起一封硬质信函,边缘勾勒青绿枝条。
“找到了!我就说记得有哪个地方举办活动,他们也给我发了邀请!”
谢渊寂拿过邀请函:“尊敬的魔教教主,白乐妤修士,诚邀您参加……哪有说只能带一人?”
白乐妤接话:“是啊,也不写清楚,好在有方誉提醒。”
真的吗?
谢渊寂微眯眼眸,瞥了眼方誉。
后者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看了看信函,浅笑道:“上面怎会画了一个大叉?”
“咳。”白乐妤尴尬地背过身,扯扯衣服,“邀人去拍卖会花钱,这不纯纯骗局嘛。”
方誉狐狸眼一弯:“倒是不假,邀请函的确只会给有财力的人发。”
世渺鉴让白乐妤日进斗金,每一天她的财产都在往上增加,所以碧落岛才会给她发函。
方誉想通原因,“既如此,我和白教主同去这场骗局。”
“既如此,宗主怎还不出关啊!拍卖会的时间都要到了。”
群山环绕,山峰苍翠,瀑布流淌间,太衍宗宗主殿内,一群长老守在宸阳子的闭关室前,讨论情况。
一名长老摇头叹息:“宗主真是气伤了,自天目审判后就闭关不出,调理身体,迄今还未痊愈。”
另一名长老道:“可拍卖会不等人啊,听闻今年的压轴卖品稀世罕见。”
“不若让林曜去……”
闭关室内,一团冰雾凝结成人形,燕贞一袭简单的白袍,飘然出现,偏浅的、近乎鲸鱼灰的眸子里浸着凉薄。
远离白乐妤的这些天,他感觉相当不错。
一点都没想起那个姓白名乐妤,声称自己乐于助人、实则
不干人事的家伙;一点都没想起那个大言不惭,声称要做他人生意义的家伙;一点都没想起那个情热期跟他要贴贴的家伙。
只是胸前的伤口很疼,燕贞认为需要找人发泄一下。
正在闭关中的宸阳子睁开眼:“燕贞?你不是在魔教卧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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