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大师救救殿下!北初愿意拿命去换。”北初跪在地上,眼神固执。他的命是殿下给的,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报答。
楚越眼神无语,吐槽道:“你以为我会什么邪术不成?还以命换一命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如今,我们能做的――”
“只有等。”
楚越的思绪飘向远方,心中满是担忧与惆怅。
*
“呼~”
虞归晚吐出一口浊气,终于用一块棉布将洞口封住,这下便抵挡了寒气,也不至于吹着冷风休息。
弄完这些,天边已经泛起鱼白肚。
她顾不上休息,啃了半个硬邦邦的馍,又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下肚,就打算前去寻找火莲花。
虞归晚看着手中的地图,眉头紧皱,山里深处确实有一片湖,可现在――
她对着手里的图和面前的路,看了又看,已经完全分不清这片湖在哪个位置。
虞归晚手上拿着红绸,先选了一个方向往深处走去。
山里静寂,就连声鸟叫虞归晚都听不到一声,耳边只有呼啸地冷风。
……
一连两日,虞归晚都无功而返,她坐在山洞里将这两日走过的路全都用树枝划掉,现在只剩下一个方向没有前去寻找。
虞归晚随意吃了几口便准备入睡,这几日她每日最多睡上两个时辰,双眼早已布满红血丝。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虞归晚听到了踩在雪地上的声音,脚步正往她这个位置慢慢靠近。
她“唰”一下便睁开了眼睛,悄悄用剑尖戳了一个小洞,对上一双蓝色的眼睛。
“嗷呜~”
黑狼也发
现虞归晚的位置,猛然冲了进来。
虞归晚刚想出剑,却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用剑鞘抵挡它锋利的爪子,甩开了它。随后立刻用长剑挑起包裹背在了自己身上。
“嗷呜~嗷呜!”
黑狼趴在地上,似乎已经被虞归晚激怒,恶狠狠地盯着她。
虞归晚没有与它多做纠缠,立刻朝洞口外跑了出去。黑狼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她一边逃命,一边快速转动脑子。
就在她手足无措之时,不远处有一棵大树。
当即,她想都没想运转内力,脚尖轻点轻松上了了树。
她坐在粗旷的树干上看着树下还在寻找自己的黑狼,没一会儿的时间,虞归晚看向远处黑夜之中多了无数双幽蓝色的眼睛。
“还好没有出剑。”虞归晚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神色轻松不少。
狼是群居动物,要是她伤了一头狼,恐怕就会引来更多的狼,好在她没有出手这才顺利逃过一劫。
半个时辰后,黑狼没有找到她的身影便带着其他狼离开了这里。她看着狼离开之后,又在树上待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敢下树,生怕有诈。
有了这一出,虞归晚半分睡意也没了。干脆继续往剩下的一个方向走去。
……
不知道走了多久,白茫茫的一片中出现了一抹血红色。
这几日来,虞归晚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笑容。
她顺着火莲的方向一直往前走,越往前走前方的火莲便越来越多,开了遍地。
此刻天边已经升起了太阳,洒落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红色的火莲在阳光的照耀下红得发亮。
她慢下脚步,仔细在火莲中寻找未开的花苞。
“没有,都没有……”她一张口,口中便呼出冷气。
虞归晚一路找过去,却全都是绽放的火莲。
难道真如师父所说,这个季节已经没有花苞了吗?
一步一步向前走,前面的火莲越来越多,但唯独就是没有一朵花苞。
直到,一片冰湖阻隔了火莲的生长,放眼望去,冰湖对面还有一大片的火莲花。
湖水早已经形成冰面,虞归晚脚尖轻点越过冰湖,顺利来到对面。
虞归晚取下特制的手套,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继续寻找花苞。越找她的心就往下沉了几分,直到太阳下山,虞归晚都未找到一朵花苞。
她那泛红的眼眶里逐渐蓄满泪水,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往下掉,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行,还不能放弃。”
片刻,她恢复状态,继续在花丛中寻找花苞。
却没想到,原本今日还是晴朗的好日子,却在山下落山之后,开始下起了雪,原本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雪花,到了后面雪却越下越大。
虞归晚跪在花丛中一寸一寸找过去,浑身上下都被白雪覆盖。
冷了她就喝上一大口酒,渴了便喝壶里装着的雪水,冰冷刺骨的凉意顺着喉咙下去,顿时虞归晚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的双腿早已经麻木不仁。
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在火莲丛中看到了一抹绿色。
那是,那是一株还未长出花苞的火莲。
她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着,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长快点,长快点……”
虞归晚在心底不断祈祷着,她不敢离开,生怕离开以后就会错过这个唯一的机会,就这样坐在雪地里守着这一株未长出花苞的火莲。
夜幕降临,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红色的花丛中多了一抹身影,苦苦痴守着。
第55章 前梦
风雪似乎又大了些。
虞归晚戴上斗笠,视线之处皆为白雪皑皑,鲜艳的红色从白色挣脱出来,没有被大雪覆盖,反而愈发的生机勃勃。
她就那样坐着,到了后半夜壶里的酒也喝完了,虞归晚只能靠意志力硬撑着,试图用内力调动周身的血液流动来保持体温。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虞归晚几乎是冷得睁不开眼睛,在迷迷糊糊之间,她好像回到了那日,那日的雪也同今日下的一样大。
……
大年三十,虞家满门抄斩。
“不要!不要!”
虞归晚凄厉喊道,她挣脱束缚飞奔上前,却被鲜血溅了一脸。
刹那间,天地之间多了一抹刺眼的红。
她眼睁睁看着兄长惨死在自己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
“谢云祁!你这个畜生不如的东西!虞家助你登上帝位你为何赶尽杀绝!”
她泪眼婆娑,质问着眼前身着龙袍的男子。
男子听了这话却神色冷漠,缓缓吐出几个字来: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虞归晚苦涩的扯起一抹笑,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是她瞎了眼竟然相信皇族之人真的有真情,是她瞎了眼看上了他谢云祁,却害得兄长惨死在他剑下。
“我父亲母亲呢!”她抱着兄长的尸体,红着眼猛地看向谢云祁。
谢云祁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见他抬了抬手,很快就有侍卫拖着两具尸体走了上来,一路上全是被拖拽的血迹。
虞归晚在看到尸体的脸时,整个人猛然扑了过去,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啊――”
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一声,当即便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今日本是合家团圆的日子,谢云祈竟然用这个借口特意召虞家人进宫陪她吃年夜饭,利用这个机会将虞家人一网打尽!
只见谢云祈抬了抬手,嘴里吐出两个冰冷的字音:
“放箭。”
刹那间,万箭穿心。
虞归晚的身体轰然倒地,满地的鲜血染红了白雪。
“不好了!陛下!宸王带人杀进皇宫了!”有人浑身是血的跑进来,跪倒在谢云祈面前。
谢云祈脸色大变,还不等他开口说话,谢绥就带着人杀了进来,将谢云祈团团包围。
谢绥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浑身中箭的虞归晚,眼睛迟迟不肯合上。
他的心脏一紧,呼吸变得困难。
谢绥一步一步朝虞归晚靠近,最后几步是跪着过去抱住了虞归晚的尸体,右手颤抖着替她合上了眼。
“啊……”
他低哑嘶吼出声,一颗又一颗的眼泪砸下浸湿脸庞。
“阿晚,阿晚。”
“对不起,阿晚,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让你嫁给他的,我错了,我错了……”
他低声呜咽着,泣不成声,心痛到极致。
下一秒,谢绥猛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随意抹了抹嘴角的鲜血,“谢云祈的人全杀了,谢云祈给本王留活口。”
交代完,谢绥抱着虞归晚的尸体,跌跌撞撞地带着她离开皇宫。
……
虞归晚猛然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原来,是谢绥替她,替虞家收的尸么?
原来,上辈子,谢绥就替她报过仇了。
谢绥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为什么她的记忆中没有一点关于他的回忆和存在?
想到这里,虞归晚低头一看,不知何时那株还未长出花苞的火莲,此刻已经长出一朵火红色的花苞。
她愣在原地,双眼闪烁着光芒,生怕会不会是自己睡糊涂了,足足看了一分钟才敢相信。
虞归晚小心翼翼地摘下花苞,拿出包裹里的木盒将花苞装进去,随后将木盒抱在自己怀里,由于在雪地里坐了一夜,她的腿早就冻僵,摇晃着身子好一会才站起来。
黎明破晓,雪停了。
阳光温柔地穿过云雾,轻轻地洒在雪地,闪烁着生命的光。
*
“咚咚咚。”
虞归晚扣着大门,她也不知道是如何下的山,只知道她要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苏晴雨打开门,看见这副模样的虞归晚愣了愣。
衣衫褴褛,身上的斗篷也已经不成样子。双眼泛红,面容憔悴一看就是多日没有休息好所致。
“王妃先跟我进去梳洗之后再回去吧,我再找人替您上药。”
“多谢,上药就不必了。”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虞归晚也没有洗
漱,换上了苏晴雨准备好的衣裳立马就要离开。
换好衣裳,苏晴雨已经命人牵马在外等候,临走前虞归晚再次诚恳道:“多谢你了,等你回京后请你喝酒。”
她翻身上马,身影消失在苏晴雨的视线中。
……
徐回舟每日都准时熬药给昏迷的谢绥喂药,每日都在盼着虞归晚回来。
“师父,明日就是第七日了,师妹怎么还没回来啊,就算找不到也该回来了啊。”徐回舟眼里满是担心,大雪进山,实在太危险了。
楚越何尝不担心,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北初那边也派出去人寻找火莲,最后也石沉大海一点消息都没有。
“唉。”
徐回舟叹息一声,便听见院外传来一抹熟悉的声音。
“师父,师兄,我回来了。”
徐回舟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就只见楚越已经到了屋外。
虞归晚牵着马正站在院外,牵着缰绳的双手也生了不少冻疮。面容憔悴,眼下一抹乌青,整个人的状态非常的不好。
短短几日的时间,人也瘦了一大圈。
“师父,花苞我带回来了。”虞归晚从怀里取出盒子打开,红色的花苞出现在两人面前,笑着道。
看得楚越直心疼,瞬间就红了眼眶。
“有你师兄帮我,你赶紧去休息。”楚越接过木盒,催促一声。
虞归晚点着头应着,嘴上却说着,“我先去看看他。”
几日不见,虞归晚再看到谢绥,怎么觉得他的脸色更差了一些,她碰了碰那几乎没有温度的脸庞,轻声道:“谢绥。”
她突然有很多话想对谢绥说,最后却也只是张了张嘴喊了他的名字。
虞归晚看过谢绥,才去了隔壁屋子,身体刚沾床,就睡了过去。
第56章 放妻书
冰冷的触意席卷而来,虞归晚缩了缩指尖,映入眼帘的便是楚越的侧脸。
“师父。”她声音低哑。
“醒了,这几日手不要碰水了。”楚越手上涂药的动作没有停,耐心道。
虞归晚点点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又听见楚越继续开口:“他还没醒。”
“前几日有个叫北初的来过,昨日说是要回宸王府一趟,今日应该就会回来了。”楚越这才提起北初,试图转移虞归晚的注意力。
听到北初没事,他这趟回宸王府应该是查刺客的消息。
“你师兄特意下山去买了鸡,给你炖了鸡汤,你待会喝点。”
“师兄炖的汤我一定要多喝两碗。”她努力扯了扯嘴角,笑着道。
嘴上这样说着,可真喝汤的时候,虞归晚便觉得食不知味,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
她披着斗篷走到院外,她这才发现院中的玉兰花已经开了,前几日来的时候花还未开,此刻枝头已经开满了。
院中的这棵玉兰树还是她几岁的时候栽下的,每年开花时都美极了。
她慢慢靠近玉兰树,微风中飘着花瓣,洋洋洒洒地落下。
虞归晚这才看向不远处,瞳孔微缩。
漫山遍野开满了白玉兰,美不胜收。
“怎么可能。”她喃喃道,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明明她一直记得玉华山上只有一棵她栽下的玉兰树,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多?难怪那日师父说,开满了玉兰花,她还以为师父是随口一说来着。
“我就知道师妹肯定在这里。”徐回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师兄,玉华山什么时候多了这么的玉兰了?”虞归晚蹙眉,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徐回舟轻笑了一声,回道:“师妹怕不是这几日累糊涂了,这玉华山上一直都这么的玉兰花啊。”
虞归晚拧着眉头,突然头疼欲裂起来,她摸着脑袋一脸痛苦。
却怎么都想不起关于玉兰花的事情。
徐回舟看到虞归晚脸色骤变,焦急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师妹,师妹,你怎么了?”
片刻后,似乎头痛的感觉消失了,虞归晚才摇摇头,“我没事,就是刚刚头有点痛。”
徐回舟依旧不放心,从怀里掏出手帕,隔着帕子又给她把了脉,确认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
“师妹还是不要在外面吹风了,进去休息吧。”
虞归晚没有反驳,去了谢绥的屋子。
她守在谢绥的床前待了许久,北初也从宸王府赶来了回来。
“王妃,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逍遥王那边做的事情,卫神医得知消息也正从江南那边赶回来。”
“现在殿下受伤的时候还瞒着,不过想来瞒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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