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么……”
可是等陆云阳转头去找小丫鬟，却发现丫鬟也不见了。
原来在江玖回门之际，江柳氏便警告过府里的丫鬟，离陆云阳远一点，要是谁敢在江玖回门这天闹出爬床的事情来，就会被杖毙。
所以，丫鬟跑的比江玖更快。
百无聊赖，陆云阳来到了湖边的亭子里看风景。
江县丞虽然只是个县丞，家里的院子修建的还是玲珑雅致。
“陆公子，好久不见……”
陆云阳猛的回头，便看到江明月探究的眼神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
“原来是明月姑娘，好久不见……”
嗯……之前，他们见过吗？陆云阳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想起来。
这个亭子四周无人，江明月大胆的凝视着陆云阳，神情如泣如诉，看得陆云阳有些莫名其妙。
“明月姑娘，我……你……”
江明月顿时涌起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陆公子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还是说在陆公子心里，压根没有我的位置，陆公子，我一直都想问你，你究竟爱慕那个女子？”
啊？这……
陆云阳被江明月问懵了，他们俩很熟么，一见面便问的这么私密的问题，要是他没记错，江明月只是他的小姨子，应该保持距离吧。
第18章 肌肤之亲
“明月姑娘请自重，本公子喜欢谁，与你无关。”
陆云阳即便是个纨绔，也是有自己底线的，江玖毕竟是正室，而且这里还是江家。
他跟那个女人暧昧，都不能跟江明月纠缠不清。
这是对正室最基本的尊重。
江明月压根没想这么多，此时此刻，她只想把自己前世没有来得及诉说的委屈，全部倾泻出来。
更想找陆云阳问个明白。
谁知陆云阳反倒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看得江明月一阵苦笑。
“让我自重？哈，陆公子的名声在外，即便是别人看到了，也只会说公子放浪，陆云阳，我只问你一句，你喜欢的女子究竟是谁？”
陆云阳被江明月逼问的步步后退，瞠目结舌。
“我，我……我还没玩儿够，谁也不喜欢……”
这句话江明月倒是有几分相信，但是她还是不甘心。
“江玖呢，你喜欢她吗？我跟她比，那里不如她了，我没她长得好看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凭什么你……”
江明月的话还没有问完，忽然，陆云阳脚下一滑，猛地往后一栽……
“扑通”一声，陆云阳掉入湖水里了。
江明月也被吓了一跳，怔怔的看着水面，好一会儿，看到陆云阳在湖水里挣扎，才想起陆云阳不会袅水。
“救人，快去喊人来救人，陆公子掉湖里了……”
江玖回房间一趟，成亲当天，她能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不打算在江家留东西。
这次回来，江柳氏虽然给她留的有院子，可以看出，空荡荡，摆出来一些不值钱的瓶瓶罐罐，只是应付陆云阳而已。
转了一圈，感觉也没什么好拿的，想休息又想着一堆事，最好早点回去，那边还晾着陆云阳也不太好。
谁知江玖刚到湖边，就看到陆云阳掉湖水里了。
再看湖面上的亭子里，江明月竟然在上面，深吸一口气，脱下外袍，鞋子，一个猛子扎进去，奋力往陆云阳那边游过去。
陆云阳挣扎了几下，快不行了，一张嘴全是水。
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脑袋都是懵的，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开始慢慢往下沉。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
便看到江玖从天而降，划着水朝他游了过来。
拍拍陆云阳的脸，陆云阳一张嘴全是泡泡，嘴唇憋得青紫。
江玖一看就知道是缺氧，二话不说，把憋的那口气，渡给了陆云阳。
陆云阳只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冰凉的水里只有她的唇是暖的，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被呛住了，他竟然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江玖托着陆云阳的胳膊，往上游……
奋力游到河边，丫鬟婆子已经拿着长长的竹竿子，在水里了。
她一只手托着陆云阳，一只手拽着竹竿，总算是游到了岸上。
陆云阳再次醒来，眼前就是白花花的一片，感觉胸口一沉一沉的，还没来得及喘气，那个熟悉的柔软又回到了他的唇上。
温暖中带着一丝甜蜜，像极了小时候偷吃厨房里的蜂蜜。
蜜罐口子太小了，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在里面刮了一圈，甜甜的好吃极了，刚准备用力吸上一口。
‘啪’的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终于清醒了，哇哇吐出两口水，便看到江玖浑身湿哒哒的，跪坐在他的面前，怒目而视。
“活过来了吗？没活过来，我可以再给你两巴掌。”
陆云阳怒了：“我都这样了，你还打我。”
都这样了，还能占她便宜，江玖真后悔自己救这个臭
流氓。
春寒乍俏，水里寒凉，才从水里出来，更凉。
丫鬟赶紧拿了斗篷过来：“姑娘，姑爷，赶紧回屋换件衣裳吧，夫人已经让人准备热水，姜汤，去寒。”
江玖哆哆嗦嗦裹着斗篷进了屋子，直到入水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的暖了过来。
正好奇陆云阳是怎么掉水里的。
丫鬟一边伺候江玖洗澡，一边说：“姑娘，他们说是陆公子想要调戏月姑娘，才被月姑娘推下水的。”
重新洗了澡，梳了头，换了身衣裳，一碗姜汤下肚，总算是舒服了。
江柳氏午宴已经准备好，丫鬟喊她去吃饭了。
古代吃饭的礼仪，是男女席面分开的，即便是女婿来了，男人在外院吃饭，女人在内院吃饭。
自始至终，江玖也没提过陆云阳入水的事情。
而这件事江柳氏也像是压根不知道一样，没有提起。
只是吃了午饭后，江玖便提出要离开。
江柳氏还假意客气道：“这么快就要走么，好歹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以后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天天见面，不多待一会儿？”
谁知江玖还未客气一番，前院小厮也来催促江玖。
“夫人，姑娘，陆公子身体不适，说要早点回去。”
很意外的，在离开江家这件事上，陆云阳和江玖竟然很有默契的选择早去。
江柳氏便没有执意要留。
就在江玖离开房间的时候，她隐约听到江柳氏怒斥江明月。
“胡闹，这件事我给压下去了，万一被常家知道，江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当初可是你自己要改嫁的……”
江玖嘴角不屑的勾了起来。
她就知道，陆云阳再风流，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调戏江明月。
而且如果真的是陆云阳调戏了江明月，依照她的性子，定然闹个不休。
可偏偏她什么也没说。
江玖就知道事情不像是丫鬟说的那样。
关键是自从江玖来到后院，春晓便没有在身边伺候，她去干什么了，想想就知道。
江玖和陆云阳到现在都没圆房，就算是把陆云阳调戏江明月的事情跟她说了，又如何，她不但不会管，说不定还会埋怨江明月明知道陆云阳为人风流，就该离他远一点。
陆家有银子，而此时的常家只是一个穷秀才，江柳氏不会轻易得罪江玖的。
上了马车，春晓才现身，手里拎着一个包袱。
“姑娘，夫人知道陆家如今不比从前了，特意又送了一些东西给姑娘。”
江玖还没看，陆云阳恰好走了过来。
随手一翻不过是两件旧衣裳，还有一盒不值钱的首饰，价值不过百两。
本来就生气的陆云阳冷哼一声。
“你这表舅家可真有意思，嫁妆给的少也就算了，又添些破烂，恶心谁呢。”
春晓的脸一下子红了，江玖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这话就不对了，表舅的养育之恩大如天，我岂能再求其他。”
第19章 你心悦我吗？
上了马车，陆云阳灼热的眼神便一直盯着江玖。
终于盯得江玖不自在了，她抬抬眼皮。
“你没有受凉吧，明月也不是故意的，她钟情于你，只是不好违背父母的意思……”
江玖似乎在解释，为什么陆云阳在亭子里游玩会碰到江明月……
陆云阳的眼神陡然冷了下来：“你对我可有情？”
江玖眼眸低垂，默然，你觉得呢？
陆云阳冷笑：“所以，我如何掉入水中，你不关心，也不问……”
江玖抿抿嘴，被陆云阳灼灼的眼眸盯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不问，自然是信你，明月对你有情，才会趁着没人想跟你在一起……”
陆云阳：“所以，你让我在亭子处等……而等的人，并非是你……”
江玖蹙眉：“我不是也去了么……”
她有些心虚，毕竟回门之际，算计自己的相公跟别的女人不清白，她还是第一个。
陆云阳只觉得生气，他是什么垃圾么，她竟然看不上。
“你对那位姓常的，有情吗？”
江玖猛然抬眸：“常秀才？怎么可能？成亲前从未见过他……”
陆云阳又问：“若是江明月没有婚前反复，要嫁给姓常的不就是你了……你还会跟他和离？”
江玖继续默然。
若是按照江明月所说的前世，她似乎没有跟常之礼和离。
况且她选择常之礼成亲，是为了去京城……
陆云阳见江玖沉默不语，眼神躲闪，气得攥紧了拳头。
他的女人不但不钟情他，竟然还嫌弃他。
“江玖，你是我的女人，谁允许你想别的男子了？”
江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没有想谁，不是你提起的么。再说，说好的，只要我凑够三千两，我们就和离。”
已经凑够一千两了，还剩两千两。
提起和离，陆云阳更生气，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成，都依你。”忽然，陆云阳勾起唇角露出三分讥笑，一个转身从江玖的对面，坐到她的身旁。
伸出手指轻轻挑起江玖的下巴。
“今晚，等我补上我们的洞房，你就会改变主意的。”
江玖愣了一下，不得不说，陆云阳虽然一无是处，可长得真心好看，一双桃花眼柔情似水，脸皮光滑的似剥了壳的鸡蛋，直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秀色可餐。
“陆云阳，你是在色诱我吗？”
陆云阳嘴角一勾，慵懒的笑着：“你们不是觉得我陆云阳什么都不是，只长了一张好面皮么。况且，我们是夫妻……”
说着陆云阳紧盯着江玖红润的嘴唇，脑海里又想起偷吃的那罐蜂蜜，因为知道她的甜，心里总是惦念。
别说，真别说，陆云阳长得确实好看，江玖差点看呆了。
可就在陆云阳快要亲上江玖的那一刻，江玖一把把他给推开了。
“我虽不喜欢你，你也没喜欢过我，何必强迫自己……”
不知道怎么回事，陆云阳的心里空落落的，蜂蜜明明就在眼前，硬是吃不到，又着急又生气。
可听到江玖说，他也不喜欢她，陆云阳终究败给了自己的道德底线。
是啊，既然自己不喜欢她，何必招惹她。
“无趣……”陆云阳一撩车帘，看到了花满楼。
“停车。”
陆云阳从车上跳下来，又又潇潇洒洒的离开了。
坐在车上的江玖，好半天，才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她觉得今天的陆云阳，有那里不一样了。
正想着，春晓埋怨的声音传来：“姑娘，你怎么又把姑爷给气跑了，成亲三天，三晚上都没回家，姑娘会被人笑话的。”
江玖不想理她，指挥车夫：“去店铺。”
昨天要查店铺没去成，今天有空，顺道看一看。
这边陆云阳一来到花满楼，先要了一壶酒。
“霓裳，来陪我喝一杯。”
谁知霓裳却抱了琵琶来到陆云阳面前。
“主子先别急，且听我弹一曲。”
“鸳鸯双栖蝶双飞，满园春色惹人醉……”
曲调悠扬，婉转多情，唱尽了女子对爱情的渴望。
就连一肚子怨气的陆云阳听了，也觉得胸中悠扬缠绵。
“这首曲子是谁做的？很好听……”
霓裳的眼神亮了：“这边是萧公子送来的曲子，其中一支，其他几首奴家还没有弹熟练，可听来个个都好听。”
“主子，这些歌曲配着舞姿，肯定能让咱们的花满楼重振雄风，把对面的红袖招给比下去。”
萧公子？萧一墨？这些歌曲是他送来的？
想到萧一墨，便又想到江玖，陆云阳今天跟江玖回门，却被她算计跟江明月见面，把自己男人推给别人，他是有多不堪。
“拿来我看看？萧一墨什么时候多才多艺了？”
霓裳把曲谱递给陆云阳，却又说道：“曲子好听的很，而且后续萧公子，还可以送来更多，只是价格……有些贵。”
“多贵？”陆云阳顺嘴问了一句。
霓裳很为难的伸出两根手指。
陆云阳：“二十两一首……”
霓裳：“二百两……”
陆云阳大怒：“他怎么不去抢。”
霓裳：“他说要是咱们给不起，他就拿到对面的红袖招去，那边肯定给的起这个价……”
“奸商。”陆云阳怒骂，“如果师爷还在，定然不会让他得逞……”
一首曲子就是两百，三首曲子就是六百，这还仅仅只限曲子，如果加上编舞，还得再加钱。
好在霓裳的舞不错，暂时用不上。
即便如此也让陆云阳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主子，那……咱们买吗？”
陆云阳无语的揉了揉眉间，咬牙切齿：“买。”
不买能怎么办？
对面的红袖招不知道得了那位高人的指点，接连推出两首曲子，一下子红遍了整个襄县，就连州府都知道襄县有个红袖招。
把他们的花满楼挤兑的，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连续半年的亏损，就算是陆家金山银山也赔不起。
况且陆云阳现在被分家后，也没银子了。
“不过，你去告诉萧一墨，万一，他给的曲子火不了，不能让我们花满楼大赚一笔，我就要他好看。”
霓裳给陆云阳把酒端来了，陆云阳一口闷，辛辣的滋味让他心里更憋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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