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怀中人皮香肉嫩,骨脆髓香,要是能一口一口嚼下吞吃干净就好了。
落入腹中,就再不会失落彷徨。
“唔你疯了!”
音折曲膝狠狠踢他下身一记,顿时让凌尘清醒过来。
他额头满是汗,撑着石壁缓解疼痛。
“踢死你!”音折恶狠狠骂,唇角已经破皮,再啃,难道要啃掉?
“凌尘――”
洞穴外传来丹珠的叫声。
闻人始影:“那边有个洞穴,去看看。”
凌尘回过神,见两人衣衫不整,就活生生一幅等待抓奸的模样。
他的冷汗冒得愈发多,抬头为音折穿好衣服,系上腰带。
“现在知道着急了,怎么不让他们看看?”音折深感好笑,故意说。
凌尘抬眸警告她一眼,拉住她的衣带往怀里带,系了四五六圈,勒得死紧。
“化蛇。”
音折撇撇嘴,有心想给他好看,但身为阶下囚,灵气又不通畅,只得识时务为先。
丹珠率先捏着火把冲进来,照亮了黑暗的洞穴。
凌尘转过身,手里提着笼子,黑蛇懒洋洋地趴在其中,一双碧眸,水光潋滟。
“凌尘你没事吧!”
丹珠跑上去,上下打量他。
他依旧是以往冷静平淡的姿态,只是鬓边的发丝凌乱,衣服也有些不整。
“我没什么。”他说。
丹珠目光情不自禁落在他的唇上,随着他的开口,唇瓣开合,略微红肿,比以往多了不少血色。
再仔细看,甚至有些破皮。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她盯着他的唇。
“逼问了黑蛇一通,得到了些情报,所以费了些时间。”他对众人解释。
闻人始影抱着手上的皓焰,松了口气:“那就好。你没有受伤吧?”
“没有。”凌尘说,“这些情报是关于我自身安危,所以不便和大家解释了。”
“你没事就好,你办事我们放心。”
几人说着,并肩走出洞穴。
丹珠却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他们还交手了,伤到嘴唇了?凌尘给他一种怪怪的感觉。
因这黑蛇对凌尘有用,再加众人以他为首,黑蛇又是笼中物,就无人再说什么。
唯有伤势好得差不多的皓焰,睡醒一通,看见黑蛇还在笼子里躺着好好的,横眉瞪眼,对凌尘很是没有好脸色。
“臭小子,见色忘义!”他小声骂了一句。
丹珠茫然问:“哪里有色。”
皓焰阴阳怪气:“一群傻瓜货色!”
凌尘不接茬,休整一夜,带领众人继续往目标位置行走。
他们此行为了获得一株珍贵的灵草,好供丹珠炼丹,升阶破界。
几人在两年的配合中,早就默契无比,解决完灵草边的伴生妖兽后,顺利取得灵草。
他们就地扎营,丹珠炼丹,皓焰偷吃了一株灵草,呼呼大睡,消化灵气。闻人姐弟燃篝火用新鲜虎兽做灵食,凌尘则在打坐恢复灵气。
音折闻着肉香,口水直流,她本就腹内空空,现在越发饥饿。
“凌尘、凌尘,我饿了……”她小声唤凌尘。
凌尘就坐在一旁,眼睛也不睁开,说:“忍耐。”
音折抱怨:“我需要很多很多灵气,这虎兽还不够我塞牙缝。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去抓几只妖兽吃吃?”
“这个逃跑理由太蹩脚。”
“咕噜咕噜……”
笼中的黑蛇传来震耳欲聋的腹鼓声。
闻人g朗闻声看来,说:“饿了?那就饿着吧!指不定以前姬梵给她喂了什么人肉血食呢。”
音折反驳:“我不吃人!我吃妖兽为主,偶尔喝一点修为精纯的修士人血。”
闻人始影眯起眼睛:“那姬少主岂不是给你抓了许多无辜修士?”
音折翻白眼:“才没有。他都是喂自己的血给我喝。所以,我劝你们赶紧放了我,我可是他心爱的灵宠,被他知道你们把我抓了,你们就完了。”
喂自己的血?
闻人始影闻人g朗齐齐一惊。
“不可能,姬家人向来屠杀奴役妖兽,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
“姬梵更不可能。听说他的血一滴价值千金。修者惜身爱己,怎么可能会喂气血给一只卑微灵宠。”
“正是。你为保小命,什么胡编乱造的谎言都能说。”
音折这就不高兴了,奈何她走时将姬梵的东西全扔了个干净,也无证据。
她懒懒躺着,冷哼:“像我这样,两年半修为突飞猛涨到这个地步,还不能证明我多受宠,地位多高?”
闻人姐弟面面相觑,自然是知道,如果不是凑巧偷袭,他们抓不住这条毒蛇。
看来,就算不是喂血,也一定精心养护,才会比他们在深山老林中摸爬打滚进益还大。
闭目的凌尘听到“喂自己的血”“心爱的灵宠”“受宠”,顿觉刺耳无比,体内灵气混乱,心浮气躁。
闻人始影:“那我们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了。”
“呵,姬梵耳目灵通,你们能隐瞒得住?再说,杀了我岂不是很浪费,我地位可不一般,你们可以拿我去同姬梵讲条件……”音折漫天忽悠。她既不想死,也不想被送回姬梵手里。最好先稳住他们,然后趁其不备,伺机而逃。
“好了。你们不要受它引诱。”
凌尘终于睁开眼,眸似寒星。“她的话,三分真,七分假,相信了,你们才知上当受骗。”
“狡诈毒蛇……”闻人g朗唾弃道。
“我出去一下。”凌尘拎着笼子离开。
闻人g朗不解:“怎么干什么都要提那个笼子走?怕我们被那条蛇蛊惑?”
闻人始影也有些疑惑:“应该吧。毕竟那蛇的修为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单独遇上,我们未必能讨好,还是得小心为上。”
音折不知他要干嘛,兀自叫着:“饿啊饿啊……好饿啊……饿死蛇了……”
凌尘将笼子放在溪边,将袖口往上,束在大臂处。他小臂裸露,肌肉线条流畅紧致,蕴含强劲的力量。
音折警惕地竖起脑袋:“你要做什么?不会要把我浸水里吧?我虽然撒了点小慌,但也不必遭到水刑的折磨!你可别干这种……”
凌尘将笼子打开,手臂伸进去。
他黑曜石的眸子微光闪烁,淡声道:“不是要饮血,饮。”
“你?你不是疯了?”
哪有人给妖兽送上门任其吸血的!
“怎么不喝?难道我的血比姬梵的差?”
第66章 阶下囚(三) 小蛇被撞破偷情
“咕噜咕噜――”
偃奴的木头脑袋从阶梯上滚下来, 四分五裂的躯体,大臂找小臂,小臂找手掌。
落天奇习以为常地绕过它, 走进内室。
“参见主上。”
他单膝跪下行礼,谨慎地挑起一个眼神,观察姬梵的喜怒。
姬梵的心情自然没有好到哪里去。
周身围绕着冰霜冷冽之气,背对着偃奴,俯瞰皑皑群山。
吊柳亦站在一侧收拾针灸药盒, 静默无声,好似融进阴影中。
姬梵:“找到她了?”
落天奇回:“是, 在弱水边的一
座小城里发现了她们的踪迹。她们自称是姐妹,都是巫山阁弟子,两年前搬到望海城, 售卖各类香膏丹药维生。不过近期, 那个叫四喜的丫头在打理店铺, 音折小姐出门修炼,不知所踪。”
他汇报完后,顿了顿, 问:“是否要鬼奴以四喜为饵,伏击音折小姐?”
姬梵:“等她回来,一蛇一人, 都抓回。留她小命。她的命是我的, 该我来取。”
落天奇:“……是。”
还好当时音折不在,不然一时下手误杀了她, 免不了获罪。
至于两年前姬梵口口声声的“生死无论”……
落天奇选择性遗忘。
室内只余姬梵,他看向手腕,随着灵气汇聚, 腕上凝聚出一条宛若无形的锁链,锁链飞向群山,消失在天色中。
那条小蛇,在万妖窟里学了隐瞒天道的秘法。
可他不断输送灵气,天道契约的烙印渐渐浮现,他猜不需多久,这秘法的效力就要彻底消失。
弱水边的小城,她意在蓬莱天山。
聪明狡猾的小蛇,妄想寻解开天道契约的方法。
可她不知道,那味假死药,数百年来,唯有半日闲楼主成功制成。
而那楼主如今也已是半死不活的残躯。
呵。
她能得到秘法,偷得三年自由时光,已经是万幸,竟还奢望能彻底自由?
可笑。蜉蝣不知天地之大,小宠妄图凌驾主人之上。
姬梵尾指勾着那锁链,眸光晦涩。
明明神魂早已稳定,吊柳再三检查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隔日便施行针灸药浴,都不能缓解他心中的忿懑与痛苦。
这种情绪比从前神魂不稳失去理智还要难受。它化做小蛇,趁虚而入,钻进他幽暗的肉体中,紧抓着他的心脏,随着心脏勃起,一下一下缓缓嵌入毒牙,将毒素注入其中。
它令他夜不能寐,日不得安。
怒火在幽暗的夜里燃烧了两年,没有一开始的炙热与爆裂,也更加灼心烧肺。
他要抓住那条小蛇,将锁链牢牢卡住她脆弱的喉咙。
他要让她知道,叛逃的下场,将有多么可怕。
*
音折打了几个喷嚏。
谁不怀好意在算计她?
凌尘面不改色地给手掌缠绷带。
不就是血肉饲蛇,姬梵能做的,他亦能做。
“你不吃肉?”他问。
音折无语,忿忿道:“我才不吃人肉!就是人血我也不想喝来着!”
他方才冷酷地将血直接涂抹在她嘴上。
这都到嘴边,还能忍住,那蛇都能改吃素了。
音折自然很是吸了不少血,瞥见他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莫名其妙。他们的身份还是敌人来着,莫非真是图她美色?
音折想了想,化为人形,见他还在缠绷带,故意用力拉扯,让他吃痛。
凌尘:“做什么?”
音折:“你才是想做什么。我伤了皓焰,你不生气?”
凌尘:“……生气,但你也受伤了。”
音折:“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是敌人。”
凌尘:“我没傻。”
他包扎好伤口,从芥子中取出生气血的丹药,正准备服下。
音折绕到他身后,趁其不备,一掌劈向他,而后逃向林深处。
“噗――”
这大力的一掌,寻常一头牛兽都能晕死过去,而凌尘竟然只喷出一小口血,反手就取出回血丹药服下。
他擦擦嘴角的血,见音折头也不回遥遥远去的背影,并无怒容,只提气追去。
音折对这片森林并不熟悉,但她是蛇妖,化为原型后,天然更适合野外遁逃。
巨大的黑蛇迅猛地绕过粗壮树干,以极快的速度于森林中游走。
“嗡――”
一把雪亮生光的长刀斩断数棵粗壮的大树,一头扎进距她脑袋只有一尺之距的泥土中。
飞溅的泥巴扑了她满面,她刚一回头,一双手就按在她蛇身七寸处,指尖蕴含着可怖的灵气。
“还逃?”
音折:“……不逃了,你松开手。”
凌尘:“我信不过你,骗子。”
他轻轻地说,好似一点儿都没有生气,但指尖的力量越来越大,生生将她掐出了人型。
他的手掌宽大秀场,掐在她一把细腰上,按在泥泞中,泥土枯叶污了她的衣裙。
凌尘低头仔细地看她,她趴在地上,发丝都沾染了碎屑,很是狼狈。
她回头看他,眼神可怜,含着水光,求他:“你松开我好不好?你把我的腰掐得好痛。”
满嘴谎言,阴险狡诈。
凌尘:“不好。”
他又说,“你一而再再二三地耍我,很不好。”
音折放低身段:“我错了,我再不跑了。”
虬密的树枝勾结相连,几乎遮住了所有天光。昏暗密林下,堆叠着层叠腐叶,潮湿柔软。
寂静无声,唯有两人。
凌尘俯身,说:“真的?”
音折的耳廓边有他吹拂来的温热呼吸,她无端紧张起来。
“真的。”
耳垂的呼吸往下,落在后脖,下一秒,他狠狠咬了上来。
“啊!”
音折惊呼一声,哀哀呻吟:“痛――”
他齿关松开,轻舔齿痕:“知道痛就好。”
音折听到衣衫的簌簌落落声,有热度隔着薄衫贴上。
她霎时间红透了半张脸,咬住下唇:“你干什么!”
“你喜欢姬梵吗?”
音折不语,一味挣扎。
许是沉默让他自顾自确定了某些事情。
身后人低而哑地宣布:“我要杀了姬梵,夺走你。”
音折挣扎得愈发厉害,可他的手仍然攥着她的腰,甚至再次用捆仙索束起她的双手,她无法动弹。
身下是松软的泥土,他们就在这样幽暗的森林中,紧紧贴着。
音折的脸红透了,仰不住,要垂落时,凌尘一手托起了她的喉咙,迫使她高抬着头。
她像一尾被捉上岸的活鱼,身后就是滚烫炙热的铁锅,进不得,退不得,生生被烫破蹭破一层皮!
衣裙脏污,体温相融。
过了许久,身后难熬的研磨终于结束。背上臀上衣裙湿凉如露,大片大片黏在她的肌肤上。
音折早已燥得四肢绵软,被他捞起来,箍在怀里,又是漫长的索吻。
吻得她失去意识,双眼朦胧,孩子似的揪着他的衣领。
凌尘才分开,见她晕乎乎的,痴痴蒙蒙微张着红唇,吮得通红的舌尖都不自觉吐出透气,如露花蕊,当即又忘情吻上。
少年人才开荤,正是难舍难分之际。
因而两人就是耳目灵通的修者,也没注意到寻来的丹珠。
丹珠眼睛睁得极大,瞳孔紧缩,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她信赖的、仰慕的、亲近的尘哥哥凌尘,与那伤害了同伴、最大仇敌的心爱灵宠,激烈交吻。
她的双手甚至被束缚住了!
这样难道还能勾引凌尘?难道是使用邪术媚术?还是……
丹珠连连后退,不肯相信凌尘同流合污。
她的脚踩到枯枝,清脆的响声惊动了厮混的野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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