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翻动聊天记录的手指停顿一秒,又继续往上滑。
挑重点看了一些。
辛亦桐:「云云, 你拆我的礼物了吗?怎么样,体验感如何?」
辛亦桐:「啊不是吧,才一点,你们新婚燕尔这么早就睡了吗?」
辛亦桐:「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云闻:「你送的是什么?」
云闻:「听宝和聿哥这么早就睡, 肯定是没拆我的!!」
辛亦桐:「你送了什么?」
云闻:「壮。阳。药」
辛亦桐:「我送了套」
辛亦桐:「你送这玩意干啥呀!!我们云云身子骨这么弱!!」
云闻:「嘻嘻」
云听睁大眼睛,舌头不小心蹭到了牙刷上的牙膏泡沫, 咸咸的味道让她轻轻“啧”了一声。
辛亦桐:「徐清聿看起来那方面就很强。」
辛亦桐:「要不这样,闻闻,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云闻:「赌什么?」
辛亦桐:「赌徐清聿一夜几次!」
云闻:「赌注呢?」
辛亦桐:「这么刺激的赌,当然得拿点好东西压。这样, 输的人给赢的人买一只Hermès的包!」
云听险些一口牙膏泡沫呛进喉咙,她快速低头吐掉泡沫,又灌了一大口水,平复心情。
辛亦桐:「这种冷感型男人,要么是禁欲系大师,要么是……你懂的那种深藏不露!我压三次。」
云闻虽然知道徐清聿的情况,但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乱说话,可是她又想要Hermès包,本想说零次,但转念一想好歹有药效加持,没准能来个一两次:
她回:「聿哥是很克制的人,我赌一次。」
辛亦桐:「@云听」
云闻:「@云听」
云听脑门突突直跳,最后一条记录是凌晨三点十二分,辛亦桐发的:「明早继续!云云跑不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慢慢升高。
她不想理会两人的疯言疯语,把手机丢到一旁。机械地按下洗面奶的泵头,挤了一坨白色的膏体到掌心,再涂抹到脸上。
凉意自脸颊铺散开来,触感清爽,与此同时,一股薄荷的气息悄然涌上鼻端。
云听的动作一滞,指尖在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下意识地在肌肤上来回推揉,将这膏体涂开。
然而,膏体不仅没有被吸收的迹象,反而越抹越黏。
这触感太不对劲了。
云听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洗手台上静静躺着的“洗面奶”。
蓝白相间的包装,拧开后散发着熟悉的薄荷香味……
牙膏。
冰凉的膏体正源源不断地传递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刺激感。
她把牙膏当作洗面奶了……
云听吐出一口气,将水龙头拧开,双手捧起温水往脸上泼去。冰凉的水流冲刷着膏体,带走了大部分的滑腻感。
她把这一切归咎于睡眠时间不足,而不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新消息:
辛亦桐:「云云,你醒了吗?」
草草的护肤后,云听回:「辛亦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凌晨三点聊,早上七点又来?你还是人吗?!」
她刚发完这句话,辛亦桐消息又跳了出来:
辛亦桐:「啊啊啊啊云云你醒了,快说实话!!」
辛亦桐:「啊啊啊啊啊我的包包!!」
云听缴械投降,回:「一次。」
辛亦桐:「一次???????」
云闻:「一次!!!!!!!!」
云闻:「啊啊啊啊啊我的包包!!」
紧接着,云闻发了一个老年人专用的表情包――一个拿着拐杖、满脸欣慰的老年人,配字:我放心了。
云听无力地按了按眉心,把手机扣在洗手台上。
她本来是打定主意绝对不回应的,但如果不说,云闻和辛亦桐就会联手,两位游说大师从逼问到循循善诱,再到几近道德绑架,每一步都会让她无法招架。
她真的不想说!那样的话题,连自己都觉得羞于启齿,偏偏她们一个比一个咄咄逼人。
云闻还悄悄私聊了她一句:「啊啊啊,我买的药真的有用诶!!」
云听深吸一口气,把不堪回首的对话甩出脑海。
走出房间时,她闻到一阵淡淡的食物香气,顺着香味过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份热腾腾的中式早餐。
粥是清香的皮蛋瘦肉粥,旁边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油条都切成了方便入口的段。
云听知道这是家里的阿姨准备的。每天早上,阿姨都会过来一趟,做饭,然后再悄无声息地离开。
下午阿姨又会再过来,打扫卫生,做晚饭。
徐清聿已经坐在餐桌旁,手里端着一只白瓷碗,用勺子搅动着粥。
他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材质柔软,贴合着他匀称的身
材,肩宽腰窄的视觉冲击尤为明显。
云听停下脚步,倚着门框,脸突然热了起来。
她狠狠地摇了摇头,试图把那些荒唐的对话从脑子里赶出去,可是辛亦桐八卦又兴奋的表情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徐清聿头也不回地开口:“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吃饭。”
云听有些尴尬,迈着慢吞吞的步子走过去:“阿姨做了什么?”
“粥和小菜。”徐清聿放下勺子,抬头看她,语气平平,“快点吃,凉了就不好了。”
昨晚令人脸红心跳的片段又又又涌入脑海。
云听忍不住瞥了徐清聿一眼。
他喝粥时,喉结会随着动作微微上下滑动,很饱满,很大。
黑色毛衣显得他的肤色更加冷白,整个人带着一股沉静又强大的气场。
云听默默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徐清聿察觉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
吃完早饭,徐清聿送云听上班。
车内的气氛很安静,徐清聿不习惯在早上听广播和音乐,而云听也是喜静的人,自然没有找话题和他聊天。
她握紧手机,屏幕上显示她与云闻的聊天界面。
云听:「那些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一经发出,没过几秒就收到回复:
云闻:「一个男同事给我的,说效果很好,还介绍我认识了一个老中医,神得很」
看到这句话,云听眉头皱了皱。
壮阳药?老中医?神得很?这几个词连在一起,明显不靠谱。
她打字问道:
「姐,瓶身上的日文你看了吗?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知道吗?」
云闻:「还没翻译,懒得看,反正那个同事说是好东西就对了」
云听扶额:「翻译成中文是一天十二次,一次两小时,姐,你说靠谱吗?」
云闻:「啊?!什么意思?那岂不是假的?!」
云听:「对,假的。跟你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这些东西来源不明……」
对话框沉默了几秒,云闻的下一条消息几乎是“吼”出来的:
云闻:「聿哥他吃了吗?吃了吗?!吃了吗?!吃了吗?!」
云听回复:「他没吃。」
云闻:「真的没吃?不然我就是罪人…」
云听:「我能骗你吗?徐清聿没有问题,根本不需要这种东西!」
这次,云闻的消息回得很慢,大概是在消化事实。云听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一条新的:
云闻:「聿哥他……没有问题?」
云听:「对,他没有你以为的那些问题」
云闻再一次失语,久到云听以为她不会再回消息,才弹出一条长长的语音消息。
云听刚转成文字,耳边蓦地响起徐清聿低沉的声音:“会晕车,别一直看手机。”
她顿时像被抓包的小孩一样,听话地把手机锁屏:“哦……好。”
坐在当事人身边蛐蛐他,的确有点不太道德。
*
十分钟后。
徐清聿的车停在公司楼下,发动机的轰鸣声减弱。
云听低头解开安全带,手指刚碰到车门把手,正准备下车,听到一阵细微的摩擦声。
抬头时,徐清聿已经靠了过来。
云听愣住了,整个人僵在座位上,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忘了下一步该做什么。
徐清聿为什么要靠过来?
云听的大脑像被按下暂停键,只剩下加速的心跳声在耳边回荡。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徐清聿的呼吸越来越近,薄薄的凉意与他身上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将她周围的空气一点点侵占。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三四公分,近到她能数清他眼睫毛的根数。
云听屏住呼吸,视线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他抿得很紧的薄唇上。
徐清聿…不会是要吻她吧?
云听紧张得不知所措,干脆闭上了眼睛。
她等着。
等着那个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期待――或许是一个吻,或许是某种暧昧的靠近。
然而,片刻过去,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
徐清聿问:“闭眼干什么?”
云听睫毛颤抖,睁开眼。
强行镇定下来后,随口胡扯掩饰自己的紧张:“眼睛有点干涩,闭一下缓缓。”
徐清聿抬起右手,在她面前晃了一下。
云听才看到,他的指尖夹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边缘还沾了点灰尘,看起来是出门时不小心粘上去的。
她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说了句:“谢谢。”
还没等云听放松下来,徐清聿侧过头,眼神锐利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看穿:“不过……”
云听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什、什么?”
“你脸上为什么有牙膏的味道?”
“……”
牙膏味?徐清聿居然闻到了?
“没、没有吧。”云听欲盖弥彰抬手摸了摸脸,发现手指上也有明显的薄荷香,“啊,来不及了,我走了,再见…”
徐清聿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腕,再次靠近,唇落在云听的左半边脸颊。
两秒后,他得出结论:“嗯,牙膏。”
“……”
*
另一边,云闻踏进公司,手里的包随手甩在沙发上。
她扫了一圈周围,锁定角落里正在打电话的连庭,几天前送了她几瓶“壮阳药”的始作俑者。
连庭一米八七的个子,穿着修身的白色衬衫和浅灰色西裤,身形挺拔而俊朗,此刻正嬉皮笑脸地靠在桌边,嘴里不知道在调侃谁,看起来悠闲得不得了。
云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上午有一组青春洋溢的校园拍摄。
她二话不说,直接上走前揪住了连庭的耳朵。
“哎哟!”连庭猝不及防,被这力道弄得连手机都掉了,他捂住耳朵惨叫一声:“疼疼疼!Chloe !你干嘛啊!”
“干嘛?”云闻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毫不留情地将他往外拖,“我今天非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作死。”
“饶了我吧!”连庭疼得弓起腰,虽然他个头足足比云闻高了近二十厘米,却完全不敢反抗。
他一边用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耳朵,一边拼命求饶:“Chloe,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这是公众场合,你再这样我可没脸了!”
“你还有脸?”云听冷笑,“再多废话,我把你的脸打肿!”
连庭立刻闭嘴,乖乖被拖出后台。
其他模特和工作人员看着这一幕,纷纷装作没看到。连庭向来皮得很,敢招惹云闻,挨顿教训也没人替他说话。
云听将他拽进一个无人使用的小储物间。
房间没有监控,也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吊在天花板上,昏暗得像审讯室。
连庭一进门就开始揉耳朵,痛得龇牙咧嘴,表情委屈得不行:“云云,我到底哪儿惹你了,你非得揪我耳朵?”
云闻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你上次给我的药,根本就不是什么壮。阳。药吧?”
连庭一愣,一副理直气壮的表情:“当然不是!我干嘛要给我情敌这种东西?我蠢吗?”
“你最好解释清楚,那药到底是什么,要是聿哥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出事的,就是各种口味的维C片而已。”
云闻的冷脸:“你为什么骗我?”
连庭不答反问:“云云,你不是和他结婚了吗?还用得着这种东西?”
云闻气笑了:“连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资格来质疑我的婚姻?”
连庭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一步:“可是……为什么是他?”
云闻问:“跟你有关系吗?”
连庭深吸一口气,语气里藏着小男孩般的委屈:“你为什么要结婚?”
云闻正准备开口,结婚的不是她,
连庭弱弱地补充了一句:“玉哥,名字好娘。而且,他还要吃药……云云,你不如和他离婚吧,我比他厉害。”
“……”云闻彻底被气笑了,她伸手揪住他的腰,用力捏了一下,咬牙切齿地问:“连庭,你是不是欠揍 ?什么叫他‘还要吃药’?”
连庭求饶,磕磕巴巴地说:“我……我是为你好啊!他还要吃药,说明身体不好。云云,我不需要药,我可以证明――”
“你能证明个屁!”云闻又捏了他一把,“你这么有自信?你毛都还没长齐吧?”
连庭被她气势逼得退了半步,但很快又抬起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云云,你不是看到过吗……”
“什么?”云闻一时没反应过来。
连庭顿了顿,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得意,又有些羞涩:“上次你不是误闯更衣室了吗?当时我不是没穿……”
云闻有一次无意闯进了更衣室,当时连庭需要拍摄一组大尺度照片,因为服装限制,他当时正在更衣室换裤子。
看到她进来,连庭毫不避讳,还戏谑问她这套衣服好看吗?
想到这,云闻警告道:“连庭,你……闭嘴!不要胡说八道!”
连庭见她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眼神里的笑意更浓。
他伸手握住云闻的手,“重振雄风”:“云云,我不介意当小三。”
“滚!”云闻甩开他的手,气得差点一巴掌拍到他头上。
连庭不死心,凑近,“我可以证明,我比他厉害。”
云闻嗤笑:“你?一没他高,二没他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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