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不受控制地走近浴室的门口,她知道徐清聿在干什么。她也能想象到徐清聿此时的模样:肌肉紧绷,表情痛苦而迷人,每一分力气都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渴望。
徐清聿今天没有和她做。
云听在犹豫,要不要学习徐清聿,直接推开门进去。
不是她饥渴,是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
云听纠结了10分钟,一阵长长的喘息声伴随着水流的声音停止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凝重的安静。
徐清聿今天好像有点快?
云听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有些变。态,登时有一种干了坏事即将被发现的心虚感,立刻转身离开。
这时,浴室门打开了,徐清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
他没有穿衣服,水珠还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滑落,湿发稍微凌乱,面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疲惫。
云听的视线往下…
徐清聿好像还没结束。
“你在偷听?”徐清聿问。
是肯定的语气。
第34章 “我不是偷听”
“你在偷听?”
“我、我不是偷听!”云听抬脚的动作僵住, 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行动,双腿钉死在地板上。
“不是偷听?”徐清聿笑,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她, 停在她怀里的布偶身上,“那你趴在门上干什么?”
“也没有趴…”云听没做过的事坚决不会承认。
况且,徐清聿用词也不对。
趴?怎么可能?
一个字,猥琐程度直线上升。
但直视上徐清聿戏谑又探究的眼神, 她决定,做过的事也不认账,“我没
有听…”
其实云听大可以怼回去,颇有气势地告诉徐清聿:耳朵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听就听, 再说,是你自己非要喘得那么大声,是我逼你的吗?
问题是,她敢吗?
她不敢。
徐清聿也摆明不想放过她,慷慨大方说:“想知道什么, 不必藏着掖着,不如我直接演示给你?”
他说得严肃正经,表情还有一些玩味,就好像云听应该感谢他的大度似的。
云听:“……”
也不必, 只是好奇而已。
“云听,我说过,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你问我,我会告诉你。同样,你想看什么, 想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你。”
云听:“……”
云听一度在“徐清聿会不会说情话”间摇摆不定。
他所说的话,完全不像云听幻想的那样出现在浪漫温馨的场合。相反,他的每一句看似情话的话,都在最不合时宜的场合出现。
如果徐清聿不是为了打趣她,让她难堪,那么徐清聿就是妥妥的直男。
如此场合,还不如不说,说出来徒增尴尬。
云听脑子飞快一转,看到怀里的布偶,强行把锅甩出去:“是它,它跑到门口,我怕它乱跑才抱着它过来的。”
Zephyr歪头,圆圆的蓝眼睛眨了眨,又转头望向徐清聿。
下一秒,它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好奇点,猛地从云听怀里跃起,直接扑向徐清聿。
“Zephyr!”云听伸手想要拦住,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拍。
“喵――”Zephyr发出一声轻叫,落在徐清聿的胸口上,两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两只后爪按在他结实的肌肉上。
徐清聿始料未及,身体后倾,表情略微痛苦。
“下来。”他不耐烦地命令。
Zephyr全然不理会他的警告,好奇地用鼻子嗅了嗅他的锁骨,又兴致勃勃地抬起爪子,抓了抓他的肩膀。
尽管Zephyr的爪子已经修剪过,但由于跳跃的高度和力量,它的爪子并没有找到支撑点,而是直接撞上徐清聿的胸膛和肩膀。
再加上它的身体一开始没有着陆,只能用爪子抓住徐清聿的皮肤。还算锋利的爪子没有任何缓冲,直接在徐清聿的裸露的皮肤上划出几道伤口。
徐清聿嫌弃地抓住Zephyr的后颈,将它从自己身上拽了下来。
Zephyr还很满足地“喵”了一声,甩了甩尾巴,没意识到自己的“罪行”。
“抱好这只猫。”
云听接过猫,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看,它真的不是故意的……它、它平时很乖的!可能是喜欢你,才会跳到你身上……”
徐清聿没说话。
说着说着,云听才看到徐清聿的胸口,几道细长的划痕同时渗出血珠。
她急忙放下猫,凑近,无比自责:“徐清聿,你伤口流血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徐清聿拽过浴巾围在下半身,没把伤口当回事,“没事,不严重。”
“怎么会不用管!”云听着急道,“你都出血了!猫爪子上很多细菌的,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没关系。”
“可它只打过一支疫苗!”云听比徐清聿更紧张,“万一,万一它身上有病毒呢?你不知道的,那些传染病、细菌很可怕的……”
徐清聿抬眼看她,眸色深沉如夜。
云听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愧疚感愈发浓厚。
徐清聿说:“拿药箱吧。”
“我、我去拿!”云听如蒙大赦,飞快地跑向屋外,翻箱倒柜地找药箱。
找到后,她小跑着回到徐清聿身边,等徐清聿用清水冲洗完伤口后,她拿起棉签和碘伏:“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徐清聿颔首。
云听抿唇,拿起蘸了碘伏的棉签靠近他的胸膛,看到渗血的抓痕时,动作更加轻柔。
“真的不疼吗?”
“嗯。”徐清聿语气淡淡,盯着云听的唇。
规则的抓痕横亘在徐清聿的上半身,深深浅浅,血迹不时渗出,慢慢扩散。
每一次擦拭,血迹都会再次渗出。
根本止不住血。
消毒后,云听从药箱拿出纱布,为他包扎伤口。
她不专业,纱布贴得凌乱,尤其是在一些深度伤口的周围,纱布明显歪斜。
看到徐清聿的冷白的皮肤上到处都是红棕色的碘伏和血迹,云听哪里会放心:“可是就算不疼,也不能忽视啊,就算猫现在是健康的,但是它的疫苗没全打完,我之前看过新闻,说有些病毒潜伏期很长的……”
她停顿了下:“我也不是希望你出事,但防范总比后悔好吧?再说了,这本来就是因为我才……”
徐清聿作出让步:“好。”
他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挂断电话后,靠在沙发闭目养神。
两人没再交谈。
云听忽地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
视线前后左右转了一圈,然后装作无意间落在徐清聿浴巾遮住的地方。
她本来只是好奇,可看到那儿记忆变得十分清晰,大脑还在迟疑,嘴巴先行一步:“徐清聿,你、现在还需要解决吗?”
徐清聿睁开眼,侧头看她,眉头轻挑,似乎在笑,实则并非如此:“嗯?”
云听尴尬,但心里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她心里不是滋味,咬了咬牙说道:“那个刚刚你在浴室里,被猫抓之前……你不是在……”
话到一半,剩下的卡在她的喉咙里。
徐清聿会懂她的意思的。
徐清聿:“嗯。”
云听权衡三秒,鼓足勇气:“……需要我帮你吗?”
闻言,徐清聿冷哼了一声,声音低沉,继而重新闭上眼睛:“谢谢,不用了。”
云听看到徐清聿的耳根有点红,不太明显,她稍稍挪动屁股,两人距离只剩10公分左右,“……真的不用吗?”
徐清聿委婉又直接道:“不用,没欲。望了。”
云听:“……”
早知道不问了。
真多此一举。
空气中无形的尴尬蔓延,云听咳嗽了一声,调整呼吸,轻巧地找了个话题插入,“徐清聿,Zephyr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它只是太激动了。”
“嗯。”
“Zephyr只是喜欢你,想和你多接触,他很乖的。”
“嗯。”
“徐清聿,你不会把猫――”
这边,云听还在拼命为Zephyr开脱,挽回它所剩无几的形象,她怕徐清聿等会儿算起账来,一生气就把猫送走。
另一边,Zephyr也懂得云听的用心良苦,十分给力。
“喵――”Zephyr软糯的一声叫唤响起,然后就是它的小爪子踩在地板上“噔噔噔”的声音。
云听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间另一边传来“咣当”一声巨响。
徐清聿和云听同时转头,目光落在罪魁祸首身上。
Zephyr正趴在桌上,毛茸茸的小尾巴晃了晃,身旁是刚刚被它扫下去的一堆东西――一个玻璃水杯滚到了地板上,碎成渣,洒了一地的水,还有几个文件散落在一旁。
一看就是它用力扑腾时打翻的。
紧接着,“哐啷”“咚”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Zephyr进入兴奋模式,东蹿西跳,一会儿扑向窗帘,一会儿又跃上书架,带倒了一本又一本书。
场面一片混乱。
得亏了徐清聿大部书都在书房,
云听顿感自己被狠狠打脸了,呆呆地看着混乱不堪的场景,反倒是徐清聿先开口,淡定问:“很乖?”
云听急了,饶是她脾气再好此刻也坐不住了,“乖个屁……”
在事情发生到不可扭转之前,她
连忙起身去抓猫。
但是Zephyr已经结束兴奋模式,转而开启狂暴模式,根本不听指挥。
云听刚靠近一步,它立刻窜向另一个角落,爪子精准地掀翻了桌上的摆件。接连不断的声响让云听更加手忙脚乱。
她急得蹲下身抱住猫,又一次扑了空,反而被Zephyr轻巧地绕过。
猫的尾巴划过她的膝盖,云听趁机伸手一捞,终于在猫跳到沙发背上之前将它牢牢抱住。
“你这是在闹什么?!”她将猫举到面前,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恼怒。
“喵~”
云听抬起手指戳了戳猫的鼻子,透着警告的意味,“还要继续捣乱吗?”
Zephyr安静了下来,耳朵耷拉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它在云听怀里缩成一团,发出一声软软的“喵呜”,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一个劲儿装无辜。
云听无奈,但也深知“慈母多败儿”,过于宠溺只会让Zephyr更加顽皮。
于是她在Zephyr的鼻尖扇了三下,力道不轻,Zephyr委屈地哼哼唧唧不敢反抗。
云听瞥见它这副样子,气消了一半,叹了口气,将它放回沙发上,又顺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几本书,低声嘀咕:“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平时不是挺乖的吗……”
她根本不敢看徐清聿的眼睛。
云听已经能预见到徐清聿会说什么:
“云听,我说了不能养猫。”
“猫就是个麻烦。”
思及此,云听不安地抬头偷偷瞄了徐清聿一眼,见他神情如常,既没有发火也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只是靠在那里,目光淡淡地扫过混乱的房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听认命,打算自己把残局收拾了。刚行动起来,就听见徐清聿说:“别动。”
她的动作一顿,转过头,看见徐清聿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长腿迈过地上的杂物,几步走到她面前,“这些东西我来处理,你坐着别动。”
“可……这本来是我的猫弄乱的……”
徐清聿掀眼皮,“你的?”
云听抬头,不太确定地说:“我们的?”
云听蹲下身和徐清聿一起收拾:“你不生气吗?”
猫是她坚持要养的,她也明白徐清聿并不喜欢猫,这次猫闯祸,就是在印证徐清聿当初的反对。
徐清聿抖了抖书页上的杂物,将它们整齐地码回原处,又将散落的玻璃碎片捡起,用垃圾袋包好。
“你不需要道歉,”他将最后一片玻璃扔进垃圾袋,“养猫这件事情是我们共同决定的。既然是我们的决定,就没必要只让你一个人负责。”
“可是……”云听还想说些什么。
徐清聿的态度让她很意外。
“没有可是。”徐清聿调高房间的温度,“猫的确是个麻烦,但既然决定养了,就要接受它带来的麻烦。这是我们做出的选择,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
……
不一会儿,门铃响了,云听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穿着便服,带着一个简单的医药箱,面容干净。
不是家庭医生。
他的打扮也不像医生,更像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学生。
云听在这之前,从未见过他。
“哟,你也有今天。”年轻医生一见到徐清聿,便开口调侃,语气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徐清聿冷冷地瞥他,“少废话,快点处理。”
医生笑得更加肆意,对徐清聿的冷脸视若无睹。
他把医药箱放下,一边熟练地戴上手套,一边开玩笑地对云听说:“我说啊,清聿这个臭脾气,平时谁都不放在眼里,也只有你能忍了吧?”
云听局促地笑了笑,讪讪地说:“他也没那么坏……”
医生给徐清聿重新处理伤口,嘴上没闲着,“他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嗯,绝对的。”
云听看徐清聿像是丧失了痛感,问医生:“会不会留疤?”
医生笑了:“留什么疤啊,这点小伤,他皮糙肉厚,早就习惯了。再说了,就算留疤,又怎么了。”
他给徐清聿的伤口消了毒,重新贴上纱布,打完疫苗后叮嘱道:“最近别碰水,也别太剧烈活动,还有,下次别让猫爬你身上。”
云听站在一旁道谢。
医生走之前,整理了下衣服,对云听说:“忘记介绍了,余姚星,清聿的大学室友兼好兄弟。”
“你好,云听。”
余姚星小声提醒云听:“猫的行为,很多时候会受到主人的影响。它之所以会乱跑、调皮,可能是故意的,也许……”
他顿了顿,笑得更深,“也许是被某些人带坏了。”
云听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余姚星这时又故意抬高音调:“我的意思是,猫很聪明,他调皮也很正常,但你要小心――有些人看着高冷,实际上坏得要命,说不定潜移默化会影响到它呢。”
徐清聿:“你可以走了。”
余姚星耸了耸肩,转身向门口走去,但在离开前,他回头补了一句:“云听,好好照顾你的猫,也好好注意某人,不然谁知道猫下次会闯出什么祸?”
云听没太明白这句话的深意,只当他是在开玩笑,讪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我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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