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正中是用膳的桌子,四周有盆花草木,两侧还放着宴饮助兴的琴弦。
邓煜悠然自得的坐在了桌前,浑身上下一股上位者的姿态,“过来。”
他倒了两盏酒,分别摆在了洛笙和他自己面前。
邓煜再度开口,“别什么事,都让我说两遍。”
洛笙乖乖的走上前,坐在了邓煜对面。
邓煜敲了敲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到他身边。
洛笙呼吸愈发沉重,只能起身走了过去,局促不安的坐下。
洛笙感觉到,邓煜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了她胸口,开口就是极其放肆的一句,“又束胸了?”
洛笙浑身上下遍布恶寒,“我已经跟你过来了,可以告诉我阿兄在哪了吗?”
“不急。”邓煜就是在故意玩弄她,倚靠在旁边饶有兴致道,“先来给为夫敬个酒。”
洛笙咬唇,伸手端起面前的酒盏。
她这时才发觉自己的手有些抖,里面的酒水接二连三的洒落在她手指上。
洛笙硬着头皮递到邓煜面前。
邓煜打量着她,“不说点什么?”
洛笙声音也发颤,“请,请请公子慢用。”
洛笙脸红的近乎快滴血,她有种自己及笄作为瘦马被选进官老爷家做小妾的感觉。
邓煜仍然没有接,他欣赏着美人桃花眸通红,隐忍委屈的样子,“今早说我什么来着?”
洛笙从小也没什么骨气,可仍然觉得屈辱。
千不该万不该,真的不该招惹小人。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那些话。”
邓煜挑眉,“哪些话?”
“说你,说你你脑袋里都是不干净的东西。”
“说我肮脏龌龊。”邓煜“好心”的提醒着她。
“对不起。”洛笙声音细若蚊蝇,“你大人有大量,别怪我。”
“笙笙道歉,只说句对不起就想混过去啊。”
洛笙无措的望着他。
邓煜敲了下她手里的酒杯,“先把酒喝了。”
洛笙看着手里的酒杯。
“怕我下毒?”邓煜伸手将她手里的酒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又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重新给她换了一杯,“这样可以了?”
洛笙深知自己也没什么退路,迟疑地跟着将手里的酒全部喝完。
烈酒浓厚,辛辣苦涩气息一下子从口腔中炸开,直冲头顶。
洛笙重重的咳了几下。
邓煜伸手轻轻顺着她的脊背。
惊得洛笙试图躲开,咳得更加厉害了些,扶着桌沿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这酒,可不是这么喝的。”邓煜帮她顺气的动作很快就变了意味,手掌抚过她的脊背腰身,有意无意的摩挲,“笙笙从前在花楼,没学过怎么伺候男人喝酒吗?”
他们距离过近,近到说话时,邓煜的气息就落在她颈间。
洛笙浑身难受,本能的躲避,却又被拉了过去。
邓煜凑近,深吸了一口气,“笙笙好香啊。”
洛笙身体绷紧,含在眼眶里的泪花沁了出来。
被邓煜看见。
“委屈什么?”邓煜挑过洛笙眼泪,“跟了我,不比千人骑万人压要强?”
他又靠近了些,“还是说,笙笙就喜欢被很多男人一起。”
“对了。”邓煜的目光又顺着她的脸颊,肆无忌惮的下移,“成婚前,我是不是得验一验,笙笙是不是已经被人玩过了。”
他说完,突然间扯开她的裙带!
“不要!”洛笙到底是没准备好,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绷断,她吓得手忙脚乱的推开邓煜。
桌边酒杯掉落在地上,洛笙也跌坐在一旁。
美人垂泪,衣衫散乱。
着实是一副惹人动情的美景。
邓煜垂眸看着她,仍是不急。
洛笙攥紧自己的裙带,惶惶不安的看着邓煜。
像是生怕他一个激动扑上来,强迫她。
洛笙挪了挪身子,“你还是没有告诉我阿兄在哪。”
邓煜轻笑出声,“我这还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告诉你呢?”
洛笙咬唇,“你这样欺负我,我父亲母亲知道,不会放过你的。”
邓煜见她反驳的样子,反倒笑得更加嘲弄。
“那你倒说说看。我怎么欺负你了?”邓煜身形往后一靠,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是你自愿跟我来的吧,自愿上的楼,进房,喂我喝酒。”
邓煜眯起眼睛,“恐怕一会儿,你还得求我。”
洛笙羞愤不已,从进来前她就已经预想到了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想要起身避开这种很是被动的姿势,偏就是这时,她忽然发觉,自己手脚软得根本起不来。
洛笙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地上滚落的酒杯,“我都跟你来了,你干嘛还要给我下……”
“不是春-药,这可是好东西啊,笙笙是不是还不知道?”邓煜慢悠悠道,“扬州寻芳阁姑娘都是自小喂秘药长大,那秘药除了让身体上有这些不同,还有一味很重要的功效。”
他恶毒的宣判着,“缺不了男人。”
“通常喂了秘药的姑娘,到了及笄年华,需要以另一味蚀骨散为引,把药效逼出来。”
“再不情愿的青楼姑娘,七日之内必须接客,不然就会蚀骨麻痒,痛苦难耐,一次未接客,下一次发作药效就是成倍增加,生不如死。”
洛笙越听脸色越白。
这东西听上去,还不如春-药。
“我瞧着笙笙应当是之前年纪小,一直没吃引药。”邓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怎么样,这酒里的蚀骨散好喝吗?”
“你,”洛笙从前在青楼是年纪小从没听过这些,竟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春晴告诉他的,“你卑鄙!”
“先别骂,不然笙笙一会求饶会显得很狼狈。”
邓煜肆意打量着她,等着她发作。
洛笙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很狼狈了。
也不知是不是邓煜的话给了她心理暗示,她开始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腰腹升腾而起,逐渐蔓延至四肢百骸,紧接着邓煜口中的蚀骨麻痒也隐隐有了反应。
洛笙双手紧紧的攥住衣衫,试图蜷缩起来抵消这样羞耻的感觉。
空气温度都一点点灼烧起来。
烧得她脸颊绯红,燥热不已。
洛笙本就因为长期吃秘药,身体感官极其敏锐,忍不了疼也忍不了这种麻痒。
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尽管她在努力的忽略,但这屋子里唯一一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完完全全能够牵扯住洛笙的思绪。
尤其是邓煜赤-裸-裸的目光。
屋外有小厮敲门,推门而入时,洛笙吓得轻轻瑟缩了一下。
小厮走到了邓煜身边,俯身耳语。
邓煜接着起身,“不急,我给你点时间慢慢想。”
他说着,像是有事先出了房间。
洛笙很害怕,可偏偏她的意识被慢慢吞噬,邓煜离开她竟然在某一瞬间想要挽留他。
而后脑海中不受控制的升起一个念头。
不然,求求他吧……
*
京城之中歌舞升平,寂静冷清的东宫之中,闹市的喧嚣遥遥而来。
惹人心烦。
油灯光影昏黄,萧楚淮站在书架前,翻过一份又一份密信。
全部是朝官罪证,其中邓煜一家独缺最为关键的私挪军械的证据,没有这个无法动抓捕令。
一阵冷风贯入房中。
眨眼间,萧楚淮身后跪了个人影,“殿下。”
“找到证据了?”
“没有。”男人头低了几分,“是属下看见洛姑娘,在曲江大会上被邓煜带走了。”
萧楚淮翻密信的手微微一顿,清寒深邃的黑瞳看了过去, “带去哪了?”
“一家酒楼。”
萧楚淮平静的放好密信。
“嗯,”他的面容仍然岿然不动,话语间却满是无声的压迫感,“他们未婚夫妻去酒楼也没什么不妥,按理说本王也管不着。”
暗卫茫然的看着萧楚淮。
“可惜去得不是时候。”萧楚淮拿起密信盒子,将盒子放在暗卫手里,“邓煜今晚不该在酒楼,他该在牢里。”
第42章
暗卫顿了顿, “可是要捉拿,证据还缺……”
萧楚淮淡淡道,“现在缺, 去抄个家就不缺了。”
有的时候, 过程不重要。
*
曲江池边一处偏院。
邓煜踱步走到门口,与旁边看守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随从这才把房门打开。
屋内只有一盏灯, 映出洛清晏清寒决绝的身影。
邓煜背着手, “你找我?”
洛清晏倒了一盏茶, 身上有被捆绑过的痕迹, “明明是邓大人借口我妹妹找我, 才差人绑我来的, 可惜曲江大会前我做了防备, 所以大人给我用的迷药药效已经过了。”
“正好我也有事与邓大人商议, 也就不追究邓大人的无礼。”
邓煜眉眼微动, 偏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春晴,确实是他们绑洛清晏来的, 无非是想要借机毁了洛清晏的清誉。
“洛公子说话不讲证据可容易出乱子, 再者你与这姑娘关在屋子里这么久,若明日传出去谁知道你对人家做了……”
洛清晏打断他的话, “邓大人, 你这般费尽心思,想要打垮洛家无非是依从二殿下想要毁了太子的支柱。”
洛清晏一句话戳到了邓煜的目的。
“但你有没有想过, 你以为你帮他们做这些事, 是功绩,但实际上是二殿下的污点。”洛清晏看着他, “你觉得事成之后,你们家还能安然无恙吗?”
邓煜目光倏然凝重起来, “洛公子还未入朝堂,如何知道……”
“且看你们家这么久了得到了什么,”洛清晏将倒好的茶盏推了过去,“哦,你得到了一个官复原职,六品。”
邓煜多少有被羞辱到,他笑了,“你今日叫我来,就是挑拨羞辱我的?”
“当然不是。”洛清晏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如今状元登科,应当能在朝中有个不错的位置,可以为邓大人做任何你想要的事情。”
邓煜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将信将疑道,“第一金科进士,是想做我的暗线?”
这着实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我应当比很多人都有用,”洛清晏垂眸,“但我有个条件。”
邓娄拿起洛清晏倒好的茶盏,“什么条件?”
“退亲。”
“我可以任由你们拿捏牵制,日后做任何光彩不光彩的事当把柄,帮你们出谋划策,得到一切你们想要的,我的前途性命可以在你们手上。”
洛清晏目光清绝,“我只要求退亲,别动笙笙。”
“好啊。”邓煜听笑了,“洛清晏,你果然对她有别的心思,能为她不要前途性命。”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没有任何证据可不算数。”邓煜扔给洛清晏一张字据,“先给我一个把柄。”
邓煜牢牢的盯着他,“亲笔承认,你强迫了民女。”
洛清晏看着摆在他面前的字据。
并未犹豫,提笔落字。
“把柄留给你,”洛清晏放下笔,“邓大人也得先给我留保证,退了亲事。”
“没有问题。”邓煜勾唇,他大笔一挥,留了退亲书,交给洛清晏。
做交易,与其拿捏住洛笙,的确不如拿捏住洛清晏长久。
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
“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交易,”邓娄慢悠悠的看着洛清晏,像是有意要羞辱他,“正好我最近发愁一些账目问题。”
邓煜示意身边下人将洛清晏送到邓府,“劳烦洛公子帮忙处理一下,挪到你自己身上。”
什么账目,那就是受贿。
邓煜想要彻底弄脏洛清晏,他现在捏着洛笙和洛清晏的短处,随时能两败俱伤,也不怕洛清晏知道他们家的龌龊事。
当然退亲归退亲,至于今晚,他也不可能放过洛笙。
*
深夜,邓府邓娄正摆家宴,许是很高兴,邓娄喝了不少酒。
邓夫人摇着扇子,唇角同样是压不住的笑,“还是煜儿有办法,如今将那洛家拿捏得死死的,言听计从。”
邓煜拿着酒杯,与邓夫人相碰,“我从前还担心,要是迎娶洛府那个小庶女,怕是得花不少冤枉钱,如今这么轻易就谈妥了,还是个妾室。”
“可不是吗,”邓夫人得意非常,“他们家现在怕咱们怕得很,孩子刚刚送洛清晏过来,说他来帮咱们处理杂事,可谓是言听计从。”
“哈哈哈,煜儿的确有本事,不愧是我的儿子,有我当年的风范。”
邓夫人嫌弃的拍了他一下,“你得了吧,煜儿可比你强多了,跟着二殿下,日后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
邓娄哈哈大笑着,“那我也是相爷他老子……”
邓娄一杯酒正要下肚,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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