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马车就看见被连窝抱来的阿福,“阿福你也差人带来了啊。”
“沉翦前两日抓了一只新兔子,想着给它做个伴。”
洛笙点头,看见了其他小箱子,“你背着我又把什么东西给收拾好了。”
洛笙凑上前,抱起小箱子放在腿上,拨开锁扣,打开箱子盖。
紧接着她手指忽然僵住。
只见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她之前偷偷做的全部不可言说小衣!
放在顶上的就是黑色镂空绣花样式的小纱裙,除了必要遮挡,其他全部是透的。
当然不止这一件,她做了多少她心里可清楚得很。
不仅如此,还有其他她私藏的不可言说小话本、不可言说花油、香料。
种种!
一样没落下。
洛笙对上萧楚淮的视线,顿时觉得脑袋发晕。
她先发制人开始装傻,“你这是……从哪买来的吗?”
萧楚淮点头,“从一个很正经的小姑娘那里弄来的。”
这让前两日刚刚自诩过自己很正经的洛笙有些无地自容,脸颊发烫。
萧楚淮还慢悠悠地补充,“不能怪我随意翻她东西,是她今早非说睁不开眼睛,要我帮她穿衣服。找衣服的时候,恰巧翻到了。”
“我有一个闺中密友,她送我的,我平时都不打开的。”洛笙支支吾吾了半天,故作端庄地扣上箱子,“而且很早之前了,我其实都忘了还有它们,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
萧楚淮好整以暇地看她一会儿,“哪个闺中密友?”
“说来你也不认识。”
“人家送你的礼物,你都没试过?”
“她闹我呢。”
萧楚淮颇为认真的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她在说什么。
他仍是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样子,直勾勾盯着她,下一句出口的却是,“那今晚,试一下能不能穿?”
第115章
皇宫中, 皇帝退了高热,醒来用早膳时,问着, “这几日, 萧楚沉那怎么样了?”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唯唯诺诺地低头,只能如实招来, “派去的人, 都被太子殿下处理了。”
皇帝用膳的手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 嗓音浑厚氤氲怒气, “朕只是让他监国, 他倒学会抗旨了?!”
殿内宫人纷纷跪下行礼, “陛下息怒!”
大太监躬身, “陛下息怒, 太子殿下一向仁义, 想来是顾念手足,不肯坐视不管也在情理之中。”
而此时, 被降为元才人的祯贵妃, 端着药碗进殿,远远听着这话眉眼微动。
她听见皇帝又咳喘起来, 连忙上前, “太子殿下初初监国,有些事情做得不合陛下心意也是正常, 陛下这阵子需要静养, 该往好处想。”
她说着轻轻伸手帮皇帝顺气。
皇帝接过她手里的药碗,“就怕这孩子如今身居高位, 忘了如今朕还是帝王。”
元才人故意说着,“应当不会, 那久伴青灯古佛的宸妃娘娘不是也回来了,定能好好教育他。”
皇帝冷嗤一声,“你是不知道,她才不是个老实性子,她能好好教孩子?”
他说到一半,猛然顿住。
萧楚淮在朝中办事一向是妥帖,最是听他的话,可如今突然逾越……该不会是因为他把这事告诉了秦芷?
这事他是暗中差人做的,想做成意外,瞒天过海。
倘若是她知道必定生气。
皇帝轻握了握药碗,不安地将手中汤药一饮而尽。
元才人看见皇帝脸色变了,以为是这多疑帝王开始怀疑宸妃挑唆,厌恶宸妃。
她不屑地扯了下唇角,秦芷一个废妃能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如今还想借子登天真是痴人说梦。
“陛下别着急,”元才人适时开口,“说来这几日太子忙着新婚,您也正病着,得养好身子再去找太子来教诲也……”
皇帝敏锐地听到了什么关键词,“什么新婚?”
元才人故作讶异,“啊?陛下您还不知道吗,太子殿下换了亲。”
皇帝心下却愈发的慌乱。
他把本该是萧楚淮的婚事拿给了萧楚沉,又想要暗中除掉萧楚沉。
如今婚事被换回来,除掉萧楚沉的人也被解决了。
该不会真的是秦芷知道两个儿子各自受的委屈,生气了。
元才人看着皇帝愈发凝重的表情,心下愈发得意。
皇帝“啪”地一声,将药碗拍在桌子上,“知道了,你退下吧。”
元才人起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宫殿。
宫女上前端过安胎药,“娘娘。”
元才人拿过喝了下去,“陛下如今已经和宸妃离心,这孩子如今已有两月,想必可以告知陛下了。”
自打当初她复宠就明白,别人的孩子再怎么都不如自己有一个。
她怀过三个胎都没保住,如今这是元太尉专程请的昆仑游医,花大价钱给她买下的生子秘方,复宠半年,才又要了一个。
如今这关头她只要顺利保下这个孩子,凭她在皇帝这里的宠爱,她一定有希望扳倒宸妃和皇后!
而此时皇帝独自在殿内坐了一会儿。
之前奉命差人刺杀的死侍前来,俯身行礼。
皇帝遣散了身边宫人,将自己的担忧与顾虑与死侍讲出。
曾经卦象和天师都算过,萧楚沉杀父弑君,罔顾人伦,翻覆朝政,会在京城掀起腥风血雨。他只怕留着萧楚沉,迟早有一天,萧楚沉的刀会架在他的脖子上。
但是她好不容易才肯回京……
皇帝闭了闭眼,她什么都好,独独生了这么个孽障,还非要护着。
死侍听着皇帝的意思,眉眼微动,“此事也简单,陛下若是怕宸妃娘娘得知是您做的生气,那您就嫁祸给另一个人不就好了,到时候即便事发,宸妃娘娘也只会去找另一个人算账。”
“朕还能嫁祸谁?”
“元才人不是之前差点被宸王殿下放的毒鼠咬死吗?”死侍抬眼看向皇帝,“他们本就有过节。何况元才人之前参与过谋逆,也设计谋害过太孙。说是元才人怀恨已久,恃宠而骄刺杀一个皇子,也不会有人怀疑。”
皇帝迟疑片刻,眼底眸光轻闪。
他察觉到皇帝的犹豫,“不过这就要看,宸妃娘娘和元才人,您想留哪一个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没再犹豫,“按你说的做。”
死侍颔首,领命离开。
*
东宫入夜,四下寂静。
萧楚淮一回屋,洛笙就斜倚在长椅边,开开心心地叫他,“你回来啦。”
萧楚淮听她这般雀跃的声音,眼皮跳了下,没明白她这是又存了什么小心思。
萧楚淮将外袍挂在外间,故意道,“想我了?”
“我要想死你了。”洛笙顺着他的话说,矫揉造作,尾音婉转,是男人最受不了的那种调。
但一听就知道她没走心。
都没起身迎接他。
并不妨碍听得男人浑身躁动。
萧楚淮将外袍挂在外间,缓步走了进去,“勾-引我?”
洛笙半倚着桌边,她齐胸里裙外只披了一层纱,纱衣随着她的动作从肩头落下。
手上忙着缝什么东西,藕臂纤细,垂落在长椅边的双腿交叠摇晃着。
她还理所当然地说着,“不可以吗?”
洛笙说完,身前就投落下男人的阴影。
萧楚淮单手撑在桌边,身形压下来,问她,“今日怎么这么大胆?”
洛笙眼尾的雀跃没压住,还弯着眼睛伸手,“抱抱。”
萧楚淮虽然疑惑,但看着眼前人,还是没忍住,伸手揽过她的腰将人抱坐在身前。
他捏了下她腰间软肉,“说实话,到底想干什么。”
洛笙满意的弯起眼睛,拿过刚刚缝制的布帛,“给你看,我新做的花样。”
反正今天也被他发现那些东西了,洛笙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
新花样是黑色绸缎的,腰部镂空只有几根小布条,身前是绸缎布结,一抽就开。
萧楚淮浑身上下血液瞬间集中到小腹,直接开始解洛笙衣带,“原来笙笙是想穿这个玩。”
洛笙更开心了些,抱着身前男人,难得主动地轻吻过他耳珠,“明明是殿下忍不住了。”
萧楚淮乌沉黑瞳牢牢看她片刻,是要将人吞吃入腹的眼神。
他刚要将人抱起,洛笙却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仿若伺机而动的小兽露出了真面目,笑意几分挑衅,“可惜不巧,我今日恰好来了月事,恐怕要让殿下忍一忍了。”
萧楚淮屏气,似是反应了一下,忽而气笑了。
总算明白她今晚明晃晃的勾引是哪里来的底气,打的什么小算盘。
他轻咬了下后槽牙,“洛笙。”
这一声又低又沉,很少见地直呼她的大名,氤氲着尚未发泄的躁郁和火气。
洛笙心尖一颤,连忙几步躲开,“你你你,你干嘛?你总不能这个时候还欺负我。”
萧楚淮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故意的?”
洛笙心虚但理直气壮,“我每次叫你停的时候你也故意不停……”
非得要把她弄得乱七八糟、失神失智才好。
现在他不得不停。
她想报复他很久了。
从新婚那夜开始。
洛笙看着他眼底有些吓人的微红,“你不许过来。”
她小跑进里间,却发现他们房内只有一间大床,她一转头忽然间被人按在榻上!
洛笙惊叫一声。
而后听萧楚淮近乎咬牙切齿的声音,“笙笙这月事,又不是不结束了。”
“对不对?”
结束。
那还要七日呢。
等七日之后,他就忘了这些了。
洛笙想得很简单,仗着他这会儿不敢对她做什么,放肆无比,“那殿下只能七日后再来收拾我了。”
她刚要起来,又被按下。
萧楚淮沉沉看她,开始抽腰带,“七日后收拾正经地方。”
“剩下的,不用七日,笙笙这身上还有的是地方能被收拾。”
洛笙就是后悔。
清明祈福上香时,她的手还是酸的。
好不容易挨到上午祭祖之后,下午皇亲贵胄聚集在上林苑踏青游玩。
洛笙跟随皇后与秦芷从庙堂出来,一面揉着发酸的手腕,一面听着她们身边的宫女禀报,“陛下带祯妃娘娘去请观音了,说是为祯妃娘娘怀的皇嗣祈福。”
皇后有些意外,“她有孕了?”
“也是这两日才查出来的,陛下给她复到妃位。”
秦芷看向皇后,“你不知道吗?”
“你早就知道了。”
秦芷笑了,“她几个月前找我师父要的药方。”
“裴先生还给她啊,不怕她兴风作浪吗?”
秦芷慢悠悠道,“给钱干嘛不给,何况你知道我师父那人做生意看心情。”
“兴许是他诊脉的时候看出来,她被枕边人打掉了三个孩子,一时心软。”
皇后深吸一口气,皇帝不想祯妃生孩子的缘由恐怕也因为秦芷之前的事,但做到这份上也是无情,她敛眸不再说什么。
洛笙听着她们的对话,心下骇然。
她一直以为祯贵妃是盛宠,但是身体不好怀不上孩子,怎么竟然是……
洛笙随她们走下长石阶,不远处就是上林苑的马场和礼射会场。
不少官家公子和朝廷武官在比试游玩。
其中夹杂着洛诗怡和祝千帆的身影。
秦芷和皇后不爱参与这些,跟洛笙支会了一声去了别处。
洛笙收起思绪,朝着会场走过去,看着所有人都成群结队,结伴而玩,而角落里萧楚沉一个人靠在树边,手里打磨着一把长箭。
看着孤零零一个。
洛笙脚步顿了顿,朝他走了过去。
这一片远离喧嚣,四周树林阴翳,“你怎么自己在这,我不是叫你兄长带你吗?”
萧楚沉眉眼微动,唇角轻勾。
他太了解洛笙,装可怜引她过来,百试百灵。
“兄长嫌弃我箭术不精,给他丢人。”
洛笙眨了下眼睛,刚要开口,忽而身后响起萧楚淮的声音,“少胡说八道。”
“谁刚刚一箭射穿了曾少卿的发冠,吓得没人敢搭话。”
洛笙转头问另一个,“你为什么要射穿别人发冠啊。”
萧楚沉挑眉,“那个人笑我射箭姿势不是宫中所教。”
萧楚淮继续,“我不是补了,你的箭术是我教的。”
“和那群人玩无趣。”萧楚沉看了一眼萧楚淮,“兄长还是赶紧去招呼你的臣下吧。我自己在这就好。”
萧楚淮是傻了,才会让他单独和洛笙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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